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生命——写给2021级高一新同学

苇杭

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好！ 为期一周的军训生活很快就结束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来不及说声再见，就像今年夏天你们告别初中，在硕果飘香的金秋又来到六中校园，轻轻的你走了，正如你轻轻的来。 诗人在《沁园春•长沙》中不无自豪地写道：“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同学们，三年之后，你们能否也骄傲地高唱出这几句诗词呢？我们不妨做个文字游戏，把“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一句里的“峥嵘”改为“蹉跎”，忆往昔蹉跎岁月稠，怎么样？ 天上地下，高下立判。 中考前，我去市里的初中学校招生，跟同学们说，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作为老师，其实我们还有常人所没有的第五喜，那就是——聚天下英才而教育之。 怀揣这个朴素的想法，我们六中几十位老师，兵分九路，前往我们锡林郭勒盟九旗两市一县一区，开展招生工作，可以说是如火如荼。 最终的结果是，现场诸位，总共1341名同学选择了六中。因为小学、初中是按户口划片就近上学，所以，今年夏天的这次选择，可能是你人生中第一次重要的选择。 我的意思是说，选择很重要。 今年夏天你选择了六中，那未来高中三年你选择怎样度过呢？你选择走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呢？ 沈从文在《边城》里有句话：“是走车路呢，还是走马路呢？” 同学们，你们是选择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呢？还是选择忆往昔蹉跎岁月稠呢？ 我们已经把你们招来了，我们2021级高一级部100位老师的梦想，已经实现了第一步，那你们的梦想又是什么呢？ 徐志摩在《再别康桥》里深情地写道：“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今天，在我们2021级高一开学典礼现场，我想对大家说——恰同学少年，寻梦六中，筑梦六中，圆梦六中。 希望三年后，这句话能一一实现。 接下来，我给大家讲几个小故事—— 第一个故事，叫：小鱼的故事。 暴风雨过后的一个早晨，有个人在海边散步，看见沙滩上有不少水坑，里面有许多被暴风雨卷上岸来的小鱼。 这些被困的小鱼，可能有成百上千条，用不了多久，这些小鱼就会干涸而死。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海边有个小男孩，在不停地从水坑里捡起小鱼，扔回大海。 他很纳闷，走过去说：“孩子，这水洼里有几百几千条小鱼，你救不过来的。” “我知道。”小男孩头也不回地说。 “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还在扔？谁在乎呢？” “这条小鱼在乎！”男孩儿一边回答，一边捡起一条鱼再次扔向大海。 好，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讲给大家，就是想跟大家分享这样一个看法——我们很难对他人的苦难感同身受，但请不要忘了：生活中，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像水坑里的小鱼一样的弱者，没有话语权。 正如泰戈尔所说：我感恩，我不是权力的车轮，我只是被车轮碾轧的某个鲜活的人。 但是，小鱼的命也是命，也不能被忽略，被漠视，被置若罔闻。 那教育的目的是什么？ 教育，就是要向人传递生命的气息，传播敬畏生命的理念。 所以，我们说，教育的首要目的不是灌输知识，而是启发我们对生命的敬畏、对自由与美的热爱。教育之“育”应该从敬畏生命开始，使人性向善，使人胸襟开阔，使人唤起自己身上美好的“善根”，也就是让我们拥有“这条小鱼在乎”的心境。 请记住：敬畏生命，是我们从事教育，是你们接受教育的终极目的。 我的第二个故事，叫：一个幸存者的故事。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一位纳粹集中营的幸存者，当上了一所中学的校长，每当一位新教师来到学校，他就会交给那位教师一封信。信里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老师，我亲眼看到人类社会本不应该见到的情景：毒气室由学有专长的工程师建造，儿童被学识渊博的医生毒死，幼儿被训练有素的护士杀害。 看到这一切，我怀疑：教育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的请求是：请你帮助我们的学生成长为一个有人性的人。 只有使我们的孩子在成长为有人性的人的前提下，读写算的能力才有价值。 很显然，人类有兽性的一面和天使的一面。教育者的目的是使人的灵魂得到锻炼，克服兽性而转向天使的一面。 教育是人的灵魂的教育，而非单纯的理性、知识的堆积。这是教育久远而宏大的终极旨趣。否则，你拥有的知识越多，对人类、对生命的危害越大。 我的第三个故事，叫：高学历的野蛮人。 诺贝尔奖得住李政道博士的一位弟子卢刚，因为论文评奖落选，开枪打死了4位太空物理学家，继而仇杀了获奖的同学。 河南一位16岁少年因与女友吵架，丧心病狂地开着轿车朝行人一路碾轧，致使2死13伤。 鲍鹏山教授说：我们正在培养高学历的野蛮人，他们只知道知识的力量，不知道良知的方向。 钱理群教授说：我们现在正在培养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我们的教育往往忽略了基本人格、基本道德、基本情感的养成，以致于有些学生对生命、对世事愈来愈冷淡、冷漠甚至冷酷。 所以，一位教育家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们要培养学生“面对一丛野菊花而怦然心动的情怀”，这种情怀就是在乎沙滩上每一条小鱼的生命的男孩所拥有的那种情怀。否则，视小鱼如草芥，给鲜花以蹂躏，即使你的人生赢得了所谓的成功，也失去了作为人的基本的生命价值与尊严。 对人的尊重，对宇宙的敬畏，最基本的就是敬畏生命的存在，知晓生命的神圣性和不可重复性。 人类要生存，自然要获取食物，因此我们不得不剥夺其他生物的生命。但是，这不该成为人类无端戕害生命的借口，更不该为了满足自私的贪欲、虚荣，以及病态的玩乐而肆意杀戮。 人类时常以“高级动物”自居，对所谓的“低级生命”生杀予夺，却时常忘记两个事实：这样的趋势必然会导致生态灾难，直至人类灭绝；这样的逻辑必然将人类社会导向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使得人人自危。 一个对外部世界冷漠无情的人，是没有希望的人；一个由许多对生活、对生命无动于衷的人组成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民族。 作为教育者，也许有许多具体的工作要做，有许多具体的课业要抓，但是，培养学生良好的思想品质、人文情怀，其中最基础、最根本、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唤醒学生敬畏生命的良知。 树林里有两条路，同学们，你们究竟选择走哪条？人生苦短，你们到底要过活怎样的一生？请你们认真而严肃地思考。 希望2021级全体同学，像那个孩子一样，心底始终装着一句话——“那条小鱼在乎”，我们要培植并守护“面对一丛野菊花而怦然心动的情怀”，我们也许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但你至少要明白，你不能做什么。 敬畏生命，敬畏师长，敬畏课堂，敬畏字纸，敬畏法律，敬畏规则，一句话，我们要学会敬畏。 同学们，高中三年，是由1000个日日夜夜，将近4000节课，一个字一个字，一句话一句话，累积而成。这是一个复杂的建构过程，很难立竿见影，但我们盼望水到渠成。 希望同学们，在这三年里，心中有爱，目中有人，手里有活，脚下有路，身上永远闪耀着青春的光芒！ 最后，祝愿大家： 高中时代，搏一个无怨无悔！ 三年之后，不虚此行，满载而归！ （故事部分文字非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