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都洛阳拜谒先祖诗佛白居易

白一翔

游览洛阳城南的龙门石窟,却意外地拜谒了一个伟大高尚不俗的灵魂一一我们白家的先祖诗佛白居易。 起初,“白园”二字不经意散落在介绍龙门石窟的一堆景点里,到了洛阳才知道,“白园”就是白居易长眠的地方。 想到杭州有白居易在那为官时兴建的防洪河堤,就叫“白堤”,如今的“白堤”已经成为一种符号,代表着一种为民造福的不朽精神。这令我对“白园”增添了许多期待。 由香山脚下进白园大门,拾级而上,但见路转峰回,林木森森,山泉叮咚,池水清碧,优雅至极。山腰有亭,名曰“听伊”。 沿听伊亭而上,见危石翠柏中有一古朴典雅的阁庐,额题“乐天堂”。白居易字乐天,“乐夫天命复奚疑”(陶渊明语),尊天乐命,安详自得,福与寿齐,真正是“字如其人”。而堂门上有一楹联:“西湖筑白堤,龙门开八滩,倡乐府,诗讽喻,志在兼济天下;履道凿园池,香山卧石楼,援丝竹,赋青山,乐于独善其身。”更是简练地概括了诗人乐观通达、进退自如的一生。堂内塑有白乐天侧坐像,目光炯炯,视野高远,汉白玉之身尽显诗人一生清廉。这位把野草、日出吟咏成千古绝唱的诗人,泰然含笑间,尽藏忧国爱民的拳拳之心,悠游山水的豁达之情。 据说此亭是白居易晚年与好友元稹、刘禹锡等对奕、饮酒、品茗、论诗之处。曾覆以茅草,又称草亭,令人油然想起《赋得古原草送别》及顾况戏白居易的动人佳话。相传,白居易刚中进士,名声未振,以诗歌投拜顾况,顾况与之戏言:“长安物贵,恐白居不易。”及读至原上草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又说:“有句如此,居亦何难?老夫前言戏之耳!”才情如此,想要出名,真是挡也挡不住,白居易正是用他的才情点亮了自己璀璨的人生。 出乐天堂,登琵琶峰顶。古松翠竹丛中,有砖砌圆形墓丘“白冢”,其上芳草萋萋,其前有三块高大石碑,分别是中间的墓碑,两旁的《醉吟先生传》石刻及碑铭。琵琶峰周围苍松环立,翠柏成行,山花簇拥,庄严清丽。诗人晚年自号香山居士,喜茶好佛,人称诗佛,与香山寺如满和尚等人结为“香山九老”,唱酬于香山寺的堂上林下,晨钟暮霭,并于七十五岁终老于河南履道里,遗嘱葬于香山琵琶峰,有长眠乡土的慰藉,也有对江南诗意美景的留念。 由墓道向左,下到峰腰平缓处,有一因地势建造的诗歌长廊,有古今吟咏白居易的诗作碑刻及描绘诗意的瓷砖壁画,也有白居易自己的传世名篇。从小学、中学到大学,从小令、格律到乐府,我们是在白诗的熏陶中长大。白居易性格高标而不和于俗,白诗却极其通俗,言浅而思深,意微而词显。重温经典,对白居易的仰慕和追思,犹如伊河之水愈加深沉而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