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围场哟，我的坝上（下）

铁马冰河

四 离开庙宫，前面就是四合永。四合永，曾经是铁八师39团、汽车营、师医院的驻地。当学生时，我们常坐师部的交通车去各个团找同学玩，那时每到一处都会受到同学家长的热情招待。记得有一次在四合永39 团秀英家里吃到干煸带鱼，第一次知道带鱼还能这么做着吃，而且这么麻辣鲜香。还有一次到银镇 37 团，张林的母亲给我们做的红烧肉罐头烧白菜，至今那香气依旧扑鼻。 围场收费站 锥子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8点车驶进围场老街，我们在这里吃早点。记得围场的驴肉非常有名，走进一个饭店，里面挤满过往的游人，我一眼就看见菜谱上豁然写着驴肉大包，二元五一个，连续吃了三个方过瘾。 锥子山是围场县的地标，如今高速路穿山而过 饭后急忙赶路。因为我的判断失误，车多行了40多公里，9：30进入塞罕坝国家森林公园南门。一进入塞罕坝的南门，便看到天堂一般美丽大草原。站在山坡上，眼前天高地阔，草甸繁花似锦，湖泊清澈微澜。开着车在草原上奔驰，心情就像长了翅膀，快乐在草场自由地飞翔。 这就是拍摄《还珠格格》的坝上，如今的草原草肥水美 按计划车直奔界河，过了滦河源头后就是内蒙设的收费站，向北一公里左转沿柏油路前行5公里到达红山军马场。展现在眼前就是内蒙古克什克腾大草原，绮丽的自然风光令人迷恋和陶醉。草场随着冈峦起伏，犹如大海的波涛。远处山坡上耸立的风力发电塔，缓慢地摇动着它的臂膀…… 沿路前行便到了坝上最有名的“将军泡子”。坝上的湖称为“泡子”，是草原上渗出的地下水自然形成的一个个小湖泊。这些湖泊象明珠散落在绿色的大草原上。湖水明净，在微风中起着轻轻的涟漪，湖面映衬着蓝天，白云和悠闲吃草的马匹，那种明澈与宁静，使人恍惚世外桃源！ 夕阳西下，红红的落日挂在树尖，层林浸染余辉，将起伏的山坡映出剪影，那是一种肃穆的辉煌!夜幕降临，围坐在篝火旁欣赏如泣如诉的马头琴和抑扬悲壮的蒙古长调。草原一片寂静，辽阔的夜空缀满了闪闪的星星，将柔柔的光撒满整个草原。夜深，枕边细细体味寂静草原之夜，耳旁，风吹芦苇的沙沙声送我渐渐进入梦乡。清晨，来到七星湖，湖面上薄雾晨光，第一缕阳光散在碧波之上，迷惑着我，不知这里是人间还是天堂。 草原正是油菜花香 离别了七星湖，便进入浩瀚的林海。那一望无际的森林，有婆娑多姿的落叶松、宛如高塔的云杉树、秀美挺拔的钻天杨，这些树就像一排排整齐威武的绿色卫士，抵挡着塞外袭来的风沙。穿行在这片林子里时，苍翠葱茏的树木盈山盖谷，只有一条路伸向远方。仿佛多年前，和同学们一起坐着大卡车来坝上种土豆时，就穿行在这片林子里。那时正值青春年少，坐在大解放上面，大家一路欢歌一路笑语……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林，一条小路从中穿过，左边是阳光照下树的斜影也洒落路上，随着道路弯曲前行，夕阳照在路两边的树上，一遍金黄。 五傍晚七点多，我已经站在围场县城的大街上了。随着日落，天气很明显地凉快了下来。夜宿围场，这一夜我睡得特别踏实。清晨，耀眼的阳光穿过厚厚的窗帘，照在墙壁上。我沿着那条熟悉的老街寻找曾经的足迹。铁八师子弟学校在哪里？曾经的机关大院在哪里？我站在街边徘徊，一遍又一遍地向路人打听着。记得几年前我曾经在“围场吧”里，说“我们铁八师子弟学校在围场……”，跟帖上的人说我在骗人，说“铁八师子弟学校在围场哪里？”，不觉得颇为伤感。是啊。在哪里呢？现在连我自己也疑惑了。我向路人打听着。