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印岁月（中）

工程师

三印岁月（中） 王永志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当病休二年多后重新上班，才突然发现以杨头挂帅，徐建华为首领导着武钢、小汤、海峙的技改办正如火如荼的进行，一个团体必有一人为中心，其它为辅。这里徐很好地掌控局面，其他的也很识大体，服从老大的领导，不越雷池一步，曾留露出不敢得罪，否则徐的小鞋做好在那儿只等你穿。 徐毕业回厂后与我同在丙班当跟班技术员，别看他一介书生、文质彬彬，其坚强不屈的个性已初露端倪。那是在每天的例行次布分析会上，一次不服周桂娣的评论同她扳理，敢于直言，弄得我们摇手、递眼色而他全然不顾，最后我和张三（文彬）一左一右把他架住拖开，防止事态失控。 丙班三兄弟 成立技改办时我在家疗养，杨头能挑选出徐、武、汤、张四员战将，搞人棉纺丝绸工程，使后来的三印蒸蒸日上，足见杨头还是很有战略眼光的，要知道徐此时还只是更新手下的一名技术员，难道说强将手下无弱兵。私下里杨头也多次流露出对他们的喜爱之情说：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高度有高度，站成一排巍然壮观，走出去一点不跌架子很有气势。特别是徐建华勤奋好学、钻研技术更是搏得杨头青睐，常对着其他一帮人说道：“徐建华都在学，你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学”。 掌门人杨毓林 印花车间主任汤金福 二分厂运作后，凡技术性强的东西，如制网、连晒、工艺上的借线分线或是压印徐建华都亲力亲为。弄得小汤无不担忧的说：“他这样搞谁能接他班”。有一回成玉辉对片子如何放置进行连晒碰到难题，叫来徐建华，徐一看对玉辉说：“你这样反过来放不就行了”。玉辉豁然开朗轻声细语的嗲嗲说道：“嗯，我怎没想到，你真聪明”。总之，在二分厂徐绝对权威，任何难题都被他轻轻化解了，我在旁边听点他们之间的对话懂点皮毛，就觉得获益匪浅。 圆网印花机的操作——对花 二分厂上马后我负责溢流染色，为方便开染色处方计算染料用量，急需一个计算器，我找到大个吴俊华，大个以前我们一个校里的，比我高一届，同一天进厂，分在同一个轮班里，关系自然还可以，他对我说：“你自己买吧，发票我给你报”。 　　我掌管的高温高压喷射溢流染色机，我的品种开发从这里扬帆起航。 当天下班后就到百货大楼二楼的文具柜买计算器，当时我看中了90几元的科学计算器。当发票给大个时，大个面露难色的说：“你怎买了这样贵的，我要挨骂了，这样吧你自己找刘厂长报吧”，话已至此我也不能勉强大个了，硬着头皮自己闯关。 到了刘头办公桌前递上发票，尽量避开他那犀利的目光，仅用余光就感觉到刘头眉毛扬了扬，他强按心中不悦说道：“这么贵，买个20-30元的算算加减乘除就可以了”。我小心的解释道：该计算器功能多，搞科研不能只是加减乘除，要研究三角函数、矩阵、正态分布、泊松分布、走势图等深奥的高等代数。找了些唬人高深的也许还听不懂的理由进行搪塞。 事以至此刘头无奈的签上字，最后他语重心长、一字一顿的说：王工，你要创造效益对得起这计算器。我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也不怪刘头90年代初三印真的很穷，有点揭不开锅的感觉，处处要精打细算过日子，连外线电话都要控制使用。 