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连载【纵情北京】第四十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卓左右

　　“你不了解大哥啊，我当年可是艺术学院舞蹈专业的高材生，专跳王子演的。我托举过的美女不计其数，要说我不动心，那除非是太监，不过我真正动心的，就一次。那次跳《天鹅湖》，排练时间不够，结果演出时把手放错了地方，碰到了女演员两腿之间的隐秘部位，下台就挨了天鹅一个大大的耳光。我都给那个女演员跪下了，结果她成了你现在的嫂子。”

“我看你绝对是故意的，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哪能故意干这下流的事！你嫂子在我眼里，那就是女神，我越怕放错地方越紧张，结果手就真的放错了地方。怪就怪那紧身衣和超短裙太诱惑人。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了，你可以干这样一件生意，就是演出服专供。”邢行唾沫横飞地侃来侃去，终于发现了他在脑海里面模模糊糊说不清楚的商机。

林海琼也恍然大悟地叫道：“对啊！有你这样的大哥潜伏在央视给我做卧底，还愁卖不出演出服装吗？”

“你既高看你这个跳舞出身的老大哥，也小瞧了你这个跳舞出身的老大哥。”邢行边说边从兜里一下掏出了六个证件，其中包括北京电视台、舞蹈学院、北京歌剧舞剧团、吉林省歌舞剧院、中央芭蕾舞团和中央电视台的特聘编导。

林海琼看见这些花花绿绿的证件，当时就傻眼了，她没想到这个被当作色鬼的男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她说：“大哥，你这些证件真都吓到我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邢行笑着接茬说：“海水不可瓢舀，我就知道你把我当成一个纠缠你的色鬼了。我好色不假，但我有原则，就是‘饮酒不醉最为高，好色不乱乃英豪，无义之财君莫取，忍气饶人祸自消’。”

林海琼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说：“你真是个女性化的俊俏的东北真男人。”

“你这话真是骂我啊，好了，我出的主意你干不干吧？你要是干，咱俩就击掌盟誓，我以智力和人际关系入股，占百分之十的股份，你觉得多吗？”邢行也兴奋了起来，觉得今天确实找到了一个有庞大市场的商机，弄得他也跃跃欲试了。虽然他的经商生涯屡屡受挫，但是他也想屡败屡战。

林海琼说：“哪能就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干脆咱俩一人一半吧。”

邢行连忙摆手拒绝了：“绝对不行，我提醒你，以后经商的时候也千万不要听我的，因为我是个没有财运的倒霉的家伙，做过很多样生意，没有一样赚过钱。我要百分之十的股份，是我想借你的财运，体验一下经商成功的喜悦。”

林海琼见撅起下巴上的小胡子做着鬼脸的邢行，也不禁哈哈大笑，然后伸出手掌，与邢行三击掌，定下了独立开店的口头约定。

第四十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卓左右这两天愁得茶饭不思，他在建外soho明亮的颇具现代气息的分公司办公室里，胡乱翻阅着面前一堆堆分公司秘书姜媛给他收集来的世界几大名牌化妆品营销策略的方法。眼见京城的各大著名商场超市的黄金地段已被他们瓜分完毕。再加上国内的化妆品品牌也以低价取胜，占据了百姓的低端消费市场。专卖店、直销店、品牌专柜，已经攻占了所有的市场空间，一个新的、知名度不高的，仅在央视非黄金时段登过几次广告的“草露水”要想杀出重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没了咒念的卓左右烦躁地的喊进来坐在外间的女秘书姜媛，拿出一张百元的钞票，告诉她说：“去给我买包好烟来，我要当烟民了。”

姜媛问到：“买什么牌子的烟啊，我也不懂啊。”

“你不懂我就懂啦？你爸抽什么烟，我就抽什么烟。”卓左右笑呵呵的悄悄占着姜媛的便宜。

“那你可比不了，我爸抽烟可挑剔了，他只抽两元一包的大前门。”

现在的小女子没一个省油的灯，那会轻易让人占到便宜。

“那就比你爸更高点吧，最近有个南京江宁区被干掉那个房产局长抽的什么烟啊？”没有抽过烟的卓左右实在想不起来一个香烟的名字，忽然就想起来互联网上最近炒得最热的房产局长事件。

