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相杨幺起义》百一七（伏广晨著）

作家伏广晨

百一七：牛先锋醉酒斩番将

　　　　戚赛玉感梦配良缘

　　再说牛皋言说岳飞因为徽钦二圣流落北国，因此自己不肯吃荤。

　　金节言道：“经常吃素，没有力气，如何能够带兵打仗？你们都不劝说他一下吗？”

　　牛皋言道：“俺们弟兄常常劝说岳元帅为国为民劳心费力，就算用些荤菜也不为罪过。元帅被俺们劝说不过，如今方才稍微吃些鱼肉之类。若是看见这些丰盛的酒席，岂不又要恼你？”

　　金节听了，连声道谢：“多谢牛统制指教！”

　　牛皋言道：“索性对你说明了吧！俺家岳元帅最喜欢吃的是豆腐，只因在河北大名府内黄县参加小考时，吃了豆腐方才起身。他常常言道：树高千尺，不能忘根，君子功成，不能忘本。因此最爱吃豆腐。”

　　金节言道：“原来如此，越发承蒙牛大统制指教了。”

　　牛皋言道：“贵总兵，你这桌酒席，果然是诚心诚意请我的吗？”

　　金节言道：“本镇果然是诚心诚意邀请牛将军的。”

　　牛皋言道：“若是诚心诚意请我，竟管取大碗来。”

　　金节连忙叫从人取过大碗。牛皋一连吃了二三十碗。

　　金节暗暗想道：“岳飞这样一个顶好的元帅，怎么用这样一个愚蠢的匹夫做先行官？”

　　看看吃到了午时，牛皋问道：“贵总兵，俺那些兵卒们，须要赏他们一些酒饭吃了。”

　　金节言道：“早都给了他们银子，他们自己买来吃了。”

　　牛皋言道：“既然如此，你多多费心了！”

　　金节看见牛皋已经喝得有了八九分醉意，正要继续劝酒，突然听见军士进来禀报说：“金兵前来侵犯藕塘关了！”

　　金节怕惊动了牛皋，悄悄吩咐军人传令各个城门增加兵马，好生护守。军士答应着急忙跑下去了。

　　牛皋问道：“姓金的，你这样鬼头鬼脑的，不像诚心待客的意思。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金节言道：“本镇看见将军喝醉了，因此不敢说。番兵前来攻打，将要靠近藕塘关了！”

　　牛皋咧着大嘴眉飞色舞地言道：“妙啊！既然有番兵前来，为何不早说？快去取酒来，俺吃了好去杀退番兵。”

　　金节言道：“将军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牛皋言道：“常听人家说，吃了十分酒方才有十分气力。你快去拿来！”

　　金节无可奈何，只得又取出一坛陈年老酒来放在他面前。

　　牛皋双手捧起酒坛来，咕咚咚一口气吃了半坛，便叫家将：“拿了这剩下的半坛酒，过一会儿拿给爷爷我吃。”说着立起身来，踉踉跄跄走下大堂。众人只得扶他上了战马，三军随后跟出城来。

　　金节上城观看，牛皋坐在马上，犹如死人一般。只见那金邦元帅斩着摩利之身长一丈，使用一条浑铁大棍，足有百十来斤，乃是一员步下战将。

　　斩着摩利之拍马跳出阵来，看见牛皋吃得烂醉如泥，在马上东倒西斜，头也抬不起来。

　　斩着摩利之叫道：“这个南蛮，死活都不知道的。”就把那条浑铁棍一头竖在地下，一头挂在胸膛，好似站堂的皂隶一般，口中言道：“南蛮，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了？”

　　牛皋也不答应，稍微停了一会儿叫道：“快拿酒来。”

　　家将连忙将剩下的半坛酒送到牛皋面前。牛皋双手捧着胡乱吃了。哪里晓得吃醉的人被风一吹，酒却涌将上来，把口张开，竟象靴统一般吐出了来。这一吐，径直喷在番将脸上。

　　那番将用手在面上一抹。这牛皋吐了一阵酒，却有些醒了，睁开两眼，看见一个番将立在面前，正在抹脸，便举起铁锏来，一锏把番将的天灵盖打碎。斩着摩利之跌倒在地，脑浆迸出。

　　牛皋下了马，取了首级，又翻身上马，招呼众三军一齐冲入番营，杀得番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牛皋追赶了二十余里方才回兵，抢了许多马匹粮草。

　　金节出关迎接，言道：“将军真乃是神人呀！”

