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谭青峰 音乐背景/谭青峰</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本文相关内容选自《清花湾(新桥)宏智公后裔-谭氏简志》第六章第六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引言:2021年6月30日上午,中共衡阳县委办公室“党史学习,乡村振兴”屋场恳谈会在振兴村头塘湾大堂屋召开。与会的领导和村民就乡村振兴等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而村支部书记谭智民发言时介绍了大堂屋的历史,引起了有关领导的关注,并希望村领导进一步发掘,让其成为乡村振兴中的一道人文风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不久前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农业农村部、国家乡村振兴局联合印发《关于加快农房和村庄建设现代化的指导意见》提出要</span><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营造留住“乡愁”的环境。建立村庄历史文化遗产调查评估机制,充分挖掘和保护传承村庄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存,保护并改善村落的历史环境和生态环境。要利用古树、池塘等自然景观和牌坊、古祠等人文景观,营造具有本土特色的村容村貌。</span>读<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了这些话,于是,我感觉到,名不经传但修缮一新的头塘湾大堂屋在乡村振兴的大好形势下,其所蕴含的人文光亮将会大放异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一、头塘湾大堂屋的历史沿革</span></p><p class="ql-block"> 元顺帝至正26年,即1366年11月,谭友仁率妻及儿子来到新桥这块地方生生不息地发达繁衍,到了第七、八、九后,就形成了上、下五房总计十大房,成为了新桥这块地方的名门望族。其中上五房的第五房的谭济宇则与其后裔居现在的振兴村及其周边地区,当时这里叫柘陂町。谭济宇生有七子,其中有两个儿子无传,其他如禹胜、禹锡、禹伟、禹俊、禹勋等五子人丁兴旺,因勤奋耕耘,在其子与孙辈上置买田产,积累了一定的财富,于是,开始计划开办私塾培养人才。但是,济宇公的原祖屋建在现在的头塘湾山黄泥塘下面,屋场面积小,无可作私塾教课之处。约公元1721年,举全五房之力,建成了大堂屋,在堂屋的两边还按统一规划建起了民居,且并因此地处于头二三塘的头塘之下的排水回湾处,取名头塘湾。距今已有300年的堂屋,历史上曾多次修缮。解放以后,于1991年,经大屋青年商议捐资2万余元,对大堂屋进行翻修。2021年,通过村支两委商议后,在村支部书记谭智明倡导下,由乡贤谭立军捐款2.4万,并向大屋组民每户筹资2500元,发动村干部及自家亲戚朋友及谭氏家族人员参与捐款,共投入15万余元再次进行了修缮。</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二、头塘湾大堂屋的人文价值</span></p><p class="ql-block"> 《清花湾(新桥)宏智公后裔-谭氏简志》一书,对头塘湾大堂屋的人文价值作了如下的考究:</p><p class="ql-block"> (一)此堂屋蕴含着文化教育的养分。前面已经说到过,谭氏家族兴旺发达到了一定程度,于是就有了办教育培养人才的愿望,但那时还不具备办正规学校的条件,于是,想有一个像样的堂室作教课的场所。而头塘湾大堂屋的兴建,就圆了族人的愿望。于是,这里除了族里作祭祀等活动之用外,主要就是办学校。有文字可查的依据就是光绪三年(1877)订立的《济宇公家塾凡例》有具体条款规定:“小讲及发蒙者人数倍于已未两冠,兹定例每年夏季五月初十日冬季十月初十日分冲町两处,阅课住冲者,假麻土坵为课所,住町者假头塘湾为课所。”