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情感经历（七）

静云任军平

　七

　　终于在集贸市场跟前找到了合适门面房，比原来那个店面大多了，上下水也方便，有卫生间。

　　能摆七张桌子，地理位置也优越，停车也方便。

　　最优越的是后院直接可到市场，进料方便，后院有简易房可休息，儿子就能接下来读书了。

　　租下门面后，鉴了合同，交了一年租金。由于缺钱，这边生意还不能耽搁，那边还要收拾，只好把父亲叫下来帮忙招呼，在这边快到期限，那边也收拾好了，门头牌匾早已挂好。

　　邻居家饭馆拿的比较老辣，有亲戚在管委会上班，还拿些事。当我们到处找门面时，他们家就没再在意，他亲戚没见话，不着急。

　　当我们都找了合适门面，到期限搬走时，才慌了手脚，感觉到有管委会拿事的亲戚有时消息也还是不靠谱的，最后匆忙中找到的门面不太理想，生意没过多久就做不下去了。

　　凡事自己还是要做主，拿定主意，听别人说往往不靠谱。

从这儿往新门面撤离，就用了半天时间。

　　父亲、我俩、表妹还有送菜的两口子，拉东西的拉东西，往顺摆的摆，抹洗的抹洗，收拾了一天后，就开始营业了。低调行事，也没看日子，房东和邻居过来放了炮庆祝开张。

　　万事开头难，瞅到这个门面，有些人并不看好，认为偏僻，租金高了。

　　特别是你，那个店里好生意干顺了，才挪过来没啥生意，唉声叹气，怨天尤人，实在让人某乱（烦躁）。

　　“沉住气不少打粮”，这句农家话一点都没错。开张没多长时间，好多老顾客追随着来了，因为提前能打招呼的都打招呼了，搬走时门上还写着此店搬往何地方。

　　还用美味迎来了不少回头客。市场工作人员；开门面做生意的；卖菜的；市政府有些部门；电信，移动，联通公司好多工作人员都成了我们店的常客。

　　店面大，坐的人多，生意比以前那个店还好。

　　你的脸上逐步露出了笑容，儿子也下来读书了，生意忙完还可以给他辅导功课。

　　那时的社会治安不是太好，逃单的，吃霸王餐的也不在少数。稍不留神，就折了财，有的明目张胆。

　　记得有次晚上，来了一大帮子小伙子，大吃大喝，拿烟上酒，吃的碟子朝天碗朝地，最后一个个鬼鬼祟祟的溜周（偷跑），抓住一个，报警后，警察没来，那几个恶棍先

　　来，夺走了同伙。事后听说他们是附近堡子的惯犯，最后听说到其他饭店吃白食时，让人砸断了腿，听到这个消息，我们这些受害者拍手称快。

　　市场人口流动大，夜市异常活跃，形形色色啥人都来，打架斗殴、酗酒滋事，屡见不鲜，这一块成了治安防治重点。

　　派出所邻时设在这条街道，暴力事件得到遏制，做生意的也安心多了。

　房东一家喜欢吃我们店做的饭，出去也做些广告，介绍了不少生意。

　　门面生意好了，显其她的房子都红火了。后院那些简易房就租的快的很，大部分是市场里边做生意的，还有打工的。

　　他们用水就是房东有个公共水笼头，做饭、涮洗。也没有卫生间，都在市场里公共卫生间上。他们用罢水老是忘关水笼头，房东笑着提醒着，心态还是不错的。

　　店面大，中午上生意能融纳下人。一到中午，门口路上车就停满了，西红柿鸡蛋刀削面、西红柿鸡蛋驴蹄子、烩麻食、炒面卖的都特别火，好多熟客来市场买菜，大多都会捎带吃上一碗面。

　　我们家面馆逐步小有名气，市政府上班的，好多人都知道我们这个面馆。

　　生意好了，我们的工作量就大了，和面、搓面、包饺子、捻麻食，还要择菜、洗菜、切菜。一天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

　　活路多了，我们劳动量大了，长期劳累，又被顾客催，搞得精神衰弱，我们有时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吵得不可开交，都把怨气撒向对方。

　　特别是你，生意忙毕，看着娃脸上的疤痕和天气转冷脸色发红，你就深陷无比自责中，害怕影响以后就业或谈对象。

　　一度忧郁，到处寻医问药，就这样都没放弃生意。说句实话，有时正哭泣着，来了顾客立马破滴为笑。

　　做生意的一直压力大，顾客多了忙碌不过来愁，没生意了更熬煎。精神高度集中、过度紧张绷着。

　　儿子小小的就炼成了采购，买些菜啦、酒水饮料不在话下；身体不舒服，去诊所打针、开药都是自己去搞定。

　房东和集贸市场为修路出资情况闹反遭（矛盾，冲突）子了，我们这些租客也跟上遭了殃。房东两口子强势，可集贸市场那伙也不是怂，蛮横无理，铲车铲垃圾堵路、用铲车在房东后门挖坑、拉砖扎围墙。