英气逼人、目光如炬的刘平 对刘头的魄力和果敢，特别是对下属批评一针见血不留情面经常看在眼里，庆幸自己好了不在他手下，要不然我这脾气，不知要崩上多少回，即便这样我们之间还是闹了一回不愉快。那是为小顾的客户儿童面料漂白布，考虑到环保及一些要禁用的染料，我来到经营办与小顾沟通，沟通中刘头突然插了句：这还要请示，别说得的肯定不行！我一听不乐意了，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此时我想起我们的技术老大——当年的生产厂长徐建华同他争责时的一句：生产上听我的听你的。索性也放开了指责其管得太宽，我是正常的沟通，接下来我们之间就变成激烈的争吵，最起码我是怒目圆睁爆跳如雷有多大嗓门发多大音量。 我和夫人为小宋加酒，干杯！ 恰巧这一幕不幸又让春燕看到，此时的春燕是经营办业务员，在工艺组她仍对我说：吵架时你真的就高了许多。围绕这一话题周边的同志纷纷议论开了，像课题研究一样，最后陆玲满面春风的展露她那标志性笑容归纳总结道：“那刘头身材高大岿然不动就能居高临下，你王永志像好斗的公鸡力争气势不输，不得不纵上崩下，垫起脚跟，就感觉高了…”。哇塞！我无语。 　　我们的技术办，墙上悬挂的是我大哥王永川的钢笔画 回到办公室激扬主任先是冲我抿嘴一笑，然后耐心而温和的批评我说：你哎!人家是厂长，还在人家地盘，影响多不好，下次别吵了。主任的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语深深打动了我，我一拍脑门有了悔意。 　　《红色娘子军》中的“常青指路” 没过几天我们在三楼过道又狭路相逢，但彼此不约而同朝对方点了一下头，算是一笑泯恩仇。后来，工作归工作每年的上海服装面料展、海安抓绉刘头点名要带上我，又使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刘头奔东奔西带我开阔眼界搞产品开发，为此我写了《产品开发随想录》，把刘头定义为“常青指路”。 　　王菲那英春节晚会演唱的《相约九八》 99年底，随着千禧年的到来，我也按捺不住喜悦之情，主动请缨来写技术办年度工作总结，总结开头是这样写的： 一九九九年底发行的跨世纪邮票 台湾发行的千禧年邮票 “随着千禧年脚步的临近，暮然回首不禁思绪万千、浮想联翩，昨天我们还在哼唱‘相约九八’，今天却要聆听‘世纪钟声’，可谓‘弹指一挥间’，行将过去的一年在新技术应用、产品开发、电脑升级等领域有了长足的进步，逐渐适应日新月异的生产要求。回顾所走的历程：有迷失的茫然、有曲折的探索、当然也有成功的喜悦。时光如梭织就彩锦如画，岁月如歌谱写动人之曲，温故而知新，让我们重新审视自己的一切，去续写状美的篇章。” 同样喜欢舞文弄墨的凤岗主任看了竟夸奖说有点散文诗的味道。 生产中的透明印花 2005年前后的上海服装面料展，我对一种新型的透明印花很感兴趣，尽管对印花我还是一知半解，却无师自通在现场研究人家的工艺，看到新颖奇特花型就想象它是如何做出来的。有了这些感性认识，在接下来的我厂泡泡纱，特别是透明时装泡面料开发带来灵感。我这么买力的工作，也就想告诉刘头我对得起他特批的那个价格高了一点计算器。 　　刋登在《中国纺织报》2008年畅销面料调查揭晓上的我厂透明印花 为了让我专职搞产品开发，特调夏晓明接替我负责溢流染色，在产品开发上我的脑子就特别好使，常有奇思妙想。工业洗衣机处理云花绉，那一匹布足有100米，散乱的放入洗衣机，出锅后如乱麻一样，整理起来特别费事，即时是大冬天操作工仅穿一件棉毛衫，也是大汗淋漓，工业洗衣机是我的一篇《关于完善绉布之设想》，深获领导赞许而购买的，真正投入使用却这么麻烦，这怎么行！