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党100周年,缅怀我的二伯 ---- 战斗在国民党“军话重要台”值机 严继承

江南

<p class="ql-block">  建党100周年,为了缅怀我的二伯 ---- 国民党“军话重要台”值机 严继承,我搜集了家里人知晓的事情,结合南京地方志《南京史志》1989第五期、南京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写的《金陵破晓》一书、南京《周末》报刊载的文章以及父亲保存多年找寻二伯的书信,在党的100周年纪念之际,记录我平凡、优秀二伯严继承传奇的一生。</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二伯总统府工作证上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虽然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地下工作单线联系,现在已无法证明他共产党员的身份,但在我们家人和走访当时邻居们的眼里,二伯是个聪颖帅气、乐善助人之人,他所做之事唯共产党之人所做。现在老人已去,奶奶等到近百岁,也没能等到二儿子的消息,大伯和爸爸也离我们而去,二伯组织关系和个人的所得所失,现在都可忽略了,所以我就是汇集所闻,以供家人纪念。</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二伯和奶奶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父亲的二哥,我的二伯严继承(又名严厚锟、严明),是一位被国民党称“共党嫌疑而入狱”,生死无讯;共产党又无法证明他在哪条地下线,也没有任何说法的人。</p><p class="ql-block">二伯严继承外表英俊,聪明能干,语言能力超级强,能说流利的上海话、宁波话,歌唱的好,舞跳的也好。自1948年春节前夕失踪后,父亲到处奔走寻找,解放后,由于政治运动较多,父亲停止了他的寻亲,改革开放后,父亲多次写信给二伯的好友“南京邮电学院”的冯仲一先生、北京的顾祝同先生,他们都是国家各个部门的领导,甚至写信到国务院周总理办公室,均因查不到线索而无从定论。</p><p class="ql-block">二伯毕业于镇江一所中专学校电信专业,后从上海辗转去延安,参加过抗日军政大学二分校培训后,到西安电信局工作,化名严明。师范毕业的大伯去投奔了二伯,经二伯介绍也进了西安电信工作。据大伯回忆:因为兄弟俩思想都比较进步,年龄又相近,俩人无话不谈,大伯知道二伯有党费证、委任状,而大伯根本不是党员,没有经过党组织的培训,对于保密工作没有认知,在与相处的女朋友那里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以致分手时遭其女友控告说大伯是共产党。国民党当晚就逮走了大伯,送到了西安集中营,大伯在那里一直高烧,他托人带出字条,要二伯救他,二伯找人给大伯办了保外就医。保外期间大伯要逃出西安,估计二伯也怕大伯遭遇不测,两兄弟趁夜间一路奔波,走了两天多到了咸阳城,找到二伯的朋友处住下,后又进入咸阳电信局做话务员。不知国民党怎样得到大伯消息,派了两卡车兵封了咸阳城,整个城围住,城门只进不出,两兄弟挨到晚上也没办法出逃,他们爬到了城楼上,望着高高的城墙束手无策,情急之下,二伯一跃跳下,大伯顺墙滑下,身上皮都擦烂,两人逃过一劫,从此分开。国民党没有抓到人,怕交不了差,就自己在西安报纸上刊登了大伯的退党声明,这件事也就算完结了。大伯西行下江做了电工维生,二伯则到了重庆,进了重庆电信局,改名严继承。后来大伯通过二伯的同学知道二伯到了重庆,就找到重庆,在二伯的帮助下,大伯改名进入重庆盐务局工作,从此两兄弟又相见。这些都是大伯生前所述。</p><p class="ql-block"> 我们看看相关资料对二伯严继承事件的描述:</p><p class="ql-block">一、南京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写的《金陵破晓》,书中刊载“中共地下组织控制了国民党机要部门的‘军话枢纽’”—--记黎明前的南京电信局一文,我摘编此文中关于二伯父严继承一些内容:南京电信局设有军话专用台两座,分重要台和次要台,重要台有:总统、蒋夫人、总参谋长、国防部长、军务局长以及陆、海、空、联勤四个总司令的用户;次要台有:各总部厅长、署长、局长以及有关国防部各厅长的专线用户。