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路上

吴根成

说起上学，每个人都不生疏，学校呆的年限不一，学识各有深浅，无论学年多少，新中国出生的娃娃们都必须在学校里泡泡，学习好多的知识，做人的道理，解决问题的本事，规范自己的行为，溶入社会干出许多有益社会，有益人民，有益家庭和自己的大小事来。出了学校大门，想再当一回学生，从头再来一次，是办不到了，但那个地方却是你好留恋，好回想，好难忘却的圣地。

活了一辈子，老了才有闲遐去追忆以前的学校，自已的圣地，有许多的甜蜜和少许的苦味。时代理念的发展也会带给你许多的疑惑，过些天这个疑团在明了或半明半暗中找到些许答案，明天保不准又会出现一个。生活就像一道道代数题，一个个方程式，来了就解，解了又来，有时还会开个玩笑，解来解去解出几个方程根，偶尔还会碰到无解的，苦思冥想一番，何须劳神，挂起来，说不定哪天不解自解。

小时候刚踏入学校门，爷爷辈的老者就会在你耳边常叨叨些过去的往事，说的最多的莫过于不识字的苦，出门是个睁眼瞎，常常上当受骗，和别人有个银钱来往，不识字不会记账，少不了当个冤大头，利滚利的利息就算不来，由人说由人宰，多黑呀。为了后人能识个字，记个账，大凡有点生活来源的人家都尽量让娃去学堂读书。先生把一个个生字做成卡片样，每人发一大摞，逐个教、习，认的字多了开始教课文了，没有统一教材，《三字经》、《百家姓》、巜千字文》、就凭先生多年积累和经验。简单的学多了，正式的开始了，通篇的之乎者也，娃娃又不懂其义，先生逐个讲，懂的也很少，无奈只有一个办法，念、背、写。想想现时学校，学了那么多白话文，开始学古文，学生都觉好难，何况刚入学不久的娃娃呢？不理解，只有死记硬背了，象牛吃草，装到肚里以后慢慢反刍理解，有那调皮捣蛋的顽童，不好好诵背，先生常用戒尺在手心狠狠的打，重点的能把手心打肿，烧痛烧痛的，放学回家怕父母看见再揍，常躲没人处，将打肿的手心贴在石碑上，降温去痛。

民间传统，对先生、师傅、老师都是很敬重的，这和历代社会对文化的敬重传承，民间对孔夫子的敬仰有很大关系，所以素有师傅舅舅叔的排序，老师是居亲属之首的。老师既居首位，有学生的家对老师自然很尊敬了，都想给孩子请个有学问又严厉的老师来，以免耽搁娃的学业，误了前程，每送孩子去学堂总要叮嘱先生几句：娃不乖就打，狠点，我们不嫌，不打难成器。

新中国成立后，废弃了老的教育方法，一整套的理论、实践和行之有效的法规指导意见让我们的教育面貌煥然一新，处处体现着党和政府对教育的重视，对下一代的关切。人有了知识就有了改造社会，改变自然，修正自我的动力源。

有党的坚强领导，社会极大的办学热潮，极力扩大师资队伍，没有现成的校舍，在农村因陋就简，各村的庙堂会馆便成了一座座新学校的校址校舍，没有课桌，娃娃们从家搬来桌凳合伙而坐，更穷的土坯砖泥筑台当桌，这种现象延续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得以改善。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国家建设如火如荼，经济实力有限，物资比较匮乏，节约成了政府和全民的座佑铭。老师上课的粉笔直用到实在拿不住了才舍得扔，娃娃们的本子都是铅笔写了钢笔写，最后再练毛笔字。晚上自习，每人一盏煤油灯，还有两人共用一灯的呢，灯火常常燎了头发薰了眉毛，下了自习一擤鼻子，两筒黑鼻涕落在看不见的暗处。条件那么不好，娃们对学习还是好喜欢蛮有劲的。

随着国家的发展，经济的恢复，学校条件也好起来了，有了教室，有了课桌，有了明亮的电棒，教学器材日渐添新增多，一对比好似自己一步跨入了天堂。

岁月荏苒，我们也一天天长大，知识也一天天增多，有一天如歌里所唱：“有一天我也成了你”，真的当我象我的老师一样也站在讲台上，开始当起了老师，没有太多的愉悦，只感肩头责任重大，虽说是个娃娃王，要做好这个王太不易了。祖上有训：误人子弟如杀人父兄，你要敬重这句话，做老师的能不时刻有敬畏之心吗？你教的几十个学生每天渴望学到新知识，老师的言行举止又无不潜移默化影响着他们。老师也是从学生转成的，象娃娃们一样，有些影响深的老师会终生不忘的。

