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自驾之旅（四）丁真的家乡——下则通村，横断之心——格聂神山

胡友群

许多地球上的奥秘和美被精心隐藏起来，只对那些孜孜以求的人展现。

　　当被称为蓝色星球上最后一片净土的稻城亚丁已经可以乘飞机方便到达，四姑娘山、贡嘎山旅游开发也日渐成熟，格聂神山因深藏在沙鲁里山深处，遥远偏僻，难以到达，而成为川西高原最后的秘境和诗和远方。

　　狂野而又美丽、遥远而又神秘。格聂神山海拔6204米，是藏区24座神山中的第十三女神，周围群峰簇拥，5000米以上的高峰多达数十座，群峰顶部终年积雪，山脊呈刃状，如现实版的魔兽世界。高耸入云的山麓坡面上是遮天蔽日的高原森林。在很多人的心中，她神秘而遥远，更多的人甚至没听说过她，所以很少有人来过这里。近年来，随着户外运动的兴起，她渐渐为世人知晓，也被它的魅力折服。

隐匿在雪峰峡谷中的千年古寺——老冷古寺。冷古，意为“圣地之门”，这与其外表倒是十分匹配，寺院依山而建，仿若触手可及的格聂神山和肖扎神山，如两尊高大的护卫，紧密庇护着山脚的寺庙。数十间高低错落、灰色石块构筑的僧舍，簇拥着红色寺院。古朴的殿堂与高耸排列、峥嵘锯齿般的山峰峦融为一体，成为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里最为神秘巍峨的一帧。

黄色圈出的就是格聂，位于理塘与巴塘连线偏南。从高空俯看好似静静绽放的雪莲，任岁月洪荒，沧海桑田却依然丰神俊颜，这朵祥瑞的“雪莲”千万年来秘藏在横断山脉深处，被誉为“横断之心”。

　　南北走向的 横断山脉，有7条主要山脉和六条主要大河，格聂神山居于正中。

7月29日，我们从理塘沿005乡道驱车约70公里到格聂镇（喇嘛垭乡与章纳乡合并而成），再走十几公里的村道翻越一个垭口到下则通村。这条路也是著名的穿越路线——格聂南线的东段。

　　上了四千七百多米的铁匠山垭口，就可以看到格聂主峰和一字排开的7座雪山。

　　站在垭口高处，格聂群山出现在天幕尽头，200万年以前第四纪冰川遗迹保持完好、分布广泛。

铁匠峰以及附近几座山都是一块块青黑色的石头，由冰川漂砾堆积而成，乎寸草不生，被称为“最不像地球的地方”，是格聂山门的所在。

　　由冰川移动挖蚀成型的冰碛垄、冰漂砾、羊背石、冰川湖随处可见；

　　一山放过一山拦，翻过铁匠山，植被渐渐多了起来，看起来像天山。山的那边是什么？还是山。其实很无趣，不过，去过的才有资格说。

　　湿地，九曲十八弯。

野生猴群。

　　望见下则通村。

　　现在与其它村合并称为然日卡村。

　　村长安排我们住在藏人阿克的家里。提醒一下准备去偏僻地区旅行的人们，来下则通村的路上大部分地方包括村子里，只有移动的信号，电信和联通都没有信号。

　　客厅里铺上床，用帘子与周围隔开。

　　晚上到舅舅家吃饭。来村里的人不论年龄大小，都称他舅舅，其实是个九零后。

　　舅舅有个外甥叫丁真珍珠，家里贴了好多丁真的照片。

　　晚上村委会里的舞会。

清晨，屋后的日照金山。

　　大自然虽然无法言语，它的美却总能给于人类最深的慰藉。

驱车16公里前往虎皮坝，路况不好，把天路18弯换成这种路面，宽度减少一半，去掉护栏就是了。

　　新冷谷寺建在虎皮坝，镇守于格聂神山和肖扎神山之间河谷上。

　　宏伟高大、气势雄浑。

　　往上还有4公里山间小路才能到老冷古寺。

　　老冷古寺背靠5087米的肖扎山，面对6204米的格聂山。1164年，噶玛噶举派都松钦巴创建，先是白教，后转为黄教，是两种教派的发祥之地，鼎盛时期，僧侣多达两千多人。因老冷古寺地势狭窄，无法满足日渐增加的僧众需求，迁建新修新冷古寺。

