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时光

柳暗花明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68年春天,我已9岁了,怀里抱着妈妈给的一个带补丁的小小的包裹,里面是两个作业本,两根儿铅笔,来到了位于村西北角的小学。学校是五间土房,东西各两间是教室,中间的一间是老师的办公室。学校有三位教师,他们是殷扎布、常明、秦荣。村里上学的孩子不多,教学班是复合班,即一、二年级同在一个教室上课。记得教室里是摆着十几个长条形的桌子和凳子。后墙挂着两幅画,一幅是韶山冲,一幅是毛主席去安源。老师先教完二年级,再教一年级。我在等待时也似懂非懂地背诵他们所学的课文。我们一年级学阿额义蒙文的字母。学校院子很大,院子中有数十棵梨树,春天梨花开了,梨花似白云,如白雪,非常美丽。院子的西北角还有一段用青砖垒成的残墙,听大人说,此院子解放前是金家的祖宅。看着盛开的梨花,我想:宅子的主人一定是很有生活情趣的人。</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入学不到半年,文革开始,学校停课了,老师也都走了。69年春天再去上学,是三位新老师———田景芬、裴淑华,朱德山。学的语种也变了,汉语授课了。那时没有教科书,每天学毛主席语录,唱红歌。至今,五十多年过去了,我还能熟练地背诵数篇毛主席语录。儿时记忆的东西深深地铭刻在头脑中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71年春天,学校搬迁去新建的校区。新学校建在岗岗与巴嘎呼萨两个村子中间的坨子上。一排土房子,五个教学班,那时,我是三年级,班主任是孙书诚老师。全班十几人,后来白树文、邢忠义等几名同学辍学了,只剩下十三个人。学校的教学也正规了,语文、数学考试我经常是满分,所以十三人中,还当上了学习委员。记得林彪叛国出逃,大队的社员集中在学校学习中央文件,然后批判林彪,老师代表是田老师,学生代表是五年级的谭宝霞,三年级是我。稿子是王汉军老师写的。我当时不识多少汉字,硬生生地凭记忆念了一遍,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发言,当时紧张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72年,是我最倒霉的一年,先是得肺炎打青霉素,链霉素两个月,接着是长头疮,头发都剪了,光秃秃的,险些成了秃子。我年龄小,只要不疼就行,没怎么忧愁,只是把妈妈愁坏了,担心我成秃头姑娘。这样半年都没上学,蜗居在家,在此间,我开始读小说,读的第一本书是《闪闪的红星》,是五姑从呼市来的时候带给我的。接着是经常去朱德山老师家借书,《渔岛怒潮》《桐柏英雄传》……每天除了帮妈妈哄小弟,做家务之外,就是读书。是书濡养了我稚嫩的心。</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七三年春天,去上课,己是五年级了,本以为跟不上了,最后还是努力跟上了,头疮也治好了,头发也长了。但好景不长,后背右肩处,鼓起大包,虽然不是十分疼,但一天比一天大。当时家里穷,哪有治病的钱呀,无奈之下,我和爸爸用牛车拉上家里的最大一头猪,去金宝屯卖。到食品公司一过称,才110斤,不够120斤人家不收,在爸爸的再三哀求之下才收了,卖了52元钱。到医院接诊的医生是徐浩,是一位年轻帅气又文质彬彬的人,医生建议让我住院做手术,爸爸是四类分子,不能请假陪我,十三岁的我孤零零的在医院等待手术,是多么的无助呀,好在徐医生对我特别好。給我买饭吃。手术是小手术,住了一周就出院了。结帐时,看着我可怜,床费都没要,而且让我每周去他家免费换药。每当回忆起这件往事,我特别感动。打倒四人帮之后,许多支边医生、教师都回大城市了,不知道徐医生去哪儿了,在哪个颠倒是非的年代,善良的有悲悯之心的人还是很多,我内心深处深深地感谢这位医生。</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记忆中学校的房子一到夏天雨季后墙就倒了,来学校重新垒墙的人是两个村子被管制的人,我爸爸,还有葡萄的姥爷,大宝泉的爸爸,岗岗李焕的爷爷。每天看着爸爸他们干着沉重的泥水活,我心里特别难受,也很自卑。尤其是有些同学说,你爸爸是什么什么人时,我心里即自卑又愤慨。我爸爸和村里其他人一样,每天辛苦劳作,没做什么坏事呀!怎么是四类分子呢,觉得世道不公平,(后来打到“四人帮”,冤假错案得到平反,爸爸又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也许心中的这种不屈的情结所致,所以总是高昂着头,一幅很牛的面孔,有一位老师批评我,并且在黑板上写了大大的“田骄傲”,由此田骄傲的绰号也传开了。我有什么骄傲的资本呀?没有啊。在哪个年代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最让我欣慰的是老师们对我从没有另眼相看,第一批加入红小兵,当时班里只有四个人,其中就有我,七三年评公社级的三好学生,全校几个人中也有我。拿着盖有公社党委章的奖状,心里才是真正的骄傲呢。</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法国文学家巴尔扎克说过“苦难对于天才是一块垫脚石,对能干的人是一笔财富,对弱者是一个万丈深渊。”我算不上天才,但是一个能干的人。也许我的特殊身份,在学习上,我是十二分的努力,像《我的伯父鲁迅先生》、《收租院》等很长篇幅的课文都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虽然当时没有现在小学生这样能做各种练习,但小学的基础知识学得还是很牢固,为日后的发展奠定了一定的基础。我衷心感谢我的启蒙老师。</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五</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本来73年的冬天就该小学毕业了,可正赶上升学季改成秋季,所以在小学多待了半年,这半年先是学黄帅反叛老师,跟老师对着干。现在想想,当时的我太单纯,单纯到发傻。接着是开门办学,去苗圃栽树,打机井,不然就批林批孔,开始不在学习文化知识了。孔子是什么人物,不知道,林彪是什么人物,知之甚少,就这样还振振有词地登台批判,真是荒唐至极。后来的中学大部分时间也都没学什么,荒废了青春年华,荒废了一代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时光荏苒,五十多年过去了,小学时的许多事让我难以忘怀,铭记于心。</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