“住町者假头塘湾为课所”,就是指住在町里的学生以头塘湾为上课的场所。像谭承锐,谭雄骏、谭驭侯等先辈都曾在这里教过书,而最后一任校长是民国后期的谭明道,至今还有许多老一辈的人记得他。而解放后,这里曾经是振兴大队文化活动中心,如开大会、县剧团下乡和大队宣传队表演等活动都在这里举行过。可见,此堂屋最可贵的历史痕迹不是一般的红白喜事时的吹吹打打热热闹闹,而是蕴有了相当的文化教育养分。</p><p class="ql-block"> (二)它是曾经在抗日战争时期有过爱国的奉献。民国初年,谭氏家族建起了济宇学堂。抗日战争期间,1946年5月,衡阳保卫战即将开战,济宇学堂让给了衡阳市的成章中学师生工作和学习,并接收了衡阳保育院的孩子。从那时起,济宇学堂改名为“振兴学堂”。而学校的学生就搬到头塘湾大堂屋里上课,且一上就是一年多时间。虽然堂屋没有学校那样宽敞舒服,但是,大家为了抗日大局,宁愿让自己的孩子受点委屈。现在回想起来,这段历史,其实是十分荣耀的爱国奉献,今天我们聚集于此,记念这段历史,它也闪耀的光辉仍然十分诱人。</p><p class="ql-block"> (三)它是当地杰出人才最初成长的摇篮。前面说到它曾经是旧时培养人才的场所,那么,我们就会想到,振兴这地方有过哪些人才最初成长于这个名不经传的摇篮呢?首先,清朝时的举人谭承锐小时曾就学从教于此;清朝进士谭景韩、谭福泉都是五房济宇公之裔,祖上曾由头塘湾迁出,其与头塘湾有着不可分割的文化渊源;民国时的代理县长谭之黍(谭家健之父)就在这里上过学;民国时曾在云南、山东章丘当过法官,国民军第七军颜伯刚部军法官的谭志学等也是这里的学生。在南京国民党南京政府内政部工作的谭海平小时曾在这里读过书,抗战时期离职回乡在这里教过书,谭家健就是他的学生;现在还健在的谭家健,作为社科院教授,是著述颇丰的社科名人,他四岁时就在这里发蒙读初小。1999年,他写了一篇题为《四十年代小学追忆》一文发表在新加坡《热带文艺》第一期上,其中“启蒙的初小”一节比较详细地叙述了他在头塘湾大堂屋上学的情景。所幸,他的这篇文章竟让头塘湾大堂屋的历史也能飘逸着难能可贵的墨香。</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三、头塘湾大堂屋在乡村振兴中的文化意义</span></p><p class="ql-block"> (一)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中,它是新农村建设中的一道具有传统文化色彩的风景。最近,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农业农村部、国家乡村振兴局联合印发《关于加快农房和村庄建设现代化的指导意见》就明确提出,农村民居建设要“以农房为主体,利用古树、池塘等自然景观和牌坊、古祠等人文景观,营造具有本土特色的村容村貌。”并要求“建立村庄历史文化遗产调查评估机制,充分挖掘和保护传承村庄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存,保护并改善村落的历史环境和生态环境。”就是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下,我们则在前不久重新修缮了头塘湾大堂屋,瓦面更新,砖墙仿古,但总体结构保持原貌。在传承中焕然一新,让之成为新农村建设的一道独特文化风景。</p><p class="ql-block"> (二)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过程中,它仍然会是振兴村村民文化教育及文化生活的场所。一是可以用文字的形式把大堂屋的文化内涵及光荣历史昭示于众,让之成为传统文化及爱国主义教育的教材;二是可以把从这里走出去的文化名人谭家健的事迹进行整理,形成教育资料,让之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教育中发挥作用;三是可以充分发挥其社会主义文化教育活动场所的效用,在这里组织一些村民喜闻乐见的文化活动,丰富农村文化生活,从而大大提高村民的生活质量。