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4 桂林山水自由行

东风肥驴

　　“桂林山水甲天下”，这句儿时课文里的话，是记忆中最早也是印象最深的一句有关旅游的广告语。这么多年因为山高水远难得一去，直到现在了直达的航班，来去之间已是轻松简单。清明时节，南方不会太热，青山绿水的，去桂林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孩子的妈妈仔细研究了桂林旅游的景点：市区的象山、两江四湖、靖江王城独秀峰、芦笛岩、漓江游船或竹筏漂流；阳朔县的西街、遇龙河、十里画廊、银子岩、兴坪古镇……这些景区之间相距比较远，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得有所取舍。

象鼻山是桂林旅游的标志性景观，虽然有些评价说那只是在市区里围绕着山丘的一个小公园，不值60块钱的门票，但就如同来青岛不去栈桥看看总会是一种遗憾，所以我们还是把桂林之行的第一个景点定在了这里。都说两江四湖的夜景更好，我们却也只能在白天简单逛逛，附近的靖江王城估计是没有时间去了。

桂林的芦笛岩银子岩等溶洞这次也不去了，留出时间去阳朔。从桂林去阳朔大约七八十公里，有水路、陆路、铁路三种交通方式。

水路有游船和“竹筏”两种，都需要从市区乘将近1个小时的车或到磨盘山游船码头，或到杨堤乡竹筏码头。游船沿漓江顺流而下4个多小时可到阳朔，最晚发船时间是上午11点，算算飞机到达的时间赶不上。竹筏漂流的终点不是阳朔县城，而是阳朔的兴坪古镇，20元钱的背景图案就是取自兴坪镇的漓江山水，据说“竹筏”都是塑料的，用发动机做动力，噪音很大，全程2个多小时。

从桂林市区乘公交车到阳朔县城大约得1个半小时，从桂林北站坐动车到阳朔站（兴坪镇）只需要20分钟，再乘公交车10几分钟就可以到达漓江边上的古镇老街。

权衡考虑之后，我们确定了行程：第一天上午从桂林机场乘大巴车到桂林市区，逛逛象山、两江四湖；下午坐动车到兴坪镇，时间充裕的话就去爬老寨山，晚上住漓江边上；第二天上午徒步漓江看那20块钱的山水，中午乘车到阳朔，逛西街，晚上住遇龙河边；第三天上午逛十里画廊，中午乘阳朔到机场的专线大巴返回……

提前二十多天订好了机票，然后就时不时地查看桂林的天气预报，希望能有个好天气。

象山 • 老寨山

　　4月5日清明节

早上4:50开车去流亭机场赶6:45的飞机，9:40准点到达桂林两江机场，乘机场大巴车（20元/人）一路畅通直达市区的终点民航大厦（10:40）。

街上行人不多，空气中有种淡淡的好闻的气味。步行几分钟就到了漓江，江边有许多高大茂盛的香樟树，繁叶间缀满了簇簇泛着黄芯的绿白小花，拉近跟前，香气更是浓郁。不禁想起青岛当年为迎奥运耗费巨资从南方移植来几百棵香樟树栽种在燕儿岛路澳门路上作为行道树，折腾了一两年，终于还是全部死掉了，不出所料却又令人无语。

还没到丰水期，漓江两岸裸露着大片的鹅卵石，一排排游船整齐地停靠在并不清澈的江水里，现在还不是旅游旺季。不远处就是象山公园，沿着江边漫步，天空阴郁着，闷热的气温很快就使汗水湿透了衣衫，团团的飞虫一直在身边舞动，但这都不影响心情，因为这里可是桂林的漓江啊。

　　溜溜达达到了象山公园（11:20）。公园不大，遍植竹树花草，几棵芭蕉树最惹人喜爱。山崖根下有个三花酒窖，据说象山的山腹是个大溶洞，历经几百年一直被用来窖藏三花酒，门虽封闭着，但走近些确实酒味冲鼻。旁边的云峰寺依山临江，烟香缭绕，是个静幽的好地方。

