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武都（二）

黄元帅

二、八十年代　　　　（一）　　　　上了初中，一切都像变了个样子。当时武都一中在我的眼中，感觉很是高大上，与小学时低矮的房屋，狭小的院子，窄小的桌椅，有了很大的不同。走进一中高大的校门，顺着一排排宽敞的教室过去，有几栋红砖建的高大教学楼，微风吹过来，教学楼前面高大的白杨树在猎猎作响。就连平常污浊不堪的厕所都是那么大器，格挡板都是用厚实的水泥板做的，可以提供同时几十个人如厕。自来水龙头也有长长的两排，随时可以接自来水。自来水池后面就是开水房，早上定时供应开水。刚去一中看见那么多的自来水龙头，一个个同学都扑过去，头伸到水龙头底下喝自来水，感觉自来水是那么的香甜。　　　　那时候我接触过的一中老师，大多是很负责任的。有一个带过语文课的女老师极负责任，（抱歉，忘了那位老师的名字，只记得在剧团巷居住）对于学生写的每篇作文都要一字一句的仔细批改。一次语文老师把我叫到教研室，我自认为作文还写得不错，能反映出自己的真情实感，就略带轻松的心情去了语文教研室。　　　　那是一篇老师命题描述武都城的作文，看着满篇老师用红笔修改的笔迹，我一时羞红了脸，不知说啥好了。老师指着我的作文本说：“武都有几条河？”我回答：“两条。”接着问：“哪两条？”我说：“一条白龙江，一条白玉河。” 语文老师用指头点了点作文本，说：“ 白玉河在哪儿？”我指了指西北面，肯定得说：“从西关走过去，翻过河堤就是白玉河。”老师一字一句地说：“是北裕河，不是白玉河。”“啊！”我心头暗自一惊。多少年住在武都，光知道武都有两条江河：一条白龙江发源于甘南州，经过武都，流入了四川昭化与嘉陵江汇合，最后流入长江。另一条北峪河是条季节河，多数时候没有大水，偶尔淌有涓涓溪流，夏天上游下大雨的时候淌些红色泥浆样的洪水。“北裕河”三个字具体怎么写？我只是根据人们口耳相传、望字生义罢了。一边说着，一边老师仔细地在“白玉河”旁边写下了“北裕河”三个红色大字。　　　　后来语文老师又指着另一个地方，说：“这是啥意思？”我凑过去一看，原来是我前几天从成语词典上发现的新成语：“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看着这个成语这么长，描写的景色又那么生动，写这篇作文的时候就用上了。老师又耐心的讲解：“沉舟”，“病树”都是描写旧的东西，“千帆过”，“万木春”，说的是新生事物。大概的意思就是新事物淘汰旧事物，也是大自然的规律。就像你们学生就是新生事物，而我们这些老师就是旧事物了。老师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听的我头皮一阵发麻，我怎么会把老师们当做被淘汰的事物呢？虽然说这些都是自然规律，我自觉这不是我内心的想法。　　　　最后老师又说这两句话本身是首诗中摘抄下来的，你有时间看看原诗，就知道怎么用了。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想不是老师理解那样的，说我们这些新事物淘汰了你们这些旧事物，我只是简单地想描写一下江边的景象，没有别的寓意啊！　　上初中时，有个教政治经济学的女老师，好像姓李，个子不高，瘦瘦的戴了个眼镜。以前给我们代课的老师好像有事请假了，这个李老师中间只带了两三个月，但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尤其讲社会主义制度和资本主义制度区别的内容，到现在还记得，她说：看一个国家是社会主义国家，还是资本主义国家，它们的区别是啥？不能听某某某说是啥国家就是啥国家，而要看生产资料的所有制形式，是属于于个人还是国家！　　　　李老师还说：政治经济学书上说：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是腐朽的、垂死的、注定要灭亡的。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具有明显的周期性，经济危机每隔若干年就爆发一次。资本主义生产资料私有制和由此决定的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运动是爆发生产过剩经济危机的根本原因……　　　　李老师说：“前面讲的都是课本上说的，是教学大纲上必须要求完成的。”　　　　后来，李老师放下课本，用实例说了好多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福利制度，选举制度，医疗制度等等如何好。并且鼓励我们不要人云亦云，而要有独立思考的精神。把我听得目瞪口呆，原来课还可以这样讲。　　　　还有个老师给我们班教的时间也不长，但是我印象挺深的，她叫张丽婉老师，经常穿一件蓝色、洗的有点发白的上衣，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很有气质。好像也是学期中间给别的老师临时代课。第一次进我们教室，在讲台上放下课本和教案后，眼睛从左向右巡视一遍，喧闹的教室，突然一下安静起来。她给我们开始带的是英语课，她是外地人，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抑扬动挫的语调，循循善诱的目光，让我一下子提起了学习的兴趣。　　　　