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回眸

燚焱炎火

<p class="ql-block">  辛丑年夏初,老姑家三表弟次女升学宴请宾朋,我在几百里之外的春城与几位姐妹借五妹乔迁庆典小聚,时光匆匆,我乘车折返Y城,又辗转打车奔赴二龙湖畔东岸一个小山村参加喜宴,中途电话联系,本以为上午时分为时尚早,可是电话那头儿说早已散席,农村宴席开得真早,六七点钟就已经开席了,不像在城里饭店,咋地也得在中午进餐。既然来了,咋地也得到达目的地呀!一是来参加表侄女升学庆贺;二是看一看耄耋之年的老姑妈。老人家是我们家族中唯一的长辈了!</p> <p class="ql-block">  到达目的地后,酒席宴基本散尽,南北二屯左邻右舍的亲戚朋友相继散去,只剩十几个人在收拾游动餐车打包准备返程。</p><p class="ql-block"> 我见到了耳聪目明身体硬朗的老姑妈,她神清气爽,看不出八九十岁的老态,动作轻盈地搬来几个凳子,约人在门口棚子下落座,喝着饮料、吃着水果、磕着瓜子,拉起家常。农村的院子现在不亚于城里的高楼别墅,四合小院,果蔬郁郁葱葱,馨香四溢,室内墙壁雪白如新,地热、自来水、下水道、煤气灶一应俱全,室外的琉璃瓦习习生辉,仓房、车库、禽舍井井有条,分门别类,让我离开农村40多年的小老乡都有几分妒忌。</p> <p class="ql-block"> 偶然间,老姑家二妹子提起了50年前我爹她三舅来她家串门被憋在门外的往事。老姑家孩子多,男孩女孩七八个,白天大人下地干活,几个孩子都圈在屋里,大的看小的,一窝儿一块儿,饿不着冻不着就算挺好。三舅平时总也不串门,偏赶上连日阴雨,生产队里没啥活儿,他顶着小雨片,徒步20多里地来看老妹子。那天我爸我妈都不在家,三舅叫门,我们谁也不认识,谁也不给开,因为,刚才有一个要饭的老花子刚走。三舅说:“我是你们三舅!包里是你三舅妈新摘的李子。”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给开门。</p> <p class="ql-block">  无奈,三舅挽起裤角子,拿起铁锹和叉子,下到都能没我们腰深的猪圈坑里,淅沥光汤地掘起臭猪粪。天气渐渐黑了下来,我爸我妈他们相继都回来了,一看谁在给起猪圈呢?啊,三哥!急忙把我三舅让到屋里,洗洗脚,摘下猪圈杆子上挂的小包和黑夹袄。这就是我三舅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我家啊!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50多年了,亲情就这样铭记在亲人心里。</p> <p class="ql-block">  这次我来老姑家,感觉收获非常大,父亲去世45年后的今天,又能发掘出父亲50年前的一段有益的往事,记录了一段永不泯灭的亲情。妈妈在世时常说:老姑和爹爹长得十分相似。所以,看看老姑,就像拜谒父亲一样,聆听老人家的教诲和深情回忆,耐人回味,意外的是又发现了这段动人心魄催人泪下的往事。</p><p class="ql-block"> 老姑深情地说:我很愿意看小山子并和他唠嗑(二姑家小表弟,现供职辽源市某重点高中任领导职务),他的相貌和举止言谈与他三舅差不多!哇,可不是咋地......</p> <p class="ql-block">  门外汽笛长鸣,是四弟回来了。当年的“小福子”,如今在省城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小老板了,房子置了四五套,生活其乐融融。我们凑了一桌,推杯换盏,继续拉着家常,不喝不喝,还是喝了一杯白酒两瓶啤酒,晕晕乎乎乘车各自返回故里。</p><p class="ql-block"> 傍晚,老姑委托二妹子发来微信,问询几点到的家,喝多没?我都已经退休了,老姑还拿我当个小孩儿一样牵挂与呵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