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漫谈7》莫扎特

佳 辰

莫扎特

Wolfgang Amadeus Mozart

(1756 — 1791)

　　

西方古典音乐，历经古希腊、古罗马、中世纪、文艺复兴的漫长岁月，迎来了蓬勃发展的新时代。在接踵而至的几百年间，音乐历史又经过四个发展阶段，即“巴洛克时期”、“古典主义时期”、“浪漫主义时期”，以及二十世纪起始的“现代音乐时期”。如前所述，“巴洛克时期”的代表人物是塔蒂尼、维瓦尔第、巴赫和亨德尔。“古典主义时期”则有海顿、莫扎特、贝多芬。及至“浪漫主义时期”，从贝多芬到肖斯塔科维奇，众多的音乐家像雨后春笋般登上国际乐坛，从此迈入群星璀璨、光芒四射的“浪漫主义时期”的伟大时代。

莫扎特

“巴洛克”、“古典”、“浪漫”三个时期，是音乐历史上最重要的阶段。这三个时期，实际上可统称为“古典音乐时代”。为表明不同阶段的音乐特点，又细分为三个时期。但是，这三个概念所代表的是“早期古典主义音乐”、“古典主义音乐”和“晚期古典主义音乐”。有了这样清晰的认识，可以帮助我们了解音乐的历史进程。

莫扎特

音乐爱好者对古典音乐家众说纷纭，秉持不同的看法，是很自然且见仁见智的事。大部分人对自己最尊崇的音乐家，都会选择三位大师，例如，有人推崇了巴赫、莫扎特、贝多芬，有人则提出莫扎特、贝多芬、勃拉姆斯，或者是莫扎特、贝多芬、柴可夫斯基等等，不一而足。

莫扎特

毋庸置疑，对于莫扎特和贝多芬，大家早已取得共识、无可争辩。莫扎特是绝无仅有、举世无双的亘古奇才，贝多芬是史上最伟大的音乐巨匠，他们肯定是大家首屈一指的选择。排在第三位的音乐家，则无定论。在贝多芬之前的巴赫、亨德尔、海顿、甚至莫扎特，由于他们是同时代人，前三者又都是莫扎特的老师，作为学生，莫扎特的音乐无论从艺术还是技术层面，都是源自三位恩师。综合这些因素，四位大师的音乐风格、作曲理念、艺术准则、美学内涵，在相同的历史条件和时代背景下，完全如出一辙，他们当然应该同为“早期古典音乐家”，尽管莫扎特热衷改革、几乎跳出这个圈子。贝多芬作为双栖音乐家，横跨、徜徉于“古典”和“浪漫”之间，超群脱俗，成为古典音乐界的中流砥柱。他像灯塔一样照耀着音乐的历史长河，让后人可以清晰地了解音乐发展的历史变迁、 来龙去脉。莫扎特作为贝多芬最敬重的恩师，曾经把自己的音乐秘籍传授给贝多芬。不要说贝多芬本人，就连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会从莫扎特的音乐中得到丰富的营养，对于年轻人来说，就更是一种深刻的启迪。从天堂飘落的神来之笔，谱写和勾勒出莫扎特的音乐，那是何等优美、纯净、欢乐、深情的音乐！它能燃起人们对生活的向往，勾起人们对幸福的渴望，就好像音乐是人世间永恒的心灵感召。莫扎特的音乐和艺术情怀熠熠生辉，引导着我们奔向美好的未来。

童年莫扎特

在当今社会里，很多孩子在家长的鼓励和支持下，利用业余时间学习音乐、学习乐器，已形成一种社会风气。在学校有限的基础音乐课程之外，父母们愿意付出高昻的代价，让孩子们专门接受学习音乐的课外辅导。这是因为时代发生了巨变，全社会比过去达成了更广泛的共识，年轻一代普遍需要提高艺术修养、开扩眼界、陶冶情操。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时代，会有不同的社会机制。但是无论何时，在社会和家庭的双重关怀下，再加上每个孩子可能适逢的机缘巧合，天才儿童很容易被发现，并且得到培养。自古以来，很多音乐家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其中最突出的就是莫扎特和贝多芬。在莫扎特那个时代，社会教育不像今天这样完善和普及，但是即便如此，莫扎特仍能有一个广阔的舞台去施展才华。莫扎特的成功完全依仗他那慧眼识珠的音乐家父亲，在天时、地利、人和各方面都已先声夺人的情况下，莫扎特必定会放射出奇异的光彩。