铁八师？部队子弟学校？一个打扮时髦的小伙子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我，有些迷惑不解的神情。 “是呀！就是铁八师，曾经在这里修铁路的部队”。“在围场？” 那个小伙子转过头四面张望着，像是寻找又像反问。“没有！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他语气十分肯定地说。“就是这里，89208部队。”我也坚定地说。 “唔？” 那小伙子用怪异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扭头走了。他一定以为我的神经不正常。我不死心地沿着街道走去，路的左边，我看见了围场一中的大门。我们学校那时就在一中旁边的山坡上。现在围场一中的围墙外，连山坡都没有了，更没有曾经学校的那几排红砖房了。 如今的围场县政府 沿着路往前走，记得在路边的商店的斜对面，就是师部机关大门。我在现在那个商店的对面来回走了很多遍，就是找不到那个门。记忆中，沿着机关大门旁边的一条小路往河边走，先是机关大礼堂，礼堂后面是家属院。再后面就是一条河，河不深，冬季基本上是干涸的。河对面是山，山上是树林，没有房屋。记得曾经和学哥学姐们一起到河对面山坡上的树林里玩小手枪，小手帕系在树枝上当靶子……可是现在，河对面全盖起了高楼。家属院前面有个气象站，不大的院子有一排小屋，门口立着一个白色的百叶箱，离地面大约一米半的样子。旁边还竖着一个高高的测风仪，不停地转，可是，院子里从未看见过有人。 父亲和战友在铁八师司令部机关大楼前合影 同学在铁八师司令部机关大楼前合影 眼前，我仿佛看见远处那教室里面昏暗的灯光，那一张张充满迷茫的脸，那满腹经纶的老师，校园里那锈迹斑斑的单双杠…… 曾经子弟学校的位置，对面围场一中的大门 曾经演话剧的舞台呢？想想真是可笑，那时的我们居然敢演话剧。那个反映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剧……还记得那年夏天我们毕业时的情景：我们在教室里会餐，黑板上清晰地写着十年后再相聚，谁想到此一别是三十年，三十年风雨，不堪回首……那是怎样的一条漫漫长路。 围场四班女生合影 看！马车上，那个手持马鞭的是周老师吧。那个笑容灿烂的少女，是我吗？我身边的同学现在都在哪里？ 想起教室门口的那颗老树，为什么那么矮？那时，我们几个女生课间就喜欢躺在树杈上上下晃悠。站在学校门口，上学去的少男少女们吹着口哨骑车从我的身边呼啸而过，他们张扬的青春也曾是我的所有啊，只不过懒汉鞋换成了Nike，军挎包变作双肩包，大金鹿被山地车所取代了。风中仿佛传来曾经的歌声，哦，那些令我莫名忧伤的时光，就这么匆匆地流走了……这就是我青春流浪过的地方？我的围场？！ 空地就是曾经的气象站，楼房的位置就是我们曾经家的位置现在，机关大门找不到，就找不到那条小路，找不到大礼堂，找不到家属院。那条河依旧缓慢滴流淌着…… 和学姐们在家属院里面合影 同学在家属院门前合影 当年我家门口晒太阳☀️ 每天上学的那条小路，曾经留下多少快乐！ 当年我们在铁八师机关大礼堂门口留影 一路寻觅，几经询问，终于找到了曾经气象站的位置。气象站已经搬迁，空余一片空地，原先家属院的位置也盖起了座座高楼。 曾经的一切都没有了，铁八师在围场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留下的只有远方那条横穿燕山的钢铁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