　　转到东端临江处，山体突入江中，水线以上有巨大圆洞通透，这便是象鼻山的“象鼻”形成的关键所在，名为水月洞。从漓江这侧望去，桃花江、爱情岛，景色尽在洞中。

沿旁边石阶上山，行不多远，有个岩洞“象眼岩”，一人多高、几十米长，贯通整个山体，洞内宽阔幽暗四处滴水，尽头的洞口悬在半山，可以看到山下景色。

　　矗立江边的象鼻山是座石灰岩山，相对漓江只有五六十米的高度，山间岩壁峭立，藤草垂曳；山顶地势平缓，绿树成荫，昔日的碉堡已经改造成观景平台，可以俯瞰漓江遥看日月双塔，还可以远眺群山尽览城市样貌。

在游客的喧闹中，树丛里一块“桂林抗战遗址”的石碑仍在默默昭示着这里曾经抗击侵略的往事。山顶还有座建于明代的普贤塔，古朴敦实，形似宝瓶，驼在这象背上倒也很合适。

　　沿西侧阶梯下山，过去桃花江，就到了能够看到象鼻山全貌的位置，可以拍标准照了。

　　从象山公园北面的3号门出来（13:00），紧邻着的是两江四湖的衫湖，日月双塔立于湖畔。

对面的正阳路步行街很热闹，好吃街、尚水美食街……路边是各种小吃店，见有家崇善米粉总店，依稀记得这是桂林吃米粉比较有名气的店家，我们的午饭就选这儿了。米粉味道还不错，挺好吃的，只是排队花了不少时间，而小朋友更喜欢从路边买的奥尔良烤鸡腿，直嚷嚷还想再啃一只。

　　吃完饭从中心广场穿过，回到衫湖边一路往榕湖方向走过去，亭台小桥，碧水环翠，古榕荫荫，清清静静的，很适合休闲散步。

走到古南门的时候看时间还早，就打算坐公交车去火车西站，顺便看看市区景象。却没想到等了很久才来车，市区拥堵走走停停快不起来，眼瞅着要误火车，赶紧下车，重新打车一路狂奔到西站，离15:30发车还有十多分钟，这才安下心来。

　　阳朔火车站位于兴坪镇附近，距离阳朔县城有三十多公里，出站口外有去阳朔和兴坪（5元/人）的公交车。一辆前面有兴坪牌子的小巴正要发车，我们赶紧上去，一路畅通，十分钟直达兴坪镇（16:10）。

　　镇子里道路翻修，车辆都堵在路口，只能步行进去。四处都爆土扬尘的，我们没有逛老街，而是直奔镇子西头的江边渡口，去爬老寨山。

对老寨山的了解，源自很多年前看到过的一篇报道，以前的老寨山跟漓江沿岸其他无数的陡峭山峰一样，没有登山道路，1996年，一位50岁的日本旅行爱好者偶然来到兴坪登上老寨山，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决定留下来守着这座山，生活在这里，他在征得当地政府同意后，个人筹集资金无偿修建了登山路和观景亭，又在山下开了一家“老寨山旅馆”，定居在了兴坪，后来他娶了个中国媳妇，生了个儿子，一家人依靠这个小旅馆维持生计。

……再后来，旅馆转让了，他们搬走了。

他叫林克之。

　　登山的路就在兴坪渡口旁边的老寨山旅馆门前，墙上有老寨山字样的彩绘。前行不远路边有个低矮的水泥台，标着上山的方向和登顶所需要的时间“半个钟头”，旁边树上挂着“小心坠崖”“严禁攀爬”的警示牌，走这里没错（16:40）。

　　沿路有些坟堆，正值清明节，焚烧祭品的烟味和香樟树花的清香混杂着弥漫在山间，很奇异的感觉。山上的树木不算高大，却也茂密成荫，山体潮湿，滋润着油油的青苔和绿草。小朋友还没进入登山状态，得牵着手并肩闲聊调整节奏。

　　随着山坡变陡，山路由原来规整的石阶逐渐变成了就地取材的岩石，参差而踏实，沿山势曲折在密林中。有些路段只是在山岩上凿出的窄窄石梯，遇到对行的人避让都很困难，确实有些危险，好在游客很少。

　　小朋友已经独自走在了前头，走得很起劲，没有停下的意思，我们却气喘得很，时不时就得拖拖后腿歇一歇。大约二十多分钟，穿过一个石块砌成的门洞，山路更加难走，几处路边都是陡崖，幸好有钢管制成的简易护栏，不至于太过危险。

