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溶“重修八卦楼丹霞书院碑”略考

张德群

核心提要：

1.漳州五中原大门前的修文东路，是唐宋时期的古街，街上遗存至今的东桥亭（东桥亭寺），建于唐元和十一年（816年）。清代的丹霞书院是在唐宋时期的古街以南，威镇阁（八卦楼）西面，临近九龙江，占地3亩左右，址在今部队05单位大院。唯一的建筑遗存是“半月楼”，与漳州工人温泉疗养院一墙之隔。

2.金溶《重修八卦楼丹霞书院碑记》（正面碑文）记述书院概况及修建情况，背面碑文不是金溶撰写的，主要记载书院经费来源等事项。刘良璧之后，金溶到任前，十年左右的时间，丹霞书院没有重修过，背面碑文提及的地界，远超刘良璧初建丹霞书院的规模，不可能是书院范围，是指征税区域、地点。官府通过征税，解决书院经费问题。

3.清乾隆《龙溪县志》，有收录金溶的《重修八卦楼丹霞书院碑记》，石碑背面的碑文未收，且文中提及的地界，历次重修丹霞书院的碑记均无记载，这也说明不是指院址范围。金溶及之后丹霞书院的几次重修（重建），基本上是在“原址修复”。

4.从丹霞书院选址、“围百十弓为书院”、建筑模式、房舍、重修时买地“纡其径”、生员学额、延请名师、“看守人工”、征税地点变化、重建经费、行政区划及有关地方志记载等，都证实丹霞书院旧址北面止于“半月楼”附近（一小部分在漳州工人疗养院）。

5.今新华南路40号原龙师校园不存在“丹霞书院遗迹”。校桥建于1931年；池塘“石砌”不是清代的，原来只有桥头有石砌，70年代南北两侧盖了楼房，四周才都砌上石头；井不是“丹霞书院古井”；“红砖楼”建于1973年；池塘边“六角亭”，建于1984年，也不是“清代传承至今”的“文物史迹”。

6.1982年7月28日漳州市人民政府文件：“现福州军区后勤部十八分部所属漳州供应站（注：即今部队05单位）的驻地，原是丹霞书院旧址……南至部队供应站仓库，北至‘半月楼’北侧围址……列为保护范围。”（芗城区档案馆档号2-32-72/104-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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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乾隆十一年（1746年），漳州知府金溶重修八卦楼与丹霞书院，过后，在半月楼旁边立了“重修八卦楼丹霞书院碑”。

△丹霞书院北面的半月楼。

丹霞书院石碑，并不是新近才引起关注。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龙溪知县吴宜夑主修《龙溪县志》，聘请名家、名士参编，就已有收录石碑正文（金溶《重修八卦楼丹霞书院碑记》），碑阴（背面碑文）内容未收。背面碑文（不是金溶撰写的）没有涉及书院历史沿革和修建情况。

△乾隆十一年“重修八卦楼丹霞书院碑”。

“丹霞书院在城东南隅”（乾隆《龙溪县志》）。古代书院的选址，通常会避“市井之喧”(朱熹)。如芝山下的仰文书院（芝山书院）、霞北书院（位于古城北山顶巷）、霞东书院（址在城东隅）等。丹霞书院所处的“城东南隅”，当时也是比较僻静的地方。

金溶在《重修八卦楼丹霞书院碑记》中提及，乾隆二年(1737年)，漳州知府“刘公良璧”登临八卦楼，九龙江、丹霞山麓等“漳之胜可周览得也”，又八卦楼的西面，有“深池绵亘，夹以旷地”，环境清静，认为是著书讲学的好地方，于是“相势度形”，“于池之西构书院”，题名“丹霞书院”。

丹霞书院旧址，位于今漳州战备大桥头威镇阁(八卦楼)西面的部队05单位大院内，唯一的遗存建筑是半月楼。

△图片文字说明: “丹霞书院在漳州城东南隅(今南京区军后勤部漳州物质供应站)。”即今南京军区勤联部漳州物资采购办事处(部队05单位)。

△清光绪《漳州府志》“漳州府城全图”中的丹霞书院与八卦楼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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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溶重修八卦楼与丹霞书院后，撰写了《重修八卦楼丹霞书院碑记》，刻于石碑正面，详细记述了八卦楼、丹霞书院历史沿革和修建等情况，包括在半月楼北侧新建桥都有记载：

△半月楼左边的石碑刻有《重修八卦楼丹霞书院碑记》。

“十年夏，余以台臣出守是邦。”金溶到任后，来到丹霞书院，看到书院“书舍无多，来学者多受业而肆于家中”，“思有以扩之”。但他刚到任，“未暇也”，没有时间顾及。

△《重修八卦楼丹霞书院碑记》

次年秋，金溶“鸠工取材”，招集工匠、准备材料，“于祠之左为讲堂三间”，并“翼以两庑”。“祠”即祠堂（祭祀的房屋）。清代书院除讲学外，还有祭祀的功能。“庑”指房舍廊屋。在增建讲堂、廊屋后，又在讲堂左边建书舍“相向各四，而旷其庭以增肄业之所”。

