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清和五反

黄美德

<p class="ql-block">(还要修改)2</p><p class="ql-block">医院的郑支书,说来我与他还有点缘分。分配到版纳的那一天,我和他乘的是同一辆车。那时,版纳属于思茅专署管辖,版纳办不了的事,就到思茅解决。看病也是这样。那天的车上,一位妇女说:“真怪,我这孩子在景洪经常发烧,什么药都用过了还是不见好,到思茅地区医院吃几片维生素Bc就好了。”后来得知,这种“五名热”系因为气候引起,小儿的体温调节中枢发育不健全。我学的是幼儿专业,我对孩子的疾病感兴趣。我向孩子望去,孩子冲我笑,而且还伸出手来要我抱。我接过来,学着他妈妈的样子,拍着他的屁股并且唱儿歌。在轻缓柔和的歌声和汽车的摇晃中 ,孩子安静地睡着了。我着孩子淡淡的乳香,也迷迷糊糊进入梦乡。后来,孩子的躁动将我惊醒,我睁眼看看孩子,只见他又安然入睡。然而就在这时,我感觉下面有种热乎乎的什么 ,我用手摸了摸,下意识的意识到是孩子的尿液,我捧着孩子站起来,嘴里忙不迭地叫:“尿!他撒尿了!”</p><p class="ql-block">我的窘迫、慌乱和羞涩,车里的人都被逗笑了。过后 ,前排一位长者折回头亲切地问我:“姑娘 看样子你是分配来的学生吧?”</p><p class="ql-block">我温顺地点点头,他接着又问:“你是那个学校毕业的?”我如实相告。我的诚实和温顺后来给我惹了不少麻烦,但这一次似乎给我带来了好运。长者“呃”地一声,说了句“是么!”折回头再也不言声。</p><p class="ql-block">次日到医院报到,始知他是医院的党支部书记。那一刻,他和我会心地笑了。我出身于“另类”家庭 ,对干部有种拘谨和畏惧。但有个车上的接触,我与他像老朋友一样的相处了,没有拘谨畏惧和鸿沟。我后来的宿舍在院办公室隔壁 ,上下班都要经过郑支书的门口。</p><p class="ql-block">那时,听老同事讲乡下生活,感觉很浪漫。对边防军的想象,还停留在儿提时代。我坐在门前石阶上,遥望远山的树木排列有序,那时就想,边防军就像树一样地守卫边疆。再大点,看了书本,知道边防军骑着高头大马巡逻在边疆。就是有这样的想象,我没有事的时候就会缠着郑支书,我说我要下乡。在郑支书看来,下乡是好事嘛,正在伏案工作的郑支书抬起头,笑眯眯地听着,两眼透出慈爱的光芒。到曼弄凤参加社教工作,正是我要求的结果。</p><p class="ql-block">农村的社教运动方兴未艾,机关单位的“五反”运动也轰轰烈烈。社教工作队的队友相继调回单位,诺大的宣尉街片只剩我一个。一天,我才跨进会议室,社教工作队领导对我说:“医院来电话,说工作忙,叫你回去暂时代班。”</p><p class="ql-block">我做人实在,听到“暂时”两字,行李和药箱都没有带上,就径自往医院急奔,进入医院我满脸绯红气喘吁吁。经过院办门口,或许是我的腳步声惊动了办公室到郑支书,他折过头冲我笑了笑 ,我礼貌地喊过继续向宿舍走去。突然,郑支书跟出来喊叫我,他问:“你的行李呢?”</p><p class="ql-block">那时下乡都是自带行李。我说:“不是通知我回来暂时代代班吗?”</p><p class="ql-block">郑支书笑了 ,他摆摆手说:“快去将行李带回来。”</p><p class="ql-block">我连宿舍也没有进,又返身回到宣尉街拿回行李和药箱。我的四清工作就这样结束了,时间是半年多。</p><p class="ql-block">医院的“五反”运动正在进行时,每天下午时间都是搞运动。五反运动分三个阶段:“洗澡”、“擦背”和“洗澡下楼”。洗澡就是自我批评和自我检讨自我批判。“擦背”这个词1957年整风运动时就有了,不过那时是帮助党擦背,现在是别人帮助你擦脊背。意思就是说,脊背不干净本人是看不见,需要他人帮助你清洗。于是便有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有则改之 ,无则加勉”。自我批评和他人批评后,通过了,即“洗澡下楼”了。医院的“五反”运动,基本上是人人过关。</p><p class="ql-block">回院报到的那一天,陈泽护士长瞥了我一眼,她说:“一个才出校门的娃娃,会有什么问题。”这算是给我定了调。当时,下午都是搞运动 ,留下我上班,真正的就是代代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