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语食神之食事三恨(中) 作者:江礼旸

江礼明

二恨炸酱面味不正<br>“文革”初年,我被造反派赶去北京。秋风萧瑟,接待站里天天不变的鸡蛋汤就火烧真是吃腻了。有时去看大字报,排出几文钱,当街喝一碗酸奶就是享受。那一天,戏剧学院舞美系的老师带我们去北京人艺一位导演家。导演见来了一群真的饿昏了的“狼”,一时乱了方寸,最后请大家吃炸酱面。那手擀面之筋道,面码(都是丝状)之脆,令人至今难忘。特别是炸酱,那味是一辈子记得。 <p class="ql-block">多少年过去了,有过太多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日子,也有不少吃饱了撑着的时光,但再也吃不到那碗炸酱面的真味。</p> <p class="ql-block">北京小伙子李强,胸脯拍得山一样响:“只要我回趟北京,带来正宗六必居黄酱,您想吃炸酱面,分分秒秒可以办到!”几年过去了,强子也多次回北京,口水都流干了,我也没吃上他的炸酱面。</p> 其间有几回,在鲁菜馆,京菜馆吃饭,都说自个的炸酱面正宗,却始终没吃到过那个味。有一回在食品店里买到号称“六必居”的炸酱,拿回家拌面,一开盖就有一股怪味。成分表里说有肉糜,却一点也没肉味。恨到极点,到处觅酱。终于在庚寅年炎夏到“宁国府”吃饭时,蒙老板施武馈赠,得到山东出的黄豆酱。打开闻闻,似乎有点意思。忙叫老伴一早买了瘦多肥少的猪肉摇成肉糜,起油锅炒,然后放黄豆酱。孙女从楼上下来,直叫:“好香啊!”炒熟后顾不得烫,赶紧尝尝,果然差强人意;加之老伴切得绝细的黄瓜丝、胡萝卜丝、茭白丝,南滋北味合在一起当“面码”,再下一锅面,盛起一尝,还真有当年炸酱面的味。屈指算来,想吃味正的炸酱面已有四五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