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秦淑彰百岁诞辰纪念

居仁堂主

<p class="ql-block">岳母秦淑彰百岁诞辰纪念</p><p class="ql-block"> ----一个平凡又伟大的女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p><p class="ql-block">今天是农历六月初九。是个好日子。太阳很好。风也很好。一切都很好。</p><p class="ql-block">百年前的今天,原南阳县安皋乡秦岗村诞生了一位伟大的女性。她就是我的岳母大人。</p><p class="ql-block">老话说:男生二五八,女生三六九。即是说,男人生在有二五八,女人生在有三六九的日子即是有福人。</p><p class="ql-block">岳母出于在一九二二年农历六月初九,属狗。岳母生日占九,当属有福人。</p><p class="ql-block">按照传统说法,今年是岳母百岁诞辰。是个大日子。</p><p class="ql-block">细究中国传统的是多么尊重生命。一个人在娘胎里即开始计算岁数,承认生命的存在了。</p><p class="ql-block">岳母芳名秦淑彰。秦家是南阳安皋秦岗村的大户,而岳母家是秦家最富有的人家,村里有上百亩靠着潦河的良田,南阳市察院街东头有自己的生意铺,岳母的父亲是南阳第一家具有现代意义的银行家。(南阳金融史上有记载)为了保护自己的祖宅和财产,专门修了炮楼,人称炮楼院儿,家里配有长短枪支,用于护院。</p><p class="ql-block">岳母姐弟五人。她是老大。下面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p><p class="ql-block">小时候,岳母在家跟着私塾先生读书,十几岁后,到南阳市女中上学。读书之余,在家学做女工。</p><p class="ql-block">岳母与岳父是指腹为婚。岳父姓张,大名鸿儒。所住的村叫余庄。秦岗余庄紧毗连,两家长者是至交。岳父家有一百多亩地,岳父的父亲是私塾先生,属耕读之家。岳父是解放前的河南大学毕业生。在那个年代从河南大学毕业,方圆十里八村也是独一份。我家保留着一张岳父大学毕业的照片,西装革履,系着领带,戴着近视镜,十足的学者味儿。</p><p class="ql-block">岳母出嫁时十分风光,身着金冠霞披,坐着八抬大轿。所陪嫁妆是成套的。送嫁妆的人前面已到余庄,后面的人还没有出村。即是出嫁后,婆家怕岳母委屈,同样为她请一位女嫂侍奉。享受着在娘的待遇。</p><p class="ql-block">岳母亲虽在大家长大,却温良㳟俭让,宽厚待人,从不骄横。对待公婆更是精心。对公婆言听计从。岳母二胎生个男孩子。得拉肚子的病。岳母本想让看西医,但公公只信中医。一定在中医先生看。岳母不敢违命。孩子拉肚子脱水。一个九个多月的小孩子渴得抱着中药苦汤子大口大口的喝。最后竟然因拉肚子去世。岳母哭得死去活来,却不敢有半点怨言。</p><p class="ql-block">岳父婚后有了女儿仍然在读大学。岳父的专业是农业种植。大学毕业后,聘到河南省农林科学院工作,后转到省人事厅,负责一个科室的工,享受副厅级待遇。此时,岳母才与岳父在郑州团圆。但好景不长。岳父因看不惯一位工农干部的工作作风,骂他一句“枉披一张党皮”,(评反材料中所记载)在五七年因此被划为右派,下放到焦作农场劳动教养,基本失去了自由。岳母身为四个小孩子的母亲,大女儿十四岁,大儿子六岁,二女儿不到四岁,小儿子怀抱着。因失去了经济来源,不得已,岳母抱着小儿子,拉着大儿子,大女儿抱着二女儿,凄凄惨惨地回到了安皋乡李营余庄老家。</p><p class="ql-block">二</p><p class="ql-block">俗话说,人受憋督武艺高。