　　牛皋言道：“若是再吃一坛，便把那些番兵都杀尽了。”说话之间，进了藕塘关。金节送牛皋到馆驿中安歇，众军士就在后面的教场内安营扎寨。

　　金节回到衙中，戚氏夫人接进后堂伺候他吃晚膳。

　　金爷说道：“这牛皋十分傲慢无礼，不料他倒是一员福将，吃得酩酊大醉，反倒打败十万番兵，得了一件大功。”

　　戚夫人言道：“这也是圣上洪福，因此大宋才出了这样的人。”

　　闲话之间，金爷吃完了晚膳，对戚夫人言道：“下官只因金兵犯界，连夜里还要去升堂办事，只好到书房中去歇息了。”

　　戚夫人言道：“相公请自便。”

　　金节独自往外去了。戚夫人进房安歇。到了三更时分，忽然听见有人叩打房门。戚夫人连忙叫丫环打开了房门，却原来是夫人的妹子戚赛玉。

　　戚赛玉慌慌张张走进房来，叫了一声：“姐姐，妹子几乎被吓死了！特意前来与姐姐作伴。”

　　戚夫人言道：“咱们的父母早已亡故了，虽然是姐夫抚养你长大成人，但如今年纪长大，也要避些嫌疑。幸喜你姐夫到书房去歇息了，倘若他在此处，你也来叩门？”

　　戚赛玉言道：“不是妹子不知世事，方才妹子睡梦里突然看见一只黑虎来抱我，所以吓得睡不安稳，只得来同姐姐作伴。”

　　戚夫人言道：“这就奇怪了，我方才也梦见一只黑虎走进后堂，正在惊慌，却被你前来叩门惊醒，也不知这个梦主何吉凶？”于是留下戚赛玉一同睡了。

　　到了天明戚夫人姐妹二人起来，梳洗完毕。金节走进后堂来用早膳。戚夫人言道：“妾身昨天夜里梦见一只黑虎走入后堂，舍妹也梦见自己被一只黑虎抱住，却不知主何吉凶？”

　　金节言道：‘居然有这种奇事！下官昨天晚上也梦见有一只黑虎进了内堂。莫非令妹的终身应在此人身上了吗？”

　　戚夫人言道：“你指的是什么人？”

　　金节言道：“就是岳元帅的先行官牛皋。他生得面色黝黑，短须如针，身穿皂罗袍，分明就是一个黑虎。我看他人虽然卤莽，将来必定身穿紫袍，腰挂金带，倒不如将令妹许配给他，也成全了你我一桩心事，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戚夫人言道：“妾身乃是女流，晓得什么，但凭相公作主。”

　　金节言道：“待下官过去问问他的家丁，若是未曾娶过妻室，今日乃是黄道吉日，就为令妹完婚便了。”戚夫人大喜过望，便进房去对妹子说明。

金节出来，叫过牛皋的家丁来问，晓得牛皋未曾娶过夫人。

　　金节大喜过望，便命家人准备好了花烛，派人将纱帽圆领送到馆驿中去，嘱咐道：“你不要说什么，只说请他到府里来吃酒，等他到来之时就拜天地。”

　　家人领命，便来到馆驿之中，见了牛皋，送上衣服。

　　牛皋言道：“为何又要俺文官打扮前去吃酒？你先回去，我过一会儿就来。”

　　那家将回府说牛皋马上就来，金节很是欢喜。大堂上张灯结彩，供奉了喜神，准备了花烛。不一会儿，牛皋来到辕门下马，金节出来迎接。

　　走到大堂，牛皋看见这般光景，心中暗暗想道：“他家有人成亲，所以请我来吃喜酒。”

　　牛皋便对金节言道：“府上何人今日完婚？俺连贺礼也不曾准备，只好以后再补上了。”

　　金节言道：“今天乃是黄道吉日，下官有一妻妹，送给将军成亲，特意请将军到来同结花烛。”回头便叫：“快请新人出来！”

　　牛皋听见这话，一张嘴脸涨得如同猪肝一般，急得手足无措，拔腿往外就跑，一阵风似的出了大门，上马奔回馆驿中去了。

　　这边戚夫人看见牛皋跑了出去，便言道：“相公，他如今跑了回去，岂不耽误了我妹子的终身大事！”

　　金节言道：“夫人不必担忧。等候岳元帅到来，我去禀明情况，必定做成这门亲事。”

　　正说话之间，军士忽然进来禀报说岳元帅兵马已经到来。金节也不更换衣服盔甲，就穿着这身衣冠袍带，上马出关，径直来到岳飞军前。心中却暗暗想道：“怎么不见那牛皋出来迎接？难道又打了败仗了？”

