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牵手

吃草的老虎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span style="font-size: 22px;">1957年夏季的一天,那个回家探亲的青年军官在铁路新村12栋的家里,遇到了来家与其弟玩耍的姐弟三人。这一次的偶遇,那带着弟弟和妹妹来玩的姐姐便与军官结下了一辈子的不解之缘,他们就是我的爸爸和妈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span style="font-size: 22px;">那时候,妈妈刚考上西南农学院的植物保护系,爸爸在部队里,远隔千里,他们靠着鸿雁来回传递着深深的爱意,爸爸更是利用每年回家探亲假陪完爷爷奶奶后又抽空专程去西农看望妈妈,就这样妈妈的4年大学生活都是在爸爸的爱心陪伴里渡过的。听妈妈说过,困难时期妈妈信中提及自己的粮票不够,爸爸见信立刻把自己手里的全国粮票给妈妈寄去</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span style="font-size: 22px;">1961年,妈妈大学毕业和爸爸举行了婚礼。妈妈分配到成都市农业科学研究所后,1962年1月去湖南耒阳机场探亲,在那里孕育了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出生了之后,妈妈搬到铁路新村,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爸爸还在部队,一切事情都要妈妈自己面对。那时候交通不便,妈妈从沙湾到地处如今名为百卉路的农科所上班很是艰难:从沙湾走到西门车站坐公交车,到青羊宫之后又得沿着府河支流走2、3公里的乡村土路才能到单位。为了能够把更多花在路上的时间节约下来,个头只有1.47米的妈妈一咬牙买了一部的自行车,一部28吋的自行车!学会之后就骑着车扭着秧歌上路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之所以说扭秧歌,是因为妈妈的个子矮,腿够不着脚踏板,不得已便晃动身体努力让脚尖能够踏上去踩动踏板,后来有了弟弟,出门时妈妈便让弟弟坐前面的杠子上,我坐在后面,妈妈扭着秧歌载着我和弟弟去单位去医院去各个地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记忆中妈妈都是一大早起来给全家人做好早饭就出门了,晚上下班回来还要照顾我,非常辛苦。爸爸虽然在部队,回来探亲时也体贴妈妈。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爸爸回来探亲的时候正巧是农忙时节,妈妈去永丰大队支援抢收抢种,爸爸抱着我也跟着去了,中午把我哄睡之后,爸爸便去帮妈妈干农活,我醒来一看爸爸妈妈都不见了,便放声大哭,哭声让妈妈的同事听到后才招呼着他俩赶快回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67年正值文革武斗期间,爸爸远在南京,妈妈怀了弟弟。爷爷在修建成昆线的工地上,家里只有奶奶和我,妈妈在奶奶的陪伴下既要照顾年幼的我,还要冒着时不时会遇到武斗的危险去医院做检查,平时还骑车去上班。记得有一次我们祖孙三人坐上了一辆三轮车去二产院做产检,走到八宝街,突然枪声大作,路上行人乱作一团,四处狂奔,妈妈大着肚子把我护在怀里,奶奶让车夫赶快掉头走小巷子,就这样直到弟弟出生了爸爸也没能赶回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69年的一个深夜,爸爸回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爸爸是被打成“反革命”被部队处理复员回来的。在那个处处讲阶级斗争的年代,妈妈和爸爸承受的压力是巨大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爸爸被分配到净居寺的轻工机械厂当铣工,每天骑车从西门到东门穿过整个成都市去上班,白班、夜班、深夜班地三班倒。政治上的歧视,工作上一切从头学起,这都没能难住爸爸。他以开朗豁达的性格,和工人师傅们成为了朋友,参加厂里的文艺表演队,组织年轻的工友们踢足球打乒乓进行比赛,依然让自己活得有声有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爸爸的遭遇自然也让妈妈受到牵连,但面对压力,妈妈坚定地选择了与爸爸携手前行。爸爸风雨无阻地穿城上班,妈妈一如既往地一边上班一边照顾我和弟弟,常常忙到深夜。除了照顾我和弟弟,妈妈还帮着奶奶照管我的堂弟。叔叔婶婶当时在外地工作,堂弟小的时候和我们住在一起,奶奶年事已高,妈妈自然没少操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当我和弟弟逐渐长大成人,爷爷奶奶也老了。妈妈和爸爸一起又承担起照顾老人的责任。奶奶脑梗后瘫痪在床两年,一直是爸爸和妈妈端茶倒水伺奉在侧;送走奶奶,又陪伴爷爷直到老爷子做完百岁大寿后仙逝</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75年邓小平复出主持工作后,部队派人来成都给爸爸带来了新的处理意见“恢复党籍,给予党内警告处分”,爸爸虽然又回到了党的怀抱,但依然还是背着沉重的政治包袱。粉碎“四人帮”后,爸爸前后两次回到部队对他的处理意见进行了申诉,最后部队给他彻底平反,十年的冤屈至此彻底洗清。爸爸妈妈的心情也不再压抑,他们的工作和生活又恢复了平静。</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爸爸爱运动,尤其酷爱足球,曾经是空军足球队的队员。足球伴随了爸爸大半生,记得我小的时候妈妈带我去山西大同探亲,傍晚时分爸爸在球场上驰骋,妈妈就带着我坐在场边的草地上,一边看着爸爸踢球一边陪着我玩耍;当年甲A足球赛最风靡的时候,通常是爸爸和我们一起去现场看球,妈妈就在家做好饭等着一帮球迷回来;如今年已88岁的爸爸依然离不开足球,每周两次骑着电动三轮车去球场,妈妈则在家里坐在电视机跟前安静地等着爸爸回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最美不过夕阳红!爸爸十分感念战友情,不想放过每次的战友聚会。每次都会和妈妈一起去参加,然后陪着妈妈去聚会地周边旅游;北京、大连、西安、厦门、济南、苏杭昆明、丽江等地、宝岛台湾都留下了他们携手游览的身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2011年8月12日是他们金婚的日子,爸爸说很想故地重游1950年他进入的哈尔滨空军第一航空学校,还要去当年爷爷读书的哈工大看看,妈妈说我出差去过哈尔滨,但还没有去玩过。就这样老两口又手拉手地在我的陪同下一起参观了哈工大和空军第一航校旧址,又游览了东北虎林园和俄罗斯庄园,更是在中央大街和太阳岛上漫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2018年初秋,85岁爸爸和79岁的妈妈在他们心中苏联情结的驱使下更在我的“煽动”下欣然前往俄罗斯游览。俄罗斯之行的兴奋,让他们在旅游大巴上用俄语唱起了前苏联歌曲,他们在贝加尔湖畔牵手,在伊尔库斯克留影,在莫斯科克林姆林宫爸爸推着妈妈观光,在特维尔的伏尔加河边看夕阳,也让我为他们留下了许多珍贵的照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爸爸性格开朗,风趣幽默。情人节时要给妈妈送花,妈妈却害羞了,嘴角上扬地加以拒绝,可手里拿着的花证明了一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妈妈的膝盖有伤,不能走远路。无论去海南过冬还是到俄罗斯旅游,爸爸总是会带着轮椅,方便妈妈出游。而妈妈总是在爸爸出门办事的时候惦记着爸爸,不时地打电话问他走到哪里了,叮嘱他路上小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经历了60年的风风雨雨,从两个人到现在的一大家子,爸爸和妈妈付出的心血得到了回报。在金钱上您们并不富裕,但您们是精神上的富翁!浓浓亲情包围着您们,父慈子孝,儿孙满堂,欢歌笑语,静享天伦。</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