从来没有干过农活的岳母,学会了打赤脚,在满是牛粪的泥泞路上挑水,学会了上地锄草撒粪,也会割麦子摘棉花,凡生产队员会的,岳母必须会,在这个熟悉的陌生环境里,岳母原本消瘦的身体更为瘦弱了。刚回来几个月,还没有把家安顿好,岳母即接到上离家几十里的打磨石岩修水库的通知。岳母把大儿子和小女儿送到大队幼儿园,小儿子送给外婆哄着,大女儿只有自己照顾自己了。岳母安排妥当后,惶惶然跟着大家一起修水库。水库工地人山人海,红旗招展,但那一担又一担的黄土压得岳母的腰半弯下来。一趟又一趟,永无休止的挖呀,挑呀,装啊,肩磨破了,垫块布接着担,手磨出泡了,用针穿开,拔一根头发穿里面,咬着牙接着干。</p><p class="ql-block">下大雪了。一尺多深的白雪,将这个看似清平的世界,粉饰得银妆素裹,看似分外妖娆,却是一片冰凉。土地结冰,不能干活了。大家都休息,岳母惦记着家里的一群孩子,约了另一个女人一起踩着厚厚的积雪回家。</p><p class="ql-block">老北风呼呼地刮着,不知怎么就钻进棉衣里,冻得岳母瑟瑟发抖,岳母把双臂抱在怀里,裹紧棉衣,半弯着腰,在风雪里前行。好大的雪,沟满河平。麦地里的麦苗,一片叶子也看不到了,来时路边的沟也平了,分不清那是地,那是路,那是沟,那是河。只隐隐看到前村子里的房屋在皑皑白雪里透出墙的暗色和树枝的零乱起伏。</p><p class="ql-block">岳母和那位母亲一起,蹚着雪,高高地抬起脚步,连踢带走,一步一步地朝着有儿女的方向迈进。摔倒了,爬起来,走。掉沟里了,手脚并用,爬上来,向前走。累了,想歇歇也没有地方坐,站着还不如走着,走着寒冷消失了,一身的汗,头着冒着大烟。此时,不敢歇下来,歇一会儿身上就会冰凉。</p><p class="ql-block">那位女人掉到沟里,爬上来后骂着,下他娘的恁大雪干啥哩。走个路鳖爬样的。不睁眼的老天爷。</p><p class="ql-block">岳母听后,苦笑了。唉,走吧,不下大雪,咱也回不了家呢。</p><p class="ql-block">二人跌跌撞撞冒着风雪继续向家走。</p><p class="ql-block">中午没地方吃饭,掏出工地上发的凉馍啃着,走着。一直到天黑后很久,岳母才摸到了大儿子和小女儿所在的幼儿园。</p><p class="ql-block">小女儿生来执拗,她和哥一起来到幼儿园,泪眼婆娑地看着母亲远去。晚上睡觉时,小女儿不让阿姨脱衣,她时刻准备着母亲回来,一起回家。岳母就着昏黄的灯光,看见小女儿拉着哥哥的手并排睡着了。她悄悄地抱起小女儿,帮她脱衣。小女儿醒来,看见母亲,惊叫一声娘----就大哭起来了。小女儿拉着母亲的手说,娘,你可回来了,咱们回家,咱们回家。说着抱着娘的脖子就要回家。</p><p class="ql-block">岳母抱着小女儿,泪无声地流下来。她说,外头冷,下大雪了,娘今黑也住这儿,来,娘给你脱下衣裳,看长虱没有。</p><p class="ql-block">小女儿听话地让岳母脱下棉衣棉裤和内衣。岳母拿着小女儿的内衣凑到灯前一看,不由得浑身出一片鸡皮疙瘩。只见内衣上虱子乱爬,虮子几乎把衣缝塞满了。岳母用左右大姆指甲对着挤虱子,啪啪之声不绝于耳。虱虮太多了,岳母向阿姨求助,让点起麦秸火好把衣裳上的虱子燎死。岳母双手在火苗上抖擞着燎着小女儿的内衣,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p><p class="ql-block">小女儿问,娘,你哭了?</p><p class="ql-block">岳母擦了把泪水说,没有,是烟薰着眼了。</p><p class="ql-block">小女儿趴在通铺床头上,看着岳母为她逮虱烧虮子,心里十分开心,时间久了,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而岳母却默默地坐在床头,盯着自己的儿女独坐一夜。