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4）美国中部博物馆之旅（二十二）

艾伯慢游世界

最初的设计就是为了照顾老同志的身体健康，平均每天开车最多不超过150英里。实践中基本上早上十点以后启程，下午四点钟基本入住酒店。缓慢的节奏还增加了途中体验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的互换，浩瀚无垠的农田和小城镇的衔接。

碰到无人管束的旷野，美国航空俱乐部钦准可飞行无人机的地方，撒了野地飞上一把，很是过瘾。软件里的设置，如在禁飞区，无人机根本就飞不起来。航拍已经变成了大众娱乐活动，当然另一方面是军事用途，有目标的精准狙杀。这让以后可能的战争形态扑朔迷离。

现代科技真的是方便，记得以前出门，人们都会到AAA汽车俱乐部去拿各地的地图。现在可好，手机打开，设定目的地，抵达不差分毫。关键还可以搜索周边任何感兴趣的目标。这家八十多年的冰激凌店，逗着我们多开十几英里。味道？乡下的农民可劲的往里搁黄油，能不好吃吗？

路上看到一个房车露营地的指示标，老胡很随意地顺手一拐。美国的房车火爆的时代估计是几十年前。后来随着房车旅行日渐式微，好多的营地就变成了人们长久的居住场所，因为一算，营地一年的租金比买房还便宜。很多路人倦鸟归巢，安营扎寨，小日子过起来。

这随意停靠的营地除了清脆的鸟鸣，几乎没有其他的声音。身后一汪清澈的小池塘，绿荫环绕，站在湖边，清风拂面，一缕一缕花的芬芳沁入鼻腔，一丝丝的惬意轻松划过，逗着脑海里快乐的多巴胺四下荡漾，真有些嫉妒住在这里的人们。

这老伙计主动上来攀谈，八成是太孤独了吧？他在这住了十五年，去年才换了一架新房车。车往这一放，就是新家，再也没动过。他没有老伴，老爹一直和他住，但去年走了。他也有家，离这不远，但是他就喜欢住车房营地。

他随手指指脚下一棵树的根部，“我老爹和其他的家人都在这，有他们陪着我”，他轻松地说。这让我想起一路上路过很多的墓地，墓地周边一圈很好的房子。老外真不忌讳住在墓地，或把亲人安葬在身边。

虽然看起来老同志脏兮兮的，但是一看他玩的吉普车就明白了，这也不是一般两般的爱好，玩吉普车很贵的。他这台吉普车是水陆两栖的，在城里耍酷开兰博基尼的九零后和这种深度老炮儿比，玩的不是一个档次。

临别，我们祝福他有一个美好的一天，老爷子随意的回复振聋发聩，“I got up this morning, and I already have a good day”。“早上只要睁眼醒来就已经有了美好的一天”。这老伙计真有点苏格拉底的意味，说出话来禅意十足。想想很正确，感恩，珍惜每一天。

印在脑袋里的绿茵茵是在德国慕尼黑附近，往天鹅堡方向开车。那个地方好像叫黑森林地区。无论是远处地平线，还是道路两旁的田地那叫一个绿，綠得令人心悸。现在疫情让所有的国家严防死守，不得已而在家门口转转，突然发现美国中部地区也是绿意盎然。

连续几年的干旱缺水，让加州政府痛下狠手，严控居民用水。虽然不到洗澡，喝水都成问题，但是家家户户门前的草坪就只能任其枯黄了。一路上，几乎没有见到任何人为的喷淋系统，倒是到处都是门前微型剪草机的轰鸣，貌似天天都不用花钱买水浇地，有人来固定浇水一般。

原来有人说老天爷对美国青睐有加，大面积的可耕地，说的八成就是美国中部地区的农田。动不动就来一阵子大雨，把地浇透了算。而身处加州的居民，门口的草坪，每月必交上百元，甚至几百元的水费，才能保证这一片难得的翠绿。

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连麦苗和韭菜都分不清是一个巨大的耻辱。现在明白了，这不能一概而论，两弹一星的元勋肯定没有袁隆平懂麦子。美国的麦子就一茬，我小时候拔过麦子，这应该是麦子吧？

前些天北京刷爆朋友圈的就是艳丽的晚霞。有人跑到中国尊的东面拍照，中国尊鹤立鸡群高耸于国贸系的楼群中，背后就是那张夕阳余晖下的巨大红色天幕。而这无名之地的远方，背后也是衬托着中国尊那同一块红色的幕布吧？

路边的一个废弃的柴房？主人原生态的自然装潢，风格迥异，也颇具乡下风情。我们想象不出这柴房在青春盎然，生机勃勃时的张狂，只是看到了它现在的破败和孤独。我们何尝不是一样，过去的辉煌一去不返，和着时间的节奏走向永恒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