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我的味觉记忆》—— 一言难尽的红薯

拜石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前几年的一个国庆假期,我应邀参加学生的小聚会。傍晚时分,我们来到漠川河边打薯窑。</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p><p class="ql-block"> 用泥块垒成窑,在窑里烧火,直至泥块在高温下转成红色,把红薯丢进窑里,然后把窑推倒,用石块、锄头将泥块砸碎,再盖上一层新土保温,约二十分钟,红薯就熟了。取熟红薯的时候,动作要轻缓,层层拨开泥土,如同挖掘文物一般。打窑的红薯之所以好吃一点,是因为温度适中,火力均匀,糖分散发少。打薯窑有一定技术含量,有趣味性,人人可参与,很受青少年喜爱。</p><p class="ql-block"> 进入秋季的漠川河上游,河床上除了一道弯弯曲曲的小沟还有水流动外,都干涸了,淤泥干裂成块状,是建窑的天然材料。</p><p class="ql-block"> 在欢快地氛围中,我们打完了一窑红薯。很多学生第一次参与,兴趣浓厚,眼见香喷喷的红薯一个个从地里刨出来,更是充满期待,吃得津津有味。</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打薯窑,有两次清晰的记忆。一次是带弟弟去自家旱地挖红薯,路途有七八里远。我俩先打薯窑,再挖红薯。等挖出来的红薯装满畚箕后,打窑的红薯也就熟了,吃饱了才挑回家;一次是与小伙伴们在河边放牛,用干牛粪打薯窑。也许是干牛粪燃烧后成炭状火力更持久的缘故,红薯皮烤成了焦黄色,如同米饭的锅巴那样,更香更脆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在饭店用餐,上了一盘红薯芋头,俗称“五谷杂粮”。有一个人边吃边讲“五谷杂粮”对身体的好处,并问我为什么不吃?我回答说小时候吃多了,厌恶了。结果,我的回答引起了共鸣,几个同龄人都有相似的经历。</p><p class="ql-block"> 家乡俗话讲“少吃多有味,多吃无嗲(音)味”。意思是讲食物不能一次吃的过量,过量就会“伤食”,倒味口,甚至厌恶反感。</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每到青黄不接时节,都会闹粮荒,为填饱肚子,父亲就得挑着箩筐下界首(镇),买红薯干回家充饥。</p><p class="ql-block"> 红薯干分红薯片和红薯丝两种形式。产于冬季的红薯,切片切或丝晒干,保存至来年青黄不接时上市兜售。</p><p class="ql-block"> 米饭煮至半熟状态时,捞出浸泡在水里的红薯干,放在米饭面上,然后用温火慢慢烤熟米饭,俗称“铳饭”。“铳饭”要有耐心,要不停地转动锅头的方位。</p><p class="ql-block"> 掺了红薯干的米饭很难吃,难嚼、难咽、难消化,更难受的是太阳穴疼痛。</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p><p class="ql-block"> 离开老家后,十几二十年没吃红薯。“疾恶如仇”的胃,一直拒绝它的进入。每当想起那段经历,太阳穴就会隐隐作痛。</p><p class="ql-block"> 一言难尽的红薯,“想说爱你不容易,想说忘记也不容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