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平凡的父亲，无言的力量 </p><p class="ql-block"> 父亲老年性疾病又犯了，这次住院是在罗庙卫生所打针7天后觉得大小便畅通了，便让王医生将导尿管拔了，拔了之后还跟我打了个电话，当时时间是下午3点左右，说他已将导尿管拔了，我当时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谁让你拔了，炎症没消下去，怎么办？”父亲说：“已通了，没事”。晚上睡在床上我们还在庆幸，这次好的这么快。12点半左右，手机铃声将我们吵醒，我有种不良的预感，一看果真是父亲打来的。他在电话说“还是没搞住，大小便又胀”。我说“你等会，我来联系医生”。于是将手机上熟悉的医生的电话都打遍，没一人接。然后，我电话打过去，说还没联系上医生。父亲马上说“这么晚了，把别人吵醒本来就不好，我再忍忍”我说：“能不能忍？我再联系医生，实在忍不了，我马上回”。凌晨3点左右，车一到罗庙，嫂子就问怎么这么早回？我将父亲的情况说了一下。嫂子说“难怪灯泡一直亮着，估计一晚上不能入睡”，于是便手忙脚乱把父亲扶上车。</p> <p class="ql-block"> 在医院值夜班是一位女医生高医生，当询问父亲的病情后很为难地说，这个手术我做不了，我马上请王医生过来，只是现在在家里，估计要等10分钟。约摸15分钟后，王医生过来为父亲作了导尿引流手术，手术还算顺利，只是医生要求要住院治疗，父亲说总不是消消炎，执意要马上会罗庙，我说：“这次恐怕不行，医生说了，前列腺肿得很大，又有炎症，排的是血尿，连续插管对尿道损伤很大，长期胀尿会感染膀胱，再说在罗庙已经输液一星期了也没什么好药，这次一定得住下来”。父亲又坚持说；“你们又忙得很，我这么大年纪了，又不是死不过，比我小的都走了，我现在死了划得来；。我说：“你现在不是死的病，你不配合治疗，瘫在床上，我们又怎么照料你，给你找个人照顾你的吃饭和卫生，你也不让别人进我家的门，说别人也是老人，我有脚有手，又不瘫不跛，让别人的来照顾我，只怕别人说这是在剥削，再说还要花费不少的钱，你们负担又重，我怎么也不会答应的，死了算了，我不怪你们”。我说：“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不住院治疗，一是，大小便肿胀得你完全受不了，二是随着病情的恶化，你会瘫在床上，你是半活半死的，大小便不通，失禁，别人是很难拢身的，你是生不如死，所以，现在你没有别的指望，只能是住院治疗”。最后父亲很艰难的点了一下头。</p> <p class="ql-block"> 在病房里，有一位肺病患者，年龄比父亲小10来岁，神志很清醒，只是胸部插了管子，我们见面寒暄后就没说什么话。只是在第三天，我一进门，他就对我说；“你和你父亲说说，叫他少抽点烟，我恳求你父亲，他不理我，反过来躺在床上，背对着我抽，或者总看他那几本破旧的老书，假装没听见，我一个肺上作了3次手术的人，现仍插着管子，烟子炝的我不得过”。我说：“这怎么行，我来说”。如是我就将这个病人情况告诉了父亲，并且要他少抽烟，要抽就到厕所或走廊里抽。父亲说：“我耳朵听不见，我再也不抽烟了”。说完还歉意地朝他的病友望了一望。那以后，那位病人也没有说抽烟的是，我也没有留心父亲抽烟的事。</p> <p class="ql-block"> 出院的那天，父亲想回罗庙是有种迫不及待心情的，那天他早早地到院外小吃店过了早，还特意说现在好多了，他已将随身行李都清理好了，开车来可直接接他出院。在车上父亲说：“我把烟戒了，不知病房里的病友这次能不能挺过这关。”我说：“你真戒了，不可能吧”。父亲说：“有什么戒不了的，别人在过鬼门关，我怎么能抽烟害别人，虽然是外人，也应换位思考下”。我心服地朝父亲望了一眼，由衷佩服他戒烟的毅力，也为他有如此的善良和格局感到无比自豪。</p> <p class="ql-block"> 父亲已到耄耋之年，他的身体已日益衰老，剩下的日子就是苟延残喘，这是不可逆转的，他不会给我们留下什么财产和金钱，但是，他骨子里的善良；达观的人生态度；面对困难和挫折的勇气；活到老学到老的好习惯；还有不断改变，不断完善自我的决心，这些将是我们后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贵财富。他的一生是忍辱负重的一生，他和我妈背负“富农”的阶级成分，经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屈辱，将我们兄弟姐妹6人拉扯长大，抚养成人；他是善良，宽厚的一生，他将从四川逃难到湖北的弃儿收养，将我大哥视同己出，用他仁慈和关爱驱散了我大哥心身无处安放的凄凉；他是勤勉，劳碌的一生，为了养家糊口，他种田，做篾匠，到武汉贩卖鸡蛋，做猪贩，捞鱼摸虾，开过小卖部，他没有抱怨过生活的不公，他总在千方百计的维持着全家的温饱；他又是爱学习，爱文艺的一生，虽只读过几年的私塾，但他终身爱看书，他的国学基础学的很牢；京剧，楚剧是他的喜爱；我家的春联总是他信手拈来；我们在工作和生活中遇到到困惑，他总能深入浅出帮我们解答……这些宝贵的精神财富将激励我们后人去克服生活中的一个又一个困难，去追求我们人生的一个又一个企及的目标。作为他的后人，我们是何等的幸运，因为这个浮躁，功利的社会将这朴素的传统在逐渐泯灭，社会的核心价值观还正在构建，但我们的父母却身体力行地影响着我们，传承着我们，教育着我们… 最后，祝愿我天堂的妈妈，我命运多舛的妈妈在天堂里没有病痛，更祝愿我的父亲少点病痛，颐养天年。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致父亲</p><p class="ql-block">耕篾渔商辛间过，</p><p class="ql-block">齐家修身苦中乐 。</p><p class="ql-block">纵使风烛枯枝近 ，</p><p class="ql-block">自药独炊寸步挪。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母危父言跪前托， </p><p class="ql-block"> 勤为径来善有果， </p><p class="ql-block">耕读人家清风过， </p><p class="ql-block">福泽万人己千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致母亲</p><p class="ql-block">富农出生贫寒命，</p><p class="ql-block">屈辱隐忍前半生。</p><p class="ql-block">孤山野洼瘦田里，</p><p class="ql-block">唯母咳喘伴星辰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坟前修竹已十春，</p><p class="ql-block">懿德永厚荫后人。</p><p class="ql-block">政商学企皆勤勉，</p><p class="ql-block">也有儿孙耀国门。</p><p class="ql-block"> 二〇二一年八月九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