在增建书院房舍的同时，金溶让人“浚池以绕其傍”，疏通了书院前的池塘，并在提岸边种竹柳，“嘉植名花”。

当时，“书院隔池遥对为魁楼，由魁楼逦迤而北为半月楼，与八卦楼参差峙”。为连接池塘两岸，金溶还“买地以纡其径”，作桥以跨其岸”。“纡”即绕弯、连结的意思，“径，步道也”（《说文解字》）；“桥”是石砌拱形短桥，俗称“圆桥”，“重修八卦楼丹霞书院碑”背面的碑文称之为“书院桥”。

△丹霞书院石砌拱形短桥，俗称“圆桥”（“书院桥”）；尖顶白色建筑为半月楼。

△丹霞书院东面的魁星阁与八卦楼。

△魁星阁、八卦楼西面的丹霞书院。院门是大门式牌楼，柱间三个门洞不安设门扇，人们可以穿行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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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官办书院，经费来源主要是政府拔款、官绅士民捐款等。不过，政府直接为书院拨发银两的情况并不多见，通常是额定学田租金、税银，书院则以税银等支付开支。其中官府对税银征收、分配等具体事项，都有明确规定。

清代有些书院石碑，正面碑文记述书院概况及修建情况，背面碑文记载书院经费等有关事项。如清代同治年间的“重修文瑞书院碑”，石碑正面为《重修文瑞书院碑记》，详细记述了重修文瑞书院事宜及书院历史沿革；石碑背面碑文，记载了文瑞书院经费等收支情况及书院管理章程等(《河北深州发现清代同治年间“重修文瑞书院碑”》2012年11月04日新华网 )。金溶立的“重修八卦楼丹霞书院碑”与之相似。

金溶立的“重修半月楼丹霞书院碑”，正面碑文在记述书院历史沿革、修建等情况后，提及书院有关经费事项，即“其董事经费……地界所至，租税出入，则勒诸碑后(刻在石碑的后面)”。

△金溶《重修八卦楼丹霞书院碑记》：“其董事经费……地畧所至租税出入则勒诸碑后。”（乾隆《龙溪县志》）

石碑背面的碑文，主要记载书院经费等方面的事宜。

“东南俱至城，西至官路，北至叶家园与水阁河毗连（临近今新华西路文昌阁南侧的水德宫巷）”，这个地界，远超刘良璧初建丹霞书院的范围。刘良璧之后，金溶到任前，十年左右的时间，丹霞书院没有重修过，金溶重修时，也只是在半月楼侧新建了“圆桥”而已，以上地界不可能是书院范围。

金溶在碑记中谕示 “地界所至，税租出入，则勒诸碑后”，说明背面碑文提及的地界，是征税的区域。官府通过征税，提供书院经费。

背面碑文提及“地界”后，紧接着具体记载征税地点、征税项目、数额和分配等“琐细事务”:

“内八卦楼潭，年收税银拾贰两，城边园年收税银贰两，并府内七星池年收税银䦉两捌钱；每年朱子暨列位神朋春秋祭祀，共收银拾两；年节香灯壹两壹钱伍分；年完府租县粮共银壹两陆钱五分；平年给看守人工陆两，并登云门内小屋叁间，系看守人员居住。以上税额出入定为值年绅士轮流管理，其轮当绅士姓名，载在匾额内；另靠城小屋四间……准照例每间地年征官租伍分，共该银贰钱；水阁河潭……年收银贰拾柒两……契在县工房案存。其余琐细事务，详在匾额内。”

其中水阁河潭，“系绅士奉前道宪陈示瑜，潘、叶、郭三家明买，共银贰百贰拾陆两”，水域“东至城边官地，西至官路，北至岸，南至书院桥”。“书院桥”，即丹霞书院半月楼北侧的“圆桥”。

所征税银等由官府分配，具体由“值年绅士轮流管理”。如“水阁河潭……年收银贰拾柒两。原定为芝山、丹霞两书院各分一半……”；“平年给看守人工陆两”；“厕池二处，少些微利，时有时无，准作书院全年挑运茶水劳费”；靠城四间小屋税租，“共该银贰两，折办书院扫箒，供生徒各书房洒扫公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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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光绪时期，官府为丹霞、芝山书院额定的税银等又有变化，包括征税的地点、具体数额和以往不同。

