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的青春岁月（九）

雪

文字：雪

图片：网络（鸣谢）

在青春的舞台上，无悔的篇章是当然的主旋律，但我们时常也书写着惆怅。当一片片落叶从眼前飘过，一丝丝伤感便在心头浮现。青春的我们总是多愁善感，为书中的主人公的悲惨命运落泪，为自己追捧的明星的出现而尖叫，为一部偶像剧的圆满结局而欢笑。有时我们是忧郁的，有时我们是困惑的，有时我们又是现实的，但是这些心头的触动又常常是莫名的、无端的。

光阴似箭，稍纵即逝。一转眼，时间就走到第二学年的下学期，学校的教学楼、学生宿舍楼终于竣工了。教学楼矗立在学校正门口，有五层高，每一层两边有十几间教室。学校当时只招了两批学生，因此只有几个班在上课，显得空荡荡的。搬进新建的学生宿舍楼，条件比以前的强多了，只是还没有住几个月就要毕业了。

那年好朋友爱菊在王家河矿结婚了，爱枝和我到矿上去送礼。爱菊是我们“四姐妹”（连爱玲、武桂香、刘爱菊和我）中年纪最小却最早成家的。她丈夫小潘家是农村的，爱菊是家中老大，她有三个弟弟妹妹，生活很拮据。但成家后小潘努力勤奋，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后来他们调到陈家山矿，小潘经过努力进入领导层。

一转眼，我们马上要毕业了，同学们每人都买了“毕业纪念册”，那些天除了上课，大家都互相留言祝福同学们。学校组织同学们拍照留影纪念，想着不久就要分别了，大家真有些依依不舍。想一下，人生何尝不是一场又一场的离别，离别出生，离别童年，离别青春，一直到生命的尽头，这是我们跟时光的离别。在这样的离别里，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别样的离愁；在这样的离别里，我们唯一能够回去的只有零碎的记忆。

11月初，谈了半年的男朋友柯长青所在的外科有一个北京“外科肝胆技术研讨会”的邀请函，外科李主任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他，他想带我去北京旅游，我没有答应，毕竟还没有结婚名不正言不顺的。母亲知道此事后决定让我跟柯长青一起旅行结婚，我不同意，因为我们马上要毕业实习了，我怎么好意思请假呢？后来征求了几个好朋友的意见后，决定随男朋友一同去北京。我去寇老师那儿请假，老师也爽快地答应了并热情地祝福我们。

我的那个他，是老乡赵叔叔介绍的，赵叔叔在男朋友医院总机室工作，看他老实本分，打听了解情况以后告诉了父母，说男朋友工作怎么好、怎样有前途。后来我们便开始相亲了，没有花前月下，没有卿卿我我，甚至都没有看一场电影，稀里糊涂地就和他踏上了婚姻这条路。

在北京，我们游览了天安门广场、故宫、十三陵等景点，爬上了长城。那些日子，我们住在地下室，每天吃两顿方便面，以至于我看到方便面就反胃。回来后，我们住在医院的筒子楼宿舍，我就在郑莲花家里请了在矿上实习的同学吃了一顿饭。那天，莲花妈妈买菜做饭，忙前忙后辛苦了一天，真感谢阿姨。

现在看来我和丈夫是真正的裸婚，他家兄弟姐妹七个，他排行老二和老大是双胞胎，可想而知那时他家生活条件有多差。在那个年代能填饱肚子已实属不易，哪还有多余的钱？结婚时他家什么也没有给我们，我们是真正的白手起家。唉，谈恋爱时他从不透露他家的任何信息，成家后他说害怕说出来，把我吓跑了。他心眼真多，我那时候也没想那么多，认为他家那么远（在新疆）无所谓。我后来说他是骗婚，他笑称我害了“红眼病”。

1986年12月我们毕业了，除了少数人同学们大都又回到了原单位。当初我们一同分到二小学校的十一位同学，如今只剩下陈乃静、邢青莲、曹春霞、王丽芳，加上我和张俊英、李改荣。李丽西安矿院毕业后留在了矿务局技校任教，高丽华第二批考入职工中专，毕业后直接调进矿务局财务处。日子晃悠悠地走到87年，没过多久，李改荣和她技校的同班同学王其栓结婚了，王丽芳和中学王老师（家在矿上）也结婚了。几年后他们调到了咸阳市。

不久，李改荣生了女儿贝贝，她每天忙得晕头转向，我们常去给她帮帮忙。有一次我抱着贝贝玩，突然觉得肚皮上一阵发热，一看原来是贝贝尿了。曹春霞和穆建立（市环保处小车司机）去河南旅行结婚了，他们都是回族人，我曾对春霞说穆建立配不上她，可她却说没有办法，回族人只能找同族人，不能和汉族通婚。我和春霞是无话不谈的闺蜜，从她那儿我知道了许多回族的风俗习惯，如吃斋、净身等等。她旅行结婚也没忘记从河南给我带一本《汉语语法》回来。

好朋友俊英调到矿上教育科工作，曹春霞调回市环卫处当会计。我怀孕后上了一学期课，1987年9月丈夫就让我休假了。接着李改荣调到市属小学，张俊英调到桃园矿二小中学部，过了不长时间，陈乃静调到桃园矿二小，邢莲调回市属一所小学。一直休假到90年我才回学校办调动手续，后来丽芳调往咸阳，她是最后一个离开焦坪二小的，至此1981年11月分配到焦坪矿二小的十一位老师全部调离矿区。

前几年，张俊英、李丽、李改荣和我相约一同故地重游。我们来到昔日的矿区走进曾经的学校，不禁感慨万千。由于焦坪矿开采多年，资源枯竭，煤矿早已转型，许多年轻人都调往陕北神木煤矿，矿区只剩下一些年老体弱者。学校早已改成家属区，宿舍楼大门“铁将军”把门，站在大门外，望着熟悉的楼道，搜寻着曾经住过的房门，大家激动不已。我们又来到操场、锅炉房，走进教学楼，搜索三十多年前的美好记忆，回想起曾经的一幕幕，曾经的酸甜苦辣，曾经的青春芳华，大家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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