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轶事——三打“狐狸精”

生活就是美

狐狸能成精吗？科学的答案是否定的。千年的狐狸成了精，那都是古代文人墨客的想像。 描写狐狸精最为精彩的，要数蒲松龄先生《聊斋》中的那些狐妹子。温柔，善良，美丽，侠义，让人掩卷长吁短叹。 清朝还有一部写花妖的小说《镜花缘》，说女皇武则天就是一只天庭下凡的狐狸精。 那些幻化成美女的狐狸精，也只能存在于文学作品中，在现实生活中，狐狸就是狐狸。 豫西山区，特别是邙岭塬上，沟壑纵横，野生狐狸就是到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还是挺多的。 父亲是狩猎的高手，那些年，每到冬季，猎几只狐狸，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我上中学那会，寒假里，经常随父亲外出打猎，其中一次猎狐的经历，竟然和“狐狸精”扯上了关系。 这个“狐狸精”是一只老狐狸，它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尾巴白色的毛特别多。第一次见到这只老狐狸，是在张三沟。父亲和我，沿着沟边顺沟而行，老远，就见跑起一只狐狸，白尾巴一闪，逃之夭夭了。 我们向着狐狸逃跑的方向，一路追到了王村，其实，我们也明白，狐狸一但跑路，想再找到它，可能性非常渺茫。反正是“楼草打兔子”，两不耽搁。 在村边，我们遇到了一个掂着土抢的人，显然，他和我们一样，也是个出来打猎的。见到打猎的同行，总是要上前交流几句，那句“同行是冤家”的老话，在猎人之间并不适用。 几句寒暄过后，我们和他聊起了，那只“白尾巴”狐狸。他说，这只‘白尾巴’狐狸，常在张三沟一带出没，那是它的领地，这方圆打猎的人都知道。 头几年有几个猎人，分别前去找它的麻烦，奇怪的是抢一响，没伤着狐狸，狐狸反而抬起前爪，站起来，给开枪的人作揖告饶，都说这只狐狸成了精，打不得！ 有个叫贺天才的火抢手不信邪，结果，对着这只老狐狸开抢时，火抢炸了枪膛，崩瞎了右眼。 一时间这件事被传得神乎其神，坐实了张三沟有一个，“狐狸精”的传言。后来，就没有人敢再去找，这只“狐狸精”的麻烦了。 张三沟这只“狐狸精”的传奇，引起了我们的极大兴趣，父亲说，这世界那有狐精鬼怪，要是有，那还真是想见识见识。 经过分析，这只狐狸遇到的猎手，使用的应该都是装火药的土抢，装填弹药需要几分钟时间。一抢不中，就失去了开第二抢的机会。 这只老狐狸在与火枪手的博弈中，取得了抢响过后，短时间内，不会有抢弹打来的经验。它站起来向火抢手作揖，那是狐狸出于本能，把头抬得更高一点，便于观察周围情况，做出逃生方向的选择。 但不管怎么说，这只老狐狸的行为举动，显的很是特别，说明这只狐狸不但狡猾，而且还高傲自大，自以为是，也许还带着一点，向猎手示威的意思。 至于打狐狸，火抢炸膛，崩瞎眼睛的事件，应该是一次重复装药的事故。抢中装重了弹药而不自知，炸膛事故，没要他的小命，就算是幸运了，就算是不打狐狸，向其它动物开枪，也一样会炸膛的。 事隔一个星期，父亲和我又来到张三沟，这回，我们是专为那只，传说中的“狐狸精”而来。 张三沟是一条由南向北，延伸二里多地的土沟，沟口最宽处不过百米，窄的地方也就三十来米。沟中野树杂草丛生，好在是冬天，没有树叶的树枝，挡不了太多视线。 父亲和我，一人把着沟的一边，放轻脚步，小心地沿沟边搜寻，在复杂的地方，甚至还要丢一小块土坷垃，进行“火力侦察”。 折腾了半晌，也没有见着“狐狸精”的影子。要不是狐狸不在，或者是老狐狸感知到了危险，早早地逃跑了。 　　又过了几日，父亲针对这只老狐狸的习性特点，有了新的猎狐计划，我们第三次来到了张三沟。 昨夜下了一场小雪，地皮见白。来到沟口，薄薄一层雪地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梅花一样的印痕，这就是狐狸的脚印。 沟口纵横交错的狐狸脚印，说明狐狸就在沟里，父亲和我一时都来了精神。 按照预先制定好的猎狐计划，由父亲拿着借桑伯伯的12号双管猎枪，提前绕到沟的尽头，进行埋伏。 我在沟口等了大约二十几分钟，就开始向沟底搜索前进，沟口几孔坍塌的窑洞，面目狰狞，沟里枯草杂树，一片荒凉。 眼看着就要出沟了，也没有见到狐狸的踪影，我已经开始怀疑“狐狸精”是否还在沟里。就在我有些放松警惕的时候，它却从一孔塌了大半边的浅窑里，呼啦一声蹿了出来。 急忙端抢，还是晚了，老狐狸借着枯草和地形的掩护，左挪右腾，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不一会儿，隐约传来两声清脆的枪声，那一定是父亲得手了。我加快脚步沿着出沟的小路，向上奔去。一出沟，就见父亲站在不远处，脚旁躺着那只“狐狸精”。 父亲讲，第一抢打偏了，听到抢响，老狐狸真像传说的那样，停下来不跑了，它就像小狗那样，坐在那里昂头四下里观望。 说时迟那时快，父亲的第二抢又响了。“狐狸精”那里知道，双管猎枪的厉害，一抢不中，第二抢接撞而来。 “狐狸精”犯了一个经验主义的错误，它还以为，我父亲也是端着土抢的“火枪手”。就在它以为暂时没有了危险，坐起来观望情况的一瞬间，遭到了致命的一击。 “狐狸精”，为它的自以为是，高傲自大，凭经验办事的行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可真是，无论多么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好猎手的算计。 油画：来源于网络 文章：李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