少年莫扎特

很久以前，我曾经偶然听到一首莫札特的《钢琴三重奏》(K564)，由钢琴、小提琴、大提琴演奏，那是我初次听到的古典音乐作品。在乐曲中各种乐器互相独立，共同演奏。例如，钢琴作为乐器之王、小提琴作为乐器之后，能以国王和王后的姿态在一首乐曲中交相呼应、轮番登场，时而由国王演奏主旋律，而王后为其伴奏，时而又反其道而行之，通过互换位置的交替演奏、自然流畅的起承转合，产生变化多端、目不暇接的效果，营造出生动活泼、赏心悦目的气氛。莫扎特以这种手法创作的音乐，令人陶醉、触及灵魂，重塑着人们对大千世界的感知。我自幼以来的内心，仿佛一片安静的平湖秋水，从未掀起过涟漪波澜。莫扎特的音乐犹如拓荒者，开垦了我心中的处女地。无论是在晴朗夏日，还是冰雪严冬，只要莫扎特的音乐鸣响起来，就会让人感觉到，怎么世界上竟有如此美妙的天籁之音？那优美的旋律，宛如水中漂游的浮萍，在和谐的声浪中游弋、穿梭；这种音乐，可在盛夏送来凉爽，可在严冬融化冰雪，人间的一切音乐遐想、宇宙中深邃的音乐意境，都在乐曲中被探寻、追踪、描绘，它将人类心灵的感悟，充分表达出来，而且表达得淋漓尽致。

少年莫扎特

莫札特的这首《钢琴三重奏》，分录在三张78转唱片上，一位朋友不慎打碎了其中一张，使我不胜唏嘘几十年之久。乐曲的小提琴独奏是小提琴大师奥伊斯特拉赫，他以乐观、欢快的风格演奏此曲，令人感到精神振奋、愉悦向上，同唱片封面上那位美丽的少女一样，散发着诱人的青春气息。多年以来，我一直怀念这套唱片，但几经周折，始终未能找到同一版本，感到十分惋惜。如今虽能在网上搜到此曲，但后辈们把乐曲表现得晦涩而低沉，相形之下，他们的演奏风格、感情处理，无法与大师对乐曲的诠释相比。我常常慨叹，很难再追梦到那莫扎特、奥伊斯特拉赫共同营造的天籁神曲、绝美演绎了。莫札特这首《钢琴三重奏》，为我开启了音乐的心扉，成为我毕生难忘的启蒙之作。

青年莫扎特

1980年代，美国小提琴家斯特恩在访华期间，不仅举行演奏会，还多次与音乐界人士交流、座谈。记录这些活动的影片《从莫札特到毛》，名噪一时、生动活泼，映衬出一个甦醒国度中悄然发生的变化。这部影片曾荣获1981年奥斯卡最佳专题纪录片奖。 影片中有斯特恩与李德伦的一段访谈，令人印象深刻。提起莫札特时，他们表述了各自的解读。李早年曾经留苏，后一直担任中央乐团指挥。作为著名指挥家，他对莫札特的评价，言谈之中或许有些学院式说教。斯特恩当时表情诙谐，不以为然地说，“ 我认为莫札特就是莫札特，他就是天才。”

青年莫扎特

从他们的交谈中，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偏颇之辞，也不太明白他们的观点，只是觉得两位前辈对莫扎特似乎有些不同的看法。至于那些历史背景、社会环境、以及音乐家成长过程中的经历、际遇等问题，他们并未涉及。有些事情当时不会浮想联翩，但多年以后，对二老的想法，才逐渐清晰和明朗起来。

