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用了两天的时间，一气呵成读完了贾老的《秦腔》。之所以这样急促，是因为被书中平平淡淡的故事、吵吵闹闹的日子、大大小小的人儿以及悲欢离合的情愫吸引得不知所措：时而和引生爱得发疯；时而和二伯犟得执拗；时而同四叔迷得颠倒；时而与白雪忍得心痛……总之，我是心无旁骛地被贾老的魅力文字折服了。</p><p class="ql-block">对于《秦腔》，我有我自己的“哈姆雷特”。也许仅一家之言，但何患无辞呢？</p><p class="ql-block">贾老《秦腔》一书中虽然人物纷繁，但主要有四位人物是息息相连，不可分割的。这也是“秦腔”成为本书的一条重要线索的原因所在。</p><p class="ql-block">秦腔的化身</p><p class="ql-block">我个人觉得“白雪”是秦腔的化身，她身上的每一处亮点都传达了秦腔艺术的气息与魅力。而白雪婚姻的大起大落则象征着秦腔的命运走势，那也是传统文化的发展趋势。</p><p class="ql-block">她纯洁善良，美丽温柔；她善解人意，孝顺体贴，这样一个“干净的”让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美人，贾老借书中一位曾今观摩秦腔脸谱马勺的“白雪”的粉丝，用一首诗不吝溢美之词赞了个底朝天。那是因为贾老爱秦腔，爱自己故土的秦腔，爱自己土生土长的传统文化——秦腔。那是魂牵梦绕的乡愁，那更是至死不渝的乡土情结，你怎么能让贾老不去由衷地赞叹呢？</p><p class="ql-block">“秦腔”的灵魂</p><p class="ql-block">而“我”，也就是引生，看似一个疯子，看似可有可无的人儿，但他却是“秦腔”的灵魂，是白雪的影子。所以，引生爱白雪那是影子伴白雪而已。引生时而上天时而入地，时而清醒时而发疯，他一分都离不开白雪，他一秒都没有离开过白雪，作为影子的他，只不过要受日月的影响才时隐时现，才时醒时疯罢了。</p><p class="ql-block">引生是“秦腔”的魂，也是秦腔的根。书中对“引生自残”的描写，精彩生动以致惟妙惟肖，表面上看是引生的“根”残了，虽然没有危及生命，但实则隐含着“秦腔”的“根”受到了重大的冲击，传统文化的“根”在时代变迁中动摇了，秦腔的“灵魂”居无定所，不知何去何从？当然引生的虚虚实实就是最好的印证！</p><p class="ql-block">“灵”与“肉”的结合</p><p class="ql-block">至此，将“白雪”和“引生”合二为一才是完美无缺的传统“秦腔”艺术。白雪爱秦腔，爱得都不愿和爱人夏风去省城团圆；引生爱白雪，爱得达到了忘我的境界，甚至守身如玉，只不过后来出了一点小差错，引得引生后悔莫及，捶胸顿足啊！</p><p class="ql-block">这里我觉得也有隐含的味道：秦腔的根在土生土长的秦川人民的生命里，离开了那片天空，它是很难得到灵魂式的升华。再者秦腔诞生的灵魂就在那里，离开了就如同行尸走肉，就如鱼儿离开了水，鸟儿离开了天空一般。那样的秦腔艺术，其前途迷茫啊！</p><p class="ql-block">而即使在乡土上游走的“秦腔”在大时代变迁的重压下，走的也是踉踉跄跄，伤痕累累：白雪剧团的解散，到后来三五一群的组合，其表演的空间由原来的座无虚席都后来的“台上一个演员，台下唯一观众，而那位观众还是在找丢掉的表。”再后来连白雪也被逼，走上了走街串巷的零星的打工生涯。</p><p class="ql-block">引生唯一一次“破身”，也是秦腔艺术路上的坎坷，秦腔人也会迷茫，也会身不由己，在新生事物一波一波的冲击之下，难免会犯错。传统文化的发展之路，发展前途再一次摆在读者的面前，白雪婚姻的破灭又是一个鲜明的印证！</p><p class="ql-block">“秦腔”的根源</p><p class="ql-block">书中最令我感动的是二伯夏天义。他视土为命的情结那是惊天地 泣鬼神的，尤其是最后的不由自主的“吃土”和出人意料的葬身于“滑土”并与之幻化的结局，更加印证了二伯是秦腔艺术的“根源”——秦川大地的化身。</p><p class="ql-block">二伯的出场是因欠款没有成功完成七里沟淤地的宏愿，却弄巧成拙地丢掉了自己村支书的职位。二伯没有了职位的保障，更加完成不了心中的梦想，映射出秦腔艺术的根源即秦川大地失去了必要的屏障，要想茁壮成长自然就有些困难了。