△光绪《漳州府志》有关丹霞、芝山两书院税银等征收记载。

光绪《漳州府志》:“丹霞、芝山两书院生息税银租穀:北线尾洲埕税银二两一钱，北隅地五钱三分，石码厕池一两五钱一分零，魚池二十六两钱九分零，北线尾洲埕一十六两三钱六分，松洲保山园一两五线九分零，茶园保五钱一分零，蟶埕八十两，贤祠洲三十九两六钱，任勤保洲田一两二钱五分零，陈洲保洲田六两五线九分零，乌頭门大峬山园六两九钱三分零，浒茂保西尖洲四两七钱六分零，朱子祠洲南边洲泊六两七钱零九分零……”

又及，“今通计锦江书院祀产一百二十八亩有奇，并埭沟年征租金八十一两五钱八分零……半以充丹霞、芝山书院膏火(费用)”。

清代设保甲制，在乡村都下辖保，如以上征税地点“松洲保”“茶园保”“陈洲保”“浒茂保”等(乾隆《龙溪县志》)。其中，“松洲保”即今芗城区浦南镇松洲村。

以上记载，与金溶《重修八卦楼丹霞书院碑记》背面的碑文相同，详细记述了丹霞、芝山两书院税银等征收的具体地点和数额等。光绪《漳州府志》也提及，乾隆十四年，有关丹霞、芝山书院的征税事项，“知府金溶勒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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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书院与现代学校(院校)不同，通常建筑规模都比较小，有些是以一座庙宇办书院，如市区的仰文书院(芝山书院)、霞北书院、霞东书院和近郊的松洲书院等。其中，芝山下的仰文书院，“五楹三進，斋舍十间”(光绪《漳州府志》)。

△霞东书院位于芗城区浦头街后田村，是市区唯一现存的古代书院。

△松洲书院位于芗城区浦南镇松洲村，开创于唐景龙元年（707年），是“八闽第一书院”。

刘良璧初建丹霞书院时，“围百十弓为书院”(蒋允焄《重修丹霞书院及威镇阁碑记》)。其中，“弓”为丈量地亩的器具，用木头制成，形状略像弓，两端的距离是5尺。

“围百十弓”，110X5/3/4=46米，按边长46米算，46X46=2100平方米=3 亩。可见，刘良璧创建丹霞书院，用地3亩左右，这个规模，和现在的松洲书院大致差不多大。

　　当时书院是采用“廊院式”的建筑布局。“廊院式”是古代书院一种常见的建筑形式，即“中轴线上布置主要建筑物及其对面的次要建筑，再在院子左右两侧用回廊将前后建筑围合起来”(《古代书院建筑形式》)。

建成的丹霞书院，“中祀朱子，外有半月楼、魁星阁……”(乾隆《龙溪县志》卷之二十四)。书院中间的祠堂用来奉祀朱熹，左右两边是斋舍，作为学生读书和住宿的地方；半月楼在书院外边（北面）。

△《丹霞书院在城东南隅》：“国朝乾隆二年，知府刘良璧建，中祀朱子，外有半月楼、魁星阁……”（乾隆《龙溪县志》）。文中还提及知府金溶、巡道张惟寅、知府蒋允焄修建丹霞书院事宜。

光绪十六年(1890年)，丹霞书院最后一次修建。1889年8月，刘倬云（湖南籍）任汀漳龙兵备道。之前由于战乱，丹霞书院房舍遭焚毁。刘倬云到任后，“漳州本地绅士要求于原址修复丹霞书院”，于是他主持重建了丹霞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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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后的丹霞书院，中为讲堂，祀朱子，并以黄勉斋、陈北溪、王东湖、陈布衣等朱子传人配祀，两旁作为官绅祭会的场所。后面是山长(院长)的卧室和书室，其上为藏书阁，购置经史子集书籍几十部数千册，还修建斋舍28间，作为士子读书和住宿之用”。（《百年回眸》郭漳陵主编、黄大林编著）这次修建，还修补了半月楼侧的围墙和外门，“门侧盖亭子以蔽风雨”（1991年《漳州芗城文史资料第一辑》）。

离任时，刘倬云“……念昔年同事至友，天各一方，把唔未知何日，特口占七律四首以讯之，工拙不计也，邮呈绍甫、竹泉亲家仁兄大人哂政”:

承乏霞漳近六年，羞将政教比前贤；

桑蚕富国谋奇种，经史抡才废俸钱。

……

其中“经史抡才废俸钱”，刘倬云自注：“新修丹霞书院一座，藏书七十余部，加上舍生客额五十余名，立有经史课程。”“上舍生”即“生员”，是指经过考试录取到书院读书的学员。

△丹霞书院东面的魁星阁与八卦楼明信片，贴大清蟠龙半分邮票一枚，盖销戳为“……KULANGSU 戊申年二月初四（1908年）”。

△丹霞书院明信片(1908年)，英文翻译成中文为：“……漳州官办的书院。”