　　金节跪下，口中称道：“藕塘关总兵金节前来迎接岳大老爷。”

岳飞赶忙扶起，口中言道：“快快请起。”又看见金节如此打扮，便问道：“你为何穿着这样的衣服？”

金节禀道：“只因牛先锋带领兵马来到关中，很是无礼，在公堂饮酒，居中而坐，吃得酩酊大醉。正赶上番将领兵十万前来侵犯藕塘关，那个番将身长一丈四尺，十分厉害。牛先锋坚决要出去交战，下官也阻拦不住。牛先锋来到阵前，一口酒吐在番将脸上。那番将连忙揩脸时，却被牛先锋一锏打死，大获全胜。卑职贱荆戚氏有一个同胞妹妹，年方一十七岁，尚未婚配。昨日夜间梦中有了预兆，欲要许配给牛先锋，又正逢今日黄道吉期，特意请牛先锋到府中完婚，不知何故，他竟然独自跑回去了。请求元帅玉成这件良缘，得以结成秦晋之好，实在是一件美事。”

岳飞言道：“贵总兵先请回去，稍等片刻，待我将他送来完婚也就是了。”

金节谢了岳飞，回到衙门对戚夫人说明，夫妻二人各自欢喜。

再说岳飞扎下营盘，便叫汤怀去召唤牛皋前来。汤怀得了将令，出营上马进到关内，来到馆驿门口，便对军士言道：“你家牛老爷到哪里去了？”

军士回禀道：“俺家老爷在后帐房。”

汤怀言道：“不必通报了，我自己进去。”

汤怀进了后房，只见牛皋穿着一身崭新的红袍，面朝墙头坐着，言道：“贤弟今日好打扮！”

牛皋言道：“汤哥哥啥时候来的？”

汤怀言道：“元帅有令，传你前去听令。”

牛皋言道：“待我更换了衣服盔甲再去。”

汤怀言道：“不用换了，就是这样的打扮去吧！”说着扯了牛皋就走。二人一同上马，来到岳飞大营。汤怀先来缴了将令，然后牛皋跪下叩头。

岳飞言道：“夫妇乃是人之大伦，你怎么逃跑了？这岂不害了那戚小姐的终身？今日做哥哥的送你回去成亲。”岳飞说罢也更换了袍服，同牛皋一齐来到总兵衙门。

金爷出来接到大堂之上，先拜了岳元帅，又请新人与牛皋拜了花烛，送入洞房。

岳飞对金节言道：“今日来得匆忙，过几日再补上贺礼吧。”

金节连连摆手言道：“不敢不敢！”

岳飞出了衙门，回营坐下，对众将言道：“众位贤弟，从今日起，把临阵招亲这一款革去。若是贤弟们遇到有婚姻之事，不必禀明，便去成亲。何况这番前往北路去迎接徽钦二圣，临阵交锋，岂能保证万全？若是能生一个后嗣，也好接续后代香烟。”众将拜谢了元帅，按下不表。

再说那鲁王刘豫在山东防守，残虐不仁，诈害良民，坏事做绝。

刘豫的次子名唤刘猊，倚仗父亲的权势，在外面强占民田，奸淫妇女，无恶不作，无所不为。忽然一日带了二三百个家将，往乡村打围作乐，一路来到一个地方，名唤孟家庄。

一众人放鹰逐犬，十分得意，不料一个庄丁正在锄田，忽然看见一只苍鹰叼着一只大鸟，飞过来落在面前。

这个庄丁乃是个村鲁之人，晓得什么来历，赶上前去一锄头打死，连连说道：“好造化！好造化！我家老婆昨日嫌弃我不买些荤腥给他下口，今日这两个鸟儿拿回去煮熟了，倒是一顿上好的美味。”

庄丁正在快活算计，谁知一众家将赶来寻鹰，看见那庄丁拿在手里，便厉声喝道：“该死的狗才！你怎么把我的鹰打死了！”

庄丁言道：“是它飞到我跟前来，所以打死，正要拿回家去做下酒菜，关你什么事？”

家将言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家在那里？”

庄丁言道：“我就是孟家庄孟太公家的庄丁，你问我怎么的？”

内中有一个家将言道：“哥，你休要和他讲理，只管捉他回去见他家主爷，也就是了。”

庄丁言道：“打死了一个鸟儿就要拿我，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众家将听了勃然大怒，便将庄丁一通乱打。内中有一个家将赶上一脚，正好踢着庄丁的阴囊。庄丁一跤跌倒，在地滚了几滚，便呜呼哀哉了！