说当老师，觉得老师并没有完全脱离学生的概念，其实也是个大点的或老点的学生，在学校也是在上学，孩子们身上也有好多可点可学的新鲜之处，和他们相处，觉得自己有时就是个三花脸，上课严肃认真，下课嘻笑玩耍，保不定一时不快，立马变脸，抓住不好的事狠训一通，弄的娃娃们不知所措，摸不准你的脾气。其实细想想，学生们对老师的亲和敬畏，知识的渊博，授课的浅入深出是一方面，输助的一方更是离不了的，年轻点把他们当成弟弟妹妹，年长些如同自家儿女，日常去细心观察，每个娃的优缺点了然于心，有的放矢，该鼓励的鼓励，该批评的批评，说重了的可别忘了做善后工作，单个做个抚慰。孩子们的自尊心特强呀，象棵小树，嫩尖尖可是伤不得的，护好了钻天样长，伤了它就会出许多分枝杈芽，添些教养难度，记得有老师批评学生重了些，又没做善后安抚教育，有了矛盾，学生对这个老师教的课都好反感，成绩直下，拉了整个学业，也成了终生的悔恨。

娃娃们小，免不了有些行为不当的，更有甚者拿捏老师，气急了免不了就想动动手教训一下，坦率地说，我做老师时间很短，就是个打短的代课老师，但对学生的爱和恨是并存的，爱是关心爱护，恨是恨铁不成钢啊，明明脑子好使，就是调皮不好好学，动再多的情，说再多的道理，秋风过耳。为了不毁一个娃，不掉一个队，必要的手段还是要用用，身上轻打几下，以示警告督促，稍有转变赶紧的谈心说道，抚慰一下，拍打一下给个枣，效果还是有的。有人说老师动不得学生，我就不赞成，说道理管用，国家还要法律干什么？关键是老师要掌握好个度。现在的老师也好难呀，说轻了无用，说重了要走极端，个个都是小皇上，人人都压着孩子王，家长的过分溺爱，培养了心灵的脆弱，甚者动不动就找老师的麻烦，老师该怎么管怎么教呀？放弃责任，良心不允许，管着惹麻烦。做家长的也要体谅老师的工作，别过分溺爱孩子，给学校，给老师，给家庭，给社会营造一个良好的教育环境，给孩子一个良好的成长坦途。

做过老师，教过娃，凭心而论，天下的师傅只有老师最敬业，最无私，从不留一手，恨不得将腹中所有一骨脑全倒给学生，只盼铁早日变成钢。老师为了明天的一堂课从浅至深，从纵到横，想的是怎么样上好这节课，给学生最丰富知识和直面接触，预期达到最好的效果，熬夜三更天，翻书故纸堆。愿学生们别怪老师对你的严厉，甚至一怒之下揍你几下，那不是满足他的需求，而是为了你的学业，你的做人，你的未来，能理解老师的心吗？家长知道吗？能理解为何不能互相包容，心想一处呢？我虽教学生不多，他们比我小不了几岁，现在都老了见面好尊敬的，特别是那些年批评最狠，甚至动了手的学生，他们现在怎么说：老师，当年不是你狠，甚至揍我，就没有我的今天，我的影子在歧途路上。

常说家长是娃最好最早的启蒙老师，娃娃生下来就是一张白纸，和父母、家庭成员呆的时间最长，家里的氛围，大人的言行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孩子，现在孩子又少，几个大人宠着一个娃，小皇上一样惹不得，可量的性惯溺爱。性惯溺爱人之共性，但得有个度，过了就不好了。做大人的也要蹲下身子和孩子同成长，和娃娃在一起，你永远是一个比他高一两个年级的大点学生，用相仿的心理去教育和处理问题。孩子越长越大，遇到的问题就多，用长辈的心理和口吻说教，效果不会太好，只有用比他稍大些的心理道理去沟通效果会好很多。孩子行为有时有些不当，家长应先考虑自己做好了吗？责怪别人等于助长孩子的不好行为。社会在发展，环境在变化，娃娃们一代代、一茬茬接触不同，思维在变，大人也应学习变化，陪同孩子们不同阶段变化的心理需求充实自己，引导教养他们。有些人脑里颠覆了祖上好的传统，排序成了孩子父母老师，对老师的不敬重也是对孩子的放纵，跪着的老师是不教出站着的学生的。

“白驹过隙”常来形容时光飞逝，一晃已步入老年，孩子们为了生计每天忙得不亦乐乎，接送孙子辈上下学成了爷爷奶奶的任务。每天按点送，放学接，家、校两点一线，如儿时上学一样，又在两点间奔波起来。每到星期六和星期天，本应带孩子出去逛逛，玩玩耍耍，父母给报的一个个学习班又成了重头戏，这个班刚下课，匆匆的又带孩子换地去那个班，比送娃上学还紧张呢。烦了牢骚两句：我们小时候上学去天上星，回家月照路，谁家大人接送，小朋友们还笑胆小鬼，你们上学也没接送过呀。这补习班那学习班，狗屁班，净给娃添负担，没上过这多班的不都一个个大学毕业，还研究生呢。回怼的更厉害：现在不安全因素多，社会发展太快了，不让他们从小多学点以后怎么办，怎么活。怼的老的无言对答，只好学乖点，少惹事。