刘倬云主持丹霞书院最后一次修建（重建），1891年完工。从1908年的明信片可以看出，书院东面城墙上的高层建筑是八卦楼，城墙下有魁星阁（侧面白色建筑）；书院外（北面）临池塘处为半月楼（图右白色尖顶建筑），“与八卦楼参差峙”；南面是靠近城墙，书院的主要房舍在西面；桥的左边可以看到外门遮雨亭的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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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溶“重修八卦楼丹霞书院碑”背面碑文提及的征税区域，其中“西至官路”，西北方向延伸到延安南路的中山公园“府内七星池”(“府内七星池年收税银䦉两捌钱”）。“七星池”在中山公园（漳州府衙旧址）北面，与芗城实小一墙之隔。

△中山公园的“府内七星池”。

征税地点的水阁河潭（“年收银贰拾柒两”），背面碑文提及，“北至岸……其关帝庙前埕，水面横阔至东官地叁拾伍丈”。1921年《漳厦铁路旅行指南》的“漳州城市略图”中，“关帝庙”北面是“后壁坡”（水德宫巷），再往北可以看到地图标注的古城“东门”（今新华西路东端文昌门）。

△民国十年(1921年)《漳厦铁路旅行指南》的“漳州城市略图”（局部）。

从行政区划看，背面碑文提及的“内八卦楼潭”的“内”，不是“书院内”。“八卦楼潭”“城边园”要缴税，说明这些地方不属丹霞书院。若是属丹霞书院，要向书院收税吗？当年，刘良璧建丹霞书院，仅是在八卦楼下的西侧用地“围百十弓”而已。丹霞书院有“内”到中山公园的“七星池”吗？也显然不是。唐贞元二年（786年）以来，中山公园一直是漳州的州、路、府署所在地。

清代的北京路，分为好几段，由南而北依次为东闸口、下营街、少司徒街、市仔头街、十字街、渔头庙街（止今南昌路）。其中少司徒、市仔头街一带有得天独厚的温泉，均可钻取温泉。据资料介绍，宋代在此已有水浴兼住宿的澡堂。在上世纪三十年代至四十年代，这里也集中了许多餐饮、旅馆、澡堂、茶楼、酒家，是当时漳州繁华的休闲场所，如民国时期的“新世界”浴房等。背面碑文提及的“西至官路”，北京路东侧的市工人疗养院以北至炮仔街，自古以来，临街就有澡堂、店铺、住户等，该区域不属丹霞书院。

书院东面城墙下用地需要用买的。当年，金溶为连通池塘两岸，“买地以纡其径”，建“书院桥”。如果池塘东面城墙下的地是书院的，修路就不用买了。从背面碑文记载看，八卦楼至书院前的池塘也要缴税(“八卦楼潭年收税银拾贰两”)。

“书院桥”以北的水阁河潭是私有的。乾隆时期，潘、叶、郭三家联合购买的“水阁河潭”，从“南至书院桥”到“北至岸”（临近水德宫巷），这个水域不属丹霞书院，按金溶喻示要征税(“年收税银贰拾柒两”)。这说明，丹霞书院只到半月楼北侧的“书院桥”附近。

△划圈处为金溶建的圆桥（“书院桥”）。桥的南侧白色建筑为半月楼（小山前），桥的北面水域，即乾隆时期潘、叶、郭三家联合购买的“水阁河潭”。

而且，书院的征税地点在不同的时期有变化，那些新的税源地，同样不属书院。如光绪《漳州府志》记载丹霞、芝山两书院的税银等征税范围，与乾隆时期金溶“重修八卦楼丹霞书院碑”背面碑文记述的，已完全不同。书院还是那个书院，但征税的地方已变更。

书院“看守人工”少。额定全年“看守人工”费用仅“陆两”。看守人员居住在靠近九龙江的“水闸”附近，而且住的小屋才3间。看守人员少，说明书院范围不大。而且，支付“全年挑运茶水劳费”、置办扫箒“白银2两”，也说明书院的人员不多，有关费用少。

书院“房舍不多”（金溶）。第4次重修时（历史上总的5次重修），基本还是这个情况。清宣宗道光九年（1829年）丹霞书院第4次重修后，“门以内为朱子祠五楹，祠后为楼五，楼之东为讲堂，前为两庑，又东为书舍三重，各三楹，又东为书舍三楹。楼之西为书舍，共十三楹，门外有大池……”（周凯《重修丹霞书院碑记》）“楹”即厅堂前部的柱子；作量词，为古代计算房屋的单位。房屋一间为一楹。（东汉许慎《说文》）以上房舍除讲堂、廊屋外，共30楹 ，即30间。最后一次修建（重建），用于学生读书和食宿“斋舍28间”。

