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相杨幺起义》百二五（伏广晨著）

作家伏广晨

百二五：呼延灼捐躯海盐县

　　　　宋高宗落难界牌关

　　再说呼延灼报上自己的姓名。兀术听了言道：“我非是别人，乃是大金国四太子，名唤兀术。早就听闻水泊梁山一百零八条好汉聚义，亲如手足骨肉，胜似同胞弟兄，人人威武，个个英雄，某家还不肯相信。今日见了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但是老将军如此忠义勇武，反倒被奸臣陷害。某家今日劝你，不如归顺某家，即刻加封王位，安享富贵，颐养天年，岂不是一件美事？”

　　呼延灼勃然大怒，言道：“我当初同宋公明哥哥征伐大辽，双鞭之下不知打死多少有名的上将，谁希罕你这样的番奴！”说着便举鞭朝兀术的面门打去。

　　兀术举起金雀斧架住。两个人大战了三十余个回合，兀术暗想：“他果然是个英雄。他若是少年时节，我便不是他的对手了。”二人又战了十几个回合。

　　呼延灼终究年老体衰，渐渐招架不住，急忙卖个破绽，回马败走。兀术纵马追来。

　　呼延灼急忙奔往吊桥，却不知这座吊桥年深日久，不曾更换桥木，木头已经朽烂了。呼延灼跑马上了吊桥，来得力重，跑得势猛，突然踏断了桥木。那匹马前蹄陷落下去，登时把呼延灼跌下马来。

　　兀术跃马赶上前来，只一斧便将呼延灼砍死，一缕清魂回归上界转世投胎去了。高宗君臣在城头上看见，慌忙上马出城，沿着海塘逃走！

　　兀术砍死了呼延灼，勒马言道：“这倒是某家的不是了！他在水泊梁山上威名何等显赫，反倒害在我手。”于是便命军士收拾了呼延灼的尸首，暂时草草安葬，言道：“待某家得了天下，另行埋葬祭奠。”

　　城内百姓开城迎接。兀术进了海盐县城，问道：“康王跑到哪里去了？”

　　军民纷纷跪下答道：“康王同一班臣子逃到城外去了。”

　　兀术传令，不许兵卒伤害百姓。兀术亲自带领大军，也沿着海塘一路追赶而去。不到十来里路，远远望见高宗君臣正在前面奋力逃奔。

　　康王回头看见兀术追兵将要靠近，渐渐赶上，正是插翅难逃，吓得魂飞魄散，只得等待束手就擒。

　　康王正在惊慌失措之际，忽然看见一只海船驶来。众位大臣纷纷叫道：“船家，快来救驾！”

　　海船上的人听见喊声，便掉转篷帆驶近前来。海船靠了岸，把铁锚拿来抛住。君臣们即刻下马而来，把马弃了，匆忙地下了船。

　　船上的人看见番兵将要靠近，立即起锚使篙，奋力划船离了海岸。

　　兀术刚刚赶到，一眼看见，便大声叫道：“船家！快把船靠拢过来，我要重重赏你！”

　　那条船上的人任凭他如何叫喊，哪里肯靠拢过来。船家挂起风帆，一直驶往远处去了。

　　兀术言道：“某家如今逃往何处去才好？”

　　哈迷蚩言道：“料想他们不过是逃到湖南去投靠岳飞，我们不如也往那一路追过去吧！”

　　兀术言道：“既然如此，待某家率军先行，你在后边催趱粮草火速赶来。”哈迷蚩领命，辞别兀术独自回去了。

　　兀术带了人马，沿着海塘一路追赶上来。忽然看见三个渔夫在那里钓鱼，兀术问道：“三位百姓，某家问你，可曾看见一只海船渡着七八个人从这里过去了吗？”

　　三个渔夫异口同声地言道：“有的有的。老老少少共有七八个人，刚刚从这里过去的。”

　　兀术言道：“就劳烦你们带领我的兵马追上去，若是捉拿住了，某家重重的赏赐你们。”

　　三个渔夫互相对望了两眼，暗暗想道：“待我们哄骗他沿着水边而走，等到潮汛来时，淹死这些奴才。”便言道：“既然如此，你就跟随着我们来吧。”兀术便带领大军一路追赶过去。