</p> <font color="#ed2308"> 附:谭家健散文:启蒙的初小</font>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佩戴抗美援朝七十周年纪念奖章的谭家健</span></p> <p class="ql-block"> 湖南知识家庭有儿童早读书的习惯。我4岁即上初小,时为1940年。学校在离老家不远的头塘湾。教室只有两间,原是春秋两季祭氏支族祖先的厅堂(谭氏另有宗祠,距新桥街不远)。教室的墙上挂着一块木制黑板,上面贴着孙中山遗像。两个年级共用一间教室,全校约四五十人,大的十五六岁,小的四五岁。两位老师其中一位兼任校长,叫谭明道先生。</p><p class="ql-block"> 每周一的第一堂课是全校作“纪念周”。由校长率领全校学生于中山遗像前肃立,静默三分钟,然后唱国歌:“三民主义,吾党所来、以建民国,以进大同……”接着由校长领诵总理遗嘱:“余致力国民革命凡四十年,其目的在求中国之自由平等……”这种纪念周活动,初小、高小皆如此。我对孙中山这位伟人的敬仰,即始于是时。</p><p class="ql-block"> 初小课程有国语、算术、自然、习字、音乐、美术、体育、劳作等。国语第一课是:“弟弟来,妹妹来,来上学……”以后课文逐年加深。记得三四年级时有一篇课文是胡适的《差不多先生》,讥笑把山西与陕西、人医与牛医都看成差不多的马虎人,印象颇深。习字课最初是描红,后来写仿。美术课最初画鸡蛋,进而画鱼、鸟、狗、猫,后来也仿《芥子园画谱》。劳作课教剪纸、或用纸叠衣服飞机。由于没有场地,体育课总是全校或两个班作游戏、丢手帕、老鹰捉小鸡之类。</p><p class="ql-block"> 除寒暑假外,每年清明和立冬前后、学校要放几天假,因为教室要用于祭祀活动。届时要杀猪宰羊、准备三牲酒礼等祭品。教室里搬走桌椅,摆上香案、罗列一排的祖宗神主牌位,谭氏各房推举代表轮流拈,旁有礼生赞礼。仪式大致是,礼生呼喊:肃静--执事者各司其事——正衣冠-盥(guàn洗手)洗--扬尘(掸一掸衣服)--舞蹈(摆动几下手臂)--上香--叩首--二叩首--三叩首--平升(双膝着地,上身直立)--上献(旁边有人一一递上香烛,主祭者一一置于神主桌上)--升(站起身)--行二献礼,于是又将上述仪式重复一遍。一连两天,上下午都有人来拜祭。第三天是担着祭物到祖宗坟头去祭坟,叫做“挂扫”,即挂纸钱、扫墓,有一批人跟着烧香,叩头。祭毕,把祭物抬回,做成酒席,大伙吃一顿。支族祭祀完了,父亲还要带着我到谭氏宗族去参加宗族祭祀,内容大致相同。这种场合,是中国传统礼乐文化和宗法制度的大演示。处处事事,都讲究尊卑辈分,揖让礼仪。与祭祖同时,还要商处理宗族事务,如发奖学金、救济金,公布一年族产收支账目等等。在进行这些活动之际,常见一些远道而来的长辈携带晚辈,观察祠堂里的碑刻、牌匾,讲述举人是谁,经魁是谁,进士是谁,大门前的旗杆有什么意义等等,这也是教育。我也跟着旁听。后来有兴趣研究科举制度,大概与小时候的熏陶有关。 </p><p class="ql-block"> 初小四年当中,有一次难忘的校外活动。那是1943年秋,我们所在的成德乡与附近的泉湖乡等几个乡联合举办小学生课外活动成绩展览与比赛。校长带着我和另外几个同学到泉湖,步行十几里,很累,但看到许多新鲜东西。多种展品琳琅满目,大开眼界。最令我惊喜的是成德乡中心小学高小同学制作的各种模型,有大炮、坦克、飞机、军舰……比市场上的玩具大。最有趣的是中国军队与日本鬼子打仗的沙盘,有两张双人床那么大,一个个泥捏的士兵有两三寸高,形象逼真。当时正是抗战后期,已知道不少抗战故事,还看过电影,但把一个战场沙盘摆在面前,还是首次见到。从这时起、我对成德乡中心小学产生了无比仰慕之情,决心要进这所高小。这时有些社会环境给我一定的影响,距老家不远有座谭氏学堂、为两层楼建筑,高墙大院内有大讲堂、戏台、十几间教室,可容数百人、当时租给私立振兴中学。中学师生经常有文艺活动,话剧、活报剧、抗日歌曲晚会等等,在周围群众中积极宣传抗日救国思。然而为期不久,日寇侵衡,中学旋即停课、解散。(新加坡《热带文艺》1999年第1期)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