　　冲突不断升级，差点发生流血事件，爆料给华商报记者也无济于事。

　　房东两口子情绪不好，就把火发给我们这些租客。

　　有次她看错了水表读数，误认为多走了一百方水，嫌住户用水多，为收水费发生口角有几户都搬走了。

　　谁忘关了水笼头她就能胡张八九骂几个小时，骂的话不堪入耳，很无赖下流。

　　有几个吃饭的有几次往后院瞅，询问原由，他们说看那个女神经病骂人，骂人的话听着很有趣。

　　更为过份的是，她们怀疑我们家去她家后院水笼头接水，闹的不可开交。

　　她电动自行车在我的门面出进，畅通无阻，也不管顾客多少。

　　有一次，她那五岁的小女孩，从门口扔进一块砖，嘴里还嘟囔着：“这是我们家的房子，你们滚出去”。我们实在无语，虽说出自小孩之口，肯定是听她们家大人说的。

　　你的抑郁症更严重了，都是着气得来的。为了生意，我们忍气吞声。

　　我们后院租住的简易房。老鼠顶棚上打仗，把人搞得一惊一乍；下雨时睡觉还得打着伞，水滴把人从睡梦中惊起；房子不隔音，隔壁放个屁都听得很清，更不用说晚上年轻人的运动了。

　　房东情绪不好，还好学耶稣，让心绪试图平静。

　　那年母亲看病在我们店里住了一个月，看我们做生意真不容易。

　　起早贪黑，让顾客催着、撵得跟獾一样，还得受房东的气。

　　就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承携（帮助）了生活困难的堂哥，让他大儿子和我学手艺。

　　亲戚娃些个，暑假来店里体验生活的不易，好几个都得到了启示，学习进步，学业有成。

　　经过努力攒了些钱，眼看父母年纪大了，搁方（棺材）都没处放。母亲就让我在家里建房子，房子收拾好了，我那窑就可以搁老人的方。

　　我们忙碌着生意，建房子时，父母，同村的妹妹、妹夫确实把力出了。设计，招呼，寻人，下苦。

　　刚拉开架势，你就病了。

　　

那天晚上忙完生意，你感觉到身体不舒服，肚子疼，头晕。实在忍受不了，我们去了医院，值班医生询问了情况，让赶紧去大医院做检查，防顾耽搁了病情。

　　晚上十二点多了，车很难挡到。老远看过来了个出租车，我赶“”忙挥手拦挡，车停下了，二话不说，送到了医院，坐车的让我们赶：紧去治疗，不用掏车费，他已经替我门出过了，黑暗中，我们都没看清好心，的脸颊。

　　每每想起，都会对那位没看清眉眼的好心人触发无限感激。

　　无法报答，只能多做好事、善事，不亏人，不算计害人。

　　进了医院，挂了急诊，这才知道你病情的严重程度。

　　好几个科室会珍，联合手术，又联系血浆，越快手术越能尽快脱离生命危险。

　　事发突然，身上带的钱也不多，身份证、小灵通也没带。

　　人家要证件没证件、也没法和朋友亲戚联系。头脑一片空白，医生让填字时都是机械的。电视上看到抢救病人场面就在自己眼前上演，来回穿梭，向医院值班领导保证、发誓，让先做手术，钱一分都不会少医院的。

　　通过医院电话，先联系上了大妹妹，她说早上早早赶下来。她安慰我不要害怕，先让做手术。

　　那天晚上我感觉天塌下来了，自己很无能，老往坏处想，假如失去了你，我和儿子咋生活下去，我们不能没有你。

　　我就像黑夜里迷失方向的困兽，无畏的奔跑，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能感觉两腿灌铅，迈步艰难，自己急促、粗壮的呼吸声特别单调的冲斥耳膜。

　　艰难漫长的等待，在护士喊病人家属的声音中惊醒了我。

　　护士告诉我，你的手术很成功，只是麻醉药劲还没过去，人还，得一会才能醒过来，先让我找人把你抬到，重症监护室，让我守着，有情况赶紧给护士说。

　　第二天早上，你还没醒来，医院就催促我去反乱（凑集）钱，我只好打电话让大哥下来守着，我回去筹钱。

　　卖菜的朋友听到消息，立马给我拿出了一笔钱，让我非常感动，这才是真正的朋友。中午生意忙过，她又来医院探望。

　　房东两口子也得到情况赶来探望。几个主要亲戚接到电话，都来医院看望。

　　妹妹同我一起陪院，一直到出院，在这时候，我们无比感激。

　　病情好转后，母

　　亲打电话询问家里建筑是否继续？你肯定的回答，继续建房子，不能半途而废。

　　这边有外甥女和侄子帮忙，生意正常运转着；家里父母，妹妹两口子招呼着盖新房。

　　总之出来攒的第一笔钱在家里盖新房了，打顶和二哥一块进行，我没有停生意，听说那天帮忙的人真多，坐了十五、六席人，两点多顶就打好了。

　　紧锣密鼓的又简装，打窖、硬化院子。

　　自然老人的事也不能耽搁了。搁方（棺材）、箍墓。算计下来，手中那些钱也花把场（完）了。

　　所幸你的身体也逐渐康复，挣钱一刻也不能耽搁。

　　房东仍然小题大做，时不时找我训话，还要大幅度涨房租。没办法只能另寻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