　　不一会儿，只见雪白的潮头涌上岸来，高达数丈，波涛滚滚，犹如万马奔腾一般。

　　正是：

怒气雄声出海门，舟人云是子胥魂。

天排雪浪睛雷吼，地拥银山万马奔。

上应月轮分晦朔，下临宇宙定朝昏。

吴征越战今何在？一曲渔歌过晚村。

　　原来这钱塘江中的潮汛非同小可，霎时之间，巨浪滔天，犹如山崩地裂一般，一声巨响吓得兀术魂飞魄散。兀术大叫一声，连忙拍马走到高处察看。

　　江潮拥来，将兀术的前队几万人马，连同那钓鱼的三个渔夫，都被狂涌而来的浪潮裹挟而去，尽皆葬身鱼腹。

　　原来，那三个渔夫乃是朱县令带着金、祝两位相公拼却一死，扮作渔翁哄骗金兀术的。后来高宗南渡，将他们封为松木场的土地神，并建了庙宇进行祭祀。朱、金、祝三位相公留下的古迹至今尚且存在。

　　兀术勃然大怒，言道：“不料我倒中了这几个渔翁的奸计，伤害了我许多人马！”

　　哈迷蚩从后面赶来，言道：“吓死为臣了！虽然淹死了一些人马，幸好狼主平安无事。我们一直追到湖广，必须要捉住康王，方才能消此心头大恨。”兀术便催趱大军，一路追赶而来。

　　再说康王幸亏海船解救了危急。路金叫船家端上了午饭。康王吃完午饭，靠在船舷上稍微简单休息一下，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突然狂风大作，小船很快就被海浪打到蛇山上去了，任凭如何努力，只在原地打转，众人大惊失色。

　　过了半晌，高宗突然从梦中惊醒，大哭起来。李纲连忙过来询问缘由，高宗便将梦中的情景说了一遍。

　　原来康王梦见突然从前面驶下一只大船来，对着船头一撞，接着便跳过几个强人来，抽出兵刃，就要动手。

　　众人纷纷言道：“壮士切莫动手，休要惊动圣驾！”

　　强人言道：“什么圣驾？”

　　康王言道：“我便是宋朝天子。”

　　众人言道：“好呀！俺家大王正要捉拿宋朝天子。”

　　话音未落，几个强盗抢进船舱来，将高宗和众位大臣一齐捉下船去，押解到蛇山上。强盗们纷纷上岸，有人将消息报进山寨里去了。很快便将康王押进大寨。

　　寨中坐着一个大王，问道：“你们拿住的是什么人？”

　　探事喽啰禀道：“正是宋朝皇帝。”

　　那个大王勃然大怒，言道：“绑出去砍了！”

　　康王急忙叫道：“暂且慢着！大海之中，还怕我们飞走了去不成？但是话也须要说个明白，我们和你有何仇恨，还请大王明示。即使我们今日死在此处，也做个明白之鬼。”

　　那个大王言道：“既然他想要死个明白，叫头目领他们到两廊下面去看了，再来受死。”

　　那个头目得了命令，便带领高宗一行人来到两廊之下，但见墙壁上俱都满是图画。

　　康王言道：“这画的是什么故事？”

　　头目言道：“这是梁山泊宋大王的出身。我家大王就是大名府有名的浪子燕青。只因宋大王一生忠义，却被昏君和奸臣密谋害死，因而有此千古奇冤。”

　　康王又仔细逐一看去，却看到了宋江、吴用、花荣吊死在东京城南的蓼儿洼，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登时吓醒。

　　李纲听了，便对着蛇山方向拱手施礼，先哭了一声：“宋江！好一个忠义之士！”又骂了一声：“燕青！你这个背主忘恩的贼子！不能杀了一般奸臣报仇雪恨，反倒在这里苟且偷生，逍遥快活。你要是个明白事理的，便赶快将我们送回大海。”

　　说也奇怪，狂风巨浪顿时停了，一阵风吹来，转眼之间便把船推到海里去了。

　　康王与众位大臣面面相觑！这茫茫大水，无路可通，如何处置。高宗君臣面面相觑，俱都各自大哭起来。

　　康王言道：“这个贼人将我们送到此处，岂不要活活饿死！”正在痛哭之间，忽然看见海上出现一只大船，正迎着风浪疾驶而来。

　　众位大臣齐声叫道：“救命！”

　　只见五个大汉把大船靠拢上来，问道：“你们要到何处去？”

　　众人言道：“我们是要前往湖广去寻先岳元帅的。”

　　那五个大汉言道：“我们可以送你们到湖广去！你们先进船舱坐下，桌子上有点心，你们大家多少吃些。”

　　康王君臣进了船舱，正在腹饿肚饥的时候，便将点心拿过来吃。

　　康王言道：“天下也有这样好人！寡人若有回朝之日，必定要封他们个大大的官职。”