书院学生“数十名”。清代官办书院招生有学额(生员名额)之限，录取的学生由官府提供膏火（经费等）。清朝最高学府(设立在京师的太学、国子监)，“学生一般300人，住校”(《清代的学校》)。县的书院学额最多20人，府、州书院定额40人和30人。刘倬云重建丹霞书院后，从汀漳龙三地士子中经“甄别考试，考取上舍数十名入书院肄业”（吴杰《漳州丹霞书院的今昔》）。“上舍”即上舍生，入书院读书，是为了参加科举考试。由于招生名额限制，就读人数不多，也能说明书院的办学规模。

还有，丹霞书院只有一名教师（“义师”）。水阁河潭所征税银，“……芝山、丹霞两书院各分一半，完粮在内，付二义师收为膏火（经费）之费”。清代州府县书院，亦称“义学”。更早的时候，松州书院是陈响（开漳圣王陈元光之子）在讲学。光绪时期，刘倬云重建丹霞书院后，也延请一位名师（“延名师”），即他的老乡谭先节（湖南进士、授内阁中书）到书院讲学。

△光绪《漳州府志》(卷之七.学校): “漳州府义学书院，一在城东南隅，曰丹霞书院。国朝乾隆二年，知府刘良璧建。外有半月楼、魁星阁……”

重建经费不多。丹霞书院最后一次修建（重建），用白银1.3万多两。如果书院范围大，这一点钱显然不够。这些钱都是刘倬云发动集资的，他自己带头捐了400两（清代知府年俸银105两，养廉银800～4000两）。从支出的费用情况看，说明书院是在“原址重新修葺”（吴杰《漳州丹霞书院的今昔》）。

从历史文献看，《大清一统志》、光绪《漳州府志》等记述得很清楚，丹霞书院在“府治东南”“城东南隅”，都没有记载“东南俱至城，西至官路，北至叶家园与水阁河毗连”是丹霞书院范围。如果是指丹霞书院范围，这么重要的事项（地界属书院历史沿革内容），金溶在碑记中应会记述，但他没有提及；之后丹霞书院几次重修碑记，也都没有记载。显然，“东南俱至城……”不是丹霞书院地界。当年，刘良璧是在八卦楼下的“池之西”建书院，丹霞书院的东面并没有到城墙。

至于城墙下八卦楼北侧的魁星阁（又名魁星楼），古时候全国各地都有建。魁星阁正殿通常塑着主宰文章兴衰的神魁星，读书人在魁星阁拜魁星，祈求在科举中榜上有名。漳州的魁星阁，也是本地的一个文化设施，不专属丹霞书院。

△“丹霞书院遗存建筑半月楼。”图片来源:《福建书院概况》(福建省图书馆 编)

总之，金溶在立“重修八卦楼丹霞书院碑”时，正面碑文记述书院历史沿革、修建等情况(包括“买地以纡其径、作桥以跨其岸”)，并谕示将征税区域范围内的“地界所至，租税出入”，“勒诸碑后”。石碑背面的碑文（不是金溶撰文），具体记载征税区域、税银征收等“琐细事务”，且提及税契不是存书院，而是在“县工房案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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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楼，当城东南。”（金溶《重修八卦楼丹霞书院碑记》）丹霞书院一直是在八卦楼西面，历史上，八卦楼、丹霞书院几次一起重修。

△光绪《漳州府志》漳州府城全图，右下角可以看到“城东南隅”的丹霞书院与八卦楼图标。

龙师最早是在丹霞书院旧址办学，但不是一直在丹霞书院旧址办学，校址迁移6处（次），多次更名。

1905年，汀漳龙师范传习所(龙师前身)在丹霞书院旧址创办，1916年秋，改称福建省立第二师范学校（简称省立二师）；1927年2月起，改为福建省立第三高级中学(简称省立三高中，设师范科)、福建省立龙溪高级中学(简称省立龙溪高中，设师范科)。1929年，省立龙溪高中“全校有教职员30人”“全校学生160人”(《福建省立龙溪高级中学民国十八年学期校务状况一览表》)。

△“零五大厦院内”即部队05单位大院。图片来源:《漳州文史资料》(漳州古迹名胜专辑)。

1930年8月，沈裕康任省立龙溪高中校长，认为“校舍局促……难以适应办学规模发展的需要，必须另觅新址”(《百年回眸》郭漳陵主编、黄大林编著)。经福建省教育厅同意，1931年迁校芝山下，与当地的省立龙溪初级中学合并，改称省立龙溪中学(设高中师范科)。1933年，师范科分出，招收一个班（彭冲是该班学员），定名“福建省立龙溪师范学校”（简称“龙师”），仍在省立龙溪中学校内办学。