姜媛一听就笑了，她眉飞色舞的说：“我也正关心这个事呢，那家伙被人肉搜索出来的香烟是――南京九五至尊，不过我亲爱的大助理，您老人家的一百元，买不起一包烟啊，人家那是一千五百元一条的。”

卓左右听到这句话尴尬的笑了笑从票夹里又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姜媛说：“甭管是一百五还是两百，赶紧去给我买。我还就真不信邪了，抽了九五至尊，看谁能把我弄下台。不过，弄下台更好，这两天已经把我愁坏了。”

等卓左右抽上了九五至尊以后，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眼前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开会。尽管他十分打怵和那些叽叽喳喳的推销员坐在一张桌上开会，但他想，这些人哪怕给我一丁点启发也好。

会议室里，坐在长条形会议桌中央的卓左右，瞧着分布在自己四周的二十几张年轻无知有无忧无虑的脸，恨得牙根直痒。人家都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只顾交头接耳，说着茶余饭后男朋友那点破事，让他烦不胜烦。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喊道：“我们今天这个会要不讨论出个子丑寅卯，谁也甭想离开，你们现在就打电话，把跟男朋友的约会都取消了，午饭和晚饭我都会叫人定好送进来。”

这时一个叫方梦的小姑娘妈呀一声站起来，说：“哎呀，我考上研究生的女同学跟我约好了晚五点要到西单商场我们的专柜去，买一套“草露水”呢，那可怎么办呢？她从来又不带手机，没法联络人家。”

卓左右一听就烦了：“研究生多个q啊，让她等着！唉，不对，方梦，你说那个研究生要买什么？要买咱们的“草露水”啊？”

“研究生要买草露水？这是为什么？下面我们大家就集中精神讨论这个问题，把它掰扯清楚。我来提问，你们来回答。谁回答得好，就可以来抽我桌上这包九五至尊高级香烟。”

会场里又掀起了一阵哄笑声，有个叫白雪泥的小姑娘推开别人，坐在了卓左右的身边，拿起了九五至尊的烟盒把玩起来，显出志在必得的劲头，显然她是一个会抽烟的“潮女”。

“我们的产品，比别人家的便宜吗？”卓左右刚问完。

“不便宜。”白雪泥边抢着回答边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刚要送到嘴里就被卓左右一巴掌打开。

“就这垃圾回答还用你，半根烟都不值。接下来谁回答这个问题。”

方梦把手举起来说：“我能答出来，但我不抽烟，我要吃哈根达斯！”

“管你什么斯呢，你要真能回答出来，我就用哈根达斯撑死你。”卓左右掏出来两张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吼道，“回答完你就可以自己下楼去买去”。

“太简单了，我同学是个环保激进分子，拒绝使用在生产工程中造成污染的任何家用电器和通讯设备，所以没有手机。她还反对养牛业，认为牛放屁是造成臭氧层空洞的最大祸首，固执的下结论南极冰川溶化也和牛放屁有关，所以她拒绝穿任何皮鞋。夏天来临的时候她甚至变态到只穿草鞋，她看好草露水的无非是一个“草”字。原生态环保的理念就是我们“草露水”品牌赢得知识女性青睐的的最致命武器。”

方梦像机关枪一样打着连发，小嘴叭叭叭的说的不停，话音一落，拿起桌上的两百元钱，跑出门外去了。

卓左右听完有又一拍桌子说：“这两百块钱花得值！”

没抽着烟的白雪泥高举双手嚷嚷着：“再给我提个问题，再给我提个问题，我强烈要求再给我提个问题，我要抽九五至尊。”

卓左右想了一会突然发问：“上哪里能逮到这些热爱环保的知识女性？”

白雪泥不敢耽搁抢过话头说：“大专院校，科研院所。”然后捡起那只被卓左右打掉的香烟塞到嘴里点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口说：“九五至尊真爽啊，真是我的至尊宝啊！”说完还想要把烟盒往兜里揣，被卓左右眼疾手快的一把夺了回来。

正记会议记录的秘书姜媛顾不上写会议记录，举手说：“我也要吃哈根达斯。我也回答一条。中学也不能忽视，草露水，多新鲜，像极了小女生，很萌很萌的小女生啊，他们也热爱环保。”