张老师代了一段课期间我从没见过批评什么人，但是班上最调皮的学生好像也听张老师的话，在张老师的课上也没见捣乱过。在她一次次的英语小测验中，我从开始的二三十分的成绩到后来三四十分、五六十分不断提高成绩，后来直到考试及格，仅仅用了两三个月。刚开始有了点自信心，不料原代课老师又回到了学校，张老师就去带别的班级的课了，我的英语学习成绩又一路下滑。那时我心中不断呼唤着，让张老师回来教学多好！可这只能是我的梦想罢了。　　　　有段时间张老师又给我们代过音乐课，她把以前我认为枯燥无味的音乐乐理课，张老师又教得妙趣横生。还自编了好些简谱，教我们学习乐理知识、识简谱，音乐课学的刚有了些感觉，不知怎么后来音乐课又停了。　　　　后来我才听说张老师和他的爱人都是六十年代从天津分配过来的大学生，张老师分配在武都一中教学，她的爱人欧阳老师（是后来赫赫有名谷建芬老师的大学同学）分配在武都剧团工作，极富才华，钢琴弹得特别好，“文革”的时候，在武都派系斗争中不幸牺牲了，这场打击给张老师一家带来了灭顶之灾，以至于时常路上见到张老师的神情中略微带着忧郁的表情。　　　　后来我从自己身上感觉到，一个好老师对学生可能真的会改变命运，只是我遇到的这样的好老师太少了，时间太短了。　　　　 （二）　　　　上中学了，老师再不像小学时候那么苦口婆心的教育了。中学老师们经常说的口头禅：“你愿学就学，不想学别捣乱别人就行了。”这种方法对学习自觉性强的学生还挺管用，对我们这种上不得上，下不得下的学生来说，就不好把握尺度了。思想稍有松懈，学习就赶不上去了。　　　　不知从啥时候起，上课的时候思想就经常跑冒，侧着头看看天上的白云、外面的小鸟，要么就是想着不上课去到哪玩玩才好。有时候思想想要收回来放到学习上，听懂了这个又忘了那个，有些内容理解不了，又不好意思问同学和老师，因为学习上欠帐太多，不会的也太多了，也不知道该向谁请教。　　传统的学校教育模式只是朝前进的单循环方式，没有按自己的进度、意愿随时喊暂停，弄懂这一点才可以继续进行下一点。那时候我就想要有个万能的老师，按照我的思维习惯、学习进度，不懂就问，不会就学，一点一滴，触类旁通的指教，学习自然就赶上去了。后来出现的网络教育，就很好地解决了这一个问题，不过那已经成后话了。　　早上起来拿本书，去江边看书。江边河堤上生长着一排排杨槐树、白杨树，风吹过来哗哗作响，小鱼在水渠里欢快的游动。我的心情特别舒畅，嘴里边不断哼着歌曲“ 清晨我们踏上小道，小道弯曲划上大问号，你们去架线还是去探宝，你们去伐树还是去割稻，鸟儿还没叫，你们就出发了……”要么再来上几句：“沿着校园熟悉的小路，清晨来到树下读书，初升的太阳照在脸上，也照着身旁这棵小树，亲爱的伙伴，亲爱的小树，和我共享阳光雨露，请我们记住这美好时光，直到长成参天大树……”这首《校园的早晨》歌曲，我最喜欢了，旋律优美，歌词写的也贴近生活，很励志。　　有一段时间的晚上，院子里有几个大点的哥们经常拿着小的收音机，偷偷的收听台湾邓丽君的歌曲，每当八点时，我们几个人凑着小收音机前，听得如痴如醉，《甜蜜蜜》《小城故事》《美酒加咖啡》《夜来香》……一首首歌曲感觉和平时听到的歌曲很不一样，每句话，每个字仿佛都唱到人的心里去了，后来听大人们说那是黄色歌曲，靡靡之音不能随便听，可是我至今也压根没听见邓丽君的那句歌唱得过分啊。　　　　 （三）　　后来，记得八四年武都发洪水，政府派来解放军参加抗洪救灾。一次我走在去上学的路上，一名穿着解放军服装的战士问我：“学生，请问一下，附近再有没有洗澡堂？”我指了指新市街口的工农兵旅社说：“那里进去好像有洗澡堂！”战士说，他已经去过了，那里人太多，别的地方看看再有没有了？我一时也纳了闷，除了这里，平时上下学过来过去发现这里有住宿和洗澡的地方，好像别的地方真没有洗澡堂啊！看着战士失望地说：“一个县城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听了这话，我的脸上不知怎么忽然感觉骚得慌，一下不好意思起来。　　说实话我以前在武都没有进过洗澡堂，县城本来很少有营业性的澡堂。时间长了大人感觉孩子身体脏了，打上两电壶开水，在大洗衣盆里兑好凉水洗澡。小时候大人们帮忙洗，大点不好意思就自己在大一点的洗脸盆里洗开了。　　后来一次去兰州大姑家才见识了真正的洗澡堂。　　大姑家在兰州西固居住，西固是工业区，聚集了数十万工人及家属。在我小小的心目中，看见大城市有许多很高大的厂房，有许多热气腾腾澡堂，有宽阔的马路，来来往往的公交车，有许多整齐划一的住宅楼……空气中还经常弥漫着一股好闻的液化气的味道，感觉这才是大城市，这才是省会，那种第一次去省城给人带来的冲击力，简直把人打傻了，这才感觉到自己待的小县城是那样的土气、简陋。　　　　大姑的儿子建军领着我拿上大毛巾、肥皂、拖鞋去姑父厂里的洗澡堂，钻进蒸汽腾腾的浴室，几步之外就看不见人，慢慢适应了才看清——许多裸体的男人在一个四方形白瓷砖铺就的池子里泡澡。我学着表哥先在池子里泡了会，然后出来给毛巾打上肥皂，把浑身洗了遍，又抹上点洗头膏洗头发，最后在淋浴头下冲刷干净。洗完澡身体一下爽快了不少，走在街上迎着空气中弥漫着的工厂发出的混合气味和头发里的香味，那一刻我感觉兰州人真幸福啊！ （四）　　1983年7月18日至8月3日,前总书记胡耀邦同志视察甘肃,提出"种草种树,发展畜牧,是改变甘肃面貌的根本大计",其后,省委发出"念草木经"号召.从此, 一场改造山河,再造秀美山川的序幕就此拉开。　　