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蒙古人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我的父亲》</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写于二零一二年农历七月初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出生于一九二三年农历二月初七,卒于二00二年七月初七,享年80岁,至今天离开我们整整10年(指二0一二年截稿时)了。父亲的一生是勤奋、勤劳、勤快、勤政、勤俭、勤恳一生,也是严谨、严肃、严明、严厉的一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说他勤奋,我的祖辈是个大家族,祖父哥四个,是家中老大,我父亲又是我父辈的老大。据说在曾祖辈以上时我们家族很富有,够得上是地主,西至大平房,东到凤凰山下,南至大凌河都属于吃租子的地方。还是据说曾祖辈吸食大烟败了家业,解放时一贫如洗,成了贫农。父辈姊妹四人,年龄相差无几,父亲及两位叔叔都没能入学参加学校式系统教育。只因本村另户陈氏家族有位私塾先生,家父和叔叔不定时的去学习,父亲相当于现在小学三年级水平,二叔无兴趣学习,三叔叔心灵手巧,读的时间稍长,达到高小毕业水平。邻村张氏家族与父辈年龄相仿的一位男孩常在我家玩甚至在这住,近赤者红,慢慢他也和父亲、叔叔学了很多知识,后来成了村小我们的老师,直至老年时期与父辈都是好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说他勤劳,父亲从小就在朝阳街里当学徒,学成了一手好裁缝,建国初期就到龙王庙子区(现在的联合乡)手工合作社做裁缝,当时没有八小时工作制之说,为了赶活几乎是掌灯夜战,为了能照顾点家,只好把家搬到单位跟前。我就是在那出生,在那度过的童年,龙王庙子的大戏台、戏台旁全村唯一的大井在我脑海中留下了深刻印象,甚至影响了我的择业地点。父亲的手艺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可以说那时在当地工作过的公职人员,都穿过我父亲做的衣服,甚至多数得到过我父亲的照顾。我参加工作后很多在那工作过的老同志、老领导说到我父亲都带有感激之情,甚至把对我父亲的感激回报到我的身上,至今我都念念不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说他勤政,父亲后期负责厂子供销,常年在外,朝阳有办事处,那时没有出租车,单位想给配备一台自行车,父亲都感觉是奢侈品给拒绝了,小城市没有公交车,只好步行穿梭在部门之间。一辈子做过管理员、管过账、管过钱、管过物资,没贪占一厘一毫,而且还始终教育子女努力工作奉公守纪。父亲的生日是父亲去世后我们才知道,父亲六十六时我们当儿子的想给他老人家抢个六,没想到初四早晨没影了,给老妈留下话说串亲亲去了。后来父亲年事已高,总想给他过生日,他老人家说孝顺不在这里,说我们是有工作的人,过生日时说不定赶上单位有事,回来耽误工作,不回来还为难,所以不过,说等八十在考虑。八十想给他过八十,他又变卦了,说自己说了一句大话,考虑到父亲年事已高自家亲人强说殆说过了一个生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说他勤俭,父亲一生挣47.5元月工资,1972年前由爷爷、奶奶管理着我们17口人的大家庭,父亲和两位叔叔挣的工资交由爷爷支配,虽然在村里属于富裕户,但是人口众多,还是挺拮据的,练就了父辈勤俭的特性。工作如此,生活也如此,父亲为了让孩子接班,提前退休,退休后回到老家生活。在老家经营田地,生活有滋有润,每次孩子给钱都推三躲四,说有钱够花了不要。家里的房屋孩子都说服好翻建了,第二天早早来到城里孩子家变挂了,说老了没必要“铺张浪费”了。给他房间里换上日光灯,他说费电偷偷换成小度数白炽灯,送他去车站刚坐上神牛你一转身他把人家打发走。我工作以前从没穿过买的现成服装,都是他老人家亲自裁剪缝制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说他勤恳,父亲退休后一直生活在老家,和左邻右舍、父老乡亲处的十分融洽,父亲会修缝纫机,他主动问人家有缝纫机的家庭缝纫机是否好使,并主动去给人家维修,70年代末80年代初,有收音机的都很少,有时回家赶上早饭时本村喜欢评书的都挤在父亲那听刘兰芳说书。有时听完天气预报得知有雨或有雪他满村串街高喊有雨有雪让人家备物备柴火。因为父亲一直在农机厂工作,生产队时期和改革开放初期,农机具用的较多,父亲主动帮助十里八乡联系购买农机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说他严谨,父亲年轻时在单位的工作是裁缝,据说有一次给人家做衣服,仅出现一点瑕疵,穿衣服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是父亲为了信誉又买了一块同样布料又赶制了一件。后来看到父亲也做了一件同样的衣服,问起父亲,父亲只是说看着布料好也做了一件,当时的经济是多么的为难父亲。