</p><p class="ql-block">第二天,岳母抱着瘦得不成人形的小儿子到堂婶家。岳母说,婶啊,这日子过不成啊。看这娃瘦干了,掂着皮拉多高。那老太太安慰岳母说。妮儿啊,没事啊。瘦肉不瘦骨头。光景好了,长肉容易。</p><p class="ql-block">岳母听了婶儿的安慰话,心里似乎好过了些。</p><p class="ql-block">三</p><p class="ql-block">三年困难时期没饿死,真正万幸。我听老婆多次说起岳父,心里十分敬佩岳父的坚持。在三年困难时期,人人都会上地偷粮食,扒红薯保命的时候,岳父仍然禁止家人偷地里粮食。在那样的特殊时候,一家竟然没有偷过一个红薯娃儿,一穗麦,一把豆。这样的人家,这样的人品,这样的教育,能在生死面前坚持下来,不能不说是个奇迹。</p><p class="ql-block">三年困难时期后的荒春上。连阴多天了。岳母独自提着一个小筐,向野地走去。</p><p class="ql-block">家里的粮食早吃完了。地里的庄稼不熟,麦子刚抽穗,刺脚芽等野菜也让人们寻净了。好在岳母在村西河边开了一片小荒地,地里栽了些红薯,一家人的尿啊粪啊都上到这小块地里,红薯秧子长得倒还旺盛。</p><p class="ql-block">岳母在泥路上走着,布鞋老让泥粘掉。岳母浑身无力,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晃悠到红薯地里,慢慢地掐了些红薯叶,再缓缓地回去。雨时大时小地下着。看不到晴的迹象。红薯叶掐回来了,灶前的柴禾没有了,院里有一小堆柴也让雨淋湿了。没有引火柴,生红薯叶也难下肚。岳母在屋里转了几圈后,趴在床下面,把岳父的一双木呱哒板拖鞋找出来,用菜刀劈成一小片小一片,再从床上铺的麦秸编成的稿荐上使劲抽出几根麦秸。她来到灶间,用火镰子打着纸枚,再吹起火苗,点燃麦秸,引着木柴片。看灶间起火苗了,岳母把院里的湿柴禾,一小把一小把的填进灶膛里,厨房里立即弥漫起浓浓的烟雾。岳母慢慢地把湿柴禾烤干,烤着烧着,烧着烤着,烧开一小锅水后,把红薯叶丢到锅里煮熟,捞出来了放一会儿,趁半温不凉时,用手捏成五疙瘩,每人一疙瘩红薯叶,没有盐,也没有油,饥肠辘辘的大小五人就这样打发了一天的生活。在吃到第十五天时,出嫁到南召的大女儿回来,看见妹妹的脸浮肿得小盆子似的,再看着弟弟皮包骨头的惨状,抱着妹妹就哭起来了,当天即返回南召婆家,第十七天晚上,大女儿请人挑来一担红薯干。第十八天中午,岳边父吃着清水煮红薯干边说,以后日子要好了,每年都要吃一顿顿红薯叶饭,忆忆苦,思思甜,知道锅是铁打的。</p> <p class="ql-block">四</p><p class="ql-block">文革期间的一天晚上,黑夜笼罩着天地,岳父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客人四十来岁,进门见岳父即谦恭地说,鸿儒少东家,你不认识我了吧。我是你们以前的佃户,现在在外面工作。你们家当时对俺们好啊,没把俺们当外人,没当成扛活的看,这次回家探亲拐来看看东家你们现在咋样?</p><p class="ql-block">那位客人临走时,长叹一声说:“想不到你们现在的日子过得这样艰难。”说罢从兜里掏出一百元钱递给岳父说:“知道少奶奶会缝纫机活,凑着买台缝纫机,给队里做衣裳换工分,少出点力。”</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岳父没有推辞,后来又借了些钱,买了一台缝纫机。</p><p class="ql-block">自从岳母了缝纫机后,本生产队的人家有衣裳拿来让岳母做,就用工分来换。比如,一条裤子八分,一件上衣十分。这样,岳母就不用上地了,也解决了生产队里做衣难的大问题。而岳母在家做衣裳,一个人能抵三个男劳力的工分。