　　寺中里面供奉着格鲁派（黄教）创始人宗喀巴大师。大殿沧桑、院门破败，香火不盛，落魄凄清，却珍藏着第一世噶玛巴•杜松钦巴大师收藏的母鹿角，被誉为冈波圣地之心的圣山石魂，以及从石头中攫取的罕见反转海螺，为格聂增添空灵肃穆之感。油灯不多，光线昏暗，但近80根红色巨柱依然衬托出佛殿的庄严和质朴。

　　老冷古寺周围残留许多僧侣修行的平房，已残破不堪，

　　只有一位僧人和一群野生水鹿守护着这诺大的寺庙。

如果仓央嘉措还活着，

他应该在理塘；

如果仓央嘉措在理塘，

他应该在格聂山中；

如果仓央嘉措在格聂山中，

他应该在老冷古寺。

当我在老冷古寺昏暗的大殿里，看到这个千年古寺中唯一的僧人，饱经沧桑的双眸依然明亮时，一个念头忽地闪过：他是那个不老的仓央嘉措吗?

转寺的藏人。

奇伟风骨，遗世独立；格致六合，聂行八荒。

　　森林之下是高原草地、灌木丛宽谷，底部是弯曲的河道和密集的沼泽草甸。

　　肖扎神山下的肖扎湖，海拔四千八百米，清澈透明。

　　通往肖扎湖的路，在近海拔四千多米乱石山路上跋涉两小时，惊险不断，时而陡坡向上，时而紧贴悬崖。

　　沿着深切的河谷，云杉从河谷底部攀爬至夷平面上，与山地草甸和草原灌木丛交错分布，形成花瓣状的断续森林。

“格聂之眼”是一个直径约50米的水塘，因水草呈圈层分布，围成像瞳孔一样的形状，似清澈的明眸凝视天宇。

　　最近水量少，效果不太好。

　　格聂花海，无人种植，无人浇灌，各种颜色的花按自己的方式划分地盘，铺满了山顶、山坡、山谷。

在下则通，脚步走过的每一寸地方都是天堂。

　　下则通村位于海子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核心。

　　小河从村边奔腾而过。

　　遗世独立，似乎不是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的一部分，而是天上仙境。

　　每家都有一个超级大的院子，平均5、6个篮球场大小，这是我房东家的院子。

　　夜不闭户，房东家有一辆汽车、两辆摩托车，大院子不放，夜里就停在大门外，还不上锁。

晨曦中的马。

　　温泉，村民洗澡、泡脚的地方。

温泉里煮鸡蛋。

　　以前只偶有徒步格聂的背包客来村里借宿，随着户外运动的兴起，来下则通村的游客越来越多。

　　每天上午9点，游客们来到舅舅家门口，由舅舅和公主（丁真的表舅，大家都称公主，图中背对镜头的。）安排游客乘小汽车或摩托或骑马到各景点，

　　政府免费给每一家建的带抽水马桶、淋浴器的卫生间。

　　政府给建的大棚，里面都是杂草，晒衣服正好。

我住的这家，老人七十多岁，他的弟弟在村里的寺院出家，也住家里，由哥哥的后人照顾。老人的女儿女婿在山里养着几百条牦牛。女儿有六个孩子，大儿子出家了，二儿子出嫁了（藏族人有男娶女嫁，也有女娶男嫁），19岁的三儿子更登亚批村里当导游，里里外外都靠16岁的四儿子丁真更批持家，买菜、做饭，还清理村中的垃圾，大妹妹跟父母在山里养牛，小妹妹拥珍上小学三年级。