省立龙溪高中迁到芝山后，驻漳国民党第49师师长张贞将丹霞书院旧址房舍卖掉，商人买下后扩建，作为霞薰饭店、旅社酒楼、茶座澡堂、妓院烟馆等经营，范围比原先的丹霞书院旧址，大了许多，成为风尘娱乐场所。“改名‘霞薰里’，為妓娼聚薮之所”(《漳州史蹟專號》)。“霞薰里”位于漳州五中校门前的修文东路以南。

△民国二十四年十二月(1935年12月)《福建文化.漳州史蹟專號》(第三卷，第二十期)。

张贞卖丹霞书院旧址房舍的钱(7万大洋)，用于建省立龙溪中学“干之楼”“裕康楼”(今漳州一中新华楼、五爱楼)和城区大马路果园内的龙溪县立芗江女子师范学校礼堂（即后来的龙师图书馆）等。城区大马路果园即今新华南路40号。

城区大马路果园内的龙溪县立芗江女子师范学校，1924年创办，前身是“龙溪县立女子师范讲习所”。1926年芗江女子师范学校停办，1930年之后，“又办芗江女子师范学校，民国23年(1934年)裁撤，成立龙溪县立简易师范学校”(《漳州市志》第4册第39卷教育志)。

△1933年漳州市全图中的龙溪县立芗江女子师范学校，校址为城区大马路果园（现漳州电大、龙师附小）。

当时大马路果园内的龙溪县立简易师范学校，“环境优美，有桥有水”。校桥建于1931年，是与芗江女子师范礼堂一起建的，礼堂前面右边的柱子下方嵌有“中华民国1931年奠基”字样。1935年8月，龙师从芝山下迁入，龙溪县立简易师范学校并入龙师，校园池塘改称“龙师池塘”。

△1936年，龙师更名为“省立龙溪简易师范学校”，学生50人（《福建省五年来中等教育》），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内迁南靖和溪、闽西建宁等地办学，抗战胜利后才再迁回，恢复校名“福建省立龙溪师范学校”。

2003年，龙师、云霄师范并入漳州教育学院（以龙师校址作为主校区）。2008年，漳州教育学院更名为漳州城市职业学院，迁入西洋坪高校园区，原龙师校址变更为漳州电大、龙师附小办学用地。

△漳州城市职业学院百年校史沿革（部分）。其中，陆安南路、中山南路即今新华南路。图片来源：漳州城市职业学院校史馆。

2021 年1月7日，我在漳州宾馆遇见漳州一中原副校长、市教育局原调研员曾庆文，谈到龙师校史，他告诉我，1951年他读龙师的时候，图书馆的南面(现龙师附小)还是果园。当时龙师普师学生也不多，才七八个班，以图书馆两侧的四个房间作为主要教室。曾庆文老先生还提及，池塘原先是挖土筑城墙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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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溶在《重修八卦楼丹霞书院碑记》中，没有提及“书院桥”之北有任何修建事宜。15年过后，即清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漳州知府蒋允焄重修时，还是觉得“书院房舍狭小、低矮，有碍观瞻”，于是拓宽庭宇，在“讲堂右更建一堂……”，北面也只是在“半月楼侧筑书舍三间门二重缭之以墙”（乾隆《龙溪县志》）。

△丹霞书院房舍主要在西面，池塘石栏杆只围到半月楼(顺着半月楼呈弧形状)，半月楼北侧有一座小山。

△蒋允焄在半月楼侧修建的围墙（图右），长10米，东西走向。

“有垣墙者曰院”（南宋毛晃《增韵》）。古代书院通常是一座庭院，主要建筑是祠堂、讲堂、斋舍，“周以缭垣”，“环以园墙”。刘倬云重建丹霞书院后（史上最后一次修建），也讲得很清楚，“新修丹霞书院一座”。这次重建，书院外的“魁星阁、半月楼、圆桥等处依旧貌修葺一新，并修补围墙”（《百年回眸》郭漳陵主编、黄大林编著）。

1920年，日本作家佐藤春夫到丹霞书院旧址拜访“官立中学”朱雨亭先生。“官立中学”即省立第八初级中学，当时也在丹霞书院旧址办学。佐藤春夫“走过约八九米长的石桥”（即书院桥），见原丹霞书院前“有一条小道 ，它的左侧有一长方形的大水池。从水池沿岸的柳树间向远处望去，池对面立着以水边的石头为基石的银灰色墙壁”（城墙）。

佐藤春夫提及丹霞书院旧址有两所学校。前面是中学校舍，“有小屋数间，复杂地弯曲的走廊、石阶等”；后面部分是省立二师（“建筑物……另半个部分则成为中学后面的师范学校”）。朱雨亭当时不在学校，过后他见到佐藤春夫先生，解释说：“因为是从前之物，房间又小又暗。”（孔蓝.《日本游记〈南方纪行〉书中对丹霞书院的记述》）