我想方设法要解决此问题，于是我想到长途货运司机整理绳索的一套动作，尽管散乱但“环环相扣”，乱中有序，从一头抽出不会打结。随后就教操作工布匹入锅前先进行打扣处理头尾打结，起绉结束只要找到打结处解开，理布就非常顺畅。 卢金华的客户徐彦一次拿来指甲篷大小的面料，问我能不能做，这是双层布面料，奇怪的是一层有绉纹而另一层却平整，这就像是有点难度的奥数题，我仔细观察并猜想是如何做出来的，在办公室来回渡起了方步，没走几步我想到可以这样来做：通过圆网滚麻皮印上防水浆，然后轧碱处理，使双层布一层收缩另一层不缩而隆起，在轧车的作用下产生不规则的绉纹，我坚信能做出来，因此电话告之徐彦我厂可以生产该面料，尽管徐彦的客户此样没能生产，但我已跃跃欲试准备实施我的设想，当时我厂主打产品有绒布、双层布、加捻绉布、泡泡纱、人棉人字斜。 　　双层单面绉面料，一层有皱、一层平整 绒布是招牌产品，有点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浩浩荡荡绕厂几圈，收效甚微有点假繁荣；而泡泡纱和绉布是我厂拳头产品，过程既短平快，性价比也高，收益颇丰；双层布我厂接触也比较多，主要是宏达的睡衣产品。如果我把泡泡纱原理和双层布进行结合，产生新的产品那将是怎样的局面呢？我为我的划时代的发现和设想兴奋不已。 砂洗菠萝绉面料 　　刋登在《中国纺织报》2009年畅销面料调查揭晓上的我厂砂洗菠萝绉 接着我紧锣密鼓进行手板样试验，圆网印花机大机试验，拿出样品证实我的设想与判断是正确的。随即我又把仅能做睡衣的双层布向时装面料迈进——砂洗菠萝绉应运而生。 这简直是把圆网印花机功效发挥到极致——通过滚印拔白浆对双层绉布轻微拔白，辊筒仅与凸纹接触继而拔白，产生类似砂洗和喷砂效果，这个创举把小作坊式的仅能对成衣操作，靠硬磨的物理过程，成功的对布匹面料进行工业化大生产，靠的是化学过程对纤维没有损伤。 我和吴云的演唱 团委工会要组织卡拉OK唱歌比赛，我也是热吵人，尽管嗓音不佳，也还是报了名，我选了一首《九月九的酒》进行练唱，唱着唱着就唱不下去，原来中气不足，怎么办？此时我想到一个讨巧的办法，何不来个男女声对唱，这样可以唱一句息一句。我办公室参赛女队员有张迊忠、蒋媛、吴云三人，综合各方面因素考虑最后我请吴云友情出演配合我参赛，歌曲为王志文、江珊的《糊涂的爱》。 扬头为冠军黄永祥颁奖 那时五楼一时人满为患，练歌的听歌的挤挤一堂，一次杨头也来到五楼视察，他对参赛队员爱唱的《心雨》进行评论：这简直是流氓歌，要结婚了还要想别的男人。引得我们轰堂大笑，法海不懂爱情。卡拉OK唱歌比赛让我们见识了一批唱歌能手，黄永祥、张迊忠分获冠亚军。虽说永祥在南通市小红花待过，那也只不过串串匪甲匪乙而已，就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色，在三印唱歌比赛却是神一样的存在，足见能进小红花都是有两把刷子，那艺术细胞不是我们常人能及的，难怪，我练歌时忠儿只是摇头，笑而不答，那永祥一曲歌罢，忠儿笑答：主任这才是唱歌，你怎没有这样的嗓子。 　　技术办的合唱队员，大凡我组队参赛的活动，基本上就是奔着冠军去的，并为之而努力，这次我们战胜经营办取得歌咏合唱第一名，图为现场实地最后一次彩排。 　　细节决定成败，我们的女生服装是队员刘淑萍自己做的，选用我厂生产的本色麻棉面料，量体裁衣配上黑色短裙，显得端庄大方，男生的则是我们服装车间产品——白色短袖衬衫，配上五好军嫂翁激扬同志，从夫君那儿借来的，消防队的制式领带，那叫一个整齐划一，我们一亮相就征服了全场，相比经营办的蓝色小碎花长裙，略带肢体语言的表演风格整个一广场舞大妈。