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的回望：重返喀拉峻

老韩莉

2007年6月的喀拉峻

2007年6月15日我们自驾从北京出发，6月18日从哈密进入新疆。6月22日进入伊犁州。7月2日走出伊犁河谷。历时11天。伊犁河谷迷人的景色令人难忘。当时的喀拉峻大草原还是有待开发的景区，天山尚未列入联合国自然遗产目录。我们凭着特克斯县一个广告牌的指引，6月29日一进喀拉峻。没有路标，走出特克斯县城后就是砂石路，逆着特克斯河一路向上。因为是雨后，特克斯河奔流而下，涛声震天。走完砂石路草原到了。草原上没有路，只有牛车、马车、拖拉机和汽车碾压出的自然路。 一路人烟稀少，我们遇到一位中年男人站在路边拦车，我们向他问路。他说他常年在此收羊皮，正要去喀拉峻，可以为我们带路。我们带着这位羊皮商人，在他的指引下，到达他要去的地方，他下车，告诉我们，前面就是喀拉峻草原。

虽然还未能看到草原的全貌，但是长焦拉过来已经拍到群山、森林、仿佛从天而降的特克斯河。我们花了四十多分钟装上防滑链，没走多远两个轮子陷进泥里。费了不少时间车才从泥中爬出。看着天色渐晚，不敢深入，决定返回县城，第二天再来。

第二天，6月30日一早，二进喀拉峻。道路开始泥泞，怕压坏了草场，我们决定停车徒步进入草原。 走进草原，只有惊叹。喀拉峻向我们展现了它万花筒一般层出不穷的美景。 雪山之上，天空之中，雄鹰翱翔。驯鹰是哈萨克人的传统技艺。 草原上是从天际策马而来的哈萨克牧民。 正是转场季节。牧民和他们的牛羊安顿下来，夏季牧场的放牧已经开始。这是转场牧民的生活区。 送奶牛车和骑在牛头上的哈萨克男孩。 牧民家的主妇料理家务，孩子在毡房附近跑来跑去。 看见我们拍照，一家牧民向我们展示他家祖传的银腰带。

离开喀拉峻草原之前遇到了牧业局防火检查小组一行四人。看见我们非常吃惊：你们从哪儿来？怎么知道喀拉峻草原？我们说，我们来自北京，凭着特克斯城里的一块广告牌，一路问路到了这里。他们告诉我们：来对了！喀拉峻草原非常美，美景没有止境，看了一个美景，再往前走，又一个美景，再往前，又一个……。他们还说，可惜你们来晚了，早来一个星期，遍地鲜花，转场后，牛羊三天之内吃光了所有鲜花。当时就想：喀拉峻，我们一定还要再来！

2021年重返喀拉峻

没想到，转眼间十四年过去。今年五月底我们才有机会重返伊犁河谷。 到伊犁河谷的第一目标就是喀拉峻。2015年天山山脉列入联合国自然遗产目录，作为天山山脉的一部分，喀拉峻已是国家5A级风景区。近年不断在微信、微博、美篇及各大旅游网站的新疆行程上看到喀拉峻占据了醒目的地位。喀拉峻已成旅游的网红打卡地。 喀拉峻主景区分为两个部分：阔克苏大峡谷和大草原。我们先去了阔克苏大峡谷。

阔克苏大峡谷

我最想知道的是14年前看到的景色在哪儿，我们当年到底去了喀拉峻的哪些地方。但是进入景区，完全不是当年的样子。先坐景区大巴到码头，再坐船穿过阔克苏水库，上岸改乘景区循环旅游车一站一站在观景台停留。没有了14年前的泥泞和颠簸，平整的道路几乎可以说是笔直。 哈萨克骑手策马扬尘而来，这是主要旅游项目之一。可以花钱让骑手飞奔拍照，也可以租马匹骑行。 喀拉峻山是南天山的一部分，呈东西向，绵绵延延，长42公里。北连喀甫萨朗沟，南接琼库什台，宽25公里。海拔高度在2000－2800米之间。它的两侧是沟壑梳状密布的山地，山原起伏跌宕，生长着茂密的原始云杉林。喀拉峻的山顶却是浑然一体向南倾斜的高台地貌，芳草萋萎，繁花似锦，犹如一幅舒展的碧色地毯，一直铺展到皑皑冰雪的高山脚下。联合国粮农组织的专家们曾专程前来考察，为之倾倒，认为喀拉峻草原是世界上少有的第一流的天然草场。（摘自百度）我们面前的喀拉峻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而是高低起伏、蜿蜒曲折的高山草场。 曲折草原。 14年前的这张照片与上一张景观类似。 从天山冲下的水流切割喀拉峻山而形成被称为”九曲十八弯”的景观。 这张照片让我想起了十四年前从长焦镜头中远望到的仿佛从天而降的特克斯河（本篇第一张照片）。十四年前我们站得更低些，特克斯河仿佛从天而降。今天单反和长焦让我们更清楚地看到特克斯河蜿蜒曲折，滋养着两岸的树林和草地。

