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即景

贯贯

窗外，斜风细雨。

我想起张志和的《渔歌子》，“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只需一箬笠，一蓑衣，哪管什么斜风细雨。此时，我却缺了这份勇气，因为我似乎总有许多忙碌。

对面的山一片迷蒙，峰顶若隐若现。晴日的时候，我们偶然也会抽出半个上午，一家四口去那里爬爬山。山不是很大，但常年是绿的，除了夏日时的蝉鸣，它常常是静默着的。每次归回，我总能听见它的叹息，我们走了，它又是寂寞的了。雨落的每一处，都是洁净的，可洁净又有什么用，它唤不来成群结队的热闹。

路上有一个老妇人，疲沓地走着，手里握着一把伞，并未打开，本就稀疏的白发被雨缠成了几绺，显得更加稀疏了，很显然，她不着急回家，或许，她并没有感觉城里有她的一个家。小区里有很多这样的老人，为了帮助儿子，舍弃了世代赖以生存的土地，来到这无法与其融合的城市，每天孤单地推着婴儿车，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孩子长大，自己好解放回家。雨落的急了起来，老妇人却依旧拖沓，慢慢地过了一个拐角，我看不见了。

紧贴着窗户的是一棵不知名的树，树枝垂了下来，叶子耷拉着。这是一棵喜欢招摇的树，平日里它总会抖动着腰肢，献出它的千般妩媚，于是，各种我叫不出的鸟儿都来了，叽叽喳喳，直到日落才肯归巢。

……

窗外，依旧斜风细雨，我依旧希望自己有一箬笠、一蓑衣，烟波垂钓，那一定是不胜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