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热下寒：上部牙龈胀痛，下部尿多腿肿

春雨未寒

话说有这么一个男子，姓王，当时是50岁。他什么毛病呢？就是左侧牙疼，一疼就是20多天。

与此同时，他下边还尿频，尿色清。甚至有时候，他干脆尿失禁。尿床，尿裤子，这情况都有。患者为此非常苦恼。下面尿频的事儿，倒还好说，不论怎么讲，不疼不痒。但是上面牙疼这个事儿，太难熬了。

患者脉象虚细，略数，尺脉按下去无力。患者两只脚还有些浮肿。

因牙痛，曾经服用过牛黄解毒丸，几乎没有效果。

了解到这些以后，医家书方一首。但见——生地9克，熟地9克，山药12克，山萸肉9克，益智仁9克，桑螵蛸9克，覆盆子9克，金樱肉6克，煅龙骨12克（先煎），乌药6克，五味子3克，泽泻6克，盐知柏各5克，肉桂3克。

患者应用了才两剂，就感觉到小便可以自主控制，而且牙齿不疼，能够咀嚼食物。后来，医家在原方中加入巴戟肉9克，再开5剂。

这张医案故事，曾经刊载于一本老书，叫做《从病例谈辨证论治》。这是40年前的一本书，作者是焦树德。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就去翻看。

很显然，他牙疼，牙龈肿胀啊。给人的感觉，他显然是上火了。既然是上火，当然意味着“上热”。

那么，患者哪里是“下寒”的表现啊？

这也简单，患者尿频、尿色清，这就是肾阳不足，不能蒸腾气化水液所致。水液到了膀胱这里，直接下注膀胱，肾又无法指挥膀胱的开阖，于是患者就尿频、尿失禁。

肾阳不足，水液不能得到温煦气化，于是成为水湿之邪，直趋下肢，于是患者双脚肿胀。

肾主腰膝。肾阳不足，腰膝失养，患者的双腿就无力。

你看，这不是妥妥的“下寒”吗？

好了。既然是上热下寒，那我们就得上清热，下温阳。我们看看当时医家用的配伍——

生地9克，熟地9克，山药12克，山萸肉9克，益智仁9克，桑螵蛸9克，覆盆子9克，金樱肉6克，煅龙骨12克（先煎），乌药6克，五味子3克，泽泻6克，盐知柏各5克，肉桂3克。

这个配伍，你能看到肉桂、乌药、覆盆子、益智仁、桑螵蛸、金樱子这些温补肾阳、固精缩尿之品。这就是在管肾阳虚而尿频这个事儿。

补阳，必须补阴。所以，用生地、熟地、山药、山萸肉来滋补肾阴。山萸肉也有固精缩尿之能。

这么多温阳之品，患者会不会不耐受啊？于是，加知母黄柏来滋阴、清热，加以制衡。

最后，用龙骨和五味子来缩小便。同时，龙骨和五味子还有安神定志的作用。心为五脏六腑之大主。心神安定，才能有利于对其他问题的调摄。

这就是基本的用药思路。我这么说，你懂了吧？

要知道，患者这个上热，其实就是源于下寒。元阳虚惫，下焦太寒了，把仅剩的阳气逼走了，这才导致虚火上浮。我们补益肾阳，使得下焦温煦，虚火这才能下降。上头虚火一降，患者的牙疼肯定就好。

其实，生活中，因为肾阳不足、下焦虚寒导致的牙疼、尿频现象，在老年群体中比较多见。很多中医人都有这个经验：一个老头子，颤颤巍巍进来，说自己牙疼，或者说自己尿频，起夜太多，这个时候就问问他相反那一头，有没有异常。很多时候，他们可能会具备上热下寒的状态。这个时候怎么办？从整体观出发，使得他们体内阴阳的失衡状态得以改善，这样就能多个毛病一并化解。这就是中医比较巧妙的地方，是西医不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