　　话音未落，船家言道：“已经到了湖广，你们上岸去吧！”

　　众人纷纷言道：“哪里有这样快，休要哄我。”

　　那五个人言道：“你们上去看看，这不就是界牌关吗？”

　　李纲等人保着高宗上岸观看，前面果然是黄州界牌关。

　　众人大喜，正要感谢船家，回转头来，哪里有什么船？只见半空中云雾里站着五位官人，正腾云驾雾冉冉而去。

　　众位大臣言道：“真是圣天子百灵护助，不知哪里来的尊神，前来救了我们君臣的性命。”

　　康王言道：“众位爱卿记住，待寡人回朝之日，就在各处建立庙宇，请几位上仙永享人间血食也就是了。”

　　后来高宗迁往临安建都，立即将这几位神仙封为五显灵官，下旨在普济桥建了庙宇，至今香火不绝。

　　再说康王君臣八人，进了界牌关，行了半日，进了一座村庄，来到一户人家门口。

　　只因他家造得比别人家高大数倍，十分显眼。李纲抬头一看，不由得惊叫一声：“主公，大事不好了！这里是张邦昌的家宅，快些走吧！”

　　沙丙和田思忠扶着高宗往前快步急行。却被他家门上的人看见了，急忙进去禀报张邦昌：“门口有七八个人刚刚过去，听见他们说话的口音，好像宋朝天子，正往东边去了，小人特意回来禀报太师得知。”

　　张邦昌听了，连忙叫人备马，出门一路追赶而来。张邦昌看见前面正是高宗君臣，高声叫道：“主公慢行，微臣特意前来保驾。”

　　张邦昌话音未落，连忙赶上前来，下马跪在地下，言道：“主公龙驾，岂可冒险前行？倘若出了意外，到那时怎么处置！暂且请圣驾到微臣家里驻跸，待微臣去召岳元帅前来保驾，方可保证万无一失。”

　　康王对众位大臣言道：“暂且到张爱卿家里，再作计议。”

　　张邦昌就请高宗上马，自己同众位大臣随后跟着回家。

　　到了大厅上，张邦昌先安排高宗坐稳，叫人献上香茶。

　　康王问道：“卿家可知道岳飞如今在何处驻扎？”

　　张邦昌言道：“岳元帅兵马如今驻扎在潭州，待微臣星夜前去召来。”高宗大喜过望。

　　张邦昌吩咐家人安排酒席款待。天晚时，送到书房一处安歇，私下里叫家人在前后门严密把守。张邦昌告辞了高宗，只说去召见岳飞，却飞星一般跑到粘罕营中禀报，叫他前来捉拿康王。

　　却说张邦昌的原配夫人蒋氏，修行好善，念佛看经，大小事情都不过问，所以家中事务俱都是二夫人徐氏掌管。那天晚上，有个丫环将张邦昌在二夫人房内商量拘留天子、太师和一众大臣的事情，又去禀报金邦大太子前来捉拿之事细细说明。

　　蒋夫人吃了一惊，心中暗想：“这个挨千刀的，不顾君臣大义，岂不灭绝天伦！”捱到二更时分，悄悄来到书房，轻轻叩门，叫了一声：“万岁，快些起来，赶快逃命去吧！”

　　康王君臣听见喊声，登时惊得不知所措。李纲连忙打开房门，问道：“你是何人？”

　　蒋夫人言道：“妾身乃是罪臣张邦昌之妻蒋氏。我丈夫定下奸计，留下圣驾在此款待，他已经跑去通报粘罕，要来捉拿你们了！”

　　康王大惊失色，慌忙言道：“还请王嫂救救孤家，定当重报！”

　　蒋夫人言道：“万岁可以跟随罪妇前来！”

　　康王君臣八人，只得跟着蒋氏来到后边。

　　蒋氏言道：“前后门都有人看守，这一带俱都是高墙，难以出去，只有此处是花园墙，稍微低矮一些，外面俱都是菜园，主公就从墙上爬出去吧！”

　　康王君臣八人只得攀枝依树，爬出墙来，慌不择路，连滚带爬地上路逃走了。

　　蒋氏料想等到张邦昌回来，自己难以推卸，便从腰间解下鸾带，挂在一棵大树上，自己上吊死了。

　　再说张邦昌来到番营，禀报粘罕。粘罕随即带领三千兵马，连夜赶到张邦昌家里，进到大厅坐下，言道：“快把南蛮皇帝捉来！”

