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情深

暮色年华

<p class="ql-block">  家乡,是一个多么诱人的名词。 我的家乡在渭北山区,彬县香庙井村是生我哺育我成长的地方,我热爱我的家乡。</p><p class="ql-block"> 在这片神奇、肥沃、富饶的土地上,曾经留下我的记忆和足迹,她养育了我,伴我走过一段一段风雨历程。如今,行政体制变革,彬县改成彬州市,香庙镇合并到了龙高镇,井村合在了香庙村;现在,我是一个没县没镇没村的孤儿了!想来觉得很是伤情<span style="font-size: 18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span>当你踏上沟壑纵横,坡咀旦洼的黄土高坡,就会闻到浑厚干腥腥的气息,这气息微微地在风里或是空气里;那么,稍稍过一会儿,你会发现这气息偏甜,气息里有一股软软的甜味。再走,你就会品出那甜里还含着一点涩,一点腻,一点苦。</p><p class="ql-block"> 这就对了,这正是土壤和大气层粘壤的混合体,是先祖躬耕教稼的圣地。一条河流从西向东穿境而过,不管是从东向西,或是从南向北,爬坡上塬,才能看到鹅掌般的小塬面,摁住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走下去,你会发现虽然道路阡阡陌陌,土壤却是一模一样的,植物也是一模一样的,人文地理没有太大的差别。再走,就会产生一种平缓地感觉,眼前平展展的一览无余,没有一点让人感到沟沟坎坎的地方,好象和八百里秦川一样平展。接着,你就会对这块土地产生一种浓厚的灰褐色感觉,灰是草木烧过的那种灰,褐是很乏累的那个褐,褐和灰都显得很温和,很亲切,一点也不刺眼;但却又是很染人的,会使人不知不觉地陷进去,化入一种灰青色的氛围里,那灰青是淡淡的,渐远渐深的,朦朦胧胧的,带有一种迷幻般的气蕴;若是雨天,大地上会骤然泛起一股陈年老酒的气味,那是雨初来的时候,大地上刚刚砸出麻麻的雨点,便会飘出一股浓浓的酒气; 假如细细地闻,你会发现酒里蕴含着一股腐烂已久的气味,那是一种残存在土壤里的、已很遥远的死亡讯号,同时,也还蕴含着一股滋滋郁郁的腻甜,那又是从植物的根部发出来的生长讯号,正是死亡的讯号哺育了生长的讯号,于是,生的气息和死的气息杂合在一起,糅勾成了令人昏昏欲睡的老酒气息。这就是黄土高坡的气息。这个气息是让人慢慢陶醉的催眠剂。</p><p class="ql-block"> 春日里,在雨后新湿的乡间土路上,那隐隐的酒气里会泛出一股女性的肉味,是一种有点熏人的、肉质的甜香;夏日里,在烈日灿灿的正午,那酒气里会泛着一股浓浓的腐酸,腐酸里会散出一股男人下体的臭味;秋日里,当小风儿溜过的时候,那酒气就显得有点涩了,涩出了一股淡淡的婴儿脐带的腥味;冬日里,酷霜过后,那酒气会散发出含有一种干干的苦艾味,苦得哑,苦得很老道,就像是晨光里老人那一声带血丝的咳嗽。</p><p class="ql-block"> 再走下去,你先是会眼晕,尔后会头晕,走着走着,你就会觉得你已植入了崇山峻岭沟壑峁咀之中,成了大山里的一株植物了。三千多年前留下的一句话,在很久很久以前,这块山塬坡头,这块古老的土地,也曾是一个国家。一个记录在文字上的国家,她叫做豳国。</p><p class="ql-block"> 据史载:豳国创建者<span style="font-size: 18px;">公刘(生卒年不详),姬姓,名刘,“公”为尊称。姬刘在泾河中游的岐原谷(今长武县)一带游牧守猎,是古代周部落的杰出首领;姬刘即为姬姓刘氏祖先,姬刘是不窋之孙,鞠之子,生子庆节,周文王的祖先,由北豳(今甘肃省庆城县、宁县)迁豳(陕西省彬州,旬邑县西南一带)。传说公刘成为豳国部落的首领,在和张氏结婚的那天,十只麻雀围绕着天空飞了好一阵子,并飞落于院子里。公刘认为是吉祥鸟,就开始崇拜麻雀。不久后,公刘创建了豳国,以麻雀作为本部落的图腾,这也是豳字的来源。