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这几年母亲的听力下降的厉害，曾经带她去医院的耳科做过检查，当时的诊断是神经性耳聋，老化所致，跟年龄有关系。近日，父亲和母亲在早市儿买菜时遇见免费检查耳疾的就让人看了一下，反馈的结果很严重，据说耳朵里有化脓迹象，检查的人建议母亲去他们的诊所做近一步治疗。</p><p class="ql-block"> 我不大相信早市游医的说辞，但也觉得有必要再到医院检查一下，万一真的有炎症也好及早医治，于是择一午后带母亲去医院。</p><p class="ql-block"> 耳科诊室外面排了三五患者，很快轮到我们。医生简单窥视内耳便开了仪器检查听力的单子，和上次检查如出一辙。我本希望医生凭借多年的诊疗经验排除掉内耳炎症就好，医生说她无法判断听力下降的根本原因，必须做仪器检查。也不无道理，要是大家都不做仪器检查，医院创收也着实成问题。</p><p class="ql-block"> 开了单子到检查室门外等候，不久一位女医生出来招呼我们进去检查，这时一个中年男患者挤上来要求先给他检查，理由是他着急。医生没好气的怼他：“你着急谁不着急，看病排队”。男人还想说什么，医生已经转身回去，我一边安抚他再耐心等一下，检查用不了几分钟的，一边带母亲走进检查室。</p><p class="ql-block"> 检查室是做了隔音装修的，窗子也关的严严的，没有杂音，空气似乎凝固了，北方八月份的天气怎一个热字了得。女医生指示母亲坐在相应的检查位置上，我能看出极少进医院面对医生的母亲有几分局促，再加上耳聋就更加紧张起来。医生给母亲戴上耳机，按动操作台上的仪器按钮，大约两三分钟的样子第一项检查结束，医生要求母亲变换另一个方向，母亲没有反应，应该是没听清医生的指令，医生提高了声音分贝，明显有了几分不耐烦，这下母亲听清了指令，忙不迭的转她的身体，我能感受到她心里的哀怨和不知所措（母亲一向这样），在母亲认可的世界里，话都应该好好说，事都应该好商量，老伴儿应该是知疼知热的，世界应该像棉花团……如果不是这样，她能做的只有听天由命暗自神伤。接下来的检查是根据是否听到声音做出反应，听到就按手里的按钮。我站在一边都听见母亲耳机里发出的长滴音，母亲没有按钮。</p><p class="ql-block"> 医生大声问：“有声音没有？”</p><p class="ql-block"> 母亲慌忙作答：“有”</p><p class="ql-block"> “有声音怎么不按钮？”医生有些无奈。</p><p class="ql-block"> 母亲赶紧按钮。</p><p class="ql-block"> “妈，你只要听到声音就按，不要等医生问你。”我给妈解释要求。</p><p class="ql-block"> 还好这次妈终于领会了要求。第二项检查也做完了，结果依旧是神经性耳聋。医生说这种情况老化所致，没有特效治疗方法，等到实在听不见时可以考虑戴助听器。</p><p class="ql-block"> 谢过医生我们从检查室出来，我问妈是不是对医生的态度有意见。妈果然朝我抱怨：“是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还损哒我，哎！正常。”我能听出母亲说出来的“正常”仅是一种无奈而已 ，并不是一种释然和理解。</p><p class="ql-block"> “妈，你看检查室那屋捂得多严实，又热又闷，医生在那里一呆一天，还要面对各种听不懂话的患者，不耐烦也在所难免哈。你回忆一下我们小时候，你给我们上课，多少次因我们无意当中犯了错误就气的不行，甚至抡大巴掌啊。人无完人，理解万岁哈！”我安慰母亲。</p><p class="ql-block"> “理解理解，没事了没事了。”母亲笑起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