武都地处甘肃的南边，县城位于白龙江中游北部支流北峪河口冲积扇东缘，是甘肃唯一的具有亚热带气候、归属于长江流域的地区。夏天酷暑难耐，冬天极少寒冷，春秋季节短暂。发源于甘南迭部郎木寺的白龙江穿城而过，哺育了白龙江两岸世世代代的百姓，最终又流到四川广元昭化汇入嘉陵江。　　八五年胡耀邦总书记来武都考察的时候，我记得全城轰动，老百姓奔走相告，都想一睹胡耀邦书记的容颜。　　“山比云高，河比城高，人比房高”的景象，好像就是那时候的文人总结出来的。由于武都建城历史久远，而北峪河泥沙常年堆积，高出城墙，形成城上河，这是河比城高；由于后建的街道高于老的房屋，人进门必须折腰俯首，这是人比房高。我们本地人戏称为“武都三高”。　　“三高”反映了武都的地理状况，“三宝”却反映了武都当时的气候和生活条件。那时大人们常说：武都有三宝：“热、臭、咬”。“热”，自不用说，武都地势为两山夹一川的狭长地带，常年气候干燥，夏天酷热，好多家庭都用枕席凉席睡觉。当时我们住的家属楼是用木头为架构修建的，地板也是用木板铺的，走上去“吱吱”作响。我和妹妹热得不行，凉席直接铺在地板上，晚上就在凉席上睡觉，天气最热的时候，第二天早上起来凉席上就洇有两个人形的印记。说到这里，还想起一件事：有一次妹妹晚上睡着了，我玩耍回来的迟，隔着纱窗门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妹妹在凉席上睡觉，爸妈那天晚上出去有事还没回来，已经晚上九、十点了，我敲了半天纱窗门，又喊了半天，怕吵了邻居，不敢大声喊，妹妹睡得死，死活叫不醒。我急中生智找了个白天放在柴火堆里飙水玩的针管子，在水龙头上抽了一管子自来水，透过纱窗飙在了妹妹的身上，妹妹才迷迷瞪瞪的起来，划开插销开了纱窗门；“臭”和“咬”，其实是和武都气候温度比周边地区高分不开的，温度一高东西容易腐败，蚊虫容易滋生。七八十年代，街边的下水渠都是明渠，厕所基本上都是旱厕。县城周边的麦田，稻田，还有蔬菜田等，都是造成武都又臭又痒的原因。　　有一次兰州的亲戚下来武都做客，说：你们武都的三九天，苍蝇还在阳台上打转转。我出去一看，太阳出来一晒，气温稍一热，几个苍蝇就在阳台的玻璃上嗡嗡作响碰来碰去。　　本地气温高，温差小，蚊虫生活的时间长是造成“热臭咬”的外部原因；生态绿化薄弱，城市基础设施简陋，卫生大环境差是“热臭咬”的内部原因。不过两千年以后，这些情况有了很大的改善——夏天早晚凉爽宜人，白天也没那么酷暑难耐了。冬天最冷的几天都不那么寒冷刺骨，好多年轻人整个冬天秋裤都不穿，就可以安然过冬。这与全球大气候有关，当然也与当地环境改善，老百姓生活质量提高，科技发展都息息相关。　　　　 （五）武都的夏天到了，得天独厚的白龙江穿城而过，天气稍微一热，江边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不会游泳的就在水潭边降降温；水性好的就钻到江里撒欢，狗刨、自由泳、钻燕窝、打背水（倒游），各种泳姿，随处呈现；还有些抱着轮胎，在江里边漂流。游的最好的就是江南边的那些农村娃，一个个晒得黑不溜秋的，在江里自由翻飞，任意驰骋。　　　　每年的夏天来临，白龙江水都会带走许多游泳人的性命，大人们常吓唬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就这样每天大人们叮咛游泳有多危险，也挡不住一拨一拨学习游泳的热情。妈也经常恐吓我和妹妹不让去江边游泳，有时候我也抵不住玩水的诱惑，和同学偷偷的去江边玩。后来，大人们也相互学会了检查我们去没去江边游泳的办法，就是在我们的胳膊或者腿上用指甲抠一下。由于白龙江的水含有细细的泥沙，去过江边玩过水的人，抠一下会留下一道白印，那就证明去玩过水了，就会遭到家长的一顿打骂。　　　　刚开始我和几个小伙伴去白龙江和北裕河交叉口上面的沙坝玩，那里水浅安全，在齐腰深的水里面扑腾一会儿，然后在软绵绵的细江沙岸上晒一会太阳，感觉很温暖、惬意。　　　　在沙坝玩了几次，后来去的人多了，我们就又往西找了块地方。那里杂草丛生，虽然地方小，环境差点，却也安静，没人打扰。　　　　一次永强看我在沙滩上晒太阳，就教我坐在地上，脱下短裤，把鸡鸡埋在细沙里。过了一会儿走过来，问我有什么感觉？　　　　太阳晒得温热的细沙，一捧一捧的逐渐淹没了我的鸡鸡，我感受到了温暖和一阵阵的压力。　　　　这时候永强让我尿尿，我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一堆细沙整个埋没了鸡鸡和多半个屁股，干脆尿不出来。永强鼓励我让我使点劲，我一使劲，终于一股温热的尿流了出来，一下子感觉特别温暖、舒服。然后永强又让我站了起来，我穿上短裤，跪在地上，轻轻地扒开沙堆，一个鸟巢一样的“雕塑”就呈现在我眼前，原来一泡尿还有如此功用。　　　　有几个调皮学生互相比着小鸡鸡，说谁的大谁的小，谁的长谁的短。还说谁尿的远，谁尿的近？　　　　我当时认为有些学生是不是太坏了，是不是长大会像流氓一样？　　　　没想到若干年后看了意大利的功勋演员莫妮卡.贝鲁奇主演的影片《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后，才明白过来，原来影片通过少年雷纳多的视角，讲述了二战时期的意大利西西里岛上的美丽少妇玛莲娜的故事。十三岁的男主雷纳多不由自主地掉进了玛莲娜所掀起的阵阵情欲漩涡之中，之后种种行为都是一个少男成长的经历。　　　　后来看了电影才理解了，意大利的少年雷纳多和我当初有着一样的经历，每一个男孩子少年成长都要经历那个阶段，而当时自己又是那样的羞涩、单纯。 （六）　　有段时间社会上有股风气四处蔓延，“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这句民谚流传甚广，虽然我没有那样厉害的爸爸，进入青春期后，思想和行为不知怎么，也跟着叛逆起来，只要不上学干啥都行的思想主宰着那时候的自己。上课的时候思想就经常跑冒，看看天上的白云、外面的小鸟，要么就是想着到哪玩玩才好。有时候思想想要收回来放到学习上，听懂了这个又忘了那个，有些内容理解不了，不好意思问同学和老师，因为学习上欠帐太多，不会的也太多了，也不知道该向谁请教。 我上小学的时候都比较封建，男女生大多数不说话，一个班上有几个男女生互相说话的，都会遭到别的同学指指点点。上初中的时候，青春期到了，胆子也稍微大了起来，男女同学之间相互说话的多了。甚至有些班上出现了早恋的状况，班主任经常给同学们敲警钟。我在班上也有了一两个比较欣赏的女同学，也只是欣赏而已，从不敢和她说话。况且我的各门成绩那么差，就更加自卑，与他们接触都成了天方夜谭。　　上了初中我就对男女的生理特点好奇起来，生理卫生课上，老师对男女生理特征的一两章都不亲自讲，让同学们自己阅读体会。本来“性”在中国是个讳莫如深的字眼，没有正常途径接受这方面教育，他们长大了就会在别的途径获取知识——厕所墙上的淫秽图画和字眼，大孩子讲的黄色段子，还有一些“手抄本”等，就成了他们获取“性”知识的来源。　　后来，录像机的发展普及，黄色录像更成了各地大街小巷的“精神乐园。” 一次去录像厅看武打录像，晚上十一点左右，老板关上大门，神秘的说：“十八岁以下的赶紧回家，十八岁以上的可以留下看加演的录像。”我一看录像厅，剩下的是清一色年龄不大的男生，另外还有四五个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录像厅老板问我和小伟多少岁了？我隐约觉得不太正常，又有点期待，就和小伟谎称已经十八岁了。老板看着剩下的人差不多了，就说交两块钱就看“三级片”。我以前好像听别人说过“三级片”，是港台演员演的黄色片。也没正式看过，不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我看着兜里剩下的五六块钱，又看着小伟的期盼眼神，就决定和小伟尝试一下。老板收完票钱，外面张望了一下，就进来放录像了。录像具体内容，现在都不太记得，只记得大体是一部古装片，男女主人公穿的极为暴露，一直在打情骂俏，一会儿在花园散步，一会儿在湖里游泳，一会儿在房子里面打闹。中间穿插着几个丫鬟仆人模样的人插科打诨，场面很是热闹、搞笑、色情，看的我心惊肉跳的。不一会就演完了，此时我和小伟，都一时站不起来了。脸上感觉烧呼呼的，心里跳的咚咚响，下身感觉又热又胀。后面坐的几个成人，此时大呼不过瘾，说没有精彩镜头，要求退票。老板进来，一面笑着陪情道歉，要看过瘾的，再交五元钱，就有“一级片”看，保证过瘾。看着乱哄哄的场面，我和小伟摸了摸兜里剩下的几毛钱，不情愿的走出了录像厅。外面凉风吹在脸上，我和小伟什么话都没说，慢慢走在路上，感觉内心和身体都平静了，才回到家休息。　　后来有段时间，武都的录像厅，几乎没人管，甚至在县委县政府门口，公安局大门口，晚上黄金时间，录像厅外面街道上都放着流行歌曲或者打打杀杀的武打声音，里面乌烟瘴气，却放着带颜色的录像。　　 （七） 高中毫无悬念的上了七中，七中在武都城区的西北方向的旧城山顶上，再往上走，就是县医药公司、汽车运输公司二队、居民自建住宅……靠下面是气象局、旧城山小学、居民区…… 　　不知从什么时候那座山开始就叫了旧城山的名称？新城说得又是哪里？这些都一无所知。旧城山给我小时候的感觉，就是干巴巴的一大黄土山。从钟楼滩汽车站那里望过去，山上房屋鳞次栉比，多为乱七八糟的土建房，像鸽子笼般地住着好多居民。 　　无怪乎八九十年代好多外地朋友，说起武都时，还都是一副不屑的嘴脸：你们武都的好多人都在山上住啊！连行署机关，都在山上办公啊！ 　　诚然，武都两山夹一江、一河，地域狭小，山大沟深，交通不便，没有什么像样的工厂，经济贫困，教育落后…… 　　别人怼几句武都，由于那时武都确实没有拿出手的长处，自己也不知说什么好。 　　初中的时候和几个同学从钟楼滩汽车站那边上旧城山，一路上小道林立、纵横交错，稍微走错就要绕半天路，甚至走入死胡同，最后从向阳小学、行署那边大路走下来，用了两个多小时。旧城山感觉就像一个大大的扑鸽笼子，简直就是梁园子、西关一带迷宫样地形立体的翻版。 七中那时给人们的普遍影响为：若干年考大学都被抹了光头（考上大学的为零蛋），只有一两年偶尔几个人考上了中专。本来去七中上学的，都是没考上一中的剩下来的差生。大多数学生看见前途暗淡，学习没有信心，许多老师也就得过且过了。 刚开学妈买了个新书包，我还对学习抱有一定幻想，新崭崭的课本发下来，装在书包里，感觉格外欢喜，想要在新的环境，新的学校做点努力。 去了七中，没上几天课，调皮一些的同学们就开始公开的旷课，上课后三三两两学生的身影，就如同野草般撒在学校周围的田地、山坡、荒野上。有的老师负责任还能笼络住好些学生上课；有的老师见没有学生上课还乐得自己轻松。这就造成了两极分化，想要好好学习的，想方设法抓住最后的机会，再博上一搏；而像我们对前途无望的，更加就破罐子破摔了。 我刚点燃的一点想要学习的火苗，看见别的同学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渐渐的对自己也失去了信心，那点小火苗不一会就快要熄灭了。 　　