　　早餐多是更登亚批做，这是在做糌粑。

　　村中不种菜，有人开车到村里卖菜，丁真更批买来菜，大家一起动手做菜，当然什么都不做的人更多，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做。

　　主人家很大气，饭钱么，临走时随便给，不给也行。我们临走时丁真更批都记不住住了几天，别人大气，我们当然更要大气。

　　晚上气温低，来自天南地北的游客围着火炉，喝酥油茶。

爷爷做酥油茶。

炉膛里烧着木材、牛粪。牛粪散发出青草的香味。

　　我7月29号来下则通村那天，丁真珍珠也回村拍视频，丁真的发小更登亚批也参加了。

　　丁真珍珠送给村中每个孩子一个学习平板。

　　在村里住了4天，深深感受到藏人的纯朴与善良，房东家两个爷爷，经常给我们做酥油茶，一杯接一杯地给我们续茶，弄的我们不好拒绝，喝撑了，还喜欢和我们拍照、聊天，只可惜语言不通，只能说一些最简单的，分别时送上哈达，依依不舍。

　　下图中这个女孩住了一个多月，天天与拥珍形影不离，还有住半年多还没走的，有一个女孩在村里开了家民宿，不走了。

　　下面这段文字和视频转自下则通村另一个游客的微博。

碎碎念的然日卡的生活日记

8.5日傍晚去了牧场，见到了正在挤牛奶的拉真妹妹，还有一个在打乌朵的邓约小弟弟。妹妹普通话特别好，我问她是否还在上学，她说自己连幼儿园都没上过，是自学的普通话（好棒👍） 妹妹挤完牛奶之后带了我们去她的家里（帐篷）坐坐。在帐篷里面我看到了妹妹盆里的食物，几个还没吃完的馒头即将作为她的晚餐，特别心酸。我问妹妹你有喜欢吃的食物吗？她说番茄炒鸡蛋。于是我和同行的两位小伙伴决定隔天来给妹妹做顿午饭，妹妹很开心，她说明天可还以带我们去后面的山林捡松茸。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就起床了，忙碌着洗菜煮米饭收拾餐具。去到舅舅门口，好多摩托车都出去了。等到十点多我们才出发去牧场。十一点多来到牧场，妹妹和弟弟就坐在门口，妹妹穿了一件比昨天干净的衬衫，辫起了辫子，我们的车刚停下，她就跑过来说：“姐姐，我以为你们今天不来了。”妹妹眼神特别委屈[悲伤]，一瞬间我的眼泪就破防了，给妹妹道歉是我们来晚了。午餐做了四菜一汤，其中一个是妹妹爱吃的番茄炒蛋。这餐饭，妹妹和弟弟都吃的很开心。饭后妹妹要做奶渣，她说本来奶渣早上就得做的，但想着要给我们展示奶渣的做法，所以就等我们来了才做（妹妹好好呀[心]）

忙碌完，我们去山林里面捡松茸，妹妹说她和弟弟早上四五点就来山林里面找松茸了，他们找到了几个松茸，还特意做了记号，等着我们来就可以直接去挖了（[悲伤][悲伤][悲伤][悲伤][悲伤]一时间感动到说不出话来） 挖好松茸，我们和弟弟妹妹一起赶牛，抓小牛，打乌朵，在山上一点信号也没有，却很开心，我们五人唱着天空下的温暖奔跑在草原上，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下面是另一位下则通村游客制作的视频。

　　下则通村现在基本保存着原始状态，民风淳朴，村民自发接待游客、自发接送游客去景点。好处是景点没有边界，无人收费，风景原始，去哪玩全凭游客兴趣和体力，和藏人零距离接触，全方位融入不一样的生活。缺点是生活不方便，交通安全隐患大，景点也没有安全设施。

现在已经有些变化，几家民宿正在动工，现在温泉还在野外，但室内温泉已经施工（见图），预计几年后会有变化。如果想感受原始的藏寨生活，纯朴的民风，更壮观的风景，得抓紧过来。如果更在意吃住条件安全性，那么过些年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