　　众家将看见打死了庄丁，连忙来禀报刘猊，言道：“我家的鹰被孟家庄庄丁打死，小的们要他赔偿，他连公子也骂起来。小的们气恼不过，和他厮打，不料却把他跌死了。”

　　刘猊言道：“既然死了，要他家主赔还我的鹰来！”随即带些家丁往孟家庄而来。

　　到了庄上，家丁大声喊道：“门上的狗头，快些进去说明。刘王爷二爵主的鹰被你的庄丁打死了，快点赔还，万事全休。如若迟了，报给大金四太子，将你满门碎尸万段！”庄丁听了，慌忙进来禀报孟太公。

　　孟太公闻听此言，暗暗想道：“刘豫这个奸臣投靠了外邦，他儿子连父亲的老朋友都不认识了。待我亲自去见他，看他怎么样要我赔鹰。”

　　孟太公出了庄门。刘猊在马上远远看见，言道：“老头儿，你家庄丁把我的鹰打死了，你快些赔来。”

　　孟太公言道：“你怎么晓得是我家庄丁打死的？”

刘猊言道：“我的家将看见了，就是他打死的。”

　　孟太公言道：“若果真是我家庄丁打死的，便应该赔给你。待我叫过他来问问。”

刘猊言道：“你那庄丁出言无状，已经被我打死了！”

　　孟太公不听犹可，一听说庄丁被刘猊打死了，直急得三尸神暴跳，七窃内生烟，怒不可遏，言道：“反了！反了！你们把他打死了不要偿命，反倒要我赔鹰，真正是天翻地覆了！”

　　刘猊勃然大怒，骂道：“老杀才！就连皇帝老儿也奈何不得我，你竟敢出言不逊？”便把马一拍，冲上前来，要捉拿孟太公。

　　孟太公看见的他的马冲过来，往后一退，立脚不稳，一跤跌倒。正是：

　　一团猛火烧心腹，万把钢刀割肚肠。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伏广晨，字子卿，笔名墨灵、飞帆，号九龙居士、伏龙先生、龙图阁主人，当代知名画家、作家、古典主义诗人、辞赋家、童话作家、雕塑家、篆刻家、学者、星探、电影编剧。清代宫廷画家伏琳曾孙，百岁老画仙晏济元弟子，道教全真龙门派二十八代弟子，嵩山少林寺俗家弟子，宫廷描金龙凤画法传承人，现代彩墨龙凤奠基者之一，新生代画龙第一人，当代五大画龙名家之一，国家一级美术师，现为中国美术协会会员、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会员、华人华侨艺术家协会会员、海峡两岸书画家协会会员、首都书画院会员、赤都书画院副院长、中央电视台水墨丹青书画院会员和签约艺术家、嵩山少林书画院副院长。2014年在人民大会堂获金奖，并被授予最具潜力书画家称号。2016年被评为最具潜力书画艺术家称号。2017年中国邮政和中国集邮网联合发行了翰墨丹青耀中华――当代名家伏广晨系列邮票。辞赋代表作有《龙赋》、《凤赋》、《榜书赋》 等。神魔小说代表作有《万仙图》、《封神传》、《玉狐媚》等。历史小说代表作有《五代十国英雄传》、《吴越英烈传》、《钟相杨幺起义》、《契丹王朝》等。武侠小说代表作有《血溅五台山》、《草原飞鹰》、《少林十八家拳法传奇》等。现代小说代表作有《荒村》、《孽缘》、《魔城》等。青春文学代表作有《隔壁班的女孩》、《花季》、《别让学习耽误了早恋》等。人物传记代表作有《我的曾祖伏琳》、《我的师父晏济元》、《我的师伯张大千》等。诗歌代表作有古体诗集《桃花诗》、《百龙诗》、《百花诗》、《咏史诗一百首》、《论画诗一百首》、《伏广晨题画诗精选》，现代诗集《夜半鲤鱼来上滩》，爱情诗集《相思扣》、《月儿姐》，儿童诗集《小蜗牛》等。散文集代表作有《阳光录》、《渝行散记》、《三生石》等。故事集代表作有《赤峰地区传说故事集》、《中国道教故事集》、《小朋友喜欢的365个科学家》、《小朋友喜欢的365个艺术家》、《献给直销界的365个故事》等。国画作品代表作有《百龙献宝图》、《百凤朝阳图》、《五十六神龙图》、《千古奇书山海经》（插图本）、《中国一百名山》、《世界一百名山》、《星空系列》、《世界未解之谜系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