卓左右赞许地望着她说：“你真有才，可惜呀，可惜，我的钱包空了，你就只能等下个月，我再请你哈根吧。”

姜媛一撅嘴讽刺道：“还领导呢，钱包里就装400元钱，怪不得没挂上女朋友。”

“你们都是看钱包里的现金交男朋友的嘛？是这样的人请举手。”

会议室里齐刷刷地举起了20多只雪白的胳膊。卓左右心里凉了半截，当今的女孩子多现实呀，连掩饰都不屑于去做。

卓左右发布了从当上小蜜蜂组长以来的第二个领导指令：“姜媛，你负责把北京市初中以上的所有学校的名称地址电话统统的收集起来，再加上以中国科学院为首的各大小科研院所，新闻出版单位的详细情况，然后给大家分下去。咱们这二十几头母蒜，我不管你白不白漂亮不漂亮，统统给我到分给你们的单位的门前去扫街。我发给你们的劳动保护就是一瓶矿泉水和一瓶草露水防晒霜。会后，你们各自到姜媛那里去领任务。”

卓左右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轻松的夹出一根九五至尊香烟，悠闲地在桌上顿了顿，学着那些老烟鬼，点燃后深深地嘬了一口，结果被他被平生第一口烟呛得咳嗽不止。他故作老练的，却又破绽百出的表演又引来的一阵哄堂大笑。

“今天这会只开了20多分钟，开得是又短又解决问题，以后就照这个模式开。今天中午依旧是盒饭，我不光钱包里没有现金，卡上也透支了。要吃好的，等完成了今年的销售任务，我请你们去北京饭店贵宾楼胡吃海塞一番。”

姜媛不依不饶的嚷嚷着：“你这大助理也太抠门了，大家出了这么好的主意，你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啊。”

卓左右笑着看着她和那些不肯罢休的小蜜蜂们，然后慢声细语的说：“我是要有所表示，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话说，有个部队的团长是个粗心大意的家伙，赶上师长要来该团视察工作。这个团长为了表现自己的讲话水平，连夜让政治部的宣传干事草拟了一篇欢迎稿。第二天师长驾到，全体官兵列队迎接，军歌雄壮，队伍整齐，一切皆按预案完整无缺的进行着。团长拿着讲话稿走到队伍前面，用洪亮的声音高声朗读：热烈欢迎师首长来我部视察，这是我们全体官兵的无上光荣。我们的师首长在百忙之中来到我们官兵中间，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很大的鼓。念到这里，他一翻讲话稿的第二页，突然发现了问题，不由自主的念了出来：除了鼓，还他妈有个舞呢。”

营销业务研讨会就在一片欢笑当中结束了。卓左右总算能稍微舒展开紧缩的眉头了。他回到办公室给王睿一打了个电话说：“我们公司开始赠送免费试用装的化妆品，你看你是用晚丁香还是草露水啊？妈。”

王睿一在电话里回敬到：“妈老了，你给拿点五毛钱一袋的人参雪花膏就行了。”

卓左右哈哈一笑又问道：“你调分局当预审员的事怎么样了？”

“别提了，我惹祸上身了，派出所的治安警都干不成了，现在被发配到居民小区警务室里当片警去了。每天背户籍底卡，领戴红箍的老头老太太巡逻，窝囊死我了。”

卓左右一听不知道这个固执的丫头惹得什么大祸，人家在自己倒霉的时候帮过自己，现在轮到人家有难处了，自己也应该拔刀相助，就立刻说：“我手头的难题刚解决掉，晚上你等我，我们详细的唠唠，看有什么好招能扭转局面。不过我钱包里一份现金也没有了，只有公交一卡通里还有五十多块钱了，你请我吃饭吧。”

“公交一卡通也能在超市里购物刷卡，我们警务室旁边就有一个物美超市，我都这样倒霉了，还是你请我吧。对了，你都穷这样了，就别带董亮和破帕萨特出来现眼来了，下班后自己坐公交跑步赶过来。”

卓左右现在是北京分公司最大的当政首脑，他可不管什么下不下班。吃过中午的盒饭，跟姜媛打了声招呼，说自己下午要回母校进行市场调研，就奔学院路方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