大草原

离开阔克苏大峡谷，第二天游览喀拉峻的另一景区大草原。十四年前我们徒步显然没有走多远，以为看到如同万花筒般层出不穷的美景，实际上远远没有看全大草原。这次乘坐游览车加骑马耗时四个小时，这还是放弃了骑马往返两个小时的峡谷。 游览车的终点是猎鹰台，需徒步或骑马才能到达观景台。骑了半个小时到达观景台，停留30分钟，遗憾没看到鹰。 这应该是喀拉峻大草原的标准景观：马、起伏的草场和雪山。可惜没有牛羊。 终于看到了十四年前因为晚到几天而失之交臂的遍布草原的鲜花。我觉得这次可能还是来早了几天。 山坡上森林与草地交错。 所有的美景都离不开雪山。

事后对照景区地图反复搜索记忆，我觉得我们14年前没有到达猎鹰台，也没有走阔克苏大峡谷，而是在这两个景区之间，从某一条便道进入了喀拉峻草原。借助今天的旅游公路、便捷的交通工具和清晣的指路牌，我们终于看到了比14年前更广阔的草原和更多样的美景，总算了却了一个心愿。

琼库什台

喀拉峻自东向西、偏南依次分布的是：大草原、阔苏特大峡谷和琼库什台。琼库什台是喀拉峻景区依坡向南的延展部分。这里有目前保存尚好的原生态牧场。 本来希望在这里也许会看到十四年前原生态的喀拉峻牧场，琼库什台确实原生态，但是和喀拉峻的山势和草场不一样。这里没有喀拉峻那样宽阔和平坦，不是大型牧场，都是一家一户的私人牧场。分布在坡上的私人牧场多数都加盖了房子接待游客。牧业局不允许牧场改成旅游酒店，必须保留牧场，放牧牲畜，盖房要牧业局批准。 我们住的云海山庄被认为面对着琼库什台最美的景色。最前面的一排木板房中，左侧蓝色屋顶的6间是客房，右侧白色屋顶的是餐厅。我们就住在第一排的客房，后面散落在坡上的也是客房。

这里是老板娘叔叔的私人牧场。老板娘说酒店刚通电，正在加紧拉电线，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暑期旅游旺季。

牧场上的牛就在住房周围不急不急慌地吃草。 周围的山坡上放牧着羊群。 正在盖房子的牧民。 在老板娘指点下，我们放下行李就上到琼库什台村的最高点一览周边美景。 坡顶的羊群。 坡顶上牧民的小木屋。 雪山、草场、树林、鲜花、小木屋，纯净、宁静。 走进云海山庄对面的树林。 第二天一早，六点多钟起来，牛群已经沐浴着朝阳在吃草。 云海山庄侧面山洼里的墓地。 吃完早饭沿蜿蜒的山路而下。 从山顶俯瞰琼库什台村。

尚未加入旅游接待的原生态牧场。

山下就是琼库什台村。

我们止步于琼库什台村，由此返回特克斯城。住隔壁的三位来自厦门的年轻人租了马打算骑行沿琼库什台峡谷到喀拉峻大草原的猎鹰台。我们头一天是从猎鹰台坐游览车30分钟到景区出口，再驱车两个半小时经公路到琼库斯台。骑马需四个小时到达猎鹰台。这也是一条徒步路线，据说要走三天。

位于琼库什台村外河边的徒步者营地。

十四年后重返喀拉峻，旅游已经升级了好几版。不仅设施环境大为改进，旅游项目也更加多样化。当然更重要的是吸引了更多不同年龄、不同目标、不同旅游方式的游客。

阿克塔斯草原

伊犁还有原生态的牧场吗？我们看到了阿克塔斯草原。

通向阿斯塔克草原的公路正在扩建。每天早上8：30之后，修路汽车及设备到达就不准车辆进入（下山不受限制）。我们一早从特克斯城出发，沿着施工中的土路，8点之前到达了阿克塔斯草原。

路上因美景数次停车。 阿克塔斯草原铺展在较为平坦宽阔的山顶，又被称为“天空草原”。 草原上鲜花盛开。

我们大约中午11点下山时，道路正在施工。施工公告上说，竣工日期是6月30日。到山脚，看到游客中心已经挂牌。祝愿阿克塔斯有更美好的未来，希望有更多的游人能看到阿克塔斯原生态的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