　　1935年12月（民国24年12月）出版的《福建文化.漳州史蹟專號》，在介绍丹霞书院历史沿革时，最后引用蒋允焄的《重修丹霞书院及威镇阁碑记》，提及蒋允焄在半月楼侧“缭之以女墙，以障内外”。“女墙”即低矮的围墙。这表明，民国时期记载丹霞书院史迹，北面依然界定止于半月楼侧围址（与今市工人温泉疗养院一墙之隔）。

△丹霞书院旧址与半月楼（高南君摄于1952年）。书院前是“八卦楼潭”，书院外北面建筑为半月楼。

漳州教育界吴杰老先生，也曾提及丹霞书院最后一次修建后的样貌：“中为讲堂，祀朱子，配以黄勉斋、陈北溪、王东湖、陈布衣诸人，两旁留为官绅祭祀会所。堂下两翼各建房八间。左边建有功德祠，右边建有花厅，后面山长卧室与书室，其上建藏书阁，东西两侧修建斋舍二十八间。奎星阁、半月楼、圆桥等处，悉照原址重新修葺，筑外门两座。”（《漳州丹霞书院的今昔》）以上记述，有一点很明确，即书院“斋舍”没有往半月楼以北扩建。丹霞书院历史上的几次重修，基本上是在“原址修复”。

九十多岁高龄的原龙师高级讲师（史地教研组组长）、省中师地理中心组组长林海涵，在建党百年华诞那天给我挂电话，首先祝贺我节日快乐，然后说，他看到了有关丹霞书院和龙师校史的不实宣传报道，很生气，认为“有关部门负有责任，应予纠正”。他说，“真实才是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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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霞书院主体建筑是一座院子，临近九龙江。史上没有记载丹霞书院有水井。书院人员不多，饮用水是人工挑运的，金溶“重修八卦楼丹霞书院碑”背面碑文有支付挑水费用的记载。今新华南路40号漳州电大校园那口井，不是“丹霞书院古井”。井水属地热硫磺水，不能饮用（只能用于洗衣服等）。50～60年代，龙师食堂饮用水，也是从九龙江挑运的。80年代我在龙师工作时，井栏还是竖的，后来修校道，井栏拆了就地填埋。

龙师池塘“石砌”不是清代的。龙师74届校友林清发（市老龄办原副主任）清楚记得，有一学期，班上同学到南靖大房农场（校办农场）劳动，他因为会游泳，留下来，协助清理池塘里的水葫莲。当时池塘东侧没砌石头，还是土坡，他把捞起的水葫莲堆在土坡上。

林海涵老先生亦证言：“龙师池塘四周原来没有砌石头，只是在桥头两侧砌石头（使桥头路基牢固），其他还是土的，后来池塘南北两岸陆续建了房子，70年代池塘四周才都砌上石头。”龙师东大门建于1922年，当时是龙溪芗江女子师范学校、龙溪县立简易师范学校的校门。从芝山下迁入后，没用东大门，用炮仔街北门。

△龙师旧校桥，可以看到桥头南侧池塘砌的石头，再往左没有砌石头。

原龙师二层“红砖楼”（砖木结构）建于1973年。池塘边“六角亭”，建于1984年(《百年回眸》郭漳陵主编、黄大林编著)，也不是“清代传承至今”的“文物史迹”。

　　漳州五中原大门前的修文东路，是唐宋时期的古街。清代的丹霞书院，在修文东路以南，威镇阁（八卦楼）西面，临近九龙江。修文东路现存的东桥亭（前桥后寺，又称东桥亭寺），建于唐元和十一年（816年）；再往西，还有“德配天地”“道冠古今”两座古牌坊、漳州文庙等。民国时期，丹霞书院房舍被卖掉后，商人扩建，改名“霞熏里”（修文东路以南）。

从半月楼北侧围址到今新华南路40号漳州电大，史上没有记载有丹霞书院的一砖一瓦。有的文章认为丹霞书院北面有到炮仔街（即今部队05单位大院至漳州工人温泉疗养院、漳州五中、修文东路、龙师附小、漳州电大），有的认为电大校园那口井是“丹霞书院的遗存”，显然都不符合历史事实。现电大校园不存在“遗存部分丹霞书院遗迹”。

上世纪初，省立二师在丹霞书院旧址办学。漳州第一个共青团组织、中共漳州支部、中共闽南部委在省立二师成立。季永绥（漳州第一个共产党员）、许土淼（党的六大代表）、王占春（中国工农红军闽南独立第三团政委）、王德（广东省委原第一书记）、高捷成（党的金融事业奠基者）、苏静（开国中将）、李兆炳（开国少将）等革命先烈、革命前辈，是在丹霞书院旧址从事过革命活动，而不是在现电大校园。

