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巴萨》

太阳海（金讯波）

选自散文集《天露》作者 金讯波

1996年元旦假期，我们驻坦桑尼亚中国医疗队一行十几人，应中坦航的邀请，开车从坦桑尼亚首都达累斯萨拉姆出发，一路北上，赶往肯尼亚港口城市蒙巴萨（Molmbasa），目的是双方联欢新年。

非洲东部的旷野，一望无际的是稀树草原，公路两旁，随处可见散落的一簇蔟低矮的茅草屋。黑人司机介绍说，那是当地农村黑人居住的房子，自古以来就没有改变过。

进入蒙巴萨郊区，情况就是另一番景象了。高大的椰子树、挺拔的棕榈、茂密的芒果树越来越茂密。令人吃惊的是，路旁那些粗大的榕树，最粗的可能几个人合围也抱不过来。

说起蒙巴萨，我还是听了一首关于它的歌曲而关注的。

蒙巴萨，都说蒙巴萨是个好地方。资料显示，它是是非洲肯尼亚第二大城市，东临印度洋，也是东非最大港口所在地。居民主要有班图族人、阿拉伯人以及印度人等组成，人口约70万。

　　

翻阅非洲历史，蒙巴萨还是东非最著名的古城之一。早在公元9世纪，就有来自阿曼的阿拉伯人在这一带与当地黑人一起混居。19世纪以前，每年12月到次年1月，大批来自阿拉伯、波斯、印度和欧洲的帆船商队来此经商。最早，蒙巴萨曾是东非苏丹王的管辖地，1902年后为英国东非保护地的首府，它不仅是肯尼亚进出口货物的主要集散地，也是乌干达、布隆迪、卢旺达、刚果（金）东部和苏丹南部货物的重要出海口，也是自古以来，进人非洲，进人肯尼亚内地的重要门户。

1405年，我国明代伟大航海家郑和率领庞大船队，从西太平洋穿越印度洋，到达西亚和非洲东岸，其中就包括蒙巴萨。

　　

去过蒙巴萨的人就会发现，整个城市分为新、旧两个部分，旧城位于东部。我们进入市区是当天下午四点多钟，地图上显示，街道弯弯曲曲，如同蜘蛛网状分布，纵横交错，相互沟通，又扩散向四方。

黑人司机朋友认路，我们两辆越野车，沿着海边的旧城区行走。山坡上，整个片区建筑，几乎全是阿拉伯风格，红瓦白墙。穿越小巷时你会发现，户户大门木雕精细，家里有人没人门上总是挂着沉重的大铁锁。铁条密布的神秘窗户内，说不定有人正在注视着你。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望着狭窄的街道上男男女女的行人，一切都感到新鲜。

非洲服饰色彩绚烂，原住民黑人女士多数只着两块大方巾，一块裹着上身，一块围住下身。脚上是不穿袜子的，光脚穿拖鞋。穆斯林女士们都穿着长到脚背的宽宽大大黑袍，脸上蒙着黑面罩，能露出的地方是两只眼睛。穿着最随意的是黑人青年，上身体恤，下身牛仔裤，无拘无束，见人就打招呼，“拉非克，奖宝，旗那！”见到我们开着车窗，一眼就知道是中国人，意思是你好中国朋友。

“拉非克，坶祖力！” 意思是你好，朋友。我们都学过当地语言。

　　

傍晚时分，我们到达了市中心，中国与坦桑尼亚联合远洋公司（简称中坦行）驻蒙巴萨办事处。这是一栋阿拉伯建筑风格的三层别墅，面积很大，中间天井是花园。

我住在三层，室外有一条连廊，也算是凉台，一把躺椅放在一旁，据说有年数了。从连廊外俯看院子的围墙上，爬满了红色，粉红色，黄色的三角梅，一蔟蔟，一片片，漂亮极了。这种花，在北方不长。如果能见到，肯定是栽在花盆里，冬天要搬进室内，否则就冻死了，而在东非，遍地都有。

蒙巴萨属于热带海洋气候，阳光明媚，气候湿润，年均最低气温21℃，最高气温32℃。

　　

第二天上午，我们游览了矗立在蒙巴萨古城东南角上的一座古堡——耶稣城堡。追忆历史，这座城堡已经被印度洋的海风吹蚀了400多年。单看古堡的城墙，就能感受到那充满历史的沧桑。导游介绍，它是由葡萄牙殖民者于1593到1596年期间修建的，长100多米，宽约80米。然而，仔细观察城堡的石墙，靠近海边的那侧，其根基是由天然的珊瑚岩削凿的而成，顺势而上15米高，才达顶端。作为海上屏障，高高的城堡死死地扼守在蒙巴萨港，从军事上讲，耶稣城堡实实在在是个易守难攻的军事要塞。