扬头说：咦！别看平时王永志拉污三相，今天倒是有点文攻团员的味道。 陈瑞清我在中学时就认识，没什么交往，但仅观外貌就知他精明能干、且能说会道，会说话的眼睛时常闪着智慧的光芒，写得一手漂亮的好字，进一步的交往是在我们技术办，本来求才若渴的徐建华把他招到二分厂是另有重任，但一场变故改变了一切，随后他到我们技术办。 手版样开拓者陈瑞清 掌门人高长林 技术办的手版样能有今天，与瑞清密不可分，创业期间仅靠一已之力边摸索、边总结、边前进，别人也帮不上忙，连精致过人、做事滴答、轻易不表扬人的我师傅，对他也赞不绝口：“到底是高中生，出手就是不一样”，瑞清让我们零距离感受到了“工匠”精神。 蒋燕刮手版样 “孙悟空”，尚小明朝孙更新不耐凡地喊着，“你的样子什么时候送来”，小明急匆匆从成品楼上来到工艺组进门就嚷道。 “沙和尚”，更新陪着笑脸，一脸无奈的样子柔声说道：“不吵守，样子马上就送来”。 私下里我的两位老同学就是这样相互尊称的，我就不明白了，无论从形象和气质都搭不上边呀。 三印的三浦友和武钢 这里让大家分享最具风趣幽默的见面开场白。 “一枝英”，武钢路遇晓英，微微一笑，脱口而出。 “五吨钢”，那边晓英目光炯炯，不卑不亢晓英回敬道。 冒生一听还以为是接头暗号，回过神来方知是双方的互称，他们的对答感染了我，心里着实佩服，高，高，实在是高！ 制网间的倪哓英 武钢我是欣赏的，是三印的三浦友和，不凡的谈吐、优雅的举止、永远的西装毕挺，谈判桌上不紧不慢的磨功常令对手头痛。在三印看了那么多的舞伴配对，还属武刚敏陵为最佳，武刚的伟岸潇洒敏陵的轻盈多姿，真有“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觉。谈到跳舞杨头对维拉（刘玲娣）赞不绝口，夸她动作到位、姿态优美，而且很会带人。另外我们丙班的马锦聪也有舞者王子美名（善长拉水手），那时我们的马麟也是登山舞高手，他常纠正我们不得要领的地方，指出要协调、要松跨、要扭起来。 李敏陵50岁生日所摄 俊马王子马锦聪 我的老同学更新同志，在三印从政经历像是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又回归起点干起了印花，来工艺组前曾和领导说过：搞印花的年轻人留不住，我们老同志不来谁来。话说到此处也是令人感动，话说当年我们电大毕业回厂，领导是这样安排的：我漂、朱染、张雕刻、孙印花。 自更新到工艺组弄印花，发现他越来越更具战斗民族特性，动不动就发火，逮谁骂谁，连人人敬畏的刘厂长也是以商量的口吻同他说：“能不能来推一下车”，更新很不友好的回道：“不推个行”，说完头一昂径直走去。 经营办业务员如果不识相的追着他要送样的话，更亲更是不客气的回道：我不是为你一个人服务的。和小汪为个什么印花染地样的认可更是大动肝火。即便这样我发现三印有两人能碰碰他，一是老同学小明二是我师傅，小明的大呼小叫、师傅言语上的忽轻忽重，新候总是受得，好几次我心都提到嗓子眼，更新愣是没有发作，看来世间总是一物降一物，否则要乱套。 漂染车间主任孙更新 更新刚出道时，其做事认真、勇往直前、敢啃硬骨头，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三印的染缸染色，操作工不安工艺偷道是人皆尽知的秘密，单单一个硫化元的灯芯绒，操作工们各领风骚搞得五花八门，领导也比较头痛也拿不出好方案，更新知道此事后居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竟然拿了个条凳，坐在染缸旁为操作工的道数打正字，其结果可想而知。