二伯严继承就是蒋介石重要台的值机员1944年二伯入重庆电信局,任长途台领班,还在“军话副台”工作过,他工作认真,颇为上司京局话务王正元科长的认可,1945年国民党迁都南京,在二伯的争取下,进入南京电信局,代理长途台领班,后成立“重要军话台”就把二伯严继承、李再兴、邱桐阶三人派在此台工作。1948年2月7日(9号是农历除夕),一个看似平常的日子,二伯严继承接受指示第二天随行蒋介石及夫人飞赴庐山工作。而就在这一天晚上,二伯失踪了,连他的上司局长计舜廷、科长王正元都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电话打到军务局长俞济时那里,才深感事态严重。听父亲说,那天晚上,来公教新村家里有四五个穿黑衣的人乘吉普车过来,把他二哥架走了,还在家里翻箱倒箧搜查了一遍。事发后约数十天,南京《新民报》(1948年2月20日)在第一版的显著位置,赫然登载了这一新闻。略云:“南京电信局专线台值机严继承,突于2月8日(实际是7日)晚失踪,局方派人四处寻找,迄无下落,其存亡已成一迷。严继承是镇江人,今年二十五岁(按父亲的年龄推算,此时他已是30出头了,不知因何瞒岁),在电信局工作已五年,平日忠诚尽职,颇为上司所信任,故令其司专线职务,年来蒋主席、白部长、陈总长及各要人往来间之专线电话联络,均为其担任。并随蒋主席数度赴庐山,专任专线接话之责。此次失踪全局同事均感惊讶。新闻一发表,无异晴天霹雳,交通部电信总局钱其琛局长在电话中气冲冲地质问王科长:你简直在胡闹,怎么派这样的人充当这么重要的工作,你糊涂透顶!怎么能派这种人去接老头子的电话呢?事件公开的第三天,交通部电信总局下达了“快邮代电”的指令称“奉交通部转来国民政府军务局函称:南京电信局严继承有共产党嫌疑,着即停职……等因,仰即遵照……”又约十天后,二伯的上司科长王正元,两次受到“首都卫戍总司令部稽查处”审讯。后来二伯在狱中带出纸条,恳请王科长和计舜廷局长能把他保出,那个时候他们自身都难保,谁能保个共党嫌疑呢。从此二伯严继承没有了消息,是生是死至今都无知晓。</p><p class="ql-block"> 二、南京市地方志《南京史志》庆祝新中国成立四十周年特刊(1989第五期)“忆当年.战斗在蒋介石专用电话机旁的共产党员”一文中,这样写道: 在敌我斗争中窃听对方首脑人物的电话,是搜集重大情报的手段之一。抗日胜利后,蒋介石不顾全国人民要和平要民主的善良愿望,悍然调动军队发动内战,迫使我党进行人民解放战争。1945年冬,中共地下党员严继承打入蒋介石机要部门,担任蒋的专线电话接线员,窃听他镇压人民、指挥内战的情报。蒋介石的专线电话总机,可以接长、短途有线电话,也可接加装保密设备的无线电话,正式名称叫“军话专用重要台”。专供蒋介石 、宋美玲、总参谋长、国防部长、军务局长(侍卫长),三军总司令与联合后勤总司令使用。凡蒋介石打给各省市高层党政官员、前线司令官、特工宪警首脑人物的电话,统统由“军话专用重要台”接通。当时技术较落后,通话随距离的远近,音量有高有低变化,专线台的接线员需要监听调整,保持 声音清楚。蒋介石的声音鼻息就这样经过严继承传给地下党的情报部门。“专用台”直接受蒋的侍卫长俞济时控制,军统特务严密监视,真是“龙潭虎穴”。1948年2月7日,地下党员严继承下班回公教新村的家中,刚吃过晚饭,敌保密局(军统)的特务突然袭击,秘密逮捕了严继承同志,我党在蒋的专用总机上顿失耳目。后虽经多方营救,均未成功。中共南京地下市委侦知,在蒋专用总机上工作的接线员共有三名编制,除敌方原有的李再兴、邱同阶之外,严继承同志被捕后空出的缺额,敌调车大奎递补,而他的胞妹车隶华是地下党员,感情甚笃,利用胞兄妹关系掩护,终于把车大奎“拉出来”……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二伯与同事邱桐阶(他随蒋去了台湾)</p> <p class="ql-block">  尽管有这么多的文字表述,但在政治上还是没有办法证明二伯的共产党员身份,但在我们家里会永远记着您,我们的亲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