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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湖市民间文艺家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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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贺闯的故事

(作者:李良锷)

据歌剧《洪湖赤卫队》原创作者回忆:“赤卫队大队长刘闯则由红五子中闯麻子发展而来的，其原名贺闯。他在当时是威震四方的赤卫队长，打起仗来不要命。刘闯在剧中有一句名言‘不怕死的跟我来！’这正是贺闯当年的一句口头禅。”

（洪湖赤卫队刘闯剧照，贺闯是其原型人物）

　　贺闯，原名贺家琪。1892年3月11日出生于沔阳县(今洪湖市)戴家场竹林湾一个赤贫家庭。父母因病早逝，留下四个幼小的儿子，孤苦伶仃，过着食不裹腹、衣不遮体的穷苦日子。这兄弟四人虽然在苦水中挣扎、无依无靠，却凭借他们四处帮工维持生计，不仅顽强地活了下来，而且个个生得膀阔腰圆、体态魁伟、个个性格粗犷豪爽。秉性刚直，脾气暴烈，好打抱不平，敢于伸张正义。尤其是老二家琪，人称四兄弟为“四铁塔”。

贺家琪虽从没进学堂，不识一丁，但他非常崇敬李闯王的为人与胆量，立身行事都以其为榜样。为了糊口，他日晒夜露，风吹雨打，重活累活都干。还练就了一手好枪法和一身好水性，跑起来就像鳊鱼上水一样。苦难的生活造就了他吃苦耐劳、勇猛刚强的性格，也磨练了他力拔千斤，令人生畏的铁塔般的身躯。这些都为他日后在烽火连天的战场上，冒着枪林弹雨冲锋陷阵，勇猛杀敌，成为革命队伍里著名的虎将，打下了牢固的基础。

1926年春节，贺家琪与刘绍南、彭国材、涂位云、李德珍结为生死之交。也就是从这时起，在刘绍南的启发教导下，他对吃人的旧社会和封建统治者的本质，有了深刻的认识，明白了许多革命道理。不久，刘绍南介绍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此，他便由一个仗义行事的农民领袖，开始转变成为劳苦大众谋幸福、敢于同封建地主阶级和国民党反动派英勇斗争的先锋战士。由于他在每一次战斗中都敢打敢冲，往往置生死于不顾，于是，刘绍南就给他取名“贺闯”。他本来就崇拜李闯王，因此为他改名贺闯，他欣然接受。于是，在他后来战斗的一生中，一直叫贺闯。

这年3月，洪湖西北岸人称“南霸天”的大恶霸地主涂老五，一手遮天，横行乡里。一天，他的“官船”在内荆河扬帆疾驶，几只渔船一时来不及躲避，被“官船”撞翻了，人也落入水中。涂家爪牙不依不挠，欺人太甚，反而将落水渔民拉上“官船”，不问青红皂白，往死里打。正在河边召开各村农协骨干会议的贺闯见涂家走狗如此欺压善良的渔民，气得火冒三丈，拳头捏的嘎嘎作响。他顿时烈性大发，大吼一声纵身一跃，跳上了涂家“官船”，挥起铁锤似的拳头，打得涂家走狗喊爹叫娘，跪地求饶。他还不解恨，抬起右脚，猛踹船舱底板，両脚下去，船底便踹开了一个大洞。顿时，水漫船舱，这条碰不得、撞不得的涂家“官船”，最终沉到了河底。涂老五得知消息后，不敢发威，因为他知道，贺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阎王老子也敢骂；不怕砍，不怕杀，只因是座黑铁塔。”的好汉，惹不起。

1927年9月10日，他参加了由中共鄂中特委、沔阳县委组织的戴家场秋收暴动。10月25日，他又与彭国材一起率领戴家场暴动队，配合工农革命军第四军，奔袭峰口镇，击溃敌守军，缴获价值三万多银元的物质，步枪12支。12月3日，在攻克沔城的战斗中，他和彭国才率领80余人，冲进城里，处决了反动县长，枪毙了10多名反动官吏，捕杀了躲藏在县城的土豪劣绅，救出了20多名党的干部和80多名革命群众。

1928年，大土匪李伯岩、陈厚堂被国民党反动政府收买，担任国民党沔阳县保卫团正副团长。他们在洪湖地区实施“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漏掉一人”的残酷手段，洪湖人民处于腥风血雨之中。在这黑暗恐怖的岁月里，贺闯和他弟弟家艮，率领50多人的短枪游击队，昼伏夜出，四处打击敌人。4月20日深夜，他们奇袭驻监利三官殿之敌，打死“清乡队”11人；21日晚，攻打临时驻扎在回龙寺的保卫团第二大队笫一中队，毙俘敌军24人，还救出被关押的民伕47人，缴获现大洋四千多元。“贺闯军”敢冲敢打，英勇善战，游击队不断发展壮大。他们转战到监利县朱河镇时，游击队已发展到300多人。成为洪湖西北岸一支使地主渔霸闻风丧胆的革命武装力量。国民党“清乡”狗子们特别害怕碰上这支游击队。听说贺闯来了，便成惊弓之鸟，吓得不敢露头。当时，国民党“清乡团”内部流传着一段话:“敬神仙，求菩萨；清乡清乡，切莫碰上贺怪麻。”(贺怪麻是贺闯的绰号)

1928年下半年，国民党十八军与沔阳县保卫团勾结一起，对洪湖北岸地带“围剿”，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刘绍南、涂位云先后被李伯岩逮捕，英勇就义。贺闯闻讯，悲愤万分。烈士的血不会白流，他将踏着烈士们的血迹，更加勇猛顽强的战斗！