　　

烽火硝烟去，沧桑古堡在。2011年，该城堡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名录。

我们怀着对历史的崇敬进入了城堡，里面的大炮，纪念碑仍然在原先的位置，其他各种遗迹早已面目全非。大炮有十几门，一字排开，多数为一搂粗的黑色土炮，静静地躺在那里。有门最大的土炮架在城墙炮垛子上，俯视着城堡下的海口。站在城堡上看海，整个海面一览无余，统统都在炮火的射程之内。

　　

导游是个当地黑人小伙，一口流利的中文。没有人介绍，游客是不会了解到，那么多眼前所见的满目疮痍的历史。

蒙巴萨，意为战争岛，是历史上葡萄牙军队与阿拉伯人，争夺肯尼亚海岸控制权的战争中心。后来，葡萄牙人在印度洋败于其它欧洲海上强国，遂于1720年撤出蒙巴萨。1822年，英国宣布蒙巴萨为英国保护地，并任命总督进行管理。从此，蒙巴萨成为英国的领地，直至1963年。

参观完耶稣堡，我们顺势而下步入海边。一边是海，一边是一座座形状各异的现代化海滨度假酒店，与各种样式的阿拉伯建筑依山势而建，错落成趣。海风阵阵轻拂，郁郁葱葱的椰子树、棕榈树、芒果树、大榕树等热带树木交织成荫。

蒙巴萨的海滩，又宽又长，白沙茫茫。放眼往海上望去，海水由远渐近呈湛蓝，浅蓝，深绿，浅绿，与白沙相间处是乳白色的浪花。游览船在浅海区荡漾，海水清澈见底。船底是透明的，各式各样，各种花色的热带鱼从船边，从船底游过，随手就可捞上一条。当地法律有规定，只能看不能捉。

从船上下来，大家建议休息一会。我躺在海滩上，沙细柔软，仰望着蓝蓝天上的一朵朵白云，感受着从印度洋上吹来的柔和清风，听着棕榈树叶随风发出的柔和沙沙声音，真是一种享受。

　　

蒙巴萨，如果天上有天堂，蒙巴萨就是天堂的一角。它不仅景色优美，同时它的美食则不可不尝，尤其海鲜。

说起美食，各个民族各个区域，都有自己的特点，各自的喜欢。美食不但要好吃，就餐环境也很重要。就说这次晚餐，那是朋友特意安排在海边的一家久负盛名的酒店里。

晚餐开始的时候，正逢涨潮时刻，一边是汹涌澎湃的大海，一边是静静的注满清水的游泳池。不怕笑话，那是我第一次吃大型自助餐，并且还是在露天下，没见过，更没吃过。光自选供菜区就将近一百米长，各种烤肉、烤鱼、沙拉、螃蟹、龙虾以及各式各样的非洲水果应有尽有，如菠萝蜜、榴莲、芒果、香蕉、橘子……还有好多叫不上来名字。喝的东西也很多，有不同国家生产的红酒、白酒、啤酒，威士忌……

要说食材，这里不但品种多，最大的特色是都很新鲜，不管是螃蟹、龙虾，还是这肉那肉，都是刚刚提供的，包括水果蔬菜。

　　

此时，天慢慢暗了下来，印度洋的晚霞夕阳映红了半边天，海风徐徐吹来，整个晚宴，在非洲特有的击鼓音乐演出中进行。宾客来之四面八方，穿着奇装异服。

沙滩上，白色桌巾铺罩下的餐桌有正方形的，有长方形的，在棕榈树下，三三两两。有两人一桌的，有多人围坐在一起的。我们的座位紧靠海边，有人忙着拍照，有人则去拿餐。

在这里，想吃什么吃什么，尽管享用。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烤鹿肉，说是长颈鹿的肉，我尝了一口，味道和羊肉差不多，但膳味很重，肉丝也很粗，我的感觉是不好吃。本来我就不爱吃肉，但烤鳄鱼串味道还不错。

美丽的海滩，美丽的夜晚，月亮，高高地挂在夜空，海风习习。海浪拍打着海滩，不再那么凶猛了，一阵“哐当”着浪涌，一阵“唰啊”的浪退，让人感觉像是大海在有节律地呼吸。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此时，生活节奏放慢了许多。有人在漫漫地喝酒，有人在细细地品味美食，也有人一言不发在静观迷人的夜晚景色。

　　

