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的时髦、尴尬与困惑

岳峻

<h3>农民的时髦、尴尬与疑惑<br><br>前不久,回了趟平定老家。望着家乡的变化,心里有喜有忧。<br>少年时认识的村里人大多老了许多,没有了往日的朝气与精气神。<br>闲聊中,一些村民对眼下的生活方式生活质量颇多忧虑。都是实打实的村里人,我们的聊天便少了许多顾忌。<br>先说说“时髦”。<br>听说村里许多人在县城买了房子,这是好事呀。但接下来的是喜中之忧,把多年的积蓄都花光了。我知道多年来村民们有省吃俭用的优良传统,过日子巴不得一分钱掰成八瓣花。可架不住二代三代要过时髦生活的要求或子女求学方便的要求,一窝蜂地县城买房,说起来好听,“咱也算城里人。”</h3> <h3>那地谁来种?当我把这个问题提出来时,人们叹口气,年轻人谁还想种地。现在种地的都是老年人和一些妇女,又挣不了几个钱,种子钱化肥钱,这钱那钱,一抛算完,种粮食拿不到几个钱。种地,对年轻人已没啥吸引力,干耗上一顿,图了个吆喝。没办法的老年人和妇女只好挑起种庄稼的担子,将就过吧。其实,国家的工业化基础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开始以牺牲农民利益换取的,农民生产的产品几乎全部被国家征用,而且国家用远低于农产品的价格收购,而又把工业产品以高价卖给农民,所谓的剪刀差。城镇化同样,廉价拿农民土地换取特定利益集团的利益。</h3> <h3>年轻人爱时髦,晚上到城里住,白天再回村里。<br>这不成候鸟了吗?<br>年轻人才不管这些,回村里晃呗。村里活计也不多,种地又不想种。<br>这就难免产生了眼下的尴尬:虽在城里买了房,却难以融入城里的生活,做些类如卖菜的生意吧,可卖菜的总不能比买菜的多吧?</h3> <h3>撤并学校可谓釜底抽薪,带来的问题直接而有失偏颇。许多家长为了孩子们的上学方便,大多往城里挤,进而出现的现象是邻村、小村的人去村空,田地少人耕种或无人耕种。我村是镇政府所在地,又是个旱码头,交通便利,逢三、六、九为交易日,卖点零星日用品还能将就,但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效法的,毕竟人们的购买力得靠钱来说话。<br>1983年,我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晋中市委政研室工作,由于职业缘故得知,八十年代我村曾是晋中全市农村人均存款全市第一名。为此,我自豪了会儿,我村如何如何。可眼前的这个村呢?往日的炉灰是积肥的好原料,现在人们弃之如弊屣,倒得满河道都是。用化肥除草剂种田倒是省事,可田地板结,往后种地的难度也与日俱增。一个好端端的村咋会变成如此模样?<br>几个村民在聊天中说了他们共同的忧虑,即:现在村里的年轻人不比以前的人勤快了。<br>以前的农民但凡有点空就往地里跑,把田地伺候得地肥庄稼美,谁要是个种地的好把式,那在村里是受人高看一眼的,如今则不然,谁还眼气(羡慕)你这一套。<br>在聊天的饭场对面是家麻将馆。村民们说,现在村里麻将馆较多,人们有点空儿就进去搓几把,试试手气如何。<br>我想:如果我村当时不分田单干到如今,结局会是咋样?</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