　　1930年4月30日，贺闯累立战功而升为沔阳县游击大队副队长。他配合红六军攻克了峰口镇。不久，沔阳县苏维埃政府迁到了峰口镇。七月下旬，国民党反动派走狗北极会匪首陈定道、周亮纠集彭场、张沟、沙湖、杨林尾等地会徒五千多人，向沔阳县苏维埃政府所在地峰口疯狂进攻。北极会匪徒一路上见人就杀，四千多名革命干部和群众被杀害；见屋就烧，一万多间民房被焚烧殆尽；见钱就抢，二十多个村子被洗劫一空。北极会的暴行，罄竹难书！

贺闯奉县苏维埃军事委员会之命令，率领各区游击队前往白庙拦截北极会匪徒。

贺闯见匪徒往白庙街跑过来，高喊:“不怕死的跟我来！”他冲锋在前，高唱《冲锋歌》:“冲！冲！冲！冲上前把敌消！怕什么机关枪、迫击炮，把我们的勇气提起来，向前跑！杀！杀！杀！杀尽那反动派！怕什么国民党，狗奴才，把我们的政府建起来，苏维埃！”他洪亮的歌声，激励着游击队员们和北极会匪徒们拼杀。游击队员们刚跑到白庙街头，只见吞了硃砂的北极会匪徒，一个个像着了魔似的，乱叫:“吾佛在身，刀枪不入！”向游击队扑过来。贺闯举起大马刀，怒目圆睁，大吼一声:“不怕死的跟我冲啊！”他身先士卒，挥舞大刀，“咔嚓……咔嚓！”匪徒一个个倒地，死在他的大刀之下，血水溅得他满身都是。全体队员齐上阵，直杀得匪徒叫爹喊娘。不到一个钟头，北极会匪徒丢下一千多具尸首，其余仓皇逃窜。

这次战斗，彻底打掉了匪徒们的嚣张气临，保卫了新生的苏维埃政权。

1932年7月，国民党徐源泉指挥10万兵力开始对洪湖革命根据地进行第四次“围剿”，蒋介石亲自在武汉督战，企图剿灭洪湖革命根据地。面对强大敌军的进攻，湘鄂西中央分局书记夏曦釆取“御敌于国门”，错误地决定用“两个拳头打人”的办法，把红三军第七师和警卫师一个团配合监利、沔阳两县独立营固守洪湖苏区，用阵地战术阻击敌人的进攻；另外，命令红三军第八九两师和警卫师的另一个团到汉江北岸一线牵制敌人。这个不切实际的部署，遭到了贺龙的置疑。但他听不进同志们的意见，一诣孤行。我军力量分散，固守者不能固守，牵制者不能牵制，洪湖苏区危在旦夕。

这时，贺闯的游击队已编入沔阳县独立警卫营，他被任命为营长。他和弟弟家艮受命在东荆河南岸一线阻击敌军。敌军笫三纵队先以大炮、枪关枪向南岸我军阵地轰炸，射击，后以装甲车猛冲，但都被贺闯警卫营击退。激战到下午五点多钟，警卫营伤亡人数已超过500人。此时，敌众我寡，力量悬殊太大。贺闯决定留少数人员掩护，让主力部队撤退。8月25日，贺闯带警卫营撤至沙口一带。9月3日，独立营500余人在沙口顽强抗击3000多敌人的进攻。贺闯坚定不移地对部下说:“狠狠地打！打死一个两抵，打死两个赚一个，打死三个赚一双！”战斗非常惨烈。打到黄昏时分，独立营弹药打完了，伤亡近400人，所剩队员又被敌人冲散。贺闯带着身边几个人凭着他熟悉地形悄悄退到洪湖芦林茭排丛中隐藏。至此，洪湖苏区全部丧失。

（洪湖赤卫队剧照）

一连数日，贺闯与上级失去了联系，一向以性格刚烈著称的汉子，此时不禁泪如泉涌。他每天三更半夜出湖摸哨，探听消息，却杳无音信。九月下旬，一天，贺闯出湖寻找我上级党组织时，不巧被叛徒发现。叛徒立即向围湖的敌军告密。敌军釆取“拉大网”的办法，最后将贺闯等4人抓住。敌人担心贺闯逃跑，便当场将他打得昏死过去，给他戴上沉重的脚镣手铐，并且极其残忍地用铁丝穿过他的两根锁骨。

待他苏醒过来后，敌人为了掏出口供，以委任官职来诱降他。贺闯深知敌人的阴谋诡计，决心一死。他眯着双眼，哈哈冷笑，接着愤怒地说:“龟孙子们，不要对你贺爷爷来这一套！你爷爷生是共产党的人，死是共产党的鬼！老子不会要你们刮民党的臭尿罐(官)！如今落在贼子们手中，要杀，要砍，随你们！共产党是杀不完的。你们终究要完蛋的！”禽兽般的敌人在他面前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便将他押到仙桃汉江堤滩。他甩开刽子手朝前稳步走去，然后回过头高声说:“开枪吧！今日老子消灭不了你们，来世我也要把你们彻底消灭！”说完，他高举双手，高声呼口号:“打倒国民党蒋介石！共产党万岁！革命万岁！……”一声枪响，洪湖著名的农民运动“红五子”之一、沔阳县苏维埃政府特务大队队长贺闯倒在血泊之中。这年，他40岁。

到如今，贺闯虽已牺牲近九十年了，但他的英名和革命业绩已经载入洪湖人民革命的光辉史册，洪湖人民将世世代代传颂他勇猛刚强、英勇杀敌的战斗故事。他的英名将永远闪耀着灿烂的光辉！

2021.8.19.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