</p><p class="ql-block">岳母在堂屋地上铺张苇子蓆,跪在地上裁剪衣裳,然后不分昼夜赶做衣裳,用老婆的话说,那时候,不管半夜还是五更天,家里总能听见嗒嗒嗒踏缝纫机的声音。</p><p class="ql-block">多年的生活拮据和政治上的压抑,岳母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当时在乡下称为呓症。说不定哪一会儿就吭哧吭哧地就哭起了。岳父和孩子打岔也岔不开。岳母自己也不想哭,就是不由自主。每当犯病时,一直要哭得精疲力尽才算结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岳母每天做衣裳到深夜。半夜里实在饿得顶不着时,就抓一把红薯面,干吞了,再喝点凉水,接着干活。</p><p class="ql-block">有了这台缝纫机后,岳母家的状况慢慢有所改善,加之孩子们慢慢长大,家里不管黑白,可以吃饱饭了。</p><p class="ql-block">文革结束后,国家形势慢慢地发生变化,岳父也预言着国家会有所改变。一九七八年,为右派平反的红头文件下达到了市里,头天晚上,大女儿和女婿回去告诉他这个喜讯。岳父可能由于兴奋过度。第二天,在棉花地里干活时,心脏病发作,小女儿和家人到地里时,岳父对小女儿说:你不要离开我。我这个病不得了。岳父的大儿子和小儿子回去用门板摽成担架,请人抬着岳父到安皋卫生院,岳父在送往安皋卫生院的路上与世长辞了。</p><p class="ql-block">岳父活着没有等到平反通知书。但他和几个孩子以及岳母都得到安排。虽然没有回到郑州。</p><p class="ql-block">五</p><p class="ql-block">岳母出生于大户人家,知书达理。</p><p class="ql-block">一九八一底,我和岳母的小女儿经过两年多地接触,水到渠成地该结婚了。那一年,家里刚盖了新房,岳母听说我们要结婚,对小女儿说,他们家刚盖好房子,听说还欠了帐,你可得知晓事,咱啥都不要人家的。确实,那时候一个月我的工资才三十来块钱,父亲也只有四十多元,母亲干临时工,大弟弟当完知青,考上南阳七技校在读,小弟弟在复读高中,准备考大学,吃的穿的用的人情事故一应花销下来,想节省些钱盖房是件很难的事。</p><p class="ql-block">我结婚时,连件新衣裳也没有给岳母买,而我自己也连件新衣裳也没有添置。那时,岳母还在农村,一无所有,连住的房子仍然是借别人的,最后,她把家里唯一值钱的也是最心爱的樟木箱子做为陪嫁,给了她的小女儿。</p><p class="ql-block">八二年十一月儿子出生。岳母放下一切,帮我们带孩子。新建房里没水没电,吃水到净土菴村去挑,晚上点煤油灯,院子里连棵大点树都没有,就是方圆一百米,也找不到一棵可以遮荫的大树。夏天,毒太阳晒透了水泥现浇的平房,屋里与蒸笼相仿,岳母就抱着外孙,撵着房前屋后的小片荫凉移动自己位置。太阳偏西了,岳母把摇蓝搬到房东山墙寻找荫凉。每次见到岳母都是摇着扇子在给外孙扇风,而自己单薄的马甲似的白上衣后背总是湿了一大块,头上总是有密密的汗珠子。</p><p class="ql-block">岳母心疼我挑水累,洗屎尿片子时,总是在小盆子里先用旧刷子把片子上的屎刷下来,小屁孩子能吃能屙,老刷下一盆黄灿灿的屎汤子,然后,才倒上清水,一片一片地洗。或者等我们回来了,岳母提着屎片子到净土菴机井水池边洗片子。</p><p class="ql-block">岳母一边帮我们带孩子,还帮我们做饭,夏天,大晌午,太阳晒着,柏油路蒸着,到家就昏头昏脑的,到家做饭是很大的负担。可现在,不管啥时候到家,岳母已把饭做好了。进家门岳母总是说:下班了,坐下歇歇,歇歇气儿吃饭。</p><p class="ql-block">岳母一直帮我们把子带到一岁半,她的小儿子得女儿后才回去带孙女。