莫扎特

当年陪孩子去中央乐团学钢琴，途中常遇李先生，有时还会和他搭讪攀谈。这位国际知名的指挥家，身着短裤，健硕黝黑，跨骑单车，侃侃而谈。他在日常生活中，平易近人、谈笑风生，并不像冠冕堂皇的说教者，倒像是一位不拘小节、不谙世事的艺术家。我相信在那次访谈中，他一定完全理解斯特恩。每个音乐家都有自己崇尚的理念，他们如天马行空，兼具着自己独有的风范和特质。像李徳伦那样聪明的人，应该对此了然于胸，只不过当时碍于场合，只能无言以对，会心一笑。时隔二十年，两位老人再次相聚在北京。当时斯特恩正在指挥莫札特的交响乐，李徳伦坐着轮椅进入音乐厅。他们久别重逢，百感交集。过去那些朦胧的表述、坦率的直陈，在他们相拥而泣中，早已烟消云散。两位前辈摈弃前嫌，对如烟的往事一笑置之。这段往事被后人津津乐道、传为佳话。由于时间的限制，他们当年的表达和陈述言犹未尽。但是，秉承他们的言中深意，后辈们已经瞻望到音乐世界晶莹闪烁的前景。在他们看来，应该像莫扎特那样，无拘无束地欣赏、理解和创作音乐。因为，音乐就其本性来说，完全像是一场华美的盛宴，席间充满自由自在的氛围，洋溢着萌动却无喧嚣，散发着静谧却不沉寂，看上去朴实无华，实际上却色彩芬呈。斯特恩在理想主义的幻觉中，神化了莫扎特的形象，在美妙的光环下，或许早已忘记莫扎特曾在人间留下的遗憾。李德伦比较注重外界影响，似乎只有天翻地覆的社会变革和动荡，才能造就伟大的天才。

莫扎特

在许多文学和影视作品、以及各种传说中，莫札特是天上人间、亘古未有的神人，好像音乐对于他来说，如同流水一样，随时可以喷涌而出。他小小年纪，已经随同父亲、姐姐游历欧洲，并以音乐神童的灵气和身影，横扫各国皇室宫苑、亲贵殿堂。在他的短暂人生中，脑海里永远荡漾着汹涌奔腾、婉转悠扬的音乐。然而他的人生道路上，却是荆棘丛生、艰难险阻频仍不断。但是人们在聆听他的音乐时，并未感受到任何险恶。那是“巴洛克时期”以来的古典音乐必须遵循的风格，也是莫札特的人品和性情使然。莫札特的音乐，带给人们欢乐，忘却一切烦恼，仿佛记忆中只有他那些优美流畅的旋律。人们赞颂莫札特的才能，但他对自己、对自己的音乐，却有着清醒的认识。他并不崇尚天份，深知自己的音乐来之不易。每当他回首往事，最令他刻骨铭心、永难忘怀的，是他在研究、学习音乐前辈们的作品时所付出的艰苦跋涉、倾心揣摩、刻苦钻研、孜孜求索。他说，他对音乐的热情、对音乐的投入和付出，是常人无法想像的。

莫扎特与父亲和姐姐共同演奏

人类究竟蕴藏着多少聪明才智，往往不被自己所认知。莫札特是天生的可塑之材，灵感潜质在身，能够在父亲的发现、督导之下，学习并融入音乐，是他的幸运。如果离开了后来的辛勤和努力，也难以功成名就。可贵的是，莫扎特不仅能够面对、忘却一切苦难的困扰，还能始终热情洋溢地向音乐的殿堂攀登。无数磨难换来了辉煌的成就，造就了伟大的天才。莫扎特毕其一生、从未倦怠，直至弥留之际，仍然握笔在手、凝聚心神，在乐谱上勾勒着他最后的音乐篇章《弥撒曲》。 嗚呼，他如何不能成为古往今来的旷世之才呢？

莫扎特和姐姐四手联弹

 人类社会的发展，在不同的国度和民族之间，会有许多相似之处，产生共鸣和契合。纵观文化艺术领域，尤其如此。在近现代历史中，西方艺术同东方文明、乃至全世界的艺术成就融汇贯通，在后来工业革命的推动下，成为欧洲大陆迅速崛起、令人瞩目的后起之秀。欧洲经历了千年苦难、迎来繁荣昌盛的文艺复兴，在人文主义浪潮推动下，西方古典音乐才能跟随文学、美术的脚步，开始了蓬勃发展的局面。由于起步维艰，音乐的发展又是难以一蹴而就的。

莫扎特

在莫札特、维瓦尔弟、巴赫、亨德尔、海顿等音乐家所处的那个时代，音乐理论、作曲技巧、乐队编制、甚至乐器的构造和制作工艺，均未达到完美的水平和理想的境地。更重要的是，当时的音乐刚刚摆脱中世纪教会的压抑，又转而被皇家贵族墨守成规、四平八稳的沉闷音乐所束缚，没有进取、没有突破、没有激昂，完全没有心灵的宣泄、更没有情感的勃发。在这种情势下，音乐家们没有音乐创作的自由，还要受到挤压和限制。

