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我的歌（36）

寻梦者

——笑着活下去，我看到杨阳爷爷和杨阳目光中流露出的那份失落，我默默地告诉自己，就是自己忍辱负重也不会给那个李子涵道歉，虽然我没有疾恶如仇，但是我厌恶李子涵妈妈的那份自以为是中的刁钻刻薄。“她真的是你的学生？”我爷爷有点天真无邪的问着杨阳爷爷说:“我看她不像一位医生，而是一位官太太。”“她就是我的学生，她父母不让她上学，是我苦口婆心劝说她父母，在我心里，她是一位勤奋好学的孩子。”杨阳爷爷感叹着说:“不知道是谁改变了她，我不知道她是堕落了，还是升华了。”“虚荣心侵蚀了她善良的心。”小阳安慰着杨阳爷爷心中的失落说:“她现在就是一位官太太。”我不知道滚滚红尘中的是是非非，更不明白人情世故中的谁对谁错，但是我知道李子涵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位山里娃，草民一个，他自始至终都高高在上。我不知道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优越感，是谁抬高了他高高在上的地位，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他就是太阳，而我就是绕着他转的小行星。现实就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不得不佩服我们中华民族留下来的那份文化精髓，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母必有其女。在我的感觉中，我面对的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危机感，因为李子涵的妈妈不会轻言认输，我像似挑着鸡蛋赶集～人敢欺负我，我不敢欺负人。我的心还没有平静下来，那位女人杀了一个回马枪，闯进我的病房，显得有点歇斯底里地指着我说:“告诉你于山子，我们不会放过你的，小叫花子敢打我儿子，癞蛤蟆上秤盘～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在她的眼里我与他们之间似乎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她的视觉中只有我，而没有把任何人放在她的眼里。小阳要为我抱打不平，杨阳为我怒发冲冠。我爷爷笑着拦住了他们，笑着针锋相对着那充满卑睨的目光说:“我是于山子的爷爷，你想怎样？咱们就敲当面锣，不要打背后鼓，我孙子为什么要打你的儿子，咱们面对面说清楚，我孙子有错，我老汉虽然七十多岁，但是能担当起来那份责任，杀人不过头落地，我孙子给你儿子身上留下了多大的伤口？”爷爷虽然轻言细语，但是对于李子涵妈妈却是雷霆万钧。“那是于山子与我李子涵的事，与你无关。”李子涵妈妈理穷词尽，想逃避我爷爷炯炯有神的目光直接指向我说:“他给我儿子留下了无法治愈的心灵创伤。”“既然是你儿子与我孙子之间的事情，你来这里干什么？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这里是人民的天下，不是你手掌下的天下。”我爷爷像似怒目金刚，呵斥着李子涵的妈妈说:“你想杀想刮，给我一个理由，如果没有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你敢动我孙子一指头。我就用老羊皮，换你们的血羔命。”那是我爷爷最后的通牒，也是对她的一份警告。“张医生，这里是医院，而不是法院，我要为我的病人负责，希望你出去。”我的主治医生走进向李子涵妈妈发出了逐客令说:“这也是院长的意思，他让你注意自己的形象。”我看着李子涵妈妈气急败坏的模样，她扭曲了我对漂亮女人的理解，是我更加深刻的认识飞扬跋扈置身于我面前的那份丑陋时，我心中失去了你对李子涵的那份愧疚，而产生的是对他们母子的卑视与厌恶。

——勇敢地活着，我鼓励着自己，我没有畏惧李子涵妈妈的那份淫威。“我希望你们不要打扰我的病人，他需要休息，也需要一份静养。”主治医生也向我爷爷他们发出了逐客令说:“请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照看好他。”我爷爷走了，杨阳也带着一份依依难舍离开时，我也觉得有一份失落感。但是我笑着抬起手，感谢每一位关心我的人，包括我的爷爷。那时我真的渴望爷爷能在回头看我一眼。爷爷没有回头，我没有感到委屈，我只静静地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地走出病房，看着病房的门慢慢地关上。我也慢慢地放下我心中的一切，让自己的心静下来，我忽然觉得自己真的累了，而且是精疲力尽的累。“兄弟你很勇敢。”那位医生为我检查着身体说:“你很幸运，如果那位凶手再用一点点力，锋利的刀尖就会刺破你的心脏，你是幸运的，因为刀尖刚刚接近你跳动的心。”我不关心我的伤口在那里，我只关心我几时能站起来，几时能站在学校大门口，几时能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而不是躺在医院里听医生们对我的叨唠。“我几时能出院？我真的想我妈妈了。”我忽然之间又变成一位天真无邪的孩子问着那位医生说:“我怕在这里，怕这里的一切。”“只要你勇敢地活着，我相信你很快就会从这里笑着走出。”那位医生看着我对他厌恶的目光说:“不要厌恶我们的叨唠，相信自己，你的爷爷是一位抗日的英雄。”“你听到我爷爷的故事？”我问着他说:“我爷爷还见过毛主席，见过周总理，马德海，傅连璋，彭德怀，徐海东，埃德加，斯诺，我爷爷还参加过青石嘴战斗。”我想一口气把我爷爷给我讲述过的人名字全部说出，忽然之间我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幼稚与可爱，我赶忙稳定着自己心中的那份自豪感。那是属于爷爷心中的秘密，而不是我炫耀的资本，我没有资格自诩。“我只知道你爷爷是一位抗战老兵。”医生说着卸下他脸上的口罩，用慈祥的目光端详着我说:“那你爷爷一定参加过山城堡战役，那是一百多位中国共产党人的将帅们参加过的一次战役，也是唯一的一次。我们宁夏这片土地上荟聚过百分之八十的共和国的将帅。”他显得比我更加自豪。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是班门弄斧，显得有点江郎才尽的尴尬说:“我爷爷没有参加过山城堡战役，他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侦查员。”在我的心里，爷爷与那些走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将帅们相比，爷爷显得微不足道，在我的记忆里，爷爷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民，在他的身上我没有看到一点耀眼的光芒。“只要他参与了，他就是其中的一员。”他肯定了在我爷爷身上绽放的那份光环好奇地问我说:“你爷爷是什么职位？”我笑着告诉他说:“我爷爷就是一位农民，他只当过村支书。”他笑着肯定了我的话说:“我们也要铭记着那些为了我们今天幸福生活奋斗，献身的无名英雄们。但是我也要告诉你，你惹了一位你不该惹的人。”他是在善意的提醒我，李子涵是一位不该我惹的人。在我的心里，把一切看得就像是我们小时候玩的过家家游戏说:“不该惹的人，已经惹了，我相信天不会塌下来。”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带着一份无能为力的苦笑看着我说:“那个女的，我们院长都不敢惹，医生只是她的一个身份，而不是她的职责，她的真实身份是书记的夫人。”我从他的语气与表情中，似乎看到在李子涵的头顶上有一把黑色的保护伞。但是我相信那把伞不会遮住灿烂的阳光。