</p><p class="ql-block">随后就是二伯在与君亭代表的新生代事物的兜兜转转的，大大小小的，势均力敌的，明明暗暗的较量，这就是这本书的主旋律了，或者叫大背景了，那可谓：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一言难尽，亦或言有尽而意无穷了。这其间隐含着在大时代变迁的历程中，传统的思潮保护与时代的潮流冲刷在此长彼消的斗争中，曲折前行，蜿蜒流淌，时隐时现，胜负难分。</p><p class="ql-block">二伯认为人是土生的，最后又归于土，所以人是离不开土的，离开了就是不能活下去。所以他的人生就是和天斗，与地和；和人斗，保地谐；与地斗，终妥协。他是大地的化身，他有大地的坚韧和不屈，他有大地的包容与恩泽，他有大地的淳朴与厚德。他的高义薄云天，孕育了秦腔的慷慨悲歌，铿锵高亢，实属难得矣！</p><p class="ql-block">文中写二伯经历的事情很多，但尤其是写二伯与引生父亲往昔的那种肝胆相照的友情，而后延续到二伯给引生的父子般的舐犊之情，字里行间都是贾老对这一人物的钟爱与独钟。别人都当引生是疯子，爱白雪那更是痴人说梦话，痴心妄想。而二伯却对引生另眼相看，到后来带引生和哑巴去七里沟淤地。日久生情，疯子引生越来越觉得二伯似他死去的父亲，引生又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和幸福。所以引生说除了白雪，他只忠于二伯，谁要是与二伯为敌，他就与谁为敌的话。</p><p class="ql-block">贾老之所以让二伯与引生的交接，演化到最后的难舍难分，这样的安排当然是有映射的：秦腔的灵魂，秦腔的根只有在秦腔大地上才可能更好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熠熠生辉。反之，离开了这个源泉，它就如浮萍飘荡，若柳絮纷飞，“身世浮沉雨打萍”，前程未卜啊！</p><p class="ql-block">“秦腔”的护卫</p><p class="ql-block">该说四叔夏天智了。他是退休老校长，退休前对清风街的教育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自然也赢得了那一带几乎所有人的尊敬与爱戴。退休后，这份殊荣还一直伴随左右。再加上大儿子夏风考上大学在省城工作，更为老校长的殊荣锦上添花。老校长是那一带的少有的“智者”：他的事业有成，他的教子有方，他的生活品味，更难得的是他还有艺术爱好与修养，贾老给“四叔”命名“天智”，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因为这个人物有贾老父亲的影子。（补充一下，“二伯天义”有贾老伯伯的影子。）</p><p class="ql-block">其他的不说，贾老单单就“四叔”这个人物的对秦腔艺术的爱好进行了全书的贯穿与描写，这也是其他人物所不能及的。因为四叔对秦腔可以说达到了痴迷的境界，他的退休生活大部分时间都分给了秦腔：放高音喇叭听秦腔曲，居在屋里画脸谱马勺，居家请客叫人唱秦腔，捐出脸谱马勺办展览，最后还让儿子帮忙出了一本《秦腔脸谱集》的书……这一系列的情节最终让四叔的“智”达到了其人生爱秦腔的巅峰，可谓风光无限好啊！可惜近黄昏。</p><p class="ql-block">四叔的人生就在这顶峰中陡然间唱起了“悲歌”——四叔得了胃癌，还是晚期。虽做了手术，但这位“秦腔”忠实的守护者却被判了死刑，究其原因是因儿子夏风与白雪的婚姻分裂，以及孙女刚出生就先天残疾的噩耗，让他一时的错愕让旧病复发，一蹶不振，最终在牵挂中含泪离去。但死后最让他牵挂的还是秦腔，连盖脸布都不用传统的麻纸，而是用秦腔脸谱来盖脸。这份执着，这份痴迷，这份呵护，绝对是秦腔艺术前进路上最有力的保障，更是今后秦腔艺术顶峰冒雨努力奋斗的动力。</p><p class="ql-block">四叔是秦腔艺术的忠实的守护者，这种隐含之义不是空穴来风。作者将白雪嫁到四叔家，就足以说明了只有四叔才理解白雪的理想，只有四叔能保护白雪的梦想，甚至连四叔最后的遗言都在为白雪的出路做了安排——基于儿子和媳妇白雪离婚，所以自己的葬礼不准他参加，还将白雪认了干女儿。而后来的故事情节就是出奇的一致，等四叔被安葬好以后，儿子夏风才匆匆赶回，由于各种原因他错过了父亲的全部的葬礼过程。</p><p class="ql-block">贾老对于四叔和白雪这样的安排，也是有其深刻的寓意，四叔痴迷于秦腔，就将“秦腔”的化身白雪送到了他的身边，让他来精心地呵护与保卫。