　　张邦昌带了一众家人，走进书房，只见书房门户大开，却不见了高宗君臣八人。

　　张邦昌吃惊不小，慌忙四处寻觅，一直寻到后花园，看见墙头上有爬过的痕迹，惊叫一声：“大事不好了！”回转头来，却看见蒋氏夫人悬挂在一棵树上。

　　张邦昌恨得咬牙切齿，言道：“原来是这个泼贱坏了我的好事！”随即拨出佩刀，将蒋氏夫人的头颅割下，出厅禀报道：“微臣的妻子将康王放走了，特意斩了人头前来请罪！”

　　粘罕言道：“既然如此，他们还去得不远，你可以在前面引路带着我们去追赶。但是你已经既然归顺了我国，在这里也没有益处，不如跟随某家回到本国去吧！”便命小番将张邦昌的家抄了，把房子也烧毁了。

　　张邦昌心中好生懊悔，万般无奈，只得由着粘罕将家抄了。粘罕又叫人放起一把火来，把房子连同徐氏的尸体一起烧化。张邦昌只得跟随着粘罕前去。

　　康王君臣八人走了半夜，刚刚上了大路，恰好遇见王铎骑着高头大马带领从人来看望张邦昌，要同他商议归降金国之事。

　　王铎遇见高宗君臣，大喜过望，慌忙下马，假意装做吃惊，跪拜奏道：“主公为何如此狼狈？”李纲便将丢失金陵之事说了一遍。

　　王铎言道：“既然如此，微臣家就在前面不远，暂且请陛下到微臣家中用些酒饭，待微臣送陛下到潭州去见岳飞也就是了！”

　　康王准奏，随同众位大臣跟着王铎一齐来到家中。刚到堂中，王铎突然喝叫一众家将将康王君臣八人一齐绑了，拘禁在后花园中。

　　王铎飞身上马，一路赶来迎接粘罕禀报消息。也是康王命不该绝，这事儿当时早惊动了一个人。

　　正是：

　　从他著论明无鬼，须信空中自有神。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伏广晨，字子卿，笔名墨灵、飞帆，号九龙居士、伏龙先生、龙图阁主人，当代知名画家、作家、古典主义诗人、辞赋家、童话作家、雕塑家、篆刻家、学者、星探、电影编剧。清代宫廷画家伏琳曾孙，百岁老画仙晏济元弟子，道教全真龙门派二十八代弟子，嵩山少林寺俗家弟子，宫廷描金龙凤画法传承人，现代彩墨龙凤奠基者之一，新生代画龙第一人，当代五大画龙名家之一，国家一级美术师，现为中国美术协会会员、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会员、华人华侨艺术家协会会员、海峡两岸书画家协会会员、首都书画院会员、赤都书画院副院长、中央电视台水墨丹青书画院会员和签约艺术家、嵩山少林书画院副院长。2014年在人民大会堂获金奖，并被授予最具潜力书画家称号。2016年被评为最具潜力书画艺术家称号。2017年中国邮政和中国集邮网联合发行了翰墨丹青耀中华――当代名家伏广晨系列邮票。辞赋代表作有《龙赋》、《凤赋》、《榜书赋》 等。神魔小说代表作有《万仙图》、《封神传》、《玉狐媚》等。历史小说代表作有《五代十国英雄传》、《吴越英烈传》、《钟相杨幺起义》、《契丹王朝》等。武侠小说代表作有《血溅五台山》、《草原飞鹰》、《少林十八家拳法传奇》等。现代小说代表作有《荒村》、《孽缘》、《魔城》等。青春文学代表作有《隔壁班的女孩》、《花季》、《别让学习耽误了早恋》等。人物传记代表作有《我的曾祖伏琳》、《我的师父晏济元》、《我的师伯张大千》等。诗歌代表作有古体诗集《桃花诗》、《百龙诗》、《百花诗》、《咏史诗一百首》、《论画诗一百首》、《伏广晨题画诗精选》，现代诗集《夜半鲤鱼来上滩》，爱情诗集《相思扣》、《月儿姐》，儿童诗集《小蜗牛》等。散文集代表作有《阳光录》、《渝行散记》、《三生石》等。故事集代表作有《赤峰地区传说故事集》、《中国道教故事集》、《小朋友喜欢的365个科学家》、《小朋友喜欢的365个艺术家》、《献给直销界的365个故事》等。国画作品代表作有《百龙献宝图》、《百凤朝阳图》、《五十六神龙图》、《千古奇书山海经》（插图本）、《中国一百名山》、《世界一百名山》、《星空系列》、《世界未解之谜系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