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石榴树

胡利民

当我看到米亚花园小区里挂果的石榴树，树上的石榴与我老家的石榴一般大，只是它的树干比老家的石榴树粗壮，小枝没有那么多，石榴开花、结果，仿佛一年的季节泛眼间过去。 正月里赤条条的时候我在，目睹了你的萧条，春气盎然长嫩芽的时候我没在，燕子你可已来守候？石榴花开艳美芬芳的时候我不在，可否有人路过把你欣赏；鸟鸣雨打花落生石榴我在哪？可有人把你呵护？秋实果熟我也不在，可否有人陪你笑弯了腰。等啊等，我会不会等来飕飕寒风把你瞧，朵朵雪花将你来摇…… 异乡的石榴红了，老家的石榴可熟了吗？无论什么季节，我只要看到石榴树，不经意间把老家石榴树给想起，老家的石榴树，今年又发新枝了嘛？一个劲的往上生长，与左邻右舍和谐相处，从不把枝头伸过了地方。知道你怕被欺负，所以稀啦的长些刺，你那娇小的叶片们紧密相连，迷漫了视野，春天里发芽初夏里开花，在风中摇曳，在雨中欢歌。 想老家的时候就会想起你们，记得你是我在河边马路上，在小商返手上买来，咦，你当时悠如瘦瘦的一棵草，买来之后我便把你栽在天太（地名）菜园地上，就栽在那片菜园地中间，后来不知不觉中长得很高，高过了我的头，很苗条，每根枝都很细，细得如马鞭，像掉了叶的竹枝，开了花、长了石榴，我很开心，可那些年我也不在家，正因为忽略了你，你才不知不觉中长高，嗨，长到了阁楼板那么高。后来老想墙院里有棵树，本来墙院里有棵茶花树，可一直不那么长，长得令人着急，㵪慕石榴树那么爱长，咦咦，总琢磨着把你移栽到门口院子里来。 有一年，清明节回乡下扫墓，就在那年的清明节前头一天，我下了决心把菜园里这棵石榴树，小心翼翼地挖了出来，或许是菜地里没有错根盘节，没有坚硬的土地，没费多少力气就将你挖了出来，记得还找来一只旧的红色方便袋，包裹着根部的泥土，我扛起大头，家人托着树的梢端，我用心修剪了若干枝丫，我知道你开出的石榴花很漂亮，所以把你栽在靠东头路边，让未来长枝发芽开花好让人欣赏赞你的美。让你真正回归到你该待的位置，不再受菜地里施肥时难闻的气味，不再孤怜怜飘曳在寒风里。自从你来到墙院后，给我增添了不少乐趣，培土、修剪、赏花、摘石榴……鸟儿在你枝头嘻闹、荡秋千，我老把、把个吊蓝挂在你的脖子上，唉，你从不怨我，谦让着我，许我快乐。出门在外这些年老把你想起，想起你单薄的身躯，在春天里你总是一个劲的朝上生长，枝干如白杨，叶绿得如竹子，花开靓颜似少女，引来路人痴痴的目光，我想一定看羞了你。 前些年有老爸在陪伴你，无论多么干旱缺水的季节，老爸总是时常把你浇个透，雨棚下的燕子今年可否来筑巢？麻雀可否时常来骚扰你？你初夏盛开的花朵可否引来多少个点赞？已近三年，老爸仙去，来来往往多少故事你一定知道，村庄多少故事你早已耳闻。我啊，总是回不来，忙忙碌碌中想你了啊，是的，自从正月里匆匆一别，大半年已经过去，今年你可好？挂果了么？还和往年一样遥遥花开花落么。 沉甸甸的石榴，那些炎炎夏日可否把你干枯，如今秋雨绵绵你一定吃了个饱秋，再去的日子里你又会开始落叶，可知燕将归去，你的主人几时可回来？多想在哪个黄昏的时候，来到你的身边，面对面与你交流，知道你不是有意在风里飘摇，而是在风雨中把相思诉说，我不在家的日子里，老家的石榴树，也一定把我给深深的思念。唉！想我对你的好，想我与我老爸曾经的岁月，想老爸在你眼皮底下烧开水，把个烟熏呛得你不停的摇晃；洗菜讨米把碗来洗，不再浮现的岁月石榴你又可知否，一家人曾忙碌在你眼前，我独立在你面前遐想、月光下把个心事来思讨。我啊，离开了你挺孤单，不是么？今夜站在异乡的月下、又在把你想起…… 多想倾诉个秘密，反反复复的有疫情，还有多少无法说清楚理也乱的，其实想你也知道，你曾从我的脸上，知道了我藏不住的秘密，外面的世界很繁华，但不一定是我们混的地方，浪荡在外的日子里，在不快乐的时候，就想起你们的好，就想起那些悠悠岁月，唉！不是曾经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啊！然而，回顾过去的这些年，倘若早做回归的打算，一切都不至于，就没有那些事，我啊，都是山与山那边五颜六色的梦想，都是心不甘把我给迷茫了航向。你是知道的，我何尝不想与你相守，相守昨天、今天还有明天！遥遥无期的奔波，如果你在我要路过的地方，可多好，那怕绕个弯弯，也会过来把你看望——我老家的石榴树！ 你的一路往上生长，今年可已高过马头墙没，我站在山的山那边把你遥望，遥望着蓝天下那片云，云底下就是拼命一年比一年拔高的你——老家的石榴树，你知道吗？我也在努力着，努力站在高高的云彩上，能够自由的把你来张望；老家的石榴树，愿你一路枝茂平安，愿每年初夏花红开满你的枝头，如繁星点点、岁岁年年，美丽人间……给我一个疲惫的理由，回来，回到你的身边…… 三天 我放下了昨天，捧起了今天，放眼着明天，我把昨天、今天、明天，都加在一起，如路、匆匆；似海、行舟，我的一生就匆匆荡漾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