——在人生的道路上，我虽然是在爷爷奶奶的呵护中长大，也是在父亲妈妈的惯养中成长起来。但是我不是屋檐下的小树，也不是花盆里的花。生活中的风风雨雨里，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一样在庄稼地里的泥土里滚爬出来，天不怕，地不怕那是我们与生俱来的一份习性，也有一份疾恶如仇的性格，因为在我们的心中，只有一份善良，纯真，就像是我们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一样，所以我不会容李子涵的那份目中无人，飞扬跋扈。也许是我初生牛犊不怕虎，在我心里，人生的道路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份选择，我选择了勇敢地活着，我就不怕自己面对着什么样的艰难困苦，我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那位医生由衷地屈下身，把一个敬爱的吻留在我的额头上，悄悄地告诉我说:“那个女的知道你在这里，她一定不会放过你，这是她的势力范围之内，她一定会给你下黑手，防人之心不可无”。那是一份冰冷地警告，我感到有点毛骨悚然，最毒不过妇人心，李子涵妈妈阴鸷的目光依然在我的心中栩栩如生的滞留着。我第一次感到一份杞人忧天的害怕，是我知道明箭易躲，暗箭难防。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逃脱那张黑色巨伞，那时我就觉得自己是一只网里的小鸟，一份孤独的无奈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位没有长大的孩子。“那我该怎么办？”我不得不祈求着医生，就像似一位喊救命的孩子一样问着他说:“我能出院吗？我不想做他们笼里的兔子，但是我不怕他们。”“相信我吗？我不是杞人忧天，而是我比你更了解她是怎样一个人，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问着我说:“你不可以出院，但是你可以换病房。”我像似在无助中看到了救命的稻草，果断地向他点点头说:“我相信你，但是我要让我爷爷知道。”“我会告诉他们。”那医生说着戴上口罩，显得有点急匆匆地离开病房时，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就像是一只羔羊，站在一个无人的荒原上。我不愿再看从窗口撒下的阳光，我静静地闭上眼睛，感触着黑暗世界里的那份宁静时，我想到自己成长中走过的每一步路，弯弯的小路上，有爷爷，奶奶，父亲，妈妈和我家的那头老黄牛，（那时候已经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时候，因为我们家人口少，只能分到一头没有人要的黄色母牛）还有许多我儿时的玩伴，但是他们没有陪着我走向去县城读书的路，他们陪着我走完了初中的路程，他们带着自己的梦想，违背了自己父母的心愿，悄悄地走出了学校大门，离开了养育自己的故土，无怨无悔的走向了他们还没有理解透彻的社会，是他们不愿做山旮旯的麻雀，他们的口号是“想要富，闯江湖”。我就成了一位孤独的学生，爷爷告诫我，让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踏破故乡的那份天荒，因此我认真学习，我觉得自己肩负着一份责任与使命。“妈妈。”我在心中默默地呼唤着妈妈，她是我们村里起的最早的女人，是她要为我做饭，她是村里最忙碌的人，她不仅仅要照看我爷爷奶奶，还要喂牛，喂鸡，帮助我父亲拉粪，施肥犁地，播种，锄草，有时还要帮助左邻右舍。“你妈妈是咱家里的柱子。”那是奶奶对妈妈的评价。“你妈妈是咱庄里女人的魂，没有她，女人们就没有了魂。”那是全村女人对我妈妈的认可，因为不论谁家有了黑白喜事，妈妈就像是中流砥柱。奶奶告诉我，是妈妈生下我那年，文革运动正是如火如荼，红卫兵说爷爷的身份不明，把他定成了四类分子，开会批斗，我父亲为了保护我爷爷被造反派抓了，妈妈为了保护父亲伤了胎气，她在没有生育。奶奶说妈妈一切事情都可以忍让，她不许任何一个欺负我父亲，那就是妈妈对父亲的爱。妈妈，你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一位抗日的烈士吗？我扪心自问着妈妈，但是我相信妈妈一定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样的人。虽然我没有听到我外公爷爷是这样以身殉国的，但是我从爷爷和杨阳爷爷的故事里可以猜测到，我外公爷爷一定死的壮烈，是我从他们对我外公爷爷缅怀的神色中看到，我外公爷爷是他们心中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