莫扎特

在东方的神话故事《西游记》中，有一尊法力无边、通灵环宇的如来佛， 即使是神通广大的孙悟空，任凭他怎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永难跳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无独有偶，在西方古典音乐中，居然也有同样的“魔咒”。它不是别人，就是“巴洛克”。莫扎特的三位恩师，正是巴洛克音乐的鼻祖，莫扎特即便不喜欢他们的音乐模式，但是他那短促的人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熬到“巴洛克”和“古典”时代的终结。因此，莫扎特的音乐，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在几位恩师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必然有一定的局限性。让我们来看看几位大师在巴洛克时期的音乐历程。

巴赫

Johann Sebastian Bach (1685–1750)

巴赫出自当时声名显赫的音乐家族，他的音乐以及音乐理论，给后世留下丰富的遗产。可在他辞世以后，却被世人遗忘，居然等到整整五十年之后，才由门德尔松偶然发现、并重新挖掘和整理了他的遗作，让他重见天日。百年之后，音乐家们掀起一场运动，再次对巴赫推崇备至，似乎是为了重新唤起人们对巴赫的注意，返回到过去的时代，感受巴洛克音乐的典雅情趣和深邃意境。

巴赫

意大利小提琴家阿卡多，一九五八年首次夺得帕格尼尼小提琴大赛桂冠。他是唯一演奏了帕格尼尼全部六首《小提琴协奏曲》的小提琴家，并且出版了唱片。当媒体问他心中有何感想时，他却回答说，世上最难表现的音乐并非帕格尼尼，而是巴赫。许多钢琴教师也这样告诫自己的学生。巴赫在音乐和音乐理论方面的伟大贡献，被后世重新追捧，补偿了他已被遗忘的辉煌，说明巴赫在过去享有的荣耀，比今天崇高得多。

亨德尔

George Friedrich Handel (1685–1759)

亨德尔在英国生活了五十年，由于他的音乐创作而被尊崇为英国的“民族英雄”。那个时代，举行音乐会几乎是娱乐界非常奢侈的头等大事，只要有亨德尔的新作问世，整个伦敦即会万人空巷。英国人大概都在忙碌他们的工业革命，以及海外的殖民扩张，导致英国的人文领域虽然不乏哲学家、文学家，却几乎没有什么著名的音乐家。这种传统的缺失，使他们宁可把一位德国音乐家奉为神明，而且对他的音乐作品痴迷沉醉、百听不厌。

海頓

Joseph Hayden (1732–1809)

 海顿一生折服在权贵的卵翼之下，即是他们的宠儿，又是他们的御用音乐家。他完全按照王公贵族的意图去创作，几乎没有自我，更不会有突破。为取悦王公贵胄、庆祝千金小姐的生日晚宴，他必须创作轻松、愉快、喜庆的乐曲，难怪他一生创作的交响乐有百首之多。同海顿一样，巴洛克时期的音乐家大都有一个特点，不管他们写了多少作品，当你听完第一首乐曲，就可以想象最后一首是什么样子，就连莫扎特也不例外。虽然，这几位作曲家在音乐的技术和理论方面有很大贡献，但是音乐爱好者关心的，并非何许人发明了何种技巧，最终出炉的音乐“是否好听”才是最重要的。

莫扎特

莫札特虽然继承了前辈们的遗愿，把那个时代的音乐之精髓，发扬光大到了极致，但他并不满足于临摹前人的音乐，他总是试图创新、突破传统。这是莫札特同前辈音乐家们最主要的区别。可是，无论是东方孙悟空，还是西方的莫扎特，终究都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许多音乐家都未能冲破牢笼、摆脱枷锁，但莫札特是勇敢的开拓者，他不安于现状，甚至厌烦一成不变的传统。莫札特起初也和海顿他们一样，委身于教会和贵族，但他不堪忍受那种寄人篱下的屈辱，宁肯决裂也不愿谄媚。在音乐历史上，莫扎特是首位不依附权贵的音乐家。

