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湖畔的岁月(11)五条狗

云起南方

<p class="ql-block">文/云起南方 </p><p class="ql-block">毛永强班长说猪没有吃的了,让我驾驶手扶拖拉机,到库房装了几袋玉米、青稞,去江西沟去粉碎饲料。我发动手扶拖拉机,开出农场大门。沿着厂部门口的土路,向北驶上青藏线。然后向东奔江西沟而去。手扶拖拉机拐进江西沟道班南面,青藏线路南的一条土路。来到一座朝南的小院前,推开一扇朝西面的木条门。一藏族少女听到喊声后倚门而立。面带淳朴的笑意,也不说话。她的旁边卧着一条毛色灰黄的大狼狗。那狗很警惕的瞪着我。我看拴它的铁链高挂在东边院墙上,也就没太在意。“你听到了没有?我来粉碎饲料”面对依然微笑的少女,我边往里走边大声喊着。话音还没落地,只听的当空哗啦啦的铁链声响起。眼前影子一闪,那畜生的前爪已经搭在我的双肩上了。同时张开腥臭的狗嘴,猛然向我的喉部而来。假如扑过来的是西施姐姐,这动作应当归类到接吻的范畴,可这是要命的狼狗!情急之下,本能性的上身向后一闪。狗爪子在我的军装上抓出了好几道灰白的线条。在它前爪落地的瞬间,狗牙穿透我的涤卡军裤,毛裤,线裤。咬进了左腿膝盖以上的部位。</p><p class="ql-block">当我跳到狗咬不到的位置时,那女孩依然在倚门笑秋风!我这火就不打一处来。她们几个当地藏族少女,对我们英俊帅气的老兵殷勤着呢!经常在一起玩,而且还动不动送个什么纪念品之类的。轮到我就纵容狼狗给我来个“狗啃”!看来无论男女,模样好就一切都好。假如我知道狗会咬我,说不定预先割个双眼皮什么的。“还不叫住你的狗!你的狗在咬人,你没看到吗?你傻呀你!傻笑什么!”她这才将那狗链绑在一个桩子上,原来这狗拴在晒条上的一个铁环里。它就可以满院子跑。 </p><p class="ql-block">当时判断那狗属于比较理智的狗,狗的思路推理正确。它认为我向那藏族女孩走过去,是要攻击它的主人。于是在电光火石间,差点结果了我。并且一击不中,还会反咬一口。而且出手狠辣,直击命穴咽喉。这狗东西忠于主子,该出嘴时就出嘴,堪称狗中侠士!我没打狂犬疫苗,就是想打也来不及。江西沟仅仅有个小卫生所。根本没有那药。要第二天到青藏公路上拦车,去西宁市或者海南州打狂犬疫苗。打了也等于没打,因为错过了第一时间。 不过到现在我还很正常,尽管有时文字过于激进,但基本上不属于狂犬病的症状。 </p> <p class="ql-block">1988年于江西沟934部队农场,换装八七式军服之前的八五式。</p> <p class="ql-block">我在青海湖畔的江西沟草原上生活了一年半、前后同三条狗共过事。第一条狗高大冷峻,毛色灰黄。可谓一表狗才,狗中帅哥了。因此也就弄了个晚节不保的结局。据说跟一条双眼皮的母狗私奔了。老兵宋洪伟给这条狗起了个响亮的名字“亨特”。之所以亨特出了作风问题,同它的智商大概有些关联。有一天,曾经教育猪如何克服饥饿的老兵李华。换了一身便装出去了,下午回来时。那狗见到戴着墨镜,皮鞋倍儿亮。一身笔挺的黑毛呢料的他。扑上去就咬,李华不仅火冒三丈:“你真是狗眼看人低!我换了身衣服,你就不认识我了”于是抄起洗衣板就是一顿暴打。我连忙劝道:“假如咱们这黄毛狗出去溜达一圈,弄一身黑毛回来了。你不吃惊吗?”李华一拍脑门儿:“也是!看来我打错了”。 </p><p class="ql-block">第二条狗就是我给灌酒的那条,它死的非常惨。我在炊事班干的时候,每当我切肉时,它就不停的前爪爬到案板上叼肉吃。于是,我一个胳膊夹住狗头,一手抄起一瓶料酒,咚咚咚給它灌一气开开胃。那狗瞪着眼睛看我一阵,然后跳起来狂奔而去。第二年,调来一个甘肃渭源的新兵马彦林。他非常喜欢那条狗。吃饭的时候,总给蹲坐在面前的狗喂几口。没事的时候,就领着狗去到处溜达。 </p><p class="ql-block">一天下午,八九年兵小马正在宿舍里休息。狗的惨叫声惊醒了他。 原来是来自陕西的副队长想吃狗肉,就弄跟绳子套在狗脖子上。将狗吊在拖拉机上,正用水往死里灌。那狗翻着白眼,惨叫着,挣扎着。目前他是农场的现实领导,小马仅仅是一个新兵。所以小马回头扛了一柄八磅铁锤而来:“队长,我来帮你。闪开!”他一把推开队长,轮圆了八磅铁锤,朝着狗头就砸了下去。八磅锤砸在狗头上的声音非常恐怖,小马红着眼睛,仿佛疯了一般。一锤一锤的疯狂的砸着,砸的脑浆四溅,血肉横飞。围观的人四散而去,副队长更是不见了踪影。几天不敢照面,后来见了小马也变的非常客气。他怕小马用那铁锤砸他的头。 </p> <p class="ql-block">第三条狗是有着藏狗血统的黑子,生的虎头虎脑的。很灵性,喜欢跟我玩耍。尤其我在草堆里翻跟头,它就高兴的又蹦又跳的。左冲右突来回奔驰,故意逗我。有时侯,我骑着借自藏族朋友的自行车,在青藏公路上溜达。黑子就跟着我小跑着,我故意骑的飞快。它就飞跑着追我,玩的非常开心。</p><p class="ql-block">接连好几天不见了黑子的踪影,以为也跟什么狗私奔了。一日黄昏,那狗摇摇晃晃的回来了。一点都不精神,原来它中了枪。腹部一个弹洞,象是小口径枪,因为没有贯穿。第二天,黑子已经死了。尽管它中了枪,还是坚持着回到场部,死在了家里。 黑子的死,大家都非常伤感。</p><p class="ql-block">第五条狗是日多家的小花狗。1988年冬,部队勤务排的李生祥来江西沟农场玩。临走想弄条狗带回部队机关。他看中了藏族邻居日多家的小花狗。好像是用他的军大衣换的。青藏高原部队配发的军大衣内里是羊毛的,当时市场价400元。临走不知道怎么往回带,他是乘西宁到海西的长途车来的。我到隔壁小库房找了只纸箱子,把小狗带回了934部队。</p><p class="ql-block">这条狗的结局也不好。1990年被李生祥給吃掉了。</p><p class="ql-block">21:28 2006-6-1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