李兆炳在80～90年代写的《“丹霞”风浪》《往事琐忆》中提及，“第二师范学校坐落在漳州南城的城角下”“‘二师’校址在城南城角下”。

△丹霞书院旧址，右边建筑为书院外的半月楼。图片来源：芗城区振成巷32号“中共福建临时省委旧址”展览室。

△50年代丹霞书院旧址照片。上图资料来源：《季永绥文集》（漳州地方文献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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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从丹霞书院选址、“围百十弓为书院”、建筑模式、房舍、重修时买地“纡其径”、生员学额、延请名师、“看守人工”、征税地点变化、重建经费、行政区划及有关地方志记载等，都证实丹霞书院旧址北面止于“半月楼”附近（一小部分在漳州工人疗养院）。

如果没有厘清石碑正面、背面两个碑文的内在逻辑关系，以及背面碑文上下文的联系，把官府为解决书院经费问题划定的征税地点区域，当成丹霞书院的院址范围，显然是望文生义。

“一座”丹霞书院，占地3亩左右。历史上几次重修（重建），基本上是“原址修复”。书院除祭祀场所、讲堂等外，用于读书、食宿的“斋舍”约28间左右，延请一位“名师”（“义师”），“上舍生（学员）五十余名”。从乾隆时期到光绪年间，基本上是这个规模。

1982年7月28日，漳州市人民政府批准丹霞书院半月楼列为“市级革命文物保护单位”，批转的文件中写道：“现福州军区后勤部十八分部所属漳州供应站（注：即今部队05单位）的驻地，原是丹霞书院旧址……南至部队供应站仓库，北至‘半月楼’北侧围址，东至池塘（包括池塘），西至附属物后进房屋为界，列为保护范围。”（芗城区档案馆档号2-32-72/104-106）

△上图资料来源：漳州城市职业学院

历史事实、历史过程，作为一种客观存在，不会因为人们的主观意识而改变，也是改变不了的。我们对待历史的态度，要尊重历史的客观事实，科学严谨，实事求是，避免历史虚无主义。

　　注：本文2021年9月刊载《漳州史志》（中共漳州市委党史和地方志研究室主办）。

点评选录

黄大林：刚才拜读了林精华校长转发给王建芝老师的一篇研究丹霞书院及其碑记的文章，感到高兴。作者张德群书记，龙师优秀校友，用功很深，旁征博引，论证严密，颇有说服力。

杨高陞：严谨考证令人信服。霞妹：尊重历史，实事求是，科学严谨的治学者精神！

区杨：材料翔实、珍贵，图文并茂，具体形象；旁征博引，论证有力，逻辑严密；端正史实，还原真相。文笔行云流水，结构得当，写作功力深厚，是一篇值得点赞的美文。

临窗品茗：旁征博引，寻踪索源，纠偏勘误，端正史实，丹霞书院两百余年的沿革脉络历历可见，颇见考证功力。

保长：考证严谨，史料翔实！娓娓道来，如话家常，确不平常，饱含深情的为我们叙述了八卦楼丹霞书院的前世今生。“忘记历史就等于背叛过去”，而记住历史则能更好地展望和创造未来。先生辛苦了！👍👍👍❤️❤️❤️🍵🍵🍵🌹🌹🌹

谢红玲：作者逻辑严密，旁征博引，史料详实，结论令人信服！👍👍👍

月明：只有潜心做学问的人，才能如此严谨的寻踪索源，留下历史的真实。

霞妹：详实的史料，尊重历史，实事求是，科学严谨的治学者精神！👍👍👍👍👍👍

云青子：长篇大史，开卷有益，述实详尽，足见情怀！

冰清：史料详实，细腻精彩。治学严谨，学者精神！👍👍👍

林贻泾：@张德群 ：你对龙师的前世今生，颇有研究，从丹霞书院到城职，从半月楼到芝山再到新华南，娓娓道来，让人对百年龙师一目了然。你的这些好文章，我都详细地一一拜读，谢谢了！做为老龙师人，我们都经历过1985年的八十大庆，尽管对龙师的历史沿革知道得不少，但是从你的多篇文章中，还是受益非浅。謝了！

郑季然：以史为鉴，以史明理，考证了丹霞书院遗址是在部队05单位大院内，还历史文化真面貌，为下一代人作贡献，传递正能量！

作者简介: 中央党校研究生学历，曾在龙溪师范(龙师大专班)政治处、市委宣传部干部科、市企业政工职改办、中共长泰县岩溪镇委员会、市驻长泰县农村小康建设工作队、市委文明办、漳州110联动办、漳州业余大学、漳州广播电视大学等部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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