其实老的也知道，也懂，就是不忍心，娃外面学一天，回来完不了作业，又是一顿熊。咱也从小时候过来，那时候咋就没那么多作业，那么多这班那班的，大家学习发展的不也很好吗？现在的人就是比，点面效应。娃娃上这班那班也是个好事，为成人打基础，适当点是好事，过了就是强打鸭子上架。象盖房盖楼，要好多的建筑材料，用的最多的是钢筋石子砖了，把好多的材料有序的牢牢的粘合凝固在一起，大厦高楼才能稳如泰山，这粘合剂就是水泥了，随心所欲盖成高低不等，形状各异的建筑物了，离了粘合剂一一水泥，材料再多也盖不了楼。人何尝不是这样呢，学这学那其实都是在准备材料，要把这么多知识都用好，也需要一种粘合剂一一智力了。智力好的，楼房盖高点，次点建低些，都往一个高度上看、建，是不现实的。

人生来大小是有点差异的，天才咱就甭想了，娃娃的聪明与否全在智力开发，智力的开发又重在玩的过程中，而不是在强力灌输中。孩子在玩中大人能蹲下来或趴下去和他一起玩，顺势点拨，玩中的成功与错就是增智的最好方法，久了自然智力在玩的过程中就开发出来了。看好多小孩爱和比他大的孩子一起玩，大的点子多他跟着学的就多么。倘若孩子一玩，怕弄脏衣服，怕摔着碰着，处处禁固看护，娃的智力何以能开发好。适量的灌输是必要的，但得有个度。有人爱向别人喧耀他娃今天学了几字，会算几个题，这不见得是好事，强灌了一些东西却忽视了智力开发的大事。学到的知识也象盖房的材料，必须有粘合剂，反之就象沙石砖散落一地。

我的小孙女因父母工作关系，八个月大就送回农村老家由我俩带养，呀呀学语开始就让她接触些动画儿歌，初学语言，两岁多每天少量尝试教些唐诗，几遍能跟着诵读熟记就行，过后忘了学新的习旧的，熟背一二百首呢，上了幼儿园又几乎全忘了。教不在于全记，跟你走一个过程就好了，启发对学习的兴趣是目的。上了幼儿园，爸妈又给报了舞蹈班、美术班，没兴趣，没学成个样子。上大班了，女儿几千块给买了个古筝，一心让她学门乐器，一对一的教学，不便宜哟，孙女学琴是无奈的，几乎是在训斥和敲打中渡过每一天的。娃每天因完成弹琴任务常是在泪眼朦胧中睡去，我也好为难的，任务下来就得完成呀，哄、嚷、揍全用上了。两个女儿从小到上大学都没拍打过一下，为个几岁娃学琴几乎连笤帚把都用上了，有时娃看见了，连哭带吓的都蹴成一堆了，当爷爷的怎能好受，打她吓她痛在我心呀，真烦死这个课外学业了。不管费了多大的劲，娃哭了多少次，学完参加比赛也拿大奖了，现在你说让她弹个曲子，一句话全忘了，古筝摆在窗户前，看都不看一眼，人懵了，花钱费劲让学的，如今娃对它就那么冷漠厌恶。报了个编程课，上了两节就喊：老爷子快来看，我给你编了个游戏程序，应了那句话：爱好才是学习的动力。混世魔王一个由她去吧，什么班也不报了。说来也怪，贪玩的孙女在班级成绩老在最前，年级综考也在前面，老师戏说她玩着玩着还要玩成学霸呢。

老了接送孩子上学还行，督促作业头痛死了。以前上学自习课老师守着学生做，娃们有疑难随时可问可解答，现在早早就放学了，作业网上一布置，孩子会还好些，不会爷爷奶奶愁死了，辅导不了，等父母回来娃又瞌睡了，娃的作业正常家庭都难作好，何况还有好多留守儿童呢，他们的作业谁来辅导呀！

隔辈亲，辈辈如此，孙子辈的事就是自己昨天的事，玩法不同而已，管娃带孩子别说和先人比了，就是和多年前比都不可同日而语，但有一条亘古不变的理，都想让后辈们有出息，娃们要出息还得靠老师家长，靠社会，过高不切实际的理想要求是要不得的，见人跳争着舞，一夜想娃成大师，理想丰满，得来并非如意。

人人都是从黄嘴小儿过来，学新补旧，学无止境，在社会的进程中，在繁琐的生活里，每天都有新课程新作业，面对社会，永远都是小学生，永远都走在上学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