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凤凰男的故事——《一地鸡毛》

溪青浅

刘震云的小说《一地鸡毛》反映了大多数中国人在八九十年代的日常生活和生存状态，我想这大概是描写农村凤凰男和城市娇娇女婚姻最早的小说了。

故事从小林早晨买豆腐开始，小林为了买豆腐而耽误了单位的班车，又因赶公交车而忘了把豆腐放进冰箱，致使豆腐变馊，为此和老婆小李争吵起来。

当争吵即将升级时，查水表的瘸老头来警告他们说有人举报他们晚上偷水，小林夫妻马上想到了对门自称长得像印度人的女人告的密。

小林是家乡的骄傲，是踌躇满志的天之骄子，在国家某部门工作，家乡的亲戚朋友经常上门来找他帮忙，身为小职员的他工资又低能力有限，实在帮不上忙了还得花钱请吃饭住宿。

次数多了就换来妻子的不满，当年对他有恩的老师上门要求帮忙住院治病，却被妻子特意加大嗓门的埋怨话赶出门去。

日子在日复一日晨起卖豆腐的操作中继续着。小林的生活捉襟见肘，妻子换工作，孩子上幼儿园处处使他为难。

故事中写的都是鸡零狗碎的日常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件件都可能难倒一个男子汉，城里人的生活也不尽如意。

在刘震云老师细腻真实的笔触下，我们看到的是婚姻和家庭的庸常。小保姆会在夫妻俩上班之后给自己单独开灶，挂面底下会藏着一个鸡蛋。

孩子不想上幼儿园的原因是别的小朋友都在元旦节给老师送了炭火。孩子感冒发烧上医院给开了40多块钱的药，机子一边骂医院黑心，一边想着回家让他吃自己剩下的成人药。

生活中的“礼尚往来”让本以拮据的生活一地鸡毛。查电表的老头居然会为家乡的一纸批文送来一台微波炉，尝到了用微波炉烤出来的红薯和烧鸡。小林的思想从此会发生变化吗？

这部首版于1993年的小说，描写的是改革开放以来的知识分子，既艳羡物欲横流的生活，又抛不下对精神世界的追求的尴尬境地。

或许放弃当初的梦想和承诺，成为世俗小市民是很多农村凤凰男的必经之路。小林在精神上的挣扎代表了那一代从农村走入城市的知识分子的心态。

“半夜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睡觉，上边盖着一堆鸡毛，下边铺着许多人掉下的皮屑，柔软舒服，度年如日。”

生活就像一地鸡毛，即让人饱受无休止烦恼的折磨，同时又享受着生活本身施舍给人的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