我在想，世界之大，我们中国人为什么不走出国门去闯荡世界呢？古代没有，近代几乎也没有。我说的闯荡是在海外干出一番事业。

有人也许会说，郑和下过西洋，华人闯过南洋，欧洲，美洲都有华人。是的，华人是去过海外，甚至定住在那里。可这与欧洲的海洋文化不同，我们充其量是去做做生意，卖卖瓷器，卖卖丝绸，有本事的开个中国餐馆，多数是去出苦力的，如清朝时，在美国修铁路……

为什么会这样呢？望着面前的印度洋，我的思绪飘的很远。

时光在飞逝，一晃，我回到国内已有26年了。有关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惑着我。有人说，中国古代是农耕文化，欧洲是海上文化，中华民族从不外侵，古代没有，将来也不会。

为什么呢？仿佛又有人在问。我说，以前是国家落后，饱受外侵屈辱，想打也打不过人家；二是基因不同，中国人，生来就不具备主动好战，三是文化不同。

时代在变迁，中国改革开放已三十多年了，我们也走出了国门，出去都干了些什么？屈指数数，有人以学习的名义出国，学习结束后滞留在外打工，想方设法获取绿卡定居海外。也有人，出国做点小买卖，倒卖个袜子裤头挣点辛苦钱。也许你会说，这些人没有远大抱负。那就说大的，当代北大，清华算牛的吧，他们入学的时候倒是都有抱负，毕业时还不大部分跑到了国外，干什么去了？留完学后，还不大部分当了外企的高级打工仔。多可惜呀，他们曾经都是同年龄中的学习精英。国家花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把他们选进顶级大学，难道培养的目的就是，去充当国外的高级打工仔吗？当然了，也有少数留学生学成回来，报效祖国，但其比率之小，不得不令人惋惜。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这不得不说是，这些大学的教育悲哀。现在回过头看看，那些打工仔，有几个混的能跟所在国主流社会牛掰？没有，几乎没有。文化没有，理念没有，下一代连国语都不会说了。

打住，咱 不谈其他成就，就看国外像样的建筑物，有几个是属于咱们牛掰们自己的，没有，几乎没有。就这样了，有的还牛轰轰指责中国，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我要说的是，既然你有那么多智慧，有那么多能耐，为什么不与国内同胞们一起建设自己的国家呢？

好了，不谈这些了，谈起来心情就沉重，说不定还会招来攻击。

　　

然而， 反观西方，咱先不谈国家层面，单说那些国外牛掰们，哪个国家没有他们的足迹。单说蒙巴萨，城内各个时代的建筑比比皆是。至于国家，不论大国小国，只要有利可图他们都曾在这里撒过野。

正如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暴力是每一个孕育着新社会的旧社会的助产婆。暴力本身就是一种经济力。”“当资本来到人间，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肮脏的血。”这里的背景是资本主义兴起时期，殖民制度就是以最残酷的暴力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建立的过程，就是战争，包括国内战争和国外侵略战争。

蒙巴萨，之所以历经沧桑，阿拉伯、印度、葡萄牙、英国等列强都在此互相争夺过统治，无不给非洲人民带来战争的创伤。

在这里，本人不是在宣扬暴力，而是在说一个民族强盛的历史。

　　

中国过去不侵略，将来也不称霸。但中华民族必须强大，这也是每个华人应尽的义务。

“一带一路”的目标就是要建立一个文化包容、经济融合、政治互信的利益、命运、责任共同体。这也是人类的共同命运体。所以我说，中国人应该走出国门。

中国改革开放，学习是过程，包括留学，贡献才是目的。有些人出国学习做到了，但贡献却给了别的国家，不得不说是忘了初衷。但不是说，个人单单为了自己生活的舒服一点，旅住海外不对。以前国家衰败，民不聊生，大量华人漂泊海外，那是生活所迫，可以理解。

如今，祖国越来越强大，许多国企，民企走出了国门，许多高科技，新思想正在影响着世界，说明我们中华民族真正融入进了世界民族之林。这一切不得不说，我们国家对外政策的路子走对了，

　　

说到了这里，我查看了一下中国援建非洲项目：有坦赞铁路、尼日利亚拉各斯奥克塔公路桥项目、非洲联盟会议中心、喀麦隆首都雅温得市中心的多功能体育馆、塞内加尔首都达喀尔国家大剧院等等。在蒙巴萨所在国的投资项目有，莫伊国际体育中心、埃尔多雷特医院扩建工程、甘波基－塞勒姆公路等。

现在，中国确实走出去了，在世界许多领域中都有了中国的身影，在这里要感谢的是，中国共产党的伟大，中国人民的伟大，这是不可磨灭的成就，事实胜于雄辩，伟大的祖国将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屹立在世界东方。

蒙巴萨，东非这座最古老的著名城市，每当看到非洲的新闻，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你的容貌，愿中国与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