后来父亲做供销员,每次回家闲暇时间都把账目整理的条条有理,现在收拾家里废物有时还能看到父亲的笔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说他严肃,在我的印象当中,父亲一生基本都是严肃的,除了和他的重孙子,我基本没看到过和子辈、孙辈的孩子们随便说过笑话,或是嬉耍过,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没有慈父只有严父。现在我也不知父亲是对是错,但是我当父亲后完全和父亲的风格不同,始终和孩子很随便,经常在一起嬉耍,甚至有时处的像哥们似的,或许是对父亲不言语的“反抗”。是父亲年事已高时对我的感情流露,使我改变了对父亲的严肃印象。记得有一次我在秦皇岛,接到父亲用我侄子手机打来的电话(过去父亲从没给我打过电话),父亲问我啥时回来,我说还得等几天,我问父亲有啥事,父亲说没事,再问问侄子说也确实没事。回去后看父亲,侄孙子说:我太爷听说你还得几天回来,说等不到那时了,恐怕是见不到你了。当时我的心震颤了,感觉到过去是我们离不开父亲,现在其实父亲也离不开我们,从此改过去的每月回老家一次,为只要有时间就回家看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说他严明,父亲做事、处事一向是严明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一向是明明确确,文革后期,我十来岁了,好像知道点轰轰烈烈的那场运动,父亲在工厂是联军派,哥哥在中学是主义兵派,两人经常说啥我当时不知道,总之父亲说服了哥哥回到家乡到大队加工厂鼓捣上了柴油机,后来开上了拖拉机。父亲不是党员,党组织几次动员入党,父亲都推托说自己不合格,2001年医生说父亲是肺结核,住院一个月,因白天工作忙没时间,每天晚上都在医院陪护父亲。陪护期间问过父亲,父亲终于说了实话:我母亲三岁没妈,我姥爷没我时就已病故,但是我姥家成分不好,包括我姥爷及几个叔伯姥爷可以说地、富、反、坏、右都有,有一位当时在某自治区公安厅任首长的五姥爷,带国兵起义后参加革命,那时都没敢说家史,78年拨乱反正才敢和家联系。父亲说那时要求入党不但自找没趣还会引火烧身,所以只字不提,但是我们儿孙入党他是积极支持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说他严厉,年轻时的父亲在我们面前很少说话,我们也不敢和父亲开玩笑。父亲也从没打骂过孩子,但是父亲每说一句都是板上锭钉。我们小时很少和父亲同桌吃饭,父亲吃完后我们才可以上桌。在我们心里父亲就是山,父亲也是天,父亲永远是伟大的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身体一直不好,但是命大,从四十多岁开始就有肺病,总是吃药。父亲六十岁那年暑期得了乙型脑炎,住院一个月进去27人,我亲眼所见活着出来一小孩、一轻年人,还一个就是我60岁的父亲。70岁时由于养的小兔被黄鼠狼咬死几只,也许一时气愤引发脑出血,经一个月的精心治疗也躲过了一劫。78高龄时父亲肺病复发,大口吐血,也大难不死。晚上在医院陪护一个多月,父亲主动讲了那么多的家史,讲了自己的成长过程,当时即亲切又害怕,害怕的是讲了他自己的后世。父亲是不怕死的,把生老病死看的不是那么重,给孩子留下大度、开朗的印象。但是他毕竟也是一位长期生活在封闭农村的老人,对火化非常不理解,一有大病就和我商量入土问题,很是为难,答应他怕做不到,愧对父亲。不答应又怕伤父亲心,当时心里非常纠结。2002年7月也许是因哥哥得了脑血栓,父亲着急,80岁高龄再次引发脑组织大量出血,终因医治无效与世长辞,当时还好,政策松动,最终还是随了父亲的心愿,也算抚慰了父亲的在天之灵。至今我母亲感觉瞎了那些丧葬费和抚养费有时叹息。从新生事物上来说应该火化,但是从心灵来说觉得随了父亲的愿望还是很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回忆父亲,不能不说的是我的三叔,三叔在我心里胜过父亲,三叔是文化人,始终在城里当干部,三叔对我们11个叔伯兄妹无论是经济支持、思想教育,还是平时对待乃至工作安排都是一视同仁,从来没分出远近。三叔最大的优点是和我们这些孩子辈非常平易近人,经常和我们谈心和思想交流,我们有啥心里话也愿意和三叔说说。可以说三叔在我们这11个孩子的成长过程中起到了定向、助长的巨大作用。三叔家成了我们这些孩子的集散地,不说我们就说我爱人,我岳父岳母过世早,每年正月初二三叔都把我们一家叫去,说相当于我爱人住家了,是我爱人都感到了家的温暖。三叔小父亲4岁,是因为冠心病突发晚父亲3个多月病故的,同一年失去两位亲人,对我们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三叔留给我们的不仅是思念,留下的更是精神财富,三叔在时使我们这个大家庭有着特殊的凝聚力,现在还一直延续着,我们的大家庭由分家时的17口人,发展到现在的30多口人,而且每年春节除现在还居住于老家的5口外,始终在一起过大年,这也是和谐社会在我们这个大家庭里的一个真实缩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辈也许很平凡,但是在我们心里却都很伟大,父辈不仅完成了他们的家庭责任,更完成了社会责任。现在儿孙们正延续、发展着他们做过或没做过的“事业”,并且各个做的都很好,我想他们的在天之灵一定会得到安息和安慰!</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