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士明与隋莉香〔77〕

老运河

长篇叙事抒情诗连续发表敬请收看 配乐：歌曲《小小无锡景》 ——程桂兰  靳士明与隋莉香 ——谨以此篇献给天下有情之人 七十七〔77〕 前情回顾： 士明敬酒来新院， 巧凰漏嘴提过往。 巧凰说漏嘴， ① 话里把话藏。 众人心中一团雾， 朦朦胧胧到嘴上。 张匡说巧凰。 巧凰难为情， “是讲是不讲？ 不讲难过眼前关， 说了不好见奉良。② 进退费思量。” 巧凰端起杯， 一口闷个光。 “借着喜酒遮老脸， 说了又能怎么样？ 不许对外讲。” 民国廿六年， ③ 过年杀猪羊。 ④ 刚把肥猪捆扎好， 来了邻村郑三梁。 捎信找宏昌。 ⑤ 三梁称师傅， 忙把信递上。 地址无锡北大街， 你的爷爷很紧张。 “莫非事不祥？” 就在前几天， 南边来人讲。 日寇攻占无锡城， 奸淫烧杀很疯狂。 人民遭祸殃。 你爷拆开信， 果真是这样。 “控江门外繁华地，⑥ 连抢带烧毁个光。 难逃咱泰昌。” 布行弄街口， 泰昌绸布庄。 坐北朝南三进院， 门面六间是楼房。 “烧得只剩墙。 我爹经不起， 一病卧在床。 紧看慢看含恨去， 临走喃喃骂东洋。 家国仇恨长。” “幸亏有准备， 存货运家乡。 家眷携带细软去，⑦ 否则后果不敢想。 局势渐稳当。” “明年一开春， 请您来帮忙。 原来家具是你做， 还得请你安门窗。” 署名祝泰昌。 ⑧ “这是少东家， 已把家业掌。 准备装修重开业， 民族经济要做强。 国弱任人伤。 在家过个年， 斧锛全磨亮。 大年初六就起身， 重修泰昌绸布庄。 不负人期望。” 转眼到初五， 拜祖辞故乡。 ⑨ 又祭祖师鲁班爷，⑩ 保佑出门顺当当。 明晨早出庄。 一行十三人， 宏礼随宏昌。 奉章奉良弟兄俩， 九个徒弟含三梁。 泥瓦也在行。 离开靳杨村， 直奔清河港。 ⑪ 相距不过八里地， 一条运河连两乡。 乘船奔泰昌。 来到南码头， 正好有空舱。 是条三桅柏木船，⑫ 正欲解缆去南方。 宏昌巧赶上。 说巧也不巧， 超员不让上。 偏偏多出两个人， 忙与船主好商量。 加钱才起航。 何时到无锡？ 请看下一章。 【注】 ①、说漏嘴：俗语。指无意中说出不该说的话或把隐瞒的事实透露出来。 ②、说了不好见奉良：在孩子们大喜的日子里不该提不高兴的事。 ③、民国廿六年：即公元1937年。民国元年为公元1912年，中华民国成立之年。 　　④、过年杀猪羊：当地民俗。谚云：三祭灶，四扫屋，五蒸馍馍六杀猪。即每年的腊月二十三，祭拜灶王爷；腊月二十四，打扫屋宇卫生；腊月二十五，架笼蒸馍馍：主要是稷(jì)面团子(一般是芋头小豆馅，稷面皮，类似东北的豆包，但香甜而不粘)、菜包及很少一部分白面蒸馍。其中，所提谷类作物：稷子的籽粒，去皮后略大于小米，色白，味甘，称为稷米或白米，一般用于熬粥或蒸馍；谷子的籽粒最小，去皮后淡黄色，称为小米，一般用于熬稀饭；黍子的籽粒最大，皮滑色亮， (相传：隋炀帝荒淫无道，就是用黍子拌香油铺地以承载龙舟，再令宫女彩衣拉纤玩旱船的。黍子的皮滑色亮，可见一斑。)黍子去皮后大于稷米，色黄，性粘，称为黄米或粘米，一般用于做粘米饭或炸粘糕。谷子、稷子、黍子它们同属于被子植物门、单子叶植物纲、禾本目、禾本科，但却是三种不同的农作物。作者本人原来在农村老家时，这三种农作物，都是种过、收过、吃过的。腊月二十六，杀猪宰羊，过个肥年。故郑三梁来送信的那天是农历丁丑年的腊月二十六，已是1938年的元月27日。距1937年11月25日日寇攻占无锡城，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又两天。 　　⑤、宏昌：隋宏昌，隋莉香的祖父。下文中的宏礼，即隋宏礼，宏昌的远房兄弟，后来王巧凰的丈夫；奉章、奉良，即隋奉章、隋奉良，为隋宏昌的长子、次子，也即隋莉香的伯父、父亲。 ⑥、控江门外繁华地：控江门，即无锡城的老北门。老北门至北塘，也即北大街一带是当时无锡最繁华的地段，故云。 ⑦、细软：1.指珠宝、首饰、衣物等便于携带的贵重物品。2.纤细柔软。本文指前者。 ⑧、祝泰昌：泰昌绸布庄的少东家。当老掌柜遭受日寇抢掠烧杀，含恨而去后，少东家已成为泰昌绸布庄大掌柜。故有“已把家业掌”之说。 　　⑨、拜祖辞故乡：当地民俗。临出远门时，到老林上去给祖先摆供烧纸辞行并祈求祖上保佑。在当时的社会，有些人是一去难返的，烧的辞行纸，往往也是断路纸。悲夫，苍天！ ⑩、祭祖师鲁班：当地民俗，也是土木建筑、木工行业的行规。鲁班，土木建筑业鼻祖、木匠鼻祖。 ⑪、清河港：大运河上距靳杨村最近的水运码头。 ⑫、三桅柏木船：柏木，木质坚硬，因含材脂，耐腐性极强，经久不坏，是造船的好材料。三条桅杆的柏木船，这在当时应是很好的木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