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鸭山往事——母亲的围裙

萍水依然

记得小时候母亲穿的最多的衣服除了工作服就是碎花围裙了，很少穿新衣服。在记忆中，母亲是个很勤劳特别干净的人！母亲不但自己干净还要求所有的家人都干净，即使衣服很破旧穿在身上一定是干净的，受到母亲的言传身教为此我还当过班级的卫生委员。平时母亲每天天不亮，先给我们做早饭，再烀猪食，除了做饭还喂猪，还养鸡鸭鹅，围裙一年四季的穿，脏了洗、洗了再脏。等全家人吃过早饭简单收拾一下，紧赶慢赶怕迟到母亲提着大铁锹，戴着白色的帽子，到井口煤厂装煤。大铁锹装煤那可是体力活，晚上母亲下班吃晚饭，知道劳累一整天，我习惯性的温一小杯白酒，让母亲喝点酒解解乏。家里的第一台黑白电视就是母亲挣得的辛苦钱买的。在记忆中母亲的围裙始终是干净的，围裙是个“百宝箱”，经常散发出各种味道。春天用围裙兜小萝卜、早豆角、小白菜；夏天兜黄瓜、豆角、辣椒，西红柿、鸡蛋；秋天围裙还兜着沙果；冬天兜冻豆包、冻梨、冻水饺等。围裙的使用率是最高的。就这样循环往复着，缝缝补补穿了好几年！

  上小学的时候，那时候也不用上补课班，夏天放学写完作业，约同学田茹萍到岭东南山山岗上采野菜，山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菜，有车前草、野山芹、鸭嘴菜、刺菜、侵麻菜、婆婆丁，每次采一丝袋子才回家！吃力的背回家撒给鸡鸭鹅，它们撒欢似的蜂蛹而上抢着，然后将剩余的野菜剁碎了在大锅里烀熟，再拌些苞米面、麦麸子，猪最爱吃了还长膘。锅里的猪食烀得嘟嘟直冒着热气，尤其是冬季在“外屋地”满屋子都是哈气！一米之内根本看不到人影，沾沾仙气以为就是仙境了吧！感觉良好可以做一回活神仙了。

到了秋天每个家里都买好多的萝卜、白菜、土豆，准备过冬吃！是东北那嘎的老三样！挖地窖把秋菜储存起来！每年也都腌酸菜、腌咸菜疙瘩，也有的腌酱菜，能吃上整个冬天。经过两个月的时间腌的酸菜就可以吃了，最难忘的是每年的冬天杀年猪了，盼望着!盼望着!每个孩子心中的那个年早日到来！猪肉炖酸菜是那个年代孩子们盼望已久的美食了。每当母亲切大板油，就知道是㸆大油，就是荤油，就会有“油汁拉”吃啦！孩子们玩累了，围着灶台看着母亲身穿围裙在切酸菜，一片一片掰开，放到菜墩上再用菜刀横片一下，目的是菜帮不至于太厚，掰到最后就是酸菜芯了，然后母亲将白菜芯分给孩子们吃，那时候基本上没有零食吃，能吃上酸菜芯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吃完跑出去玩爬犁，抽尕、打出溜滑。那时候的冬天比现在冷，即使玩一上午也不觉得冷?有的时候玩的性急，索性不戴帽子手闷子！现在才感觉到为什么小时候不怕冷，是因为当时幸福、有快乐还有心中有爱！纯真的少年就不怕冷！看着锅里的猪肉口水直流，问母亲什么时候能好啊!母亲总会说快好了!

　　等猪肉炖酸菜、猪血肠、猪肉炖粉条、猪肉烩菜都做好了，全都是干货，大人就出去邀请邻居来我家吃猪肉，不好意思来！就拽、撕吧！不来不给面子！家里坐满了请来的“且”，满满的幸福洋溢着每个人的脸上，大人一桌，小孩子一桌，我和田茹萍挨着，给她夹肉让她多吃点，让单薄的体格多长点肉。大人划拳行酒令“哥俩好,三星照,四喜财,五魁首,六六顺,七个巧,八仙寿,九连环,全来到……”说说笑笑好热闹，屋内的热度达到顶峰，小孩子小眼睛不够用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可劲造。肚子吃得圆圆的才下炕头。

母亲的勤劳，养的鸡鸭鹅，到了秋后，个个膘肥体壮，应验了那句话：“人怕出名猪怕壮”！到年跟前，杀鸡鸭鹅。我们小孩看着挣扎流血的鹅就害怕！母亲还是穿着退了色的围裙，烧一大锅热水，给大鹅褪毛，我们几个小孩一起上手帮忙，大点的羽毛直接拔，绒毛用铁夹子夹，实在不行就用火烤，开膛破肚，掏出鹅肝、鹅珍、鹅肠子，洗干净的大白鹅，放到菜墩用斧头剁碎，准备花椒、大料、八角、葱花、姜片、土豆块、粉条、白酒、大酱等。先将肉块放到热水焯一下，捞出来挤干倒上白酒，目的是去腥。等锅烧热了之后，放荤油和葱花一起炒香，再放鹅肉块，然后放入鹅肉，爆炒五分钟，把鹅肉充分炒香，炒的油光透亮的，焦黄焦黄的。然后就倒入啤酒，淹没鹅肉，继续小火慢炖10分钟，然后加入温水，继续炖。直到炖熟后，汤汁快没有的时候，就可以收汁起锅了，在锅里焖，和好玉米面面团，揪十几个剂子，团成圆球，放入清水里浸泡片刻。打开锅盖，抻出长条状面饼贴入锅内，焖炖50分钟以上即可。大饼子有浸泡鲜美的肉味，出锅前加点白芝麻就可以装盘了，再撒点葱花、香菜末，滴几滴香油，就OK了。大家都爱吃的鹅就是这么做出来的，美味的东北铁锅㸆大鹅就做好了。全家围扰着餐桌享受着美食

名副其实的铁锅靠大鹅。不管离开家乡有多远、有多长时间，总是忘不了家乡的味道，思乡的情怀。春节一定回双鸭山看看二位老人，再尝尝母亲亲手做的铁锅㸆大鹅。

我下厨房穿上围裙，就想起了母亲的碎花围裙。母亲的围裙是伴随着我成长的一道风景线，是勤劳母亲的标配，始终忘不了母亲对我的教导，母亲教导我做人一定要善良，你总帮助别人，就会有好事找你。做人做事也要干净，不挣媚心的钱，挣干净的钱才花得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