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百岁马锅头马德方老人讲述茂克马帮故事

弄潮男儿-马朝高

山间铃响马帮来，人们为了生存，为了发展，总得进行相应的贸易交流，这是任何自然或人为的因素都阻挡不了的。于是，在没有火车、汽车的年代，因运输物品需要，就形成了马帮。马帮商人们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与恶劣的自然环境作卓绝的抗争，翻越千山万水，年复一年不辞辛劳地往来供需各地。就是这千千万万马帮商人抛家别子，风餐露宿，常常逾年不归的来来往往，从一个山谷到又一个山谷，从一个村寨到另一个村寨，一步一步踏出了一条条山道，终于“流淌”成各地间相互沟通的动脉。

马帮首领俗称为“锅头”，他既是经营者、赶马人的雇主，又大多是运输活动的直接参与者。负责赶马的马脚子们大多出生贫寒，为生计所迫才干起马帮，因为这行当不仅艰苦异常，而且还十分危险。马脚子必须听从马锅头的指挥，马锅头就是他们的头儿，是一队马帮的核心，他负责接洽生意、各种采买开销、联系事情，甚至在野外开梢吃饭时，也要由马锅头掌勺分饭分菜。但马锅头和马脚子之间并不单纯是雇主与雇工的关系。马锅头，尤其是一些小马帮的锅头，大多是自己参加赶马帮的劳动者，与众多赶马人同吃一锅饭。锅头的名称也就由此而来。一个马脚子最多可照看12至15匹骡马，一般的马脚子就负责七八匹。一个赶马人和他所照管的骡马及其货物就称为“一把”。这样几把几十把就结成了马帮。

骡马行进的队伍也有自己的领导，那就是头骡、二骡。马帮一般只用母骡作头骡二骡。马帮们的说法是，母骡比较灵敏，而且懂事、警觉，能知道哪里有危险，而公骡太莽撞，不宜当领导。头骡二骡不仅是马帮中最好的骡子，而且她们的装饰也非常特别，十分讲究。她们上路时都要戴花笼头，上有护脑镜、缨须，眉毛处有红布红绸做的“红彩”，鼻子上有鼻缨，鞍子上有碰子，尾椎则用牦牛尾巴做成。头骡脖项上挂有很响亮的大铜铃，二骡则挂小一些的“二钗”。头骡二骡往往要一个毛色的。“头骡奔，二骡跟”，将整个马帮带成一条线，便于在狭窄崎岖的山路上行进。头骡上还插有马帮的狗牙“帮旗”，上面书写着该马帮的帮名，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哪一家的马帮。头骡二骡一威风，整个马帮就有了气势，一路浩浩荡荡，连赶马人自己走着都有了精神。在整个马帮队伍的最后，还要有一匹十分得力的尾骡，也叫追骡。它既要能紧跟上大队，又要压得住阵脚，使一大串的马帮行列形成一个整体。

马德方老人是茂克马帮现存的百岁马锅头，据老人讲:茂克马帮在公元一、二十年代就初具规模，全村30多户经营马帮的马匹在1948年发展到400一500匹。马朝凤一家就养有99匹。赶过大铃的老板有马洪昌、马洪年、马洪祥、马良福、金尚应、马运学、马顺才、马成林、保德安、金尚良、马德方等。行走在开远、蒙自、文山、广南和昆明、河口、百色、兴义等滇、黔、桂贸易。驮运大米、食盐、香油、煤油、桐油、辣椒、木耳、茶叶、牛皮、土硝、药材、豆类、玉麦等。马洪年把茶叶、木耳、草果、八角设专营店打入昆明市场。马良福把木耳运到香港市场出售。赛贵龙、纳连学、王明海等人把贸易做到泰国。

马帮每天行程30一50公里必须歇夜住宿，茂克变成上开远、蒙自、下文山、广南、百色、丘北的必经之地，茂克人看准商机开设马店，为过往马帮提供马草、马料和人的食宿。开马店的有金存安、马正标、保文标等10多户。并在开文、开广、文丘、蒙自等线路上的德厚、亚拉冲、桥头、蒙自、以及长岭街、阿基、珠琳、板朗、八宝、马塘、文山等地开设马店41家。不仅服务了马帮、创造了财富。是茂克人冲破闭关自守，开拓进取到外地谋生的开端第一步。在旧社会马帮运输非常危险。有土匪抢劫，国民党军队的骚扰和威胁，货币贬值的威胁，各地富商龚断市场的威胁。据不完全统计在旧社会茂克有50多人在赶马途中被抢杀身亡，造成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悲惨遭遇。

1947年马双喜买了一辆美造“道奇”卡车，因交通、开车技术所限，时间不长就结续了。

解放后由于进行土地改革，公私合营，建立生产合作社等，茂克马帮逐渐被取代和消失。六十、七十年代茂克大力发展小马车，拉菜和农产品到文山、砚山、开远等地销售。当时把茂克的小马车比喻为文山有个汽车十三团，茂克有个马车十四团。改革开放后茂克从手扶拖拉机发展到旧汽车再到现在国内最先进的大货车，经营范围全国各地和周边越南、老挝、缅甸、泰国的货物运输。文山州内几家大货运公司都是茂克人创办经营。让我们深深感到民族的发展和国家的命运紧紧相连。国家的强大才有民族的复兴。有国才有家。我们要感恩，倍感珍惜。

茂克村景色

马帮行路照片

马帮雕塑

马帮用具

茂克现代运输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