从小学、初中一路走来，学习上都在走下坡路，感觉每天上学都成了煎熬，每一天在家里如坐针毡，彻底放弃自己就是在那一念之间开始的。 　　给大人们说是每天去学校念书了，实际上是背着家里的干粮到处游荡。七中去后山的路没有围墙阻挡，沿着教室背后的小路走过去，就到了私人开垦的田地，霜冻过后的白萝卜和圆根（一种专门做酸菜的蔬菜）挖出来，用手擦几下泥土，剥开皮，就尝到甜甜的赛过苹果的味道。刚开始还留点情面，偷着挖一两个。菜多也架不住人的造害，没过几天，种白萝卜和圆根的菜地就成了光秃秃一片了。 　　在田地里晒着太阳，装模作样的拿本书假装背书，和同学东拉西扯的闲聊，有管得严的老师上课就回去装样子上课，其他的课一样可以放羊了，甚至有位副校长带的政治课，也寥寥无几个人上课。 　　就是在那样看不到未来的环境里，却还有几个老师在坚持着。曾经给我代过班的老师，有一个姓涂的女老师，教数学非常刻苦，认真，在她的感化下，我也认真起来，虽然成绩还是上不去，但是态度却是认真的；还有个教语文的班主任赵老师，讲课有些口齿不清、说话糊里糊涂，家在农村，穿着打扮过于朴素，平时得不到同学的应有尊重，却一直兢兢业业，每堂课都坚持着上完最后一分钟；还有个教英语的李老师，是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有活力，也认真负责，大多数上七中的学生都放弃了自己，他没有放弃，一直在努力教我们，哪怕只是一个单词，一个俚语，一首英文歌曲。虽然我的英语水平比刚会念二十六个字母的稍强，却听了老师讲的好多英语俚语，中国成语和英语相互翻译的经典段子，甚至还会唱几首英文歌曲。至今还记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句中国少年们耳熟能详的中式英文翻译：“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还有汉语成语“爱屋及乌”的英文翻译应为：“love me，love my dog ”。 高一上了一段时间，已经摸清了周围环境，摸清了学校的管理能力、教学水平、同学们的大概样子。上高中后，就如同进入了小社会，鱼龙混杂，当然这个“龙”是指学生被一中筛选后剩余之后的，其实很大部分已经不包括学习了。八十年代初期已经流行：“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人们对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出现了混乱现象，许多人迷失在那个改革开放的初期，社会治安普遍差，打架斗殴成了家常便饭。八三年全国“严打”，给我！影响最深的是兰州的“严打”，处理了一大批“打砸抢”的暴徒，听说最严酷的时候，一名参加抢军帽的主要参与者，甚至被枪毙了，就可以相见当时所造成的威慑力了。那场“从重、从严”的运动，给社会治安带来了一段时间的安宁。 在武都城，社会上也模仿外地也纷纷结拜了“八大金刚”“十三太保”“五朵金花”……在各自的地块上称雄。 　　 　　 （八） 两水在改革开放的年代，白龙江林业局、化探队、林业局医院、林业局学校等一大批单位驻扎在那里，由于几万人职工大都是外地人，再加上收入相对高，衣食住行各方面都引领着武都的风尚，当时别的地方对两水美称：小香港。在两水的外地人都说着普通话，以至于后来两水农村卖菜的在和外地人的交道中，耳濡目染都学会了一口“两水普通话。” 　　每过几天，社会上就流传着张三把李四放翻了，或者王五把赵六拿刀子捅了的恶性消息。七中的学生和一些社会上普遍有种不好的思潮，不以这些打架斗殴为耻，反以为荣。以与那些社会帮派为哥们为荣。当时两水林业局中学教学质量还不错，我们家属院一两个也在林中插班上学。过一两周回来后，经常用炫耀的口气给我说两水的结拜兄弟、打架斗殴等情况。 　　有一次，说他们两水的好多弟兄们准备集资搞一场“百鸡宴”，准备要大庆谁谁谁的生日活动。说还有一个兄弟誓言要一辈子祸害一百个姑娘的目标。每次听着这样似真似假的段子都让我目瞪口呆，两水就像武都的特区一样，每天都发生着新奇的事，这些事情洗涤着我的思想，也影响着我的行为和处事方式。 　　我依然不咸不淡的生活着，常常安慰自己：不能达则兼济天下，那只好独善其身了。 　　所幸的是，武都七中只有高一高二，没有高三，但就是高一高二每年的三百六十五天天都是极难熬的。高一的时候，男生流行穿高跟布鞋，黑色的鞋面，白色的塑料底，就是塑料底上也要钉两个铁钉，走到路上，咔咔作响，感觉潇洒极了。布鞋不耐穿，过上十天半月大拇指头附近，就会顶出一个破洞，稍微小的话让鞋匠补一下，大的话补一个补丁确实难看。一次可增高了四五厘米身高，在普遍感觉不高的我们确实带来了福音，一个个买双布鞋，有事没事的跑到鞋匠跟前打铁钉。后来走到人家木地板，瓷砖地上，怕影响到别人，又一个个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尽量不发出声音。 　　那时晚上走到街上，感觉很没有安全感，一些老哥们就顺势教育：“没事的时候，在军挎里放点别的东西。”后来我才知道，上了七中以后，肩上担着流行的军挎包，想上课的时候，带上第二天所用的课本就行，再不用背臃肿的大书包了。没课上、闲了的时候，就在军挎包里装上一袋洗衣粉，惹事的时候给对方头上来一下，不至于受到伤害。