再往上，一堵几米高的岩壁挡住去路，得爬过近乎垂直的铁梯才能继续前行。上面的山路在裸露的山岩间折转，一抬头，一座小巧的六角亭呈现眼前，登顶了（17:10）。

　　站在亭边，眼前天高地阔，身边清风习习，满身的疲惫一扫而空。山下老街屋舍错落，一条碧水流过古镇汇入漓江。四周层峦叠嶂，宽阔的漓江从峰林间穿出，江上轻舟慢船，泛起条条白链。

友好亭旁有堆高出许多的嶙峋乱石，这才是老寨山的峰顶，得手脚并用才能上去，乱石四周没有遮挡，往前一步是万丈深渊，却是无限风光在险峰。挺立江头的老寨山海拔300多米，相对高度应该不到200米，漓江迎面而来，江水遇阻转向，河道划出一个大大的U形，中间是大片的沃野良田，远处那遥遥相望的就是20元人民币的背景图案元宝山。

天空阴云不散，峰顶几个游客还在坚守着期待日落景色。这里不会有旅游团来，一是山陡路窄不安全，再就是山顶根本待不了多少人，十几个人就挤满了。

　　下山的时侯湿气加重，山路又陡又滑，更加难走，但依然陆续有上山的游客，几个老外甚至扛了一大盘鞭炮，难道是要去山顶遥祭先祖？

　　下到江边回望老寨山，忽然也有了些“守着这座山，生活在这里”的冲动（18:40）。正感慨着，转头看到小朋友和妈妈正在不停地挥手驱赶身边成团飞舞着的蚊虫，还是赶紧走吧。

　　老街离渡口很近，几家做啤酒鱼的饭店生意火爆。街上游客不是很多，一些店铺已经打烊，我们找了家米粉店吃晚饭，味道还行。

预订的客栈老板开车接我们过去，新开的客栈，干净整洁，房间够大，蚊虫够多。老板娘很热情，说着我们听不太懂的方言，送了一大包自家种的小桔子给我们。

兴坪的漓江 • 阳朔的遇龙河

　　半夜下起了雨。

清晨从客栈出来，走过一片橘树来到漓江边。清澈的江水缓缓流过，几条竹筏静静地泊在岸边，步行道上落满了枯黄的竹叶。

对岸的山峰十分雄壮，青翠间裸露着灰白的岩石，向江边一位筏工打听得知，这里是“黄布倒影”景观。

　　我们沿着江边漫步，蒙蒙细雨中，清新的空气里掺杂着泥土和腐叶的气息。偶尔一条竹筏驶过，平静的江面上水波随之荡开，突突突的发动机声唤醒了两岸的青山，几只宿鸟被惊起，又迅疾地投入另一片密林。

　　一路上青山幽幽，绿水长流，翠竹摇曳的步行道上空寂无人，我们走走停停，不知道走出多远。道路在一片河滩处断开，宽阔的河滩布满了五彩的鹅卵石。

　　这时已经是十点多，江面上的竹筏逐渐多了起来，一条一条，一队一队，往来穿梭，整个漓江都动荡起来，轰鸣的马达声吵得人头昏耳鸣，我们只好往回返。

回来经过元宝山的观景台，这里挤满了手举20元人民币的游客在拍照，我们当然不能例外。

　　老街现在已是热闹非凡，大多是乘坐竹筏而来的游客。我们打算赶到阳朔吃午饭，看到街口在卖用小河虾炸的面饼，花三块钱买来一个尝鲜，小朋友几口就吃完了，直说好吃。

老街人多，我们赶时间，从旁边沿穿过镇子的那条小河去客车站，这条路景色很好，清静没人（12:10）。

　　镇子里修路堵车，去阳朔的游客挤满了车站。我们在站外找到辆靠活的七座私家车，车上已经有母女两人，我又去站内人群中拉到两个愿意拼车的，凑满一车人（30元／人），立马出发。

车主是本地人，就住在镇上，轻车熟路地抄小道拐上乡间土路，却没想到，土路上的本村车辆也不少。结果是公交车和外来的车辆在大路上堵着，本地的私家车都堵在了乡间小道上，不同的是我们这边到处是橘树，河里群鸭攒动，田园景色怡人。

　　正常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我们用了足有一个半钟头。进入阳朔县城，路边是一树树的繁花，车主介绍说那就是紫荆花，这引起了大家的兴致。