后来随着部落的发展壮大,在一次外出狩猎中驯服了一只野猪,给豳国百姓带来了实实在在的生存之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这个庞大的人与动物和谐相处完整的部落社会;</span>豳人立国,风调雨顺,男耕女织,定居圈养放牧和谐共生;数年后惨遭战乱,先有同族互相杀戮,外族狄人侵略,国人颠沛流离数载,又遇豳地大旱大雨,民溺、饿死者不计其数。公刘忧愁成疾,一命呜呼;直到古公亶父,也就是周文王的爷爷在位期间,这里仍受西边戎狄部落的侵扰。古公亶父不得不率领族人向东迁移,最后迁到了岐山脚下的周原上。这时候,他们的国号才改为“周”。</p><p class="ql-block"> 武王伐纣,建立西周后,豳地属于王畿,也就是周天子的辖地。后来秦始皇统一全国,在此设县,因为这里有一条漆水河,于是就定名为漆县。这也是彬州这块土地上第一次设县。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西魏统治这里,在此地设立了南豳州,后来改为豳州,便是因为这里曾是豳国故地的缘故。唐朝初年,唐高祖李渊在位时,恢复了现北京周边幽州的建制。由于“幽”和“豳”非常接近,便将豳州改为同音的邠州。</p><p class="ql-block">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邠州这个建制一直存在,尽管管辖范围多有变化,中华民国建立后,撤州设县,将邠州改为邠县。新中国成立后这里仍称为邠县。但是“邠”这个字有点生僻,在日常生活和行政事务中,多有不便。1964年经国务院批准将邠县改为彬县。</p><p class="ql-block"> 山青水秀的彬县2018年,撤县设市,改名为彬州市,成为咸阳市辖下的一个县级市,我的家乡真是一页黄纸一页泪。 解放前连年战乱,天灾又是那样的频繁,人是怎么活过来的?那一代一代的后人又是怎样得以延续呢?没有人知道;仿佛是一眨眼的功夫,两千多年过去了;渭北高原上,仍然是一处一处的村舍,一处一处的炊烟..... 人活着,树也活着。两千年啊,漫长的两千年也就仅仅传下来这么一句话,说这是一块"公刘故里,彬彬有礼!"。</p><p class="ql-block"> 公刘故里呀,名讳在广袤山川平原,让人魂牵梦萦;她有一种最为低贱的植物,那就是草了,它有效地遏御高塬的黄土流失。当你走入山涧田野,就会看到各种各样的、生生不灭的草。它们在田间或是在路旁的沟沟壑壑里,植被着黄土大地。你不经意的从它们身上走过,踏在它们的身上时,它不会指责你,它从来就没有指责过任何人,只是默默地让你踩踏;你若是在那里待的日子久了,你就会认出许多草的名称。比如说,那种开紫色小白花的草,花形很小,小的让人可怜,它的名字就叫“牵牛花",我们本地叫它“打碗花”。它开的花似一个小喇叭,颜色是红色褪旧的那种红,败红,红的很软弱,红里透白。又一种草地方名叫“齿禁”,这是父老乡亲叫的土名,它叶儿稍稍宽一点、叶边呈锯齿状,一株也只有七八个叶片,看上去矮矮的,孤孤的,散散的,叶边有小刺刺,仿佛它是一个神威不可侵犯的草,它的官方名叫"马剑齿",能止血化瘀,有很大的医药价值。家乡的草有很多的名贵草,如蒲公英、知母、黄芹、车前草、屈屈、柴胡、鸡冠花、苟屈屈、……等等!</p><p class="ql-block"> 在我记忆中,还有一种草叶子是园形的,紧紧地贴伏在地上,从来也没有抬过头的草,它的根须和它的枝蔓是连在一起的, 几乎让你分不出哪儿是根哪儿是梢,它的主干很细很细,曲曲硬硬的,看上去没有一点点水分,可它竟能爬出一片一片的小绿地,这种草叫”窜地龙",生命极强,折断的枝条撂在地上也能生出根来。</p><p class="ql-block"> 每到春天,山花烂漫,各种草儿满山遍野,一丛一丛的,丛心里时常冒出一些绿色的小苞,它的身形本就很小,自顾不暇似的,从丛蕊里却举着那么多的小蛋蛋,叶子油绿色的,花朵是碎碎的浅黄。她如一束美丽的光环、似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点缀着家乡大地。