工人们想我们汗流夹背，你个地主佬儿细皮嫩肉的乘凉当监工，姜友谊马新华当即就和更新争吵起来。 　　这张合影也可看出更新的不同凡响，他居然当仁不让、心安理得的同高层领导坐成一排，而我等中层自觉的、乖乖的在后面站成一排，如果现在有“网红”一说，那当时他就是“干红”（不要理解成酒，意指干部中的红人），看到刘厂长了吗，不！当时他还是值班长，穿着64军上装，一手叉腰站在大门一侧。 　　三印的老大门，当年更新只要迈入大门，便远眺前方路边300半开外的042、065排汽管是否冒烟（废蒸汽），冒则机台正常，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不冒烟则说明机台出故障，他会第一时间赶到处理问题。 有敢想敢干的人领导自然欢喜，高头多次说过当干部就不要怕得罪人，你不得罪他，就是得罪我。杨头更是满心喜欢，并说过：干部不懂可以慢慢学，但一定要敢管，不能阳奉阴违。至此，更新这颗耀眼明星冉冉升起。 官正霜为我拍摄的冬泳照，时间为1983年底 更新当上领导没多久就发现他与官正霜视同水火，说来话长刚到三印我是通过更新介绍才认识正霜的，当时觉得更新路子广、人头熟，是个朋友人，受其影响我也广交朋友，正霜就是其中的一位，结果我们越处越好，他们却分道扬镳，让我颇感意外。正霜爱好摄影，那年南通下了场大雪，第二天雪后初晴，正霜主动找我要拍摄我冬泳的照片，我一阵欣喜求之不得，那天的拍摄为我留下无比珍贵的历史记录，即使到了今天我也没参加什么冬泳协会一类的组织，但凭此照片可以说是在南通冬泳界是“元老”级的存在。 漂染统计员李惠鸣 我就不明白更新领导一做朋友就众叛亲离呢？你再看更新的到工精确到小时，春燕的有时一、二小时的请假，那更新清清楚楚记着1/8 或1/4事假在到工簿上，并且还能零存整取抵消探亲假，为这春燕时不时跑来向师傅李惠鸣痛说革命家史，我真的不明白更新为何这样认真，细致到这种程度，处处得罪人呢。 我和儿子 这里看看高头是如何大度的处理这类事的，那还是我初到技改办时，一天刚上班，徐建华就面露难色告诉我说：高头叫你去一下，昨天下午找你没找到后发大燥。我一听不觉暗暗叫苦，原先病休在家时，儿子总是第一个被我接走，儿子也很自豪，恢复上班后儿子几乎又是最后一个被接走，反差太大。 一次儿子可怜巴巴说道：爸爸能不能早点来接我。平时我对儿子要求也是蛮严的，尽管也常带儿子上街玩，但从不花钱买这买那，特别是零食，儿子也懂的也不提要求，这次看到儿子的可怜相，不觉心里软了下来，心想只要有机会。 那时我最乐意为武钢去邮局发电报，这样可以公私兼顾早点接儿子。这天下午悄悄提前开拔，是为了去幼儿园接儿子，没想到撞上高头找我。 我忐忑不安来到三楼，到了高头办公桌前，尽量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像没事人式的问道：你找我。高头一点没什么不愉快，也不提昨天的事，温和说道：哦！你来了，是这么回事，有件事要你做一下…。完了，我担心的暴风雨没来，随后便是对高头充满感激之情，得饶人处且饶人，更新你知道吗。虽说这里高头没说什么，但我告诫自己不能有下次，不能因高头的大度而忘乎所以。 说到接小孩，没过多久还发生了令我终生难忘的事，那是我要晚点回家，特打电话要老婆接小孩，接电话是老婆的同事。 那天回家后才发现小孩未接，原来办公室的同事忘了转达，于是我骑车飞奔而去，到了那儿只见儿子孤零零一人立于园门外的小巷口，见到我时儿子放声大哭，用小脚不停踢向我，我一动不动任凭儿子发落，此时心痛大于腿痛，将近三个小时儿子是怎样度过的，待儿子平服不哭不踢后我缓缓抱起了儿子，那一刻我眼里也是噙满泪花。 