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孜：十万佛塔白居寺和宗山古堡

秋思

白居寺是江孜县的著名寺庙，藏语称为“班廓德庆”，意为“吉祥轮大乐寺”。我们是从浪卡子县往日喀则途中进入江孜镇的。海拔3900米的江孜镇是萨迦、日喀则和亚东关口通往拉萨的必经之地，很早以来就是佛教徒、商贾及游人的汇集之处，地方虽然不大，但宗教氛围十分浓厚。 在白居寺门前，我们看到的是一座围着白色围墙，门前有两排转经筒，外表朴实无华的寺院。寺门侧，立有一块石碑，碑上用汉藏两种文字刻着：“白居寺，由一世班禅凯珠杰和绕丹贡桑帕兴建于公元1418年。格鲁、萨迦、布鲁等教派共存于一寺。供奉释迦牟尼铜像、泥塑罗汉、坛城、壁画等。白居塔，建造奇特，塔高九层32米，108个门，77间佛堂，各种佛像多达数万。公元1962年被列为西藏自治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碑文告诉了我们白居寺有着悠久的历史和它不同于一般寺庙的特色。 　　我们轻轻用手转动门前一排黄铜制造的转经筒，走进这座古朴的寺庙。与简朴的大门一样，寺庙院内同样十分朴素，绿树和锦簇的花坛分散错落，砂石地面上长着杂乱的绿草，红色围墙沿宗山山坡高高低低地蜿蜒而上，寺院内大小经塔在强烈的阳光下分外耀眼，五彩经幡柱高高竖立，直刺蓝天，整座寺庙显得格外沧桑和宁馨。 在寺内漫步，我们看到白居寺内的众多佛殿墙壁涂作不同颜色，原来因寺内黄教、白教、花教和红教等不同教派共存，所以当时在建分属各个教派的十六个僧院时，墙壁也分别涂以黄色、白色和红色以示区别，这样和谐共处的格局在西藏寺庙中只此一家。 　　引人注目的是寺内那座高耸又装饰华丽的佛塔。与众不同的是，一般藏传佛教寺庙内的佛殿和佛塔都是分别独立而建的，而白居寺却巧妙利用高低错落的地形，寺塔结合而建，形成寺中有塔、塔中有寺，寺塔天然浑成，这样的建筑风格代表了十三世纪末至十五世纪中叶后藏地区寺院建筑的典型样式，也是几百年来西藏唯一一座寺塔保存完整，具有纪念碑性质的大型建筑群。 白居塔是白居寺的标志性建筑，自然引起游人格外注目。只见层层佛堂簇拥着耸立的佛塔，九层的佛塔高达32米，共开有108个门，内有76间佛殿、神龛和经堂。佛塔五层以下为四面八角，而六层以上又呈圆形，外表装饰着飞龙、跑狮和走象等雕塑，极其华美。 塔每一层围廓均有可环绕的转经路，可供信徒们转经祈祷。佛塔各神龛之间互相独立，由下而上，龛室面积逐渐变小，最终可直达塔顶。塔内殿堂藏有大量佛像，据说多达十万，所以白居塔又被称为“十万佛塔”。 　　我们正在观赏白居塔时，一个在厕所收费的藏族大妈忽然拉住了我，表情丰富地用手指着佛塔，用不太谙熟的汉语对我说：“眼睛、眼睛。”我一下没弄清她的意思，也许大妈看我不明白，用手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向佛塔的上部，我循着她手指的方位，仔细分辨，这才看到佛塔上果然绘有一双巨大的眼睛，而整座塔就如一张佛像的脸。由于塔太高，从下往上看，那双彩绘的眼睛被遮挡只露出一部分，所以游人不注意是很难看完全的。 我不知道，那位看厕所的藏族大妈为何会如此兴奋地让我们看佛塔上的眼睛。我想，大妈一定是位虔诚的佛教徒，在她的心目中，佛塔就是佛祖的化身，她每天都面对这双眼睛，希望我们也能看到佛祖慈祥的目光，让我们与她一起分享和感受佛祖的恩泽。 　　白居寺虽然外表朴实无华，但佛殿内却极其豪华，各个佛殿内供奉的众多佛像都身披锦缎，在唐卡帧幅和经幡壁画的装饰下显得得雍容华贵。主殿措钦大殿已有500多年历史，供奉的主神是一尊高约八米的释迦牟尼鎏金铜像，据说是用14000公斤黄铜铸成，于神坛上直抵殿顶。 措钦大殿高三层，底层是有48根立柱的大经堂，立柱上挂满了年代久远的丝织唐卡佛像。幽暗的经堂地上铺满了供僧侣们诵经祈祷的铺垫，密集的酥油灯长明不熄，香柏熏染，烟雾缭绕，走在静静的经堂里，会让你脚步变轻变慢，心境也不由自主地肃穆起来。 　　白居寺的游人並不多，大都是附近或远道而来的藏民信徒，他们或男女相伴，或扶老携幼，均神情严肃。进寺后，都会按序用手转动转经筒，在大殿前虔诚地磕头祈祷。不少藏民还购买用热水瓶或水壶盛装的酥油，为殿内的酥油灯逐盏续添酥油，使佛殿里的酥油灯数百年长明不息，代代延续。 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那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的诗句，不知感动了多少人。据说，他诗中说的“佛塔”，并不是泛指寺庙里常见的佛塔，而是指白居寺的“十万佛塔”白居塔。看着来白居寺朝拜的藏民们不停地转塔，他们为修来世，就是想在转经的途中与佛祖相见，获得佛祖的护佑。 　　从白居寺蜿蜒的红墙向外望去，在不远处岩石嶙峋的宗山顶上矗立着一座古城堡，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这就是著名的江孜宗山古堡。 1888年和1903年，为保卫拉萨，十三世达赖喇嘛动员数千军民沿山岩修筑了数十座炮台，用以抗击当时的英国侵略者。藏族军民依靠宗山古堡和炮台，居高临下，与围攻的英军进行过殊死抵抗，最后宗山城堡失守，那些守卫宗山城堡坚持到最后的藏军不愿被俘，全部跳崖，谱写了一曲可歌可泣的爱国主义赞歌。 　　1961年，江孜宗山抗英遗址被列为首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现在又在宗山下竖立了一座“江孜宗山英雄纪念碑”，在当时藏军跳崖处立起“跳崖烈士、永垂不朽”的纪念碑，并在宗山山腰上建了一座抗英纪念馆。 江孜宗山古堡，如今依然巍然屹立在宗山之巅，悠悠岁月，虽然弹指一挥间，却为江孜留下了一段辉煌的历史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