</p><p class="ql-block"> 回顾家乡的历史,出现了一代代的"传奇人物"。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教育...思想家范仲淹,他"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高尚情操,正是我们彬州人精神楷模。历史名人众多,他们对彬州的发展与进步,有着深远的影响,其丰功伟绩都已载入了彬州史册。</p><p class="ql-block"> 我的家乡不但历史悠久,源源流长,而且还山清水秀。家乡的名山大川数不胜数,龟蛇山、云崖山、花果山、土堆山、太极弯、石龙窝、侍郎湖、云崖山....它们不以雄奇险峻取胜,而以清丽俏美夺人。下面请跟我来领略一下 程家川自然森林公园的风光吧,它坐落在彬州东部的龙高镇。夏日沿着蜿蜒的山岖小路,漫步在幽静的林荫之间,遍山的树木高的、矮的、大的、小的,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把整座景区封得严严实实,满山遍野鲜花争芳斗艳;景区内明代的“宝瓶湖” “老君庵”,清代的民居群,让景区更加魅力无穷,旖旎明媚;站在沟梁上鸟瞰川谷,景象犹如一副马良笔下的画。</p><p class="ql-block"> 在乡间,无论你走进任何一个村落,每到饭时三步之内,就会听到这样的招呼声 "吃了么?","吃了么"是一 种泛泛的亲切感,是一般性的问候。它就像是西方社会里那个没有"心"字的"你好",就像是一个陌生的人点头,可以对任何人客气。它的声调是温顺的,乖巧的,善意的;在心性上却是防范的,远距离的,言不由衷的。它的热情和它的假心假意互为表里、共荣共存。同时呢,它又是一个陈年旧日的烙印,一个一代一代相传下来的饥饿信号的烙印。所以,"吃了么?"是乡亲的口头禪,第一句话说过"吃了么?"之后,一般是不会再说第二句话的,除非是相熟的亲戚朋友。到了亲人相见或是朋友见面的时候,你才会听到广为流行的第二句话:”屋里坐!"</p><p class="ql-block">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当下,社会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新农村建设日新月异,人的生活环境和谐安康。当你走进我的家乡时,你会发现这里的村舍是一排一排、一栋一栋的,看去很是整齐,全是新式的建筑风格。那楼房的格局是一模一样的,一样的房瓦,一样的门窗,一样的小院,院子里有一模一样的厨房和卫生间。你一排一排地往下看,走到最后时,却仍然跟看第一排时感觉是一样的。尔后,你推开一家小院的门,径直走进去,你会惊讶地发现,这里房门全都是不上锁的。那你就大胆地走进去,看一看这户人家吧。抬起头来,你自然就会看到挂在玻璃窗后面的窗帘,那窗帘是淡蓝色的,上有 竹样的图案。门两旁和屋后挂的窗帘竟是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幅面,一样的长度。接下去,你会看见摆放在屋子里的沙发,那沙发是全包的那种,看上去很大很结实也很整洁,十分注目,沙发总共有两只,一长一短,哪个短的现在人叫贵妃床。沙发中间放着一个黑腿、红色面子的茶几,对面的墙上悬挂着六十寸的电视,电视旁边的地面上放着一个摆钟,那钟很大,有一米多高,一尺多宽,表壳是长方形的,旧式红木制做的;那钟盘是乳白色的,下边垂荡着一个响着钢音的钟摆,钟摆一嗒一嗒地走着,仿佛它在告诉人们,时代的发展与人们匆忙的脚步,在这里同步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所以,不管家乡如何变迁,她都是魂牵梦萦的地方,我总是一如既往的爱恋着她,无论一生走到哪里,即便是走到天涯海角,也不会忘记令人愁醉的家乡。</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