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种东西,真好!

梦园主

<p class="ql-block">结婚三十年了,用全部身心经营这个家,但经营婚姻,我想,只要拿出心中的一份真就够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近三十年,我没有再动过笔,眼下想再写点东西,竟然有些提笔忘字。</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我和死神险些握手,醒来,颇多感慨。被推进手术室时,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出来。被手术师全麻后,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觉到有人在拍我的脸,迷朦中听到有人说:“醒醒,你的手术完了。哎,术中麻药过敏出现休克,你捡了一条命。”声音忽远忽近,似有似无。</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再次醒来,已回到重症监护室,又有人在拍我的脸,我吃力地睁开眼睛,是梦。</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疼吗?”他声音抖抖地问,我点点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家属赶快出去,这是无陪护监护室。”护士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梦握紧我的手:“好好的……”清楚地看到他两眼盈满了泪,我的心猛地一颤。</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再次醒来,夜幕已经降临,疼痛难忍,紧紧地咬着嘴唇。身边的手机响了,是三妹打来的,一番问慰后说:“姐,你可把张哥(梦从来不让弟妹们叫姐夫)吓坏了,三个多小时,他一动不动,就在手术室门前站着,谁叫都没反应,不停地流泪……”</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放下电话,我的心颤颤的,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刹时疼痛减轻了许多,同梦相濡以沫三十多载,一幕幕情景浮涌出脑海:</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那镇外幽幽小径上情不能自已的牵手和拥吻,只有一张床一个木桌的新房,罕见大雨中女儿的降生,为了实现我们的田园梦,一次次的共同奋斗与修建……</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现在终于实现了我们的梦想,建成了我们的梦园,虽然苦过累过难过,虽然已过天命,两鬓染霜,可活得自我、自在、自由。这样想着,竟一夜未睡。</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出院后,回到家里,看到梦发在贴吧上的小文《珍惜》,不禁泪如雨下,感到此前所有的付出都值了,只想说,感情这种东西,真好。从没来过美篇,但对这里已经很熟,对丈夫的美友们也已耳熟能详,都是些分外善良、亲切的人,感谢大家倾情的问候和祝愿!</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55, 138, 0);">附文:</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珍惜</b><span style="font-size: 15px;">(散文)</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作者:</b>张修梦</p><p class="ql-block">为乙如写过《病妻》、《巧媳妇笨妻子》,再写这一篇。</p><p class="ql-block">从外表上看,乙如是个分外柔弱的女人,可她内心格外刚强,世上的事,几乎没有她不敢做的,做不好的,这点,非常令我省心,可全身心投入到文字上。</p><p class="ql-block">她从小在省城长大,却分外喜欢离群索居的乡下生活,这点,我们分外合拍。先在石城边上买一个机耕大棚,看守房如洋居,我们把它当别墅住,修的非常漂亮,取名梦园。可没住上两三年,动迁了,那么大的凉亭,那么长的曲栏,彩砖下面垫两工程车沙子,一分钱也没给。</p><p class="ql-block">可我们不死心,在她下过乡的那个农场,同时又买三个大棚做梦园第二,占地十一亩。可一种上就后悔了,付出的是力不能及的劳动,想转手,又舍不得,一进来就投入景点建设,心血花的太多,加上时不时就有动迁的消息传来,那是一笔可观的进项。</p><p class="ql-block">我们坚持着,守护这三个大棚,种的全是葡萄——机耕棚内是嫁接的葡萄,我们叫它好葡萄,七八月份浆果下来,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我们做成高档礼盒,价钱可翻两三倍。棚外一例是山葡萄,乙如会酿酒,橡木桶灌贮,也是供不应求。这么多劳动,说说容易,真正操持起来,满园的翠绿,灌注的都是我们的汗水。</p><p class="ql-block">梦园周围有三十多个大棚,在她的影响下,全种的葡萄。别人有什么技术,尽量保密,打药时,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宁可背着喷雾器翻墙头,也不走大门。乙如却毫无保留,挨家指导。可谁也没有她的细心和耐心,肯付辛苦,梦园的葡萄从来都是长的最好,结的最多最甜。</p><p class="ql-block">她特别热爱植物和动物,每棵葡萄几乎都成了梦园的家庭成员,成千累万棵秧苗,哪怕谁碰掉片叶子,她都会立刻发现。因此,诸如打岔、抹尖等修枝的细活,她从不让人插手,雇来的工人,只让锄锄草修修池埂而已。</p><p class="ql-block">她先是养了两只猫、两条狗、两只鸡,为的是怕它们寂寞,可这些小动物繁殖得越来越多,送不出去,只好养着,现在梦园里有二十来只猫,十多条狗。这还不够,见邻居家把小动物扔到冰天雪地里,她便捡回来,做梦园的新成员。</p><p class="ql-block">她早已超负荷了。可是,我这一年接了许多写作任务,写了四五本书,只好放弃梦园的一部分,但她不放,经春到秋,梦园仍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p><p class="ql-block">可一入冬,她终于病倒了,住进了医大。开始,她还逗我:“我这次如果不行了,你还正是好时候,再找个小的吧。”我只当她瞎说,一笑置之。可大夫说,她必须手术,我心中莫名地一震。</p><p class="ql-block">接着是术前签字,询问的结果,大夫说,不排除恶性的可能,我不得不抖抖地签了。推入手术室,负责麻醉的大夫同时把我喊去,当我告知乙如是过敏体质时,那位女大夫说的非常吓人,但手术不能不做,我的鼻腔里一酸,还是在签字单上落了笔。</p><p class="ql-block">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真是难熬,我站在手术室门前,无法控制自己,眼泪一次次流下来,设想着手术的进程和每一个细节,每一刀都像割在我的心上,才知道,她对我原来是多么重要,在这个世界上,她才是我至亲至爱的人,我们靠近得已经彼此不能分开。无法设想那种分开,祈祷上苍再给我机会,将以前的失责给她补回来,再者,我们牵手那天就说好的,有一天去双双畅游天下,如果没有大棚牵绊,恐怕早已成行。</p><p class="ql-block">我就这样盯着手术的大白门,尽想她的好,连平日那些奚落,也成为最怕失去的一部分。女儿和妻妹们都来了,看我这样,一站两个多小时,总来劝我过去坐一会,我怕她们看到,把帽檐拉得低低的,用纸巾悄悄拭泪。</p><p class="ql-block">好容易控制一些,偏偏靠墙站着两个女孩儿,也在为手术的母亲饮泣,我的泪水不由自主又下来了,只好到墙角去偷偷揩拭。流泪,在我平生来说,原本少之又少,这到底是怎么啦?</p><p class="ql-block">执刀大夫终于又喊家属了,我冲进去,医生拨着盘中的切割物,平静地告诉我是良性的,早看在眼里的妻妹说:“这下你放心吧。”可眼里还是盈满滚热的泪,那种感觉无法说清。</p><p class="ql-block">罗里罗索,写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自己:珍惜得到的吧,否则,真到失去的时候,只会空流后悔的泪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