前面那位母亲客气着要请车主一起吃饭，顺便说起她们定好了下午的火车票去桂林，问阳朔火车站怎么走。

车主直接就被问懵了，“什么？你们从阳朔火车站旁的兴坪镇花了两个小时拼车来到这里，然后打算再一路堵车堵回兴坪去吗？那一路可是堵了好几公里的车啊……”

女儿赶紧上网一查，立马就明白了，只能退掉火车票改乘长途车了。

这母女俩，自由行也不提前查查路线，真是够自由的。

　　我们从西街下车（14:20），去到椿记烧鹅店的时候，店里已经不再放号，找服务员通融了一下，给安排上了最后一桌。不过，那烧鹅实在是一般。

　　阳朔县城不大，西街距十里画廊景区北门就几站路。进入十里画廊是免票的，沿途有许多个小景点，大多需要单独买票。自驾车白天不允许进入景区，可以徒步或租自行车进去；也可以乘景区观光车，60/人，两天有效。我们带着小朋友骑自行车实在不方便，幸好有客栈老板娘开车出来接我们进去（17:00）。

客栈在遇龙河边的一个村里，是农家自己盖的小楼，占地不大，楼层挺高，我们的房间在五楼，干净整洁，还有个宽敞的露台。

　　遇龙河从村旁绕过，河不是很宽，流水清洌。有真正的竹筏从上游缓缓漂来，顺流冲下堰坝，伴随着游客欢快的叫声，雪白的水花四溅开来。

河这边是尚未耕种的农田，野草茂盛，那边是连绵的秀丽山峰，碧水清清，竹影婆娑，一副怡然的田园景色。

下游不远处是工农桥，路边行道树上开满了红色紫荆花，十分漂亮。

阳朔的山

　　阳朔多山。

十里画廊景区的主要景点是月亮山，周边还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很多景点，这些景点也都是形态各异的山。

我们住的客栈依山而建，楼上的茶厅借远山为景，房间的阳台可环视群山，甚至躺在房间的床上，透过窗户看到的也是一堵青山的峭壁。

跟别处的山不同，这里的山不会“望山跑死马”，它们毫无缘由地平地拔起，一座一座，大多互不牵连，各自兀立。你看到了它，它就在这里；你走过来，它面对着你；你伸出手，就会触碰到它。

阳朔的山，可以有飞鸟往来相伴，这不是为了排解寂寞，它仅是想让自己添些灵动。它也允许绿草细树四季附身，不是要遮蔽筋骨，只因为它喜欢青翠的颜色。

阳朔的山，你可以喜欢也可以无视，但你不要妄想侵犯它，峭拔陡直是它的原则。

无论是在市集还是在原野，它们就那么自由自在地存在着，“我是山，与你无关”，就是这么简单。

　　我们选择这个客栈，除了因为是在遇龙河畔，还因为大榕树景区就在村前。

按客栈老板的指引，出了村西便能看到老板所说的那个“山洞”，走过去却发现别有洞天，原来这里是电影《刘三姐》的取景地，那棵独木成林的千年古榕树巍然于水边。

从村里出来（8:00），犹豫再三，我们最终没有去月亮山，转而去走状元步道。青石板，木栈道，峰回路转间，翠谷青山，蝶飞鸟鸣……

　　一路步行走出了十里画廊景区（10:00），先去汽车站买好去机场的大巴票，然后再去逛西街。

将来如果有时间，我们会在这里住上几天，因为西街是个很值得细细品味的地方。

　　不过这次来不及，所以我们去了玉竹桥边的瘦子桂林米粉店。爽滑筋道的米粉，几片卤牛肉，一把酸豆角、腌萝卜，再来上一口清汤，好吃。

　　原本打算吃过午饭就去乘大巴到机场，路过阳朔公园门口，一抬头，看到里面有座小巧的山峰上有凉亭似乎可以上去。一打听，果然可以，但是我们的时间恐怕来不及了。

爬还是不爬，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为了不浪费思考的时间，我们边思考边走到了山根下。阳朔这么多山，能上去的不多，机会难得，那就爬吧！

虽然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上到山顶，可我已经是汗如雨下，小朋友依然是领路人。漓江西畔，碧莲峰下，白墙斜瓦，老街新楼，山环水绕的一座老城。

　　去机场的沿途，仍旧是无数的山峰，各自默默地矗立着。

回家了，航班提供的儿童餐里有八只虾，这博得了小朋友的极力夸赞，青岛航空，不错。

迎接我们的，是青岛海滨的美丽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