过两天有事没事的时候，又在军挎里装上一块板砖，周围铺上卫生纸，不至于对方受大的伤害，又可以在伙伴中间显示一种“威力”。 　　高一的刚开学的那段时间认真学了几天，随着跟前的同学们都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也慢慢地受了他们的感染，一天也吊儿郎当起来。心想在七中即使学的再好也考不上大学，何况还要受学习上的苦。 后来人常说：考不上好中学，就考不上好大学；考不上好大学，就找不到好工作；找不到好工作，就没有好的对象，好的家庭，好的子女，好的人生…… 　　想着看不到前途的自己，真有些茫然了。 　　当然不能一概而弄，但是大多数良好的家庭培养出的子女成才的概率，要比普通家庭高出许多。这些都是好多研究机构通过许多家庭几代人的调研得出的结论。 　　无怪乎有民谚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 　　这里说的良好的家庭，当然不是高官厚禄的家庭，虽不排除其中所起的作用。我这里表述良好的家庭的意思应该是：1、经济：不说大富大贵，起码成天不为柴米油盐犯愁 2、家庭关系：家庭和睦，不用每天相敬如宾，恩爱又加。家庭每个成员都能友好相处，充分表达自己的思想，很少出现冷热暴力，即使有时间不能长，速战速决为好。3、现在一般学校当中基本上都是封闭教育，两耳不问窗外事，只管学习，外面发生的事都一概不知。就像前几年侄儿在外地上高中，高考完后，我随口问了一句，现在我们国家的总书记、主席、总理是谁？他都一个都不知道。从一个侧面反映出现代教育脱离社会现实一面。 　　上初中和高中时，有些大人经常忧心忡忡的说：你们进入社会上就知道社会上的复杂了…… 　　其实并没有大人们想的那样难以理解和难以接受现实社会，上初中高中以后，从大人们相互之间对话，同学们之间交流，现在所谓的“三观”，在那时候已经有了初步的形成。学生们相互交流多，信息更加丰富，对社会上发生的事情更加及时。 　　我上了高中最大的好处就是更早进入到了社会中，成天游荡，虽然没学习多少，好处就是脱离了沉闷的学习环境，迎来了自由宽松的环境。 　　我认为大人们所担忧的进入社会，就是怕社会上的一些负面因素会影响到孩子的成长发育，一切不像书本上那样简单明了，非此即彼，不是好的就是坏的简单的划分了。 （九）　　如果说人生有低谷，我的低谷从初中就慢慢开始了，我的最低谷就是在外地上自费大学的三年，也就是上的所谓的“五大生”。七八十年代社会上兴起的五大生包括：电大、职大、业大、函大和夜大的毕业生。当时的社会为了解决众多青年对知识的渴求，一般的普通高校又一时解决不了而采取的社会、企业、单位多种模式办学的形式。实际上也是各个单位的好多职工为了提高待遇，提高工资所采取的“混文凭”方式。　　八十年代中后期，高中毕业生没考上大学的学生，大量人员在社会上闲逛，政府又一时解决不了工作，给社会造成了很大的安全隐患。兰州的多个单位挂靠各个学校，采取社会、企业联合办学，利益均分的原则，既解决了部分学校办学的资金困难，又消除待业青年的后顾之忧。　　回首往事，其实好多东西都早已冥冥注定。没有好好读小学，也没有好好读初中，更没有好好读高中。命运好像一环套一环，从开始家庭的暴力，导致我性格内向，胆小、敏感，缺乏自信。　　阿德勒说：“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好多人都在纠结这句话是不是阿德勒说的，其实是不是他本人说的已不太重要，只要他阐明一个事实，说明一个事情的原因及结果就可以了。 诚然，童年是一个人的人格的发源地。快乐、温暖、安全的童年，会奠定人乐观、积极、开朗的性格底色。而悲伤、孤独、恐惧的童年，则奠定人悲观、消极、自闭的性格底色。前者，童年积蓄的能量涵养人的一生。后者，人的一生都在弥补童年所欠下的东西。阿德勒的话，正说明童年生活的重要性。　　我为此专门在网上查询了一下阿德勒的生平：阿尔弗雷德·阿德勒出生于奥地利维也纳郊区的一个叫做Rudolfsheim的小镇的一个富裕的谷物商人的家庭，并在维也纳长大。他的父亲是一名犹太商人，主要做谷物生意。在六个孩子中他排行老三，他的哥哥Sigmund是个典型的模范儿童。阿德勒是一个直到4岁才会走路的体弱多病的儿童，他患有佝偻病，无法进行激烈的体育活动。阿德勒5岁时上小学，9岁时进入弗洛伊德14年前上过的中学。刚上中学的时候，由于他数学不好而被老师视为差等生，老师因此看不起他，并建议他的父亲让他去当一名制鞋的工人。当然，他的父亲拒绝这样做，但这事也刺激了好强的阿德勒，促使他努力学习，在数学上有了很大进步。中学毕业后，阿德勒如愿以偿，进入维也纳医学院，系统学习了有关心理学、哲学的知识，并受到良好的医学训练。1895 年，阿德勒进入维也那大学取得医学博士学位，初为一眼科医师，他特别注意身体器官的自卑，认为它是驱使个人采取行动的真正动力。 美国哈佛大学从1938年开始，对当时还是大二的268名学生进行了一项长达75年的追踪社会学研究，探讨什么是建构美满、成功人生的关键要素。（格兰特研究）在这项研究中，每隔几年就有问卷调查，身体心理检查，家访（包括对这些人的父母、子女、亲友进行访谈），直到这些人去世。参与者是匿名的，已知的最著名的参与者，是肯尼迪总统。这个研究极为漫长、几乎贯穿人的一生。心理学家们观察这些顶尖学府的大二少年，经历二战、挨经济萧条的毒打、参与经济复苏，在每一次大环境的金融海啸与个体的财富震荡中沉浮；观察他们结婚、离婚、升职、当选、出走创业、失败、或东山再起或一蹶不振，观察他们中的一些人，顺利退休、安度晚年，也观察到另一部分人，自毁健康、早早夭亡。　　