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丰香山寺与《大观音碑》

郑州张世科

说到河南宝丰的历史名胜，人们首先会想到宋汝官窑遗址——清凉寺。其实，位于县城东南约十五公里处的香山寺，由于《观音碑》的存在，在书法爱好者眼中，更是神圣不可方物。

　　我们知道 ，中国有香山寺不下三十处。其中，最为著名者当为北京的香山寺和洛阳龙门的香山寺。可在众多的香山寺中，宝丰香山寺却是历史最为悠久和最有故事可讲的。由于这里是汉化观音菩萨修成正果的地方，汉化观音第一道场，故被称为"妙善的故里""观音的故乡"。

　　据史料记载 ，该寺始建于东汉光和四年(公元181年)，迄今已有1800年的历史。由于地处中原，受朝代更替，兵火战乱的影响，屡建屡毁，屡毁屡建。上世纪五十年代，这里还有部分明清所建殿堂，文革时尽遭破坏，僧人被赶走，殿堂被拆毁。如今的香山寺建筑群，除千年宝塔和十几通石碑外，都是文革后依靠政府支持和民间力量逐步恢复起来的。

　　至于香山之名的来历，有关资料是这样解释的：宝丰香山寺所处的山，原名火珠山。东汉灵帝时，在该地巡游传教的西域僧人，看到火珠山与天竺的香山极其相似，外加当时的地名——东土中国的父城与西土天竺佛教圣地的父城，竟机缘巧合，遂改火珠山为香山，并在山上建了供奉观音菩萨的寺庙，取名香山菩萨寺，又名香山寺。

　　全称《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得道正果史话碑》的《观音碑》，位于寺内高33米的大悲观音大士塔塔底洞内。碑高2.23米，宽1.46米，碑文共计4280字。北宋元符年间蒋之奇撰文，蔡京书丹，字为楷体。碑文内容讲述了初唐时期，有位天神在长安终南山灵感寺，向道宣法师宣讲妙善成为大悲观世音菩萨的本生故事。正是由于这通碑的存在，观音菩萨的形象及身世，均被赋予浓郁的中国色彩，从而成为汉化观音乃中国妙善公主说的佐证。该碑虽历经兵火灾害，除碑额及右上角的字迹稍有损伤外，其余部分均完好可读。

　　关于千手千眼观音的来历，民间一直流传着一个凄美动人的故事。据传，古代兴林国妙庄王有三位美丽的公主。大公主叫妙金，二公主叫妙银（也有一说为大公主叫妙音，二公主妙缘），三公主叫妙善。妙善出家修行时，父王不允许她去，她便偷跑了去。妙善所在的庙里有500个和尚和尼姑，妙庄王一气之下，一把火焚烧了这个庙，500和尚和尼姑都被活活烧死。在庙内修行的妙善也被烧伤，幸被一只白虎驮走获救。然妙善向佛的心，矢志不移。历经千辛万苦来到香山这个地方继续信佛修行，最终成了香山寺院的主持。直至坐化升天，终成正果。佛经上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妙庄王做了恶，身上遂长了500个大脓疮，什么药都用了也无济于事。医生说非要亲骨肉的一只眼和一只手作药引，才能医好。征求大家意见时，大公主不愿意，二公主舍不得。三公主妙善至善至孝，尽管妙庄王曾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一听说要救父，便毫不犹豫挖了自己一只眼，砍了自己一只手给父王作药引。妙庄王服药后，全身脓疮竟然消失，身体康复如初。

　　妙善的孝行为感动了释迦牟尼，释迦牟尼召见妙善公主说：“你是个孝子！舍了一只眼、一只手，我就还你一千只眼、一千只手。”这样以来，妙善公主就成了千手千眼的观世音菩萨，为成千上万的善男信女所崇敬。据说，妙庄王并不知香山寺院的主持，已是自己的女儿妙善公主。病愈后，听说香山寺院的主持用自己的手眼，为他治好了病，就前来进香参拜。女儿岂能受父亲参拜，见父要拜，妙善一侧身，就成了现代庙宇中所供的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的侧身像。传说自是传说，但符合人心向善，福报相随的心理。而大慈大悲、急人难、救人危的观音菩萨，在中国，起初是以美男子形象出现的。到了盛唐时，依照善男信女的信仰心理需要，才由慈眉善目的女子形象来代替。待到宋时，这一转化，更普及全国。

　　北宋元符二年（1099），翰林学士蒋之奇出守河南汝州。蒋之奇有次来到本州的香山寺时，意外地见到了该寺僧人呈览的唐代传本《大悲菩萨传》。这位文人出身的太守，十分倾慕佛法，见《大悲菩萨传》则“甚奇之，视为可传世之典”。遂应香山寺住持怀昼之请，撰写了“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得道正果史话”一文。怀昼住持又通过蒋之奇，请当时身为“翰林学士承旨”的蔡京将此文书就，并于次年将此本《香山大悲菩萨传》，鸠工勒碑，模刻于香山寺内。

　　《观音碑》的意义，不仅在于碑文内容感天动地，为我国迄今发现的最早记载汉化观音证道成佛的重要历史文献，是唐代以来广为流传的妙善观音证道于香山的范本和根据，也是关于大悲观音证道原生地的最权威记载，更在于其书法。就其书法而言，该碑“堂堂正正，穆穆皇皇”。四千多字，一笔不苟。须知，今人通读一遍，尚觉困难；正书下来，更是需要功力。基于此，有人将该碑书法特点，概括为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沉着不浮，从容不迫；二是正而不僵，视之养目；三是厚而不媚，端庄大方；四是筋强骨健，生机盎然；五是严整规方，出手不凡；六是人不肖字，观者浩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