长江之滨的五颗明珠

春江青苇

自左至右：徐小寅、李则海、季爱华、陈志家、矦启生 　　〇 世纪聚会 2021年9月5日中午，原无为县（现为芜湖市鸠江区）六洲中学老同学李则海、矦启生、季爱华、陈志家、徐小寅，相聚于芜湖市鸠江区汤沟镇北埂李则海家，这是一次花季美少年相别五十六年后的世纪聚会，那时的毛头小子已经满头白发，烁烁其华。当年，这五位都是坐落在长江边的六洲中学的优等生，堪称长江之滨的五颗明珠。欢聚中，他们不无感慨，并与远在他乡的我进行了微信通话，我们互致问候，彼此祝福健康快乐。 我从聚会的照片上看到，李则海家依然鲜艳的门联：风和日丽，人寿年丰。顿时觉得则海老同学乡居安逸，日月美满，早先的那些风风雨雨，全都成了长江东流水。时日终有几分怜悯，人生已然，姑且知足。 门外闲坐着两位女士，也不知哪位是李则海的夫人，因为从未谋面，只知道她是文革期间到农村插队的城市中学生，出身达官世家，与则海展开了一场划时代的生死恋，令冷漠长天垂泪，浩浩大地动容，她与则海厮守终生，至今也没有离开农村。如此真情真爱本来只是传说，她与则海把传说真实地演绎于那个特殊的年代，颠覆了那段极左的历史，感动了水乡烟村。 女士们的前方是一汪水塘，那是则海家的宅邸风景，我曾与则海坐在水塘边看星星，听水鸡啼鸣，谈学业，谈青春能往何处去，谈历史，谈世界，谈迷惘，谈无望，谈乡间的疾苦。今日从照片上看，水塘还是那么优雅，临水的柳树还是当年的那棵吗？若是，它已见证了半个多世纪的是非曲折，见证了则海夫妇的喜怒哀乐与幸福，见证了他们平常而杰出的生命。 看房子的状况，则海过得不错，房子的双扇朱红大门朝南开，一派兴旺景象。地面做了地板，墙上贴了墙裙，堂前居中摆着一张那一带人家标配的八仙桌。桌上摆满了鸡鱼肉蛋及各类蔬菜，自然一切都是用农村健康的食材精心烹制，主人盛情，各位老同学就请尽欢吧！ 我看老同学们的合影，细细地对每个人从头打望到脚，深怕把哪里看漏了，很显然，满头华发的要比满头没发的漂亮一些，反复地想想，无论怎样，都是岁月的丰收，都是学识才智的最高表露，都是青春转换形式后到达了最高境界。除则海穿着短袖衬衫、爱华穿着中式小褂外，其他人都身着短袖T恤。除爱华穿旅游鞋外，其他人个个脚蹬皮鞋，大家显得精神饱满，沧桑里透着心静如水。建议老同学们多穿旅游鞋，并且买质量好一点的，既养脚，走路又很安全。 这是一次盛大的历史性聚会，我因相隔遥远未能参加，遗憾得不能平静，但待后会有期。 〇 人物春秋 李则海，1965年六洲中学初中毕业，高中入读芜湖一中，满腹诗文数理化，写得一手漂亮的字，少年才子，志向远大，沉稳中庸。1968年由芜湖一中高中毕业下乡，属于中等城市的下放知青，做得一手好农活，擅长捕鱼捞虾。因一场惊天动地的知情恋情带来的大震荡，夫妻双双放弃了返城的机会，决心把地球修成一片风景。待到风平浪静的一刻，他考上了国家教师，尝尽了人世间万般酸甜苦辣，一朝惆怅人，终生梦未央。 矦启生，1962年入读六洲中学，因父母年纪大，家境不能支撑学业，初二在校参军，因写得一手好文章，而由士兵提升为军官。聪明过人，性格特异，顽皮捣蛋，雅号猴子。转业至芜湖市一知名国有工厂任职，与一江南美女结为伉俪，过着母鸡在床上生蛋，老婆在床上生人的浪荡日子。身在都市，特立独行，退休享受转业军官待遇，倏然从江湖脱身，至此总算进入了自己的小庙堂。 季爱华，1965年六洲中学初中毕业，高中入读无为中学。生就的聪明人，学业优异，数学拔尖，长于竞赛，个性明显，不把多变的世道放在眼里。自幼丧母，父亲政治上遭受迫害。1968年下乡后，命运不顺，才子落魄，一日春和景明，父亲冤案昭雪，他考上了国家教师，热心于搞教改，小秃子偏要喜欢剃头挑子。退休后闲居乡野，天黑就睡觉，天亮就起床，没事的时候散散步，搓搓麻将，玩玩手机。 陈志家，1965年六洲中学初中毕业，高中入读无为中学。少年老沉，才思敏捷，学业稳定，数学是强项。性格温和，话不多，心路中正，为人为事低调。出身典型的农家，家境尚好。1968年下乡后，由于全家都务农，朝中无人，招工招生无份，似乎并非中国公民。凭学问考上了国家教师，对待教学兢兢业业。退休后筑豪宅，安享天年，好人一生平安。 徐小寅，1965年六洲中学初中毕业，高中入读无为中学。天资聪明，总显得屌屌的，老师明里批评，暗里喜欢。幼年父亲遭受政治迫害，有母亲将兄弟姐妹拉扯大。1968年下乡后，因父亲的缘故好事轮不到他，才高八斗也只能望天叹气。父亲甄别平反后，他入职国家教师，退休后居住芜湖市市区，天开云霁，一抹阳光晕染眉间心上。 〇 轻轻的致意 地球自转加公转，一方人间，书生看破世界，放下了多少泪与怨。任沧桑度化，谁也无力将历史重写，无需再问命运究竟是什么。亲爱的老同学，风雨过后，已来到时光的转角，仰天一笑，从此不说少年才华横溢，烟云过眼，平凡人的平凡日子在继续。 宴席（1） 李则海 宴席（2） 矦启生 宴席（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