此项研究最重要的成果，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幸福的人生最关键的因素是“爱”。这里的“爱”并不一定是指年幼或年轻时受到的关爱，或者男欢女爱。但一个人如果年幼或年轻时受到关爱，那么他以后的人生也更容易充满爱，也更容易在其他方面获得成功。同时，这个人的处事方式也更容易让别人靠近他。二，“智慧”最重要的三个因素是：能抓住转瞬即逝的表象，能够领悟深层含义的认知力，多重视角思考问题的思考力，深切关心他人福祉的情感力。*智慧与中年时期心理防御机制的成熟、心理健康，亲密的朋友，晚年的自我调节有关。　　　三，影响成年适应性的，并不是不愉快的父子或母子关系，而是整体不愉快的童年经历。整体上不愉快的童年经历，更让人产生厌世情绪和自我怀疑。如果一个孩子在家没能学会最基本的爱和信任，他日后的魄力、主动性和自主性都会受到限制，而这些是成年后获得成功的基础。哪些因素与成功相关？个体早年表现研究发现，高中时期所展示出来的审慎、事先考虑、毅力和耐力，是预测50岁时职业上的成功的最佳要素。这些要素正是从失败中走出来，并把成功最大化所需要的特征。环境因素令人尊敬的父亲、慈祥的母亲和温馨的友情，是与高收入最相关的因素。同为哈佛大学的高材生，59名经历温馨童年的研究对象，比63名经历冷酷童年的要多挣50%的钱。　　　　四，中晚年时期的财富积累，有利于晚年的成功，但获得这些财富的原因，往往不是童年时家境殷实、或外貌好看、或性格外向等普遍认知中的优势，而是在童年时体验到了充足的温暖和亲密，这些童年幸福的人，在成人后普遍更具备信任与掌控生活的能力。相较于家庭在经济或社会地位上的优势，童年的爱与被爱，更能预测一个人未来的成功。五：婚姻中的友情和互相依赖，在生命晚期会得到加强。这主要有三个原因。①所谓的“空巢”，与其说是一种负担，倒不如说是一种恩赐；②由年龄引起的荷尔蒙变化可以让丈夫“女性化”，让妻子“男性化”，从而为身体和情感提供一个更为公平的接触环境；③身体的虚弱让双方明白，互相依赖是一种优势，而不是弱点。总之，这项耗时80余年的研究，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幸福就是爱。　　“温暖亲密的关系是美好生活的最重要开场。”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拥有美好童年，但好消息是，不论你今年几岁，都有机会“在爱里获得重生 ”。 那批研究对象里，一个化名卡米尔的参与者直到35岁才第一次知道被关爱是什么感受——当时他因肺结核住院14个月，而医护人员给了他一直渴望的爱与温暖。此后，卡米尔从一个自杀未遂者，变成了一个负责的医生、丈夫和父亲，最终他在 82岁攀登阿尔卑斯山时心脏病突发去世。许多人出席了他的葬礼，向他致意告别。虽然人生开场并非最佳，但收尾时却是幸运的。　　以上这些都是国外专业团队耗费了多年心血研究的结果，我们好好利用其价值，明鉴自己，帮助他人，造福于百姓。　　　　　　　　　　　　　　　　　　　 （十） 人一辈子童年所带来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我也相应的找了几个相关知名的作家、名人，分析了解他们的生活，对于小时候种种原因造成的伤害，长大以后是很难修复的，只有时间让其慢慢淡忘罢了。1、麦家，当代著名小说家、编剧。1964年生于浙江富阳，1981年考入军校作品有长篇小说《解密》《暗算》《风声》《风语》《刀尖》，电视剧《解密》《暗算》《风语》《刀尖上行走》（编剧），电影《风声》《听风者》等。小说《暗算》获第七届茅盾文学奖。作品被译成30多种语言，《解密》被翻译成33种语言，新闻周刊对其采访时他说出了心声尤为让人感动：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拿现在名利换取幸福的童年！中国新闻周刊：其实你今天的这一切，某种程度都是童年的经历造就的，如果让你拿现在的所有成绩和名利去换一个简单快乐的童年，你愿意换吗？麦家：我愿意。人活着最终目的是为了快乐，让自己很轻松地过完自己的一生，而不是压抑的沉闷的。如果名利能带来快乐，那么这个名利是有价值的，如果是剥夺了快乐换来这个名利，能有什么意思？我对快乐的人生特别渴求，因为我基本上处于一种对快乐饥饿的状态。所以我可以很果断地告诉你，我要个快乐的童年，不要现在所谓的名和利，因为这些东西它并没有让我治愈好童年的创伤。我现在的很多写作，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发表，因为它们记录的还是内心的那些伤痕，并不是直面名利的选择。 2、曹德旺出生贫困，在他小时候，家里常常穷到吃不起饭，所以在他14岁那年，被迫辍学。 半大点儿的少年，在街头卖过烟丝、贩过水果、拉过板车、修过自行车，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成了别人眼中生活在最底层可以任人踩的“小强”。尽管曹德旺失去了“读书改变命运”这条路，但曹德旺从未放弃过自己的人生。 后来曹德旺凭借机遇和独到的眼光，赚得百亿家产，成了“玻璃大王”，花了高达80亿的钱来做慈善，却因为“只给老家捐50万”这件事，被很多人骂上了热搜。 