</p><p class="ql-block">一九八八年,我作为企业重点培训对象,被送往上海交大进修。老婆一人带着六岁的孩子,既要上班,还要照顾儿子,忙得照前不顾后,岳母总抽时间来住一两天,帮助妻子整理家务,有时蒸一锅包子送到家里来。</p><p class="ql-block">连我的母亲都说,你娘对你们有功劳,你们得知道好害。</p><p class="ql-block">是啊,凡是我有重大难题时,岳母总是不辞辛苦,第一个站出来帮我们解决问题,度过难关。</p><p class="ql-block">五</p><p class="ql-block">岳母是大户人家,出嫁前是典型的千金小姐,知书达理,从没有见过她发脾气,对谁都是一面笑。哄外孙时,老听到她轻轻地唸叨古诗给儿子听,从小读书不用心,不知书中有黄金,早知书黄金贵,夜挑明灯下苦心。年轻时,工作之余喜欢读书,岳母总是对老婆说,读书是好事。你忙点中,叫文俊多读点书,男人们用得上。后来我多少有点成就,与岳母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p><p class="ql-block">岳母年轻时很漂亮。她有一张二十多岁穿着旗袍拉着大女儿的相片,相片上的岳母气质高雅,面相清丽,笑容纯净,透出高贵。岳母出生在大户人家,可一生中历尽艰难。她曾经说过,最难时,有过活不下去的想法,可是一看到这群娃儿们,老鸹娃儿样地张着嘴,想死都死不成啊。一个养尊处优中长大的小姐,在人生苦难面前,连死的权力都没,那是何等的悲惨。但在孩子面前,她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母爱,战胜了一切困苦,让孩子们长大,让家庭得以圆满。没有岳母的默默承受与牺牲,这个家庭后果很难预料。是她维系了这个家庭,她是这个家族最伟大的功臣。</p><p class="ql-block">岳母对待家庭,对待子女任劳任怨,不辞劳苦。完全不像是大家闺秀,俯自。大姨家的四个孩子小时候都是在外婆家,由岳母养到四五岁才接回回去。更不用说她的孙子孙女了,更是一把屎一把尿把当母亲还尽心。我的儿子,岳母也哄到快两岁时,因小儿子得了姑娘才回去带孙女。</p><p class="ql-block">按中国传统命相说,岳母是大海水命,大海的水波澜壮阔,厚重无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虽有风浪,而海底深处不惊不怒。我想起林则徐的那副名联: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岳母是慈祥而宽容的,从没见过她过脾气,对不顺心的事总是默默地忍下,对他人,岳母毫不吝啬她那美丽的微笑,那微笑是真诚的,慈爱的。她的胸怀似海,容一切难容之事。而她的刚,则表现在柔韧而持久,苦难面前所表现出的柔里见刚,不折不挠,苦难没有将她击倒,让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庭得以熬到雨过天晴。</p><p class="ql-block">岳母毕竟是人,其生也有涯,并非大海之水,大旱三年不见其少。二00一年农历十一月,岳母因心脏病突发去世,享年虚八十岁。</p><p class="ql-block">她是平凡的女性,更是伟大的母亲,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她。</p> 实名:刘文俊 网名:居仁堂主,一九五六年生人,资深文学爱好者。有中、短篇小说、散文、随笔二百余篇三十万字见诸报刊杂志。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珠海作家协会会员,宛城区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