而秦腔艺术一路前行的坎坷与艰辛，“夏风”也是阻碍的一个代表，可只有四叔的这份执着能与夏风对抗。但终是寡不敌众，毕竟时代的变迁是不能阻挡的，新生事物毕竟有其优势，传统文化的精髓只有四叔这样的守护者才能参透，而那些一知半解或一时兴起的爱好者们是抵不住潮流的诱惑，而纷纷弃传统而去。留下的只有像四叔，白雪，唱《拾玉镯》的王老师和邱老师，以及那些走街串巷的“散兵败将”，继续怀着对秦腔艺术的那份难得而有无奈的情愫，一路颠簸，一路走来……</p><p class="ql-block">与四叔有共同梦想的那些秦腔痴迷者，才是贾老用墨最多最重最富有感染力的。因为秦腔艺术的发展，主要是靠他们的传承和弘扬了，贾老这样的用笔就是对他们身上那份难得的艺术修养给予高度的尊敬与赞赏，《秦腔》的完成与出版，就是对他们坚守传统艺术魅力的高歌！有他们的守护，传统艺术的发展也是前途无量的！</p><p class="ql-block">“秦腔”的命运</p><p class="ql-block">接下来，我再浅谈一下贾老对“秦腔”命运的暗示。</p><p class="ql-block">其一，中星他爹的预言中对白雪和“我”引生的命运没有做明确的交代，这也就是暗示秦腔艺术的发展之路还有余地，即传统文化的精髓还是有发展的空间的，给读者留下了足够的想象余地，这样的空白都是每一个大家的精彩用笔。</p><p class="ql-block">其二，白雪和夏风女儿的出生历程以及出生后的风波构思也暗示了“秦腔”的传承后继有人了，只不过其发展是那样的艰难，差点扼杀在“襁褓中”，又差一点被“遗弃”。有惊无险，孩子的回归让秦腔也有了存在的价值，但孩子的先天残疾却折射了秦腔艺术中的那些不足之症也是今后要在改革中进一步加强完善，才能有看到光明的机遇。因为孩子第一次手术的失败，就暗示“秦腔”艺术的发展有危机感。孩子以后还会做手术，成功与否这也是暗示“秦腔”艺术在以后的进取中能否积极大胆地创新，大胆地探索，大胆地尝试去适应新的挑战……这里贾老也没有交代清楚，也为读者带来了更深刻的思考余地：秦腔艺术的命运，传统文化的精髓传承，不由得让人发出：“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呐喊！</p><p class="ql-block">《秦腔》这本书精彩的用笔还有很多很多，比如以“君亭”为代表的新生代，就暗示着他们是“秦腔”艺术发展路上的人为障碍；贾老笔下对自然风雨的不惜重笔之言，那暗示着“秦腔”艺术在时代变迁中，一定会遇到很多很多潮流的冲刷，这种冲击如风雨般有许多不确定性因素，或大，或小，或多，或少，亦或今天，亦或明天，或早晨、或晚上……</p><p class="ql-block">再者，贾老书中对“清风街”众多伤风败俗的“婚外情”“婚内恋”“杀人案”“盗窃案”“打工潮”“卖淫队”等也是极尽奢华版的用笔，我觉得这可不是贾老“情色诱之”“怪异引之”的原因，它们也是有其独特映射的：那是新时代变迁中新生的具有“快餐式”“便捷式”“刺激式”的低俗思想文化的产物，这也是造成传统高雅艺术秦腔被冲击的原因之一。</p><p class="ql-block">尤其是全书中“清风街”里各色人物的语言，总要有“诨话詈骂”“淫语色言”参入其中，贾老甚至将“婚外情”都快写成家常事了，代表人如“黑娥”“白蛾”姊妹俩对待感情和为人处事方面，贾老把这二人塑造成了“黑厚学”的典范，即完全丧失了为人最基本的礼义廉耻，生为农民子弟的孩子，怎么能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p><p class="ql-block">其实这里贾老以此为契机，想要映射出的是：在时代变迁的路上，有许多的新生事物会不由自主地影响周围的事物，那些不良因素越是猖獗，越能反衬出传统高雅文化的魅力。又如二伯夏天义家的四个媳妇（竹青除外）对公婆的恶劣态度严重至极，可与白雪对婆家众人的关怀，孝顺与包容来说，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p><p class="ql-block">到此为止，终于将自己的“一家之言”一吐为快了。其间我虽竭尽全力，只因水平所限疏漏之处以及拙劣言说，还请方家仁者不吝赐教！</p><p class="ql-block">总之，《秦腔》确实是值得我们一遍一遍去拜读，才能略知贾老心中的著书立意。在此向贾老致以崇高的敬意！</p><p class="ql-block">2021年5月12日晚</p>