面对质疑，曹德旺表示：自己之所以当初会离开老家，是被村民打出去的。因为家境贫寒，受了不少白眼。因为自己被赶出来，所以才心有不甘，开始创业，也才有了之后的一切。 看了曹德旺经历，知道后来虽然事业成功了，与年幼时被家乡的村民赶出去，有着一定的关系，但当初谁会那样心酸的离开家乡呢？ 3、莫言说过：“年轻时总想逃离家乡，几十年后才发现，自己与家乡连着血脉，永远也割不断，而且越来越深。”他在书中也写下文字：世界上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个十全十美，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旦圆满了，马上就要亏厌；树上的果子，一旦熟透了，马上就要坠落。凡事总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恒。美国作家海明威说过：“不幸的童年是作家的摇篮。”在莫言出生的那个年代，几乎人人都拥有过不幸的童年，可是从这个不幸的摇篮里爬出来变成作家者屈指可数。可见海明威说的是一句废话。莫言在很多场合里引用过海明威这句废话。他很快就发现这句话里的矛盾，后来在引用时加上了尾巴：“当然，幸福的童年也是作家的资源。”幸福的童年人人相似，不幸的童年各个不同。鲁迅的童年也非常不幸，他笔下的故乡“鲁镇”在这种不幸的情调中漂浮，但是他写有像《社戏》这样充满美好童年记忆的小说，《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阿长和〈山海经〉》这样的温情散文。萧红的童年也一样不幸，她的《呼兰河传》却充满着冰冷的“童年温情”。以自己的童年经历和记忆为写作出发点的作家，古今中外，可谓多矣哉。《红楼梦》里的大观园世界，托尔斯泰的《童年》和《少年》，高尔基的《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三部曲，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七大卷，托马斯·沃尔夫的《天使望故乡》…… （十一） 走过灰暗压抑的童年，走过平淡无味的少年，不觉间又走过了虚度两年的高中生活。 后来去了外地念了几年自费大学，也是在平淡无奇中度过，不过也认识一些人，见识了许多事：在深夜的医院用检查床推着突然得急性阑尾炎的舍友到处寻找拍片室，误入太平间看到死尸的惊恐；在师范院校拿着明信片录音磁带到处售卖被保安驱逐的尴尬；在街上和同学为体验生活，推着自行车吆喝收啤酒瓶无奈；喝醉酒骑着自行车载着两个人与社会青年狭路相逢，本想欺负一下对方，没想到对方在军大衣里抽出了二尺多长的大刀，遂三个人落荒而逃的狼狈；一块和几个同学在外地某男的力邀下赴酒场，没想到某男在大家酒醉迷糊之时，欲调戏我们其中一长相俊美同学，后来才知道其有“同性恋”倾向……也遇见过感人的事情：夜半，几人去火车站，帮着一女同学送走了谈了八九年终于谈崩的男友，一起几个人又都怀着难受的心情，在候车室陪着女同学安慰到天亮，等有通勤车了才回到学校；在鹅毛大雪的冬日凌晨为了回家赶班车，足足在路口等了一两个小时都没等到公交车，后来，来了辆货车，几人硬挤上车，好心的师傅看着我们当学生的不容易，热心地把我们送到了汽车站，并且拒绝了我们要给的车费；一起学习的张学哥和张学姐，看着我离家远，好多次自己做了可口饭菜邀请我吃饭；那时候齐秦和王杰的磁带一直是大家互相借的频率最快的，也是那时候听得最多、唱得最多的歌曲，无怪乎有的同学在我的毕业留言册上，还留下真想听你再唱一次《冬雨》留言；在某一年的年末在一同学的宿舍里捡来了树皮、树枝，大家一起点起了篝火共度跨年夜，一起畅谈美好的未来…… 四、（二千年以后及现在） 上小学的时候，大点的一学哥为了炫耀他见多识广，为了让我们完整了解武都城，领上家属院的几个学弟，从北城门出发，沿着招待所走到西关，又从西关城门进去，穿过条许多眼花缭乱的窄巷道，绕过清真寺，又从南城墙上去，望着城外绿油油的稻田，川流不息的白龙江，顺着土城墙一直走到灯光球场，在球场东边看台背后，田地旁的水渠里泡着半截露出来城门模样的建筑物。学哥站在那里说：“要了解一个地方，先要了解它的所处位置，一个城区就是东西南北四座城楼和连接的城墙所包围的地方……”当时看着学哥讲得威风凛凛的样子，真是佩服极了。也知道了西城楼已经被掩埋，东城楼也已垮塌，现在仅剩下北城楼和西城楼了。看着城墙以外都是农田、河道、山脉，一片萧瑟的样子，我才知道，原来自己在这弹丸之地生活着。 青年时，几个一块的哥们，自嘲着说：武都城屁大的地方，我从西城门点支烟，走到北城门，一支烟都没抽完…… 回首往事，历历在目：莎士比亚说：“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在我心中的武都：我小时候有些不喜欢——嫌其窄小，贫穷；少年时有些厌恶——嫌其土气，脏乱差；青年时有些反感——嫌其落后，人们普遍素质差；中年后不由得慢慢有些喜欢——污染少了，环境逐渐干净了，气候舒适——夏天不那么热，冬天也没那么冷了…… 家乡武都成了我少年时想要逃离，中年时生活依赖，老年时将要养老的地方。她就像自己的丑娘一样，不管你爱不爱她，她一直默默守候在那里，不急不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