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红工矿务局之行

曲仁(红工)家园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红工矿务局之行</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曾庆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176, 79, 187);">(原中共广东省委党校巡视员,历史学、党史学教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font-size: 22px;"> </span><span style="font-size: 22px;">从1966年11月中旬开始,在当时全国“大串连”的风潮中,笔者与中山大学历史系的4位老师、6位学生,结合中国革命史调查。从广州出发,步行北上韶关一路至井冈山,行程数千里,历时三个多月,亦难忘矣。本文是由当时的原始记录整理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66年11月19-30日,在中山大学北校门乘船,至广州永汉南路码头上岸。由此开始步行,经神岗、从化、汤塘、佛岗、礼溪、官坪、大坑口、乌石、马坝等地,于11月30日到达韶关。12月4日从韶关出发,经五里亭、犂市,下午四点到达花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花坪是曲仁煤矿(红工煤矿)矿务局所在地。住下后,到工人住宅区,进工棚同工人谈话。矿工说,本矿有50多年历史,解放前叫富国煤矿。现在有五个分矿,花坪矿为第一分矿,是全矿的中心,有几千工人。“四清”后变化很大,安全奖金不领了,其它奖金也不领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2月5日,上午听朱鉴洪(红工煤矿矿务局干部)讲矿史。本矿1913年正式开采,初叫协兴公司;1930年由谭礼庭投资,改名富国煤矿。1958年,改名曲仁矿务局。现在叫红工煤矿。这是红卫兵的倡议,已经上级批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朱说:1913年至1930年协兴公司期间,工人不到100人。开采方式主要是平洞,每天采煤十多吨,用牛车运到河边厂。1930年谭礼庭投资后,工人增加到200多人。这时,矿方以牛车路为路基,修筑小铁路,因占农民的地,遭农民反对。谭礼庭借陈济棠的势力,调来一个师的军队,每两公尺就派一个全副武装的军警护卫,强行修成了小铁路。开始用斗车推,后来有了两台小火车。工人的生活,比协兴公司时更惨。有一次矿井“冒顶”,压死了30多名工人。1936到1943年,扩大了生产规模、矿区扩大,工人发展到2000多人。因为东北被日本人占领,东北的煤无法南运,资方趁机大搞。机车从2台增加到6台,日产煤300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朱鉴洪十多岁时到了煤矿,在矿山做工20多年,对工人的悲慘生活,体会很深。他说:大家看过《燎原》这部影片,工人的境况,与电影反映的一样。工人叫“煤炭子”,受资本家、包工头、监工的剥削。工人有多少工资?大工每天4斤半米,小工每天3斤半米。矿方发来的不是米,而是富国煤矿的“矿票”,又被盘剥一层。算来算去,每天得不到2斤米。工人在矿井下饮的是带稀硫酸的水,很多人都有病。矿上有一个大棚,资本家称为医院,工人叫它鬼门关。工人得病抬进去,根本不给救治,原地放着等死。那时每天有3至4名工人死亡。1947年,我“打摆子”两天,被资本家赶出门。有位老大娘用土药给我治病,“打摆子”治好了,却转成伤寒病,头发脱得光光的。解放后,斗倒了包工头和监工。1956年国家大量投资,全矿有一万多工人,成为广东最大的煤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下午,访问红工矿务局副局长杨庭和。杨讲述红军长征情况和他在革命队伍中的经历,语言生动、有趣。杨说:1933年红军来到我家乡,6月初六那天,我背了两斤蒜头到墟上卖,顺便看一看红军是什么样子。红军问我:“你受过地主压迫没有?“我不知道什么叫地主,但知道财主,知道保甲长、“团总“压迫老百姓。红军叫我参军,我同意了。我用卖蒜头得来的钱,买了两斤盐,叫跟我一起来的杨老二把盐带回去,叫他告诉我父母,说我当红军了,不回去了。父母急坏了,在墟上找了几天。我参军一年多后,得了病,父亲到部队看我,要我回家。岳父也来劝我回家。我说:“革命成功了我才回家!“部队团结友爱,互相关心,互相帮助。在部队我感到很温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杨又说:你们正处在成长时期,应经受锻炼。到社会上走一走,比上什么学校都好。接触世面,联系群众,是上大课。社会上有许多义务教员,工人、农民、干部,都是你们很好的老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晚在驻地开会,谈离开广州以来的体会。张老师要求大家互相关心,增强信心,坚持全体走到目的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2月6日早上从红工矿出发,走十多公里,到达仁化石塘公社。在公社所在地吃午饭。饭后,到双峰大队第七生产队参加劳动,同一群妇女到村里挑牛粪。村庄很大,有500多户人家,街巷拐弯抹角。双峰寨(一个城堡式的建筑)就在村边。有人告诉我,那里有一个悲壮的故事......</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