莫扎特

从莫札特的音乐中，时常可以感受到，他在欢快之余也有苦涩和挣扎。他多么希望在音乐中体现出他的抗争精神，他做过尝试，但是要让音乐从温文尔雅变得威武雄壮，从梦幻的恬静之中，看到喷薄升腾的灿烂朝阳，绝非须臾可以做到的易事。那个时代，社会上没有激烈的动荡、没有波澜壮阔的变革，缺乏动力的音乐艺术也就只能在象牙塔中徘徊了，这是巴洛克音乐最显著的特征。莫扎特已经跨越了巴洛克时代，但是音乐的烙印会长久存在，莫扎特胸中纵有雄兵百万，也只能游离于如来佛的股掌之间。命中已经注定，莫扎特那个时代的音乐家，很难突破传统、创作出气势磅礴、慷慨激昂的音乐。所以，莫扎特音乐的精髓，饱含在他那些典雅、欢快、然而深沉的室内乐作品中。这令我想起年轻时代初次听到的莫扎特作品、那首令我魂牵梦绕一生的《钢琴三重奏》。这首乐曲，与我多年来对莫扎特音乐的眷恋遥相呼应。由于时代的限制，室内乐作品是莫扎特音乐的精华所在。每个人都会在不同的心境中，聆听不同的音乐。但是坦率地讲，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听莫扎特的音乐，我必定会首选他的《钢琴三重奏》以及三十六首《钢琴、小提琴奏鸣曲》。这首三重奏和这套奏鸣曲集，早已成为我聆听最多、最心仪神往的莫扎特作品。

莫扎特

大部分人都最喜欢能够抚慰心灵、疏解烦恼的音乐。莫扎特是上苍派到人间来的音乐使者，为了温暖人心，他向全世界奉献的音乐，不仅有优雅、纯情的器乐作品，还有他那些闻名遐迩的歌剧音乐。莫扎特擅长运用动听的旋律，在他的歌剧创作中展示婉转悠扬的人声，他的歌剧常被认为是他音乐的最高境界。《魔笛》是莫扎特创作的最后一部歌剧，此时他的改革和创新精神已经日趋成熟，所以在《魔笛》的音乐中作了大胆尝试，使这部歌剧听起来就像是二十世纪的音乐。除了《魔笛》，莫扎特最炙手可热的歌剧《费加罗的婚礼》，是一部曲风隽美、妙趣横生，却又崇尚情义、深孕伦理的作品，他的人文思想和道德规范，在这部歌剧中得到了集中体现。《费加罗的婚礼》与比才的歌剧《卡门》并驾齐驱，在世界音乐舞台上，是有史以来上演率最高的两部歌剧。

莫扎特

历史上多少音乐家高寿七十开外，可怜的莫札特却只活到三十五岁。他的生命如此短暂，仿佛转瞬即逝的浮光掠影，每当感念于此，总是令人哀叹不已。如果老天再给他三十五年，不知音乐的历史该如何书写？当他的音乐才华、创新思想随风而去时，也不知道谁能来接替他的音乐创作、继承他的音乐革新？

巨星陨落 弥留之际

莫札特短暂的生命，在电闪雷鸣的凄风苦雨之夜，辞别尘世、消声匿迹了。由于穷困潦倒，无法举行起码的葬礼，仅让坟场守墓人草草下葬了他，其妻悲痛欲绝，未能送终诀别。可怜如此旷世奇才，竟连埋葬方位亦被遗忘，致使忠骨丧失、永难寻觅。后人深感巨星殒落、残阳如炙，无论如何也要为他另辟蹊径、建造墓碑。但遗憾的是，再豪华、再宏伟的墓葬，也只能是一座空冢了。莫扎特本应加倍追寿，将心中所有的音乐呈现出来，完成他终生的夙愿和未竟的事业，但终究无法抗拒苍天安排的宿命，过早地离开他所钟爱的音乐、撒手人寰了。值得欣慰的是，尽管他如此匆匆地离去，在临别之前终究给我们留下了最珍贵的一份遗产，他指着正在演奏钢琴的贝多芬，对在场的人们说：

莫扎特塑像

“ 请注意这位年轻人，有朝一日他会震惊全世界！”

贝多芬

Ludwig van Beethoven (1770–1827)



音频

音乐漫谈 (7) 语音朗诵

本文的背景音乐采用巴赫的大提琴曲《G弦上的咏叹调》，由克罗地亚著名大提琴演奏家斯蒂潘·豪瑟（Stjipan Hauser)演奏。





视频 1.

莫扎特《土耳其进行曲》

郎朗演奏

视频 2.

莫扎特《钢琴三重奏》(K564)

第1乐章

视频 3.

莫扎特《钢琴三重奏》(K564) 

第3乐章

视频 4.

莫扎特《钢琴小提琴奏鸣曲》(K378)

视频 5.

莫扎特《第四十交响乐》

卡尔·伯姆指挥维也纳爱乐 (1973年）

视频 6.

莫扎特 歌剧《费伽罗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