毛泽东的看书是标准的活学活用，其卧室也是书房， 按理说更新书读了也不少，什么《水浒》、《三国》、《西游记》，怎么就不能从中领悟点东西。你看那刘备见赵云杀出重围救出阿斗，上前接过阿斗往地上一扔道：你差点伤了我一员大将。把个赵云感动的单腿点地抱拳谢恩，明白人一看就知道刘备是演戏；刘备和兄弟们喝酒，指着远处的夫人对兄弟们说：女人如衬衣今儿穿明儿扔，我们兄弟才是靠山。凡此种种都说明刘备会拢络收买人心，使其死心塌地为刘备付出。学者们都在研究个人能力不及项羽的刘备为什么能成功，得出的结论是：刘备确实有领导艺术，能用人会用人，更会感情投资。个人英雄主义的项羽完败于刘备领导的团队合作，在今天愈来愈强调团队精神。 读书干什么?主要是学以致用啊，现在我仍能记起你读书的模样，看到精彩之处你发出的会心一笑，身为大学老师的范旋一直和我说约你聊一聊，也佩服当年你看了很多书，什么天干地支、子丑寅卯，什么十二生肖张嘴就来。你再看咱们的领袖毛泽东过人之处也是书读得多，特别是历史书籍，他读是为了用，更会以史为鉴防止悲剧重演，从西柏坡到北平，毛泽东想到了李自成，告诫其干部我们是进京赶考、康熙的削三蕃在他这儿就成了八大军区对调防患于未然。 　　 外出搞毕业设计，途经无锡留影，更新所穿就是一印的工作服。 在中国历来干群关系不容洽，三印也不例外，特别是领导看中的人更免不了遭群众非议，一天，陈迈进手拿毛效单，远远的看到孙大主任，便边跑边喊追更新，而更新丝毫不受影响像是没听见式的，待迈进平头齐行时，更新肥厚的肉手一把夺过毛效单，理也不理仍按他原来的速度、路线径直走去。望着更新远去的背影，迈进心里骂道：你这个肉和尚。 那时更新爱穿老厂一印的工作服，他那身坯配上不收腰的、大v字领的工作服，着实别有风味，到了深秋寒冷季节，便露出颈部往下白花花的一片嫩肉，十分耀眼。为这，迈进便为他取号“肉和尚”，但流传范围仅限于化验室。另外，“孙大炮、孙大头”，等名号再配上“像个真的”不绝于耳，足以证明更新当时不同凡响。 　　小学、中学、电大以及工作始终在一起的难兄难弟 我和更新这对难兄难弟，在三印官运极不亨通，我呢一生生不逢时，染色车间主任当得好好的，突然就毫无征兆的大病一场，在家休养近二年多。还在家休养期间，带信叫我到厂去一下，到厂后常锋燕书记告知：由于深化改革，漂练染色重新合并为漂染车间，由于染色车间撒消，所以我的染色车间主任职务自动消失，其它遭到解职的还有小潘和马荣，我想想也不丢人还有陪伴的。 我们更新更是如愿以偿当上了堂堂的大主任，我知道在家休养期间，更新更是跃跃欲试的要接管我的车间。此时我不免担忧更新能走多远，深入分析我俩，他的长处是我短处，我的优点是他的缺点，如此一来我们在一起能互为迷补。譬如他四脚白家家熟，我就不善于与人打交道；他对不良现象不留情面，而我碍于情面下不了手；他想一出是一出，而我要常常瞻前顾后。总之他大刀阔斧，勇往直前，我步步为营打扫战场。这在我们最初担当漂染负责人时，所取得的成绩能说明这点。 果不出所料，没多久建立分厂时，更新便挪位子到了成品。我刚恢复上班时，杨头也曾叫我到成品那里任职，但我掂量了自己好像不能胜任，也就坚决不答应。动动脑子、攻攻难关我行，要我管成品女奶奶成堆的地方想想都害怕。我不行！更新能行吗？结果也不行，令行禁不止，工作也无法开展，最后只得再到了经营办。我认为更新从政树敌太多、心无城府；只知道水能载舟，不知道水亦能覆舟；虽熟读兵书，仍迈不出“纸上谈兵”的怪圈。（未完待续） 2021年7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