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日记——杨家墕

李子中

　 杨家墕村位于岚县南部黄土丘陵区的墚峁间，向南1里与娄烦县赤土壑村为邻，属岚县南部的一个边界行政村。2001年随毕家坡乡撤销建制划归梁家庄乡辖。经赤土壑西南距梁家庄乡12里，向北经县乡道距下马铺附近的217省道14里，县城30里。

村中地下煤炭资源丰富。1977-1980年间，经山西煤炭勘探局探明煤炭资源丰富但煤层太深，不适合人工开采。 1983年村办煤矿开采，后被关停。因村周边煤矿众多，村里成了采空区，2005年起县政府动议，2010-2011年全村130余户实施整村移民，搬迁至县城东北马家坪新建小区，旧村只留10多户20余老年人坚守。

全村在册130多户480余人。“杨”为主要姓氏，据村古碑记，清光绪初年“丁戊奇荒”（华北特大旱灾），杨氏兄弟3人由山东东昌府逃荒至岚县，老大于草城、老二于庙墚、老三于普通村分别落足建村。随人口渐增，庙墚两侧又分成两个村：西高家坡，东杨家墕村，所以上述四村杨姓属同族同宗。民国6年，杨家墕村因战乱（一说因水土流失崖塌地陷）从旧村庙墚搬迁至被称为洞坡墚峁沟岔间的现址。

全村共有坡墚耕地1800余亩，因地处黄土墚峁，坡陡路窄，过去地头劳作全靠人背驴驮，农作物以玉米、高梁、土豆、豆类和小杂粮为主，辅以养羊养兔。村内人畜饮水困难，要到离村5里远的地方挑水。1979-1980年县水利局在村口打50米深井缓解了全村饮水问题。近年从沟中原煤窑中以泵吸入村内水塔，管道入户，村民用上了自来水。

因地处县域边界，村民多与岚县、娄烦、静乐联姻，村内方言保持了岚县娄烦两地口音。旧址庙墚原有龙王庙、关帝庙各一，为杨家墕与高家坡两村共建同奉，文革期间俱毁。后每年正月初六至初八参与娄烦赤土壑村人口庙会，其庙会主要形式为初六、初七挂龙幡、点人口灯、转九曲，初八从赤土壑至杨家墕挑幡请佛，杨家墕负责给接佛人一斗米以示送佛有饭吃。

相传村子周边地貌为“九峁一心”，高空俯瞰呈一龙形，村的位置正好在龙头，民间传为龙脉。1938年，日军入侵娄烦马家墕村建立据点，为保障后勤修筑洞坡公路，将龙脉切断，风水遭到破坏。图为卫星地图拍摄的村子周边地貌，红色标记点为墚峁地形。

由南向北航拍的杨家墕村貌全景。

1984年通车的县乡道路由北蜿蜒顺谷而入，向南与娄烦县境相通。这条道路曾经是岚县煤铁外运的重要通道。洞坡附近，东向斜坡路环土墚而上进入杨家墕村。

从村南山头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娄烦县赤土壑村。

呈西南走向的土墚峁是村子的主要所在。西侧的坡道为进出村子的道路。

过去村路崎岖，逢雨断行。经过近年机械设备修整、硬化，路况大为改观。感觉村子虽在墚上，但村里却四通八达。

村东近年新建了一座养殖厂。蜿蜒于墚峁之上的出地小路也实施了硬化。

村子入口处的这个院落原为村内小学校，后改为村委。

位于村中墚顶的蓄水池。从沟底煤窑以泵引入，由此接入户内为自来水源。

道路环峁入村而为主街，院落依势高低错落，街巷顺坡蜿蜒起伏。

老街中心附近，旧的土窑、新的砖房传承着代代的辛劳和村子的变迁。

沟谷两侧掩映在树草丛中的土窑众多，为旧时村民住所，现已全部废弃。村西南方向的人家顺墚顶一线排列分布。

沟谷以东的老院落尽管早已房坍路陷，但整齐的石垒墙依然讲述着过去的辛劳。

村西一个老院门前的空地算是打谷场。这在平地稀缺的村里是一个不多的存在。

中心地带变压器附近，一户敞开的院落边上拴了一头毛驴。

土窑洞冬暖夏凉的优势是老人们最愿依存的理由。院子里石垒的花台是过去的一种流行。

农闲时节，停在院子里的三轮车享受着最尽心的保护。

土窑洞内，正在做饭的老人。

灶台旁墙壁上挂着的灶具。

窑洞火炕上，老人和她的猫。

老人自告奋勇带我们去村西南拜访另一位高龄老人。

2014年，村中年龄最大的老人。（2015年已离世）

村东废弃的窑洞。这里黄土与红粘土混合，土层厚实，直立性很好。

窑洞上方的烟囱。

村东一户院落依势建造，街道高过避风向阳的房子。

下午时分，坐街聊天的人们。

席地而坐，和挚爱的黄土地来个亲密接触。

四孔砖窑一字排开，像是不多年前修筑，现在却没了人住。

倒是与街齐平的窑顶，成了村里人坐街聊天的地方。

窑顶平台坐街聊天的人们。

挑水从街上走过的老者。

傍晚时分，一只狗狗从窑旁的街上跑过。我竟认为这是这一天中最美的风景！

日落西下已黄昏，老街人稀树影